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王玨皺起了眉頭。雖然好像是狀若無意的一句話，但是卻暴露了王玨現在最尷尬的事情。無論是楊琴那邊想要低價甚至空手套白狼得到那百分之五的股份，還是王玨現在在熊貓科技內部已經失去了作為股東的權利，無一不說明王玨現在確實沒有能力保護股份的境地。
“你調查我？”王玨有一些不開心，淡淡說道。不自覺的王玨就把眼楮眯了起來。
“收起你的眼神！”葉阿姨淡淡說道，好像在說一件不知所謂的事情一樣。
“調查你不行麼？而且這一些消息並不是我找來的，而是有人告訴我的。你現在的樣子和那一些街頭斗狠的小流氓沒有什麼兩樣。我很難想象，你這樣的人是怎麼能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地方？還是說，你所做的事情都是玩笑，所以你的心思一直在學業，在女人，在劃水之中徘徊，從沒有認真的專注某一件事情上？”葉阿姨臉色平靜，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王玨有一些惱火，惱火之余還有一些無奈。
沒有什麼話比陌生人的批評更讓人受不了的了。陳國忠教授的諄諄教誨，王玨听進去了，但是不以為然。這里面不乏王玨自以為是的生活觀。王玨始終堅持著有才華就能為所欲為。自己不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情，在自己能掌控的領域中就可以放肆，但是王玨再怎麼小心翼翼，再怎麼玩世不恭，卻忘了這個世界上有一句話叫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王玨有能力是真的，但是這一些能力並不能給王玨安全的底氣。名爵還好一點，現在還很幼小，而且真正明面上的人是黑世明，那一個姓黑的家伙無論是底蘊還是實力都比王玨高到不知道哪里去。而且現在的情況是，就算把整個名爵賣了也不如王玨手上百分之五的原始股份，百分之一的期權股份。
王玨第一次感覺到害怕了。
自己明明只是來做一個家教啊，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人對自己所持有的東西念念不忘，隨時準備掠奪呢？
“我可以免費給你一個消息，一個叫做南華投資的投資公司，已經在有意向的想要收購你手上的股份了。這一些消息都是南華投資弄出來的。”葉阿姨看著王玨。
“我不賣行不行？”王玨抬頭看著葉阿姨。一個抬頭已經說明王玨現在已經把自己放在低處了。葉阿姨個子不高，所坐的椅子更矮一點，可能那樣坐著會更舒服一些吧。可是這種閑適的坐姿明明比王玨更低一點，王玨卻弄出了仰視的味道。
“要怪就怪你手上的資源太多了，而且你家的產業也沒有太多的底蘊。人家完全可以用商業的手段把你家的公司弄了倒閉。挖煤的嘛，手上誰還沒有一兩條人命？就算真的天賜洪福，沒有這一些事情上的問題，稅務你能保證干淨麼？銀行貸款能現在就還麼？房地產那一塊地不開，政府不能收回麼？你的名爵公共信息安全問題呢？甚至你的工作室也能被封殺。到時候，那一些股份你賣還是不賣？”葉阿姨微微笑著看著王玨。
王玨頹然了，一雙手緊緊的握緊，內心極其不平靜。
“華夏是最好的國家，因為有著一個強有力的政府，還有一套全世界都比不上的公務體系，但是這也是最不好的地方，如果公務體系不站在你那一邊，你怎麼辦？你那麼大的事業台子，偏偏沒有什麼政治力量，你在想什麼呢？華夏是姓社不姓資！”
華夏五千年的歷史，在這一條漫長的時間長河之下，沉澱下來的東西並不能清除干淨。華夏的封建社會持續了兩千多年沒有崩潰，這里面有很多可以說道的東西，還形成了華夏獨有的潛規則。我們不講什麼規矩，不講什麼道理，我們講的是人情！公務體系是很完善，但是公務體系辦事風格也很靈活。眾所周知，政府做事都很靈活，但實際上政府工作是有著一大本公務流程的。正常辦事，可以按照流程走，也可以不按照流程走，只要不過線就可以了。在很多企業家眼中，這種不按正常程序走的辦事風格是很好的，一來事情辦好了，二來節省時間，但是這里面就有很多隱患！只要政府想要找你麻煩，就可以按照原本的程序來查處你，說你的事情沒有按照流程走，說你的一些機構設置不合理。為什麼會出現不按流程走呢？很簡單，人情！這兩個字是華夏屹立五千年的根本，同時也是一種禍根。
“趙大榮對你很有好感，但是那畢竟是一個粗胚，做不了什麼大事，很多事情他看不懂。我稍微了解了你一下，忽然之間覺得，你能走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你在國外有這樣的成績，現在的你，估計墳頭草都換了幾次了，你覺得呢？”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王玨點點頭，不做辯駁。
“謝謝葉阿姨。不過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一些呢？”
王玨忽然想起陳天華對自己的看法。他認為自己就應該做一個技術人員，而不是做一個商人。因為商場如戰場，除了殺人不見血之外，比真正的戰場要恐怖的多。
“我很欣賞你。”葉阿姨緩緩說道。
“可能你覺得奇怪，為什麼初次見面我會給你說這麼多。因為我覺得你很不錯，沒有當代年輕人的那種浮夸或者迷茫，做事情敢打敢拼。有本事的年輕人我見過不少，但是真正能成長起來的不多！所謂的商界奇才，天才，徒增笑料。”葉阿姨搖了搖頭。
“說起來，那百分之五的股權，我也想賣了。”王玨想到楊琴。
“我想一想，現在熊貓的市場佔有率一天比一天大，市值從一開始的五個億到了現在的三千多個億。這一個季度過去，市值可能會上升到四千億。如果它選擇上市的話，市值還能翻上一倍。你那百分之五的股權，還是原始股，價值在四十多個億左右。你覺得誰有心思給你四十多個億買股份？真正有四十多個億的人，他所需要的東西遠四十多億。你賣不出去的。”
王玨臉色更難看了。
他現在已經明白了，楊琴之所以現在還沒有來購買自己手上的股份，不是因為熊貓科技的股份不穩定，只要眼楮不是瞎了，誰都能看出來，熊貓科技的價值只會一漲再漲，不會有什麼跌落。熊貓科技可不是那一些炒作概念的，而是真實能夠盈利的。和國外一些網站不一樣的是，人家網站可能還會因為股價上升下滑導致信息服務費用，廣告費用下降，但是熊貓沒有這種情況。因為它本身就能變現。強大的游戲平台，日進斗金，用戶數量快過pp本身的微博同樣是一個業界優質資源。
不對？
自己對眼前這個人一無所知，眼前這個人怎麼可能那麼好心和自己講這一些？莫不是眼前這個人也想佔有那一些資源吧？
“算了賣不出去就賣不出去吧。當時我就沒有想過通過那一些股份博取話語權，到了現在我還是保持這樣的態度。既然小兒持金過鬧市有風險，我干脆就把那一些股份送人吧。”
王玨這個彎道有點急，葉阿姨都被驚到了。
“本來就是隨手為之的一點小產業，我也就不抓在手中了。反正現在那一點股份就像是雞肋一樣，食之無味，棄之不舍，我干脆大氣一點，直接給了趙慶陽和陳天華，我也不按照市值來了，直接變現。我想現在的熊貓四五個億怎麼樣都能拿出來吧。反正對我而言，這一些股份本來就是白送的。有四五個億丟在銀行中，一年的利息也夠我一年開銷了，這樣一想豈不是美滋滋？”
“你真是”葉阿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雙眼楮復雜地看著王玨。只要是一個正常人，有了那一點股份，肯定是想方設法弄在手中，誰能夠想到，在熊貓價值井噴式爆的時候送出去？如果說其他人這樣做可能是為了保險起見。畢竟誰也說不清，熊貓將來究竟是什麼樣子，說不定一文不值呢。但是王玨是一手締造了這樣的商業帝國，熊貓的前景怎麼樣，王玨比任何人都了解的。這個時候出手，是不是傻子。
女人看著王玨的眼神復雜的原因是王玨眼神中的認真︰看樣子，王玨是真的有心將股份賣了。明明現在又很多手段可以將手中的股份留下來，只要留到上市的時候，王玨就當之無愧的是國內最強富二代了。只要有這一些股份在手中，王玨家里面的其他東西全部被變賣了都無關緊要。
“我真的想不到，像你這種心性，是怎麼走到現在的。”
王玨微微笑了起來。在這一刻，王玨恢復了那一副平時的自在。不再覺得眼前這個人高大到需要自己仰望，也不覺得所謂的政治力量有多麼可怕了。
“我本來就不是干大事的料子。你和我說什麼努力，說什麼奮斗，我可能听不進去，也學不會。從一個小人物開始，披荊斬棘，一路磨難，然後走上人巔峰的路子不適合我。如果非要那樣做，就算是自己走出了榮華富貴，這一路上我又要失去多少，錯過多少？到最後，我得到的東西也就變味了。我只是一個沒有什麼理想，沒有什麼遠大目標的小人物，請不要給我時代弄潮兒的待遇。”
王玨這一刻毫不矯揉造作的樣子讓葉阿姨說不出話來。葉阿姨借著喝水的動作，緩解了這一次尷尬，隨即說道︰“要是你真只要四五個億的話，那一些股份我也能買。”
“可以。”王玨點了點頭。賣給誰不是賣呢？自己是沒有精力，更沒有興趣在商場戰爭之中沉浮，與其如此還不如給別人，看著別人在商場之中刀光劍影，未嘗不是另一種快樂。
“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葉明珠，青樓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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