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公司和一個企業走上正軌之後，其實如果沒有什麼大目標要立即完成，比如什麼業績翻一倍，什麼項目三個月成功，市場擴大一倍這一些貪心作死的目標，做老板是非常舒服的。一天到晚都可能沒有什麼事情。最多的事情不過是應酬。至于應酬，江南出版社那邊不是有夏東海麼？工作室那邊不是有穆軒明麼？名爵那邊黑世明也是經驗豐富。所以王玨就可以安安心心當自己的大學生了！
王玨現在並沒有太多事情。給名爵畫了大餅，名爵自己去忙碌就好了。真有什麼情況助理團隊也會告訴自己。現在小葉已經回歸了文員的工作。出版社神雕俠侶的銷售已經步入正軌，更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王玨去處理，穆軒明那一邊有一些糟糕正在吃老本，但是也能混下去。一天到晚上課，然後被同學拉著去打球，被黑白拉著去游泳。很快羊城就要進入火爐時代了，王玨覺得很有必要辦一張游泳卡。
左天明研究的是多鐵材料。張明很少關注科研，畢竟專業不對口，而且材料物理是一門非常專業性的學科，圈外人根本不明白這其中是什麼。好在本科階段根本不用學習這一些東西。王玨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和左天明在材料上胡攪蠻纏。什麼磁電耦合，什麼多鐵打破了空間對稱，什麼不具備時間反演對稱，什麼晶格，什麼位錯，這一些東西左天明一開口王玨就是懵逼的。左天明是材料界的大佬，對于其中的專業詞匯很熟悉，但是這個熟悉對于王玨來說就比較陌生了。說了幾分鐘之後，左天明才現王玨手上捧著一杯茶水一臉懵逼的樣子，才反應過來好像不應該給這種大一的萌新講這一些東西。
大學和真正的科研並沒有關系。科研和大學教育是相背離的。本科教育不過是給大家打蘸水，真正接觸科研應該是在研究生階段。
“我听陳老說過，你對文學理論是很有一套，不僅對于理論很有一套，對于成果也做出了不少。只是，你不是理科生麼，怎麼對于物理方面的東西毫無所知？這有一點不公平了吧。”左志明裝作很生氣的看著王玨。
王玨無話可說，我能說我自己來物理學是為了混畢業證的麼？
不過這個不公平，好像可以操作一下。
關于材料問題，王玨唯一可以了解的是好像在張明世界，這一段時間是多鐵，半導體，陶瓷技術的天下。其中多鐵在這個世界也是熱門，畢竟在不同溫度之下，多鐵材料表現出來的電磁特性各不相同，很有展潛力。關鍵不是這個，是這個方向很容易出成果。雖然玩格局不知道那一些成果都有什麼用。不過就算是王玨再怎麼無知，也能知道同時期張明世界最火熱的是石墨烯材料。石墨烯是一種打破了物理常識的材料，雖然專家們說這一種材料有多麼厲害多麼偉大的物理特性，但是到了張明掛了之後，還沒能成功大規模工業化。
“院長，對于材料我不是很了解，但是院長有沒有想過二維材料？”
左天明听到王玨說這樣的話，一時間有一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熱力學漲落不允許任何二維晶體在有限溫度下存在。漲落耗散定理你肯定不知道，在你們以後的熱力學課程中會有交代，但也只是給你們了解一下有這樣一種現象罷了。這是自然界最為普適的定理。漲落的存在必然不可能產生二維穩定的材料。”
“這個可是不好說，我覺得在石墨中就有單獨存在的二維材料。”王玨非常肯定的說道。這一點是王玨早就知道的。
“用你的豬腦子想一想，如果碳原子單層排列，四個化學鍵剩下那一個怎麼辦？化學鍵不滿的話，物質怎麼穩定存在？”左志明哭笑不得的說道。
“可以層與層之間的範德華力結合嘛。”王玨說道。
“好了不和你談論這個問題了。我現，你就是喜歡異想天開，如果是文學創作，這種能力很重要。但是做研究這一點沒有任何幫助，任何成果都不是依靠想象力產生的，而是需要嚴謹的實驗流程，可實驗數據支撐的。”
“我說這個你肯定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但是我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氧化鋅在紫外線波段的照射下，會有光電效應！這個是研究比較簡單了，可以利用氧化鋅薄膜在紫外線照耀下得到光電曲線。院長你可以去試一試。用mbe生長一塊你可以試一試。”
左志明看著王玨的眼神變了，就像是看一個智障一樣。制備氧化鋅薄膜很簡單。左志明的實驗室有一台榮耀生產的mbe。分子束外延技術並不是榮耀自己研的，而是一家國外半導體材料公司的技術，只是榮耀也有相關的技術。至于技術怎麼取得的，現在誰也不知道。通過mbe技術制備的晶體很均勻，很適合科學研究，但是耗時比較長，產量小，不適合大規模生產。
“你還知道mbe。好吧，得到氧化鋅薄膜你可以用分子束外延，得到你說的那個二維材料怎麼辦？”
“這個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物理分解。單層的二維材料，嗯，勉強叫做石墨烯吧。石墨烯本身就是存在自然界的。石墨的大部分成分就是石墨烯一層層堆積起來的。正是因為石墨烯是一層層的堆積起來，所以我們用的鉛筆才能寫出字。所謂的字就是一層層的石墨烯從石墨上脫離下來落在紙上罷了。石墨的耐高溫，具有強潤滑作用就是因為石墨烯穩定存在的原因。”
“有一點意思啊。”左志明想了想，然後笑了起來︰“不過今天不談這一個問題。”
王玨點了點頭。
左志明是有一些無奈的。開場白那隨便說的幾句話並不是在學生面前炫耀自己的學識，而是想要勾引起玩格局的學習興趣。可是王玨的學習興趣沒有勾引出來，反而變成了王玨給左志明開玩笑。
關于二維材料的存在，左志明是不相信的。關于氧化鋅在紫外線波段有光電效應這一回事，左志明反而有一點相信。自從愛因森提出了光電效應，八十多年以來，光電材料現了過幾百種，並不缺氧化鋅一種。如果真的被證實了確實有這樣的現象，最多就只能在影響力因子1o以上的刊物上表一下罷了。至于說獲獎，那是不存在的。
王玨之所以說這一些東西，那是因為在圖書館論文庫里面就沒有找到關于石墨烯的文章。中大每一年花費上百萬訂閱了各種期刊，基本上已經包羅萬象，除了在實驗室還沒有出現的成果，大多數成果都已經在論文庫中了。可就是這樣，王爵愣是沒有找到石墨烯有關的記載。張明的世界，關于石墨烯的現，也是一個偶然。畢竟在現行的熱力學理論中，二維物質是不可能穩定存在的。打破常規的東西很多時候都是來源于一個偶然。在偶然出現之前，各位大佬連猜想的力氣都沒有。只有等偶然出現了才會現在給和修正一些原本理論的誤點。
“最近這一段時間，你倒是安分守己了，是不是軍訓那一個月在外面悠閑夠了？”左志明意有所指的說道。
“還好吧。忙完了也就回來了。”王玨早就知道是左志明委托陳國忠對自己忠言逆耳了一番。
“上個學期你確實考得不錯，你知道不知道？你所有的試卷都是我最後審閱了一遍。要不是實在不知道怎麼扣分，我肯定要把你扣了一些分。”左志明看著王玨，眼神中有一些惡狠狠。
這是什麼老師？
“你這樣做對那一些真正努力學習的人不公平。要不是你期末考試成績確實不錯，好多老師都想給你不及格。”左志明惡狠狠的看著王玨。
王玨愣住了。這個節奏不對啊。
“你上一個學期根本沒有什麼平時成績。你有多少次沒有去上課？很多老師站在講台上看了一眼下面，沒有看到你，連你的名字都不念了。我不知道同學是怎麼想的，但是老師對你真的很照顧了。你在學生中名聲不顯，但是在老師這里卻很出名。自己弄公司，自己寫小說，不僅寫還出了名，老師自然會給你一些照顧的。”左志明說到這里的時候，看王玨的眼神有一些柔和︰“壓實你沒有著一些成績，你的成績絕對只能徘徊在及格線左右。”
“在我所教的學生中，也有一些上了一年左右的學就輟學去創業的，我給他們的建議是保留學籍，將來如果有必要的時候，重新入校考試，拿到學分就可以畢業了。我是不贊成現在的學生在學業期間就去創業。當然，你是一個特例，中大有史以來，像你這樣的人不多。”
說到這里的時候，石志明臉上就有一些笑意了。現在的大學生看起來自信滿滿，但是很多人都沒有一個明確的人生規劃。拿著高高在上的績點，走出學校卻什麼都做不了的人大有人在。相比之下，王玨這樣的就非常厲害了。
“這一些年在我手下過的學生很多，但是所有學生在我手中都是畢業了的。我看一個學生從來不是看成績，當然如果專業成績很亮眼的那種人我會多看幾眼。我內心中還是希望我手上能出現幾個和我走一樣道路的人才。但是對于大學生來說，我更喜歡的是學習態度。我記得又一年我執教基礎物理。那也是一個大一新生，在考完試的時候，我們還沒有改卷子，那個學生找到我，對我說，這年他沒好好學，一方面是自己對物理學習本身沒有什麼天賦，另一方面是心態不好沒有好好學，這一些考試如果沒有及格的話，他不願意要平時分，他選擇補考。當時我就很感動，不是因為這個學生直面自己的錯誤，而是這個學生給我的感覺是長大了。改卷子的時候我故意嚴格對待他，把他弄了補考。補考的卷子也是我弄的。在卷子上我看到了那個學生的進步。雖然進步的不多，但是相比于第一次考試進步了不少。雖然只有六十分的水平，我給了他八十分。”
王玨听完，若有所思。
“我教過的學生非常多，但是真正有大成就的並沒有多少。但是在我手下出去的學生，大多數生活都很不錯。我一直堅持的一個教學宗旨就是，大學不是教給他們的知識。大學里面的知識太高端了，對于一個人的未來來說基本上是用不到的。只有真正走高端路線的那一些人才會看重大學教育。我教給他們的是興趣，幫他們找到興趣。我看重的不是他們學識上的進步，而是人格人生上的進步。”左天明說得很認真。這一些東西不會在課堂上給學生，因為這和大學的宗旨不符合。
王玨听完了左天明的話，也在思考，大學到底是為了什麼。
“對于你的成績，我和學院的好多老師都溝通過，就算你們考及格，我們也會給你及格。在你眼中，在我眼中，一張大學畢業證不算什麼，但是在外面的人眼中一張大學畢業證就非常關鍵了。這一個現象就造成了現在大學皎月的一些弊端，這一些是我無理改變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自己的觀點。相比于做實驗，我更喜歡教導學生，只是現在有任務卡在身上，我也沒有辦法。”左天明說道這個問題上也有一些無奈。現在的大學教授非常難評。因為每一個教授要拿出自己的成就來博弈。就算評選上去了，也可能因為你好久沒有出論文降級下來。這種嚴格的競爭雖然造成了大學教師隊伍的活力，同時也造就了一些重復性的科研建設。比如說多鐵這個項目，可能插在不同的材料，就能寫出不同的論文來。很多研究結果沒有什麼價值，但是許多老師還是去死命的研究，就是這樣了。
“你不怎麼回宿舍，回學校，我對你們宿舍不是很了解。但是開學的時候，你們宿舍的一個叫韓海的人來找我談論休學的事情。他為了打游戲放棄了學業，這種事情在別的院校肯定是不可能畢業的。但是韓海對我解釋他要休學的原因的時候，無論是那一股銳氣，還是休學的理由，都比較清晰，並不是一時腦子熱才想出來的，而是經過認真思考之後才下定決心的。這就很好！說明他有明確的人生規劃，他長大了。學校是一處教育人的地方，而社會則是更大的大學，他能從社會這一所大學畢業，我怎麼能把她禁錮在大學里面呢。我答應他，只要他在平時能好好溫習功課，考試我給他過。同樣的，你們宿舍那個叫做石昊的人，上個學期我可是听說了，也是一個逃課成習慣的家伙。和你不一樣的是，那個家伙逃課是為了看小說。這就很不好了嘛。只不過听說他現在在完美中文網上弄出了一些成績。說明他也找到了人生的目標。對于這樣的人，我能不給他通過考試？我也和石昊聊過，听說是在你的幫才走到今天的？”
王玨點了點頭。
“說是我幫助他，不如說，他有這一方面的天賦。只是他以前沒有利用好罷了。”
“這就很難地了。你能給你的舍友找到這樣的出路，非常不錯。大家都是中大的學生，基礎都不差的。很多方面都具有可塑性。這種優勢遠燕京水木那一些只知道讀書的家伙。”
不得了。還有這種地域優越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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