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就會習慣性的下意識的，想方設法的替她開脫，甚至不惜把過錯往自己的身上堆。
唐小諾看著他，沒有說話，但是臉蛋還沒有從煞白恢復過來。
凱撒眼神一閃抬手更加用力的將她抱進懷里，不顧裂開的傷口的疼痛，“剛才嚇到你了，對不起，”他在她的耳邊溫柔的哄道，“小諾，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以前傷你的你也還得差不多了，我們這段時間不是好好的嗎？你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討厭我是不是？”
威逼利誘，軟硬兼施。
“小諾，我不是好人這輩子都學不會做好人，但是，”他的鼻尖慢慢的貼上她的下巴，“你給我機會，我會成為好男人，嗯？”
唐小諾沒有看他的臉，而是低著腦袋低著眸，視線停在他胸膛渲染的血跡上，如一朵妖冶艷麗的血之花，在他的心口綻放而開。
眸光漸漸的動了動，“如果我不呢？”她笑了笑，聲音輕得再低一度就會听不到，“你是不是要殺了墨夜，再挑起戰事滅了墨家把我搶回來。”

；男人低聲笑了笑，他勾出幾分無所謂又涼薄的笑容，“也許是他殺了我，他有機會殺了我，”那一槍震重了他的傷口，他是肯定沒本事再跟墨夜交手，而這里的保鏢也只是最平常的不算精英中的精英，“但是我是你女兒的親生父親，所以他不敢動這個手。”
唐小諾抬起眼皮，笑容淡了下去，漠漠的道，“你還真是敢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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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告訴她，就等于把決定權交給了她。
身後的腳步聲響起，唐小諾沒動，凱撒看著男人一步步朝他們走來，唇角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
“小諾。”低沉的聲音，她的手臂被人拉住，然後被險險的被讓人一邊拉了好幾步。
她才穩住身體，那邊的兩個男人就已經不顧一切的扭打了起來，墨夜沒有用槍，但是凱撒的動作弧度力道和反應的能力遠遠比他慢，已經有好幾拳狠的落在他的身上。
周圍候命的保鏢見狀全都呈包圍狀朝他們靠近了好幾步。
“凱撒，你覺得你很愛她是嗎？”墨夜揪著他的衣領重重的冷笑，“你所謂的愛跟她給你的差得太遠了，她給你的都是你需要的，你需要幫助她就給你幫助，你喜歡那個女人叫她走的時候她就走了，可是你給她的呢？好端端在一起的時候害得她的狗沒了，害得她差點死在手術台上，給不起她幸福還不準別人給，她不喜歡你了還要死死的霸著。”

；“這也叫愛？你到底是愛她還是愛你自己？”墨夜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周圍的一干保鏢，彎腰撿起不知什麼時候落在地上的槍，槍口重重的指著他的眉心，“你敢為個女人跟墨門撕破臉，我也沒什麼不敢的，我不應該一個人過來，你也不該拖著這這麼副毫無戰斗力的身體給我機會。”
；剛才凱撒主動的走過去，距離只有那麼一兩米，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
凱撒看著他手里握著的槍和男人極盡冷酷的神情，臉上絲毫沒有畏懼和意外，笑意甚至都未消散。
他笑了下，“她不會準的。”
那雙黑色的眼楮里攜帶著的是深而隱蔽的猖狂，聲音里含著低喘，“墨少，她可能的確不愛我了，但是她也未必愛你，在這點上我們之間很公平，”他頓了頓，喉嚨里是喑啞的笑聲，“但是你們同在墨門十多年都沒有機會在一起，那就足夠說明你們之間沒什麼，我愛她也好愛我自己也好，我要她，在這件事情上，你不是我的對手。”
有那麼一瞬間，墨夜真的想一槍打下去。
如果女人的手沒有伸過來阻止他，冰涼的觸感也打散了他身體里沸騰的熱血，也許他真的會那麼做。
“夠了，墨夜，”她有些用力的掰開他的手，然後把他手里的槍拿了出來，再次低聲重復，“夠了，就算你殺了他，亞瑟也不會放過我跟你，”
她跪在地上，看著男人英俊而狼狽的容顏和沁染得更加快的血，“我真的累了，他贏了，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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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說完，在上面觀戰了許久的男人終于施施然的下來了。
亞瑟冷漠的看了一眼墨夜和跪在一側的女人，抬腳踢了一腳別人揍倒在地上的男人，“行了，還能爬起來麼？”
凱撒立即做出了反應，身體微微的蜷起，眉頭也跟著皺的更緊了，他一身的重傷，亞瑟西裝下穿的是皮鞋……
墨夜懶得理會，拉起一邊的女人就起身，踉踉蹌蹌的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
凱撒眯起眼楮看著他們的背影起身就要追，差點一腳被亞瑟伸出來的腳絆倒，他冷冷的嘲道，“干什麼？你不是贏了嗎？”
凱撒皺眉，不悅的看著他，“你在看戲？”
“你演得這麼精彩還不準看了？”
唐小諾在被男人塞進車里的瞬間抬手把車門關上了而後整個人都被迫靠在了車門上，“墨夜，”
她的頭發很亂，眼神也帶著點凌亂的痕跡，“就這樣吧，我不想再跟他折騰了。”
“就這樣？你是想哪樣？”墨夜低頭逼視她，氣勢壓人，“留著來，唐小諾，你已經撕掉了結婚協議，離開這里就徹底擺脫他了。”
“你覺得我能擺脫他嗎？”唐小諾反問。
；墨夜的眼神暗了暗，“為什麼不能擺脫？你覺得整個墨家還不能讓你擺脫一個胡攪蠻纏的男人？”
“我不知道……”她整個人靠在車身上所有的力氣也都癱軟了下去，臉上的笑容帶著寡淡的痕跡，她喃喃的笑著，“我真的輸給他了，我拿他沒辦法……”
她看著墨夜的臉，“他看上去的確挺愛我的。”
；墨夜譏誚，“就他為你要死要活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讓你覺得他真的很愛你？”他皺眉，“喜歡在你周圍鬧騰的男人還嫌少？”
“不是。”她眉目沒什麼光彩，但是略平靜，“不鬧的時候，大部分時間我覺得他挺好的，拋開那些過往的話。”
她怎麼會喜歡這種動不動開槍見血的套路。
凱撒這樣的男人懂得軟硬兼施，或者說，他太懂。
沒有這麼針鋒相對鬧到這麼極端的份上，他甚至算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脾氣也不錯，寵著她讓著她。
墨夜看著她被風吹亂的發，忽然問了一句，低沉入耳，“那我呢？”
女人愣了愣，好半響才抬頭，臉上的神情都是茫然的，“對不起。”
；好像除了這個，她已經找不出什麼其他的台詞了。
墨夜低頭定定的看著她，那眼神和視線讓她幾乎無法承受，她的腦子繃得緊忽然就開口了，“墨夜，你知道那個女殺手的名字嗎？”
他皺皺眉，“不記得了。”
；唐小諾笑了笑，輕聲道，“人家愛你十多年……”她說完這句話才重新抬頭，“她之所以違抗命令是想真的殺了凱撒……成全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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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夜，我來到羅馬沒有多長時間，但是我總覺得我和他鬧了很久了，”唐小諾突然伸手抱住了他，“你值得更好的，至少值得全心全意愛你的人，而不是一個拖著女兒還有糾纏不休的前夫隨時會危及你事業的女人。”
墨夜嗤笑，睨了她一眼，“唐小諾，你還能說出更加官方點的話嗎？”
什麼你值得更好的，我配不上你，都是敷衍，都是借口。
“真的真的，”女人抱了一會兒就松開了，估計再不松開那邊看著的男人又會過來了，這次她的眼神亮了一點，雙手合十帶上了難得真心的笑容，“在我心里你很好，是我沒有福分，我們沒有緣分。”
她的話听上去似乎官方，但是眼神太過專注認真，還有淡淡的寥落的笑容。
她其實真的，覺得自己就算如願跟凱撒撇清關系了也沒辦法給他配得上他的完整。
墨夜依然擰著眉頭，瞥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看著他們的男人，“你真的打算跟那男人和好？你把結婚協議都撕掉了。”
“撕了就撕了，”她淡淡的笑，不是很在意，“我跟他該怎麼樣就怎樣吧，我沒辦法看著他頂著一身傷禍害自己禍害別人了，再這樣下去會廢掉。”
是個人都會心軟，她做不到看上去的那麼鐵石心腸。
墨夜明白，他在凱撒那里輸得太多，雖然他認識她的時間最長，但是沒有凱撒那麼了解她，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女兒，就連在墨門跟里昂家族的事情上，他也不能像凱撒肆意。
那男人死了還有哥哥，里昂在亞瑟手里也不會亂。
如果是他死了或者出了點什麼岔子，他身上背負著家族責任。
“墨夜，你回墨門吧，”她輕輕的道。
墨夜看著已經等得不耐煩朝他們走過來的男人，眉目一沉，忽然伸手把女人撈進了懷里，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緩緩道，“如果哪天你反悔了，或者他對你不好，墨門永遠會供著你，你隨時可以回來找我。”
唐小諾還沒做出回應，後面的聲音就響起了，“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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