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也不要臉

第70章 chapter70 醉酒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尤小七 本章︰第70章 chapter70 醉酒

    謝豫喝過酒, 扯著顧冉就往回走。

    顧冉被他拖著向大廳外走,心急如焚, “停停!這杯酒可能有問題!”

    怕引起謝豫的過度擔憂,她又補充,“也不一定,有六七杯酒,不知道是其中哪一杯,洪建強做了手腳!”

    謝豫腳步微頓,“所以我要為這七分之一的微小概率, 驚慌失措痛哭流涕?”

    顧冉︰“……”

    想了想她又說︰“那我們也不能走啊, 洪建強知道威爾斯的事,信息我剛才都套了一半……”

    謝豫卻只拽著她往前去,“不需要。“

    “為什麼啊?”

    謝豫回頭看著她, “我知道威爾斯在哪。”

    他的語氣篤定至極︰“你信不信,或許今晚,他會自動邀請我們上門做客。”

    顧冉難以置信。

    找了這麼久一無所獲的人,他怎麼突然就知道在哪,而且,對方還會主動找上門?

    ..........

    顧冉是不敢信的, 但誰知道,幾分鐘後, 真有人打通了謝豫的電話。

    也不知道謝豫在電話里說了什麼, 緊接著, 顧冉就被謝豫帶去了酒店5樓的某個房間。走廊朱紅的地毯, 棕紅的實木門,房門緩緩打開,可不正是那個帶著孫子孫女的外國老太太。

    謝豫平靜而立,帶著商務禮節式的笑︰“晚上好,威爾斯先生,很高興能與您見面。”

    顧冉傻在那。

    納尼……一直讓所有人都找得暈頭轉向的威爾斯先生,竟然是個女的!!!這偽裝也太強了!!!

    威爾斯似乎也猜到了她的反應,沖她一笑,一頭銀發在暖色燈光中熠熠生輝。

    .........

    接下來,威爾斯將兩人請進了房內。

    她喊來秘書,煮了一壺上好的伯爵紅茶,在這茶香裊裊的房間里,開始了與兩人的攀談。

    說是跟兩人攀談,主要就是跟謝豫交流,因為老太太是法國人,摒棄了白天的英文單詞,她更喜歡用母語法語。而謝豫畢業于斯坦福,修過三國語言,跟老太太溝通無障礙。

    至于顧冉,英文都勉勉強強,法文更是一竅不通,就只能在一旁當听天書了。

    不過雖然听不太明白,但她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加上謝豫偶爾給她翻譯一兩句,她漸漸理通了這其中過程。

    威爾斯先生這次來中國,的確是考察各準合作對象的具體情況,但鑒于家里的寶貝們沒來過中國,所以她一並帶來,算是考察外帶著孩子順便度假。

    另外,因著威爾斯對各合作對象都懷著戒心,當她知道那幾家意向合作公司都在費盡心思的接近她,她帶著孩子出行也算是一種偽裝。畢竟沒有人會知道,一個白發蒼蒼,帶著幾個孩子的老太太,會是大名鼎鼎的法國集團掌權人。

    就這樣,老太太成功躲過了幾家公司的眼線,只是卻沒想會在酒店溫泉區遇到顧冉。這一場相識完全是誤打誤撞,老太太沒有戒心,顧冉也沒有刻意接近,只是憑著好心給孩子抹了一點藥,這一個微小的舉動,便在老太太的心里博得了好感,所以當老太太知道顧冉與謝豫的真實身份時,因為有好感度在鋪墊,戒心自然消緩不少。而當她將兩人送給自己的東西拿回房間,請專人檢查後,得出的結論讓她很是滿意,雖然只是幾瓶小小的霜,但凡事以小見大,這瓶霜不論是成分還是包裝,都由里而外,方方面面做到了精益求精,故而她對久泰集團好感倍增,這才願意給兩人一個面談的機會。

    至于她為什麼約得到謝豫,在送香香的時候,謝豫看著是毫不起眼的贈送,實際上卻花了一個小小的心思,在遞東西的過程中,他將自己的名片不動聲色漏了一張在地上,然後老太太後面跟著的保姆,其實也就是秘書撿走了。

    就此,才有了這一場重要的兩方協談。

    這一場對話進行了近一個小時,顧冉在旁邊看著,雖然听不太懂,但見兩個人都帶著微笑,交談熱絡,推測結果應該是有利于久泰的,便稍微寬了心。

    但雖然她一直笑盈盈在旁邊陪坐著,偶爾還時不時給兩位boss上上茶,完美地充當著助手的絕色,但同時也在關注謝豫,看到謝豫言談舉止從容鎮定,沒有任何異常,她一直緊繃的心微微放松。

    看他這個模樣,應該那杯酒沒有被他喝到吧。

    萬幸!

    ........

    會談結束在一個小時後。

    雖然今天只是一個短短的見面會,但已經為今後的合作奠定了基礎。雙方都很愉快。

    威爾斯親自送兩人出的門,臨別時,一直跟謝豫說話的她扭頭看向了顧冉。

    褪去了商人的精明,老太太拂拂頭上的銀發,眨眨眼俏皮地說︰“知道嗎小姑娘,你那一瓶藥可是我們合作的敲門磚呢!”

    “您客氣了!”顧冉被對方boss夸贊,心里很是欣慰,礙于商務禮儀,想抿唇做一個優雅的微笑回應,可最後還是忍不住,張嘴又燦爛地笑起來,“哈哈,是您慧眼識珠!”

    ........

    大功告成,回房間的路上,顧冉興奮之極,嘀嘀咕咕各種話嘮。

    “我就說呢,憑謝總你的性格怎麼會突然就做好人?果然另有目的!你一早就猜出來了老太太的身份對吧,只是你沒有說……”

    “不過不管怎樣,反正我們這一趟算是完成任務了!看威爾斯先生剛剛的反應,好像對我們很有好感,應該是有意向跟我們合作吧……嘖嘖,你說,那潛伏在這里的其他幾家競爭對手,知道了豈不是要氣死!”

    謝豫往前走,任由她手舞足蹈的嘰嘰咕咕,沒有理會。

    顧冉追上去道︰“干嘛啊boss,別這麼高冷嘛!潛伏任務完美結束,我這不是激動嗎!對了,這次應該算我立功了吧,你打算獎我多少錢啊?連老太太都說了,我才是雙方合作的敲門磚,大功臣啊!你這次一定要重獎!!”

    她談起錢就兩眼放光,可謝豫仍沒有回話,顧冉怕他不獎錢,追上去拽住了他胳膊,就在踫到謝豫胳膊的一瞬,顧冉微微挑眉,神情浮起訝異︰“咦,你身上怎麼這麼燙啊?”

    謝豫腳步莫名有些快,似乎想擺脫她的觸踫,末了他沒有回這個問題,只道︰“這不是你現在該關注的問題。”

    然後不動聲色,眼風往後一掃。

    常年的默契,已經讓顧冉發覺了不對勁。她故作鎮定腳步不停,但眼神已跟著往後瞟了瞟,就見身後鬼鬼祟祟跟著兩個黑衣的男人,表情陰狠,像是監視他們。

    顧冉快步往前走,一邊壓低聲音問謝豫,“怎麼回事?這人是……”

    謝豫道︰“你以為另外幾家公司會就此甘心嗎?壞了他們的好事,他們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

    兩人迅速回了房。

    不知道是不是顧冉的錯覺,謝豫腳步略微有些急促,這不像他平日的作風,過去哪怕泰山崩于眼前,他都能從容自若,但此刻,他的腳步不見往日的穩當……是為了甩掉身後的人才加快步伐嗎?顧冉心里浮起疑惑。

    但那邊,謝豫已經關上了門,將顧冉招到一邊問,“看了幾眼有什麼發現嗎?”

    “哦!”回過神的顧冉道︰“我看到了,可以百分之九十的肯定,那是洪建強的人,我對其中一個人有些面熟,他手上有個斧頭紋身,上次在茶館的包廂大戰中我就見過他。”

    頓了頓她又推測︰“洪建強肯定對我們壞了他的好事惱羞成怒,現在弄這些人來,沒準就是想法子報復咱們呢。”

    憑洪建強的為人,這事兒完全有可能。他為人貪財好色,心眼兒極小,報復心重,說穿了,就是一個包裝在風光在大老板外殼里的地痞流氓。宴會上願意跟顧冉周旋,那是色心大起,壓下粗魯,難得的耐心,而等到謝豫將顧冉從宴會大廳帶走後,顧冉果然就看到洪建強臉變了色,在背後陰測測冷笑,當時顧冉就暗暗不妙,而現在,要是得知兩人壞了他的好事,他肯定要新仇舊賬一起算。

    顧冉不禁有些急,“這流氓好像帶了不少人,而且我看他們腰里面鼓鼓的,似乎有家伙,真要跟咱動手,咱沒法硬拼啊,怎麼辦?”

    .........

    顧冉的擔心沒錯。

    走廊那端的豪華套房里。洪建強坐在房間沙發上,一揮手重重摔了那個價值不菲的紅酒杯︰“娘的,花了這麼大功夫,好不容易找到了威爾斯,剛剛確定了她的房間,結果竟然就被久泰捷足先登了!”

    張愛芳就在一側,亦是憤憤不休︰“這可是至少十幾億的大單啊……”

    她說到這,壓低聲音又湊過去,“洪總,您說謝豫那杯酒到底有沒有問題?”

    洪建強想起那一大筆損失,簡直心頭滴血,他強忍著心痛,最終陰惻惻狠笑:“管那杯酒到底有沒有問題,今晚我絕不放過他!他不讓老子好過!老子也不讓他好過!”

    .............

    那邊,顧冉還在焦急,“謝豫,咱要不要跟總部聯系下?”

    與她來回圍著房間繞圈圈不同,謝豫安靜地坐在茶幾旁,“這麼點小事有必要嗎?”說著倒了杯水給自己,一杯喝完之後,他又喝了一杯。

    眼看他只顧著喝茶,顧冉在旁都要抓狂,“別喝了,這天又不熱,怎麼突然喝這麼多茶,快點想辦法!天知道那些地痞流氓真動起手來會做什麼!”

    要是今天晚上真出了事兒,別的不說,憑洪建強好色的性子,某些方面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她顧冉不怕打不怕殺,但可不想被這種惡心的男人佔便宜。

    謝豫又喝了一杯水,看著一臉焦急的顧冉,突然問了個問題︰“你覺得世界上最好的防御是什麼?”

    顧冉道︰“當然是進攻啊。可問題是,我們進攻打不過啊。”

    “所以,進攻並不是最佳防御,最好的防御措施是讓他們在進攻之前自亂陣腳。”

    顧冉眨巴著眼,沒听明白。

    謝豫沒有解釋,又問了另一個問題,“你覺得怎樣能讓敵方自亂陣腳,自己又能干干淨淨置身事外?”

    語畢,他仿佛算到顧冉不會懂,徑自報出了答案,“借刀殺人。”

    顧冉搖頭。

    謝豫喝下一整杯水,再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知不知道張愛芳的丈夫?”

    顧冉愣了愣,仍是如實回答︰“知道,張愛芳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男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不務正業,疑神疑鬼,還有暴力傾向,街頭混混,渣男。”

    “那就對了。”

    “對什麼呀,怎麼又提到張愛芳的老公?”

    謝豫晃著酒杯,又添了一杯水,大灌了幾口後才問︰“你說,洪建強一會兒會跟張愛芳發生什麼?”

    顧冉默了默,微微張大了唇,忽然間恍然大悟。

    而像是附和著她這一刻的想法,謝豫打開手機,不知道接通了什麼軟件,屏幕里出現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竟然是一個房間,房間里面正是洪建強跟張愛芳。

    顧冉一怔,驚訝地看向謝豫,他竟然知道他們的房間號,還安裝了監控?

    謝豫不語,只緊緊盯著手機屏幕。

    屏幕像是同步直播一般,很快出現了令人不雅的一幕,洪建強起先是在房里罵罵咧咧,雖然听不到具體罵什麼,但火氣很大, 里啪啦砸了不少杯子跟擺件,接著就見張愛芳褪下衣裙,緩緩地貼到了他身上,她嬌柔的笑著,似乎是安撫。而洪建強怒意稍緩,將她按到了身下。後面的畫面不忍直視。于是謝豫手一按,關了視頻。

    顧冉驚訝得半天沒回神,可細想一番,這一切又在情理之中。洪建強這暴發戶土大款的性格,平日就愛豪宅寶馬夜夜笙歌。圈里說他心情不好就喝酒玩女人,今天他被久泰截了個這麼大的單,必然心情不佳。加之剛才晚宴上,他對顧冉動了心思,最後沒有達成目標,多半心有不甘。而張愛芳作為他的女下屬,兩人同住一家酒店,這個情況下,女下屬極可能就成為男老板的撫慰劑。

    顧冉看向謝豫︰“所以你這個視頻是要……”

    謝豫薄唇微抿,話里有話的說︰“把它發給那把刀。”

    “哦。”顧冉依言照做,但發視頻的時候,她心底閃過一陣納悶,手機就在謝豫手上,舉手之勞的事,謝豫為什麼不做,非要她來?

    可低頭發文件的她沒有發現,就在這一刻,謝豫握著水杯的手微微晃了晃,仿佛有點不穩當,但他似是怕顧冉知道,仍是保持著鎮定的臉色坐在那,隨後,他又倒了一大杯水,像是想平穩著什麼心緒,一口氣冷冷灌下。

    ........

    長廊的那一端,豪華包廂里,洪建強跟張愛芳兩人果然上演了視頻里的一幕。

    洪建強今天吃了大虧,心里有氣,折騰張愛芳還不忘罵,“娘的,忙完老子一定要讓那兩人好看!”

    “那個謝豫,老子忍他忍了很久了……還有顧冉那個娘們……”

    張愛芳嚶嚀一聲,嬌滴滴的道︰“洪總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許提其他女人……”

    洪建強捏了她一把︰“不許我想其她女人,那你還背著你男人出來……”

    張愛芳媚笑,“您別提那個死鬼,他哪能跟您相提並論……”

    洪建強滿意一笑,可就在這時,只听門外砰地一聲大響。

    一群人破門而入,怒火幾乎要震破天,“奸夫淫.婦!!!”

    ……

    接下來的情況不可控制。

    原本安靜的酒店走廊,吵吵嚷嚷大呼小叫,人越來越多,廝打聲不住傳來。

    顧冉就在混亂的人群里躲著看,張愛芳的老公真的來了,仿佛是準備已久,帶了二三十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一伙人沖出電梯,殺氣騰騰沖進了房間。

    這群人是過來抓奸的,家務丑聞這種事,酒店的保安有心想攔也不好攔,只能選擇報警,可警察到達也有一段時間,這就給了張愛芳老公充足的下手時間。

    而洪建強雖有十來個保鏢,但當初分了幾個守在謝豫附近,就準備夜半動手教訓謝豫跟顧冉,但沒想到發生了這檔子事兒,一群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即便這些人趕著回去營救,可跟張愛芳老公的二三十個人來比的話,仍是敵眾我寡,實力懸殊太大。古來最讓男人傷自尊的就是戴綠帽子,而且張愛芳跟洪建強出軌不是頭一次,暴怒中的張愛芳老公想起新仇舊恨,失去理智之下,再管不得洪建強是什麼身份,將兩人扒拉起來,按在房間里一頓暴打,完了之後還帶著一群人將這兩人光著從房間里拖出來,別的房間客人都驚動出來了,看戲似地圍著,被抓的那兩人,眾目睽睽下,那場面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顧冉在人群里瞧著,先是覺得張愛芳落到如今的田地,難免讓人唏噓,可再一想,是她出軌在先自作自受,沒必要同情。

    ……

    看完戲的顧冉回了房間,跟謝豫稟報這個結果。

    謝豫背對著她坐在房沙發上,逆著光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回復有些緩慢,語氣似乎不再像先前一樣從容。

    而顧冉沉浸在方才的抓奸事件中,今天這麼一大出轟轟烈烈的抓奸戲,不僅讓已方成功脫離危險,還讓重懲敵方,一箭雙雕,這可全靠謝豫。

    她問謝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不僅知道了張愛芳過去真正的身份,更早就算到洪建強會來這個酒店,早就知道他會來使絆子,早就算到了他跟張愛芳的關系,亦早就調查好張愛芳的家庭關系,利用張愛芳丈夫作為突破口。甚至也許他還給張愛芳的丈夫提供了足夠的條件,讓他提前在酒店外潛伏備好,好出手這一場大戲。

    嘖嘖,這套路招數,這步步為營,這反守為攻,借刀殺人。

    可怕的天蠍座啊!

    坐在那頭的謝豫卻沒有回答她,他異樣地沉默了一會,不知是不是忙碌了幾天有些疲倦,他看起來有些精力不濟,他按住額頭,隨後又似是怕顧冉察出他的異常,他很快放下了手,吩咐道︰“你出去,我感冒發燒,不想傳染給你。你再開個房間睡,房費我報銷。”

    他突然而來的逐客令讓顧冉一愣,其實那一瞬,顧冉有想到那個問題。但隨後她想了想,如果真喝了那杯酒,應該早就發作,且絕不止是這些不甚明顯的癥狀……再看謝豫思維清晰條理分明,還這麼穩定的指揮那場大戲……實在不像喝了酒啊。

    那……這真的是發燒嗎?

    她納悶著,可耳邊又傳來謝豫的聲音。他的表情有些怪異,面部神經繃得有些緊,似乎是不耐,又似乎說在克制著什麼,“出去!我要睡了!”

    他是背過身去的,顧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他的聲音已是驅趕,她腳步邁了邁,走到了門端。

    開門走的一剎,她仍是不放心的回過了頭說,“那我就走了,你有什麼不舒服,第一時間打我電話……”

    看他還在一杯接一杯的喝水,顧冉忍不住又提醒︰“如果是累了,你不要喝太多水,那個對夜里睡眠不好,真要喝,你喝小半杯牛奶,那個能助眠……如果是發燒,你吃藥超過一天沒用那還是得去醫院看……還有……”

    然而話沒說完,門被“砰”地重重關上,謝豫將她趕了出來。

    顧冉︰“……”

    ※

    房間里只剩謝豫一個人,顧冉走後,他緊繃的神經像是一瞬松開,松開了捏成拳頭的手。

    是的,剛才在跟顧冉說話時,他看似若無其事喝著水,其實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手捏成拳,指甲都快插進掌心,這才能勉強維持鎮定。

    沒錯,很諷刺地,他真的中了那1/7的概率。

    其實這件事在一個小時前就被他發覺,那時候跟威爾斯的談話到了尾聲,他身體里莫名其妙起了異常,頭有些暈,身體乏力,最初他以為是感冒藥的副作用,沒有放在心上,可隨後癥狀越來越嚴重,除了頭暈,乏力,他甚至騰起一股莫名的燥熱。

    好在那時候跟威爾斯的對話已經結束,他回了房間。

    起初曾想過去醫院,但去醫院也沒有什麼作用,畢竟這跟從前某次的經歷一樣。

    ——那些年,作為鑽石王老五的他,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太多,什麼招數都有,他就曾被一個蓄意接近的暗戀者在食物里動過手腳,那個女人大概是想逼著他失去理智做點什麼,從而對她負責,但很遺憾,她沒有得逞。

    那會的他能控制自己,這有益于他自身超乎常人的毅力或者體力,這麼多年來,他的人生一心都是瘋狂前進,事業學業各種苛刻的目標,他鮮少關注男女之事,或者說,感情方面他幾乎可以稱作是清心寡欲的一個人,所以藥效發作時,對他的沖擊沒有達到最大化,也沒有使他失去神智,他仍然保持著冷靜去了醫院,以為醫生會給他幫助,結果醫院表示,這種類型的藥幾乎沒有什麼特效解法,頂多只能掛掛藥水緩解下情況,最終還是得靠人體自己恢復。

    謝豫最後回了家,大量喝水,加速新陳代謝,難耐時就冰敷,實在無法忍受,就洗冷水澡。

    所以當他反應過來,這一次被暗算之後,他並沒有格外慌亂,而是如之前一樣控制自己。

    然而這一次跟上一次又有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杯酒里所含物成分更強更烈,他的煎熬明顯要比上一次嚴重。再加上身邊有一個特殊人物的撩撥,效果的發作就更迅猛一些。

    是的,也許在別人眼里,顧冉沒有任何撩撥他的情況,但作為一個平時哪怕對他根本沒有任何舉動,他也能在夜里想入非非的對象,只要她的存在,這就是撩撥。

    所以,他才將她趕了出去。

    ……

    謝豫又喝了一大杯水,不止喝水,他還打開冰箱,往水杯里加了大量冰塊,玻璃杯因為冰塊的投放,在杯子外凝成一層霧蒙蒙的水珠,他看也不看,端起來一飲而盡。

    冰涼的水沁入咽喉,深入腑肺,仿佛得到了暫時的緩解。

    他仰躺在沙發上,微微眯眼,強行讓自己緩和下來。

    然而身體似乎不想給他喘息的時間,便是閉眼的瞬間,無數先前在腦中已經閃過的畫面再次涌上腦海。

    反反復復,都是同一個人。

    是的,那些拼命灌下冷水的瞬間,無非都是想強壓下去這些關于她的畫面。

    先前在鏡子前,挽著他的手,笑顏如花的她;溫泉畔,從裊裊霧氣中而出,淨如水蓮花苞的她;宴會上,長裙搖曳,在舞池里,貼著他的胸膛,身軀溫軟的她;還有那回眸一笑,聲聲喊著豫哥豫哥,甜糯如酒釀的她;還有方才在洗手間,卸妝更衣的她,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即便隔著牆,那悉悉碎碎的柔軟布料自她肌膚上摩擦的聲音,灌入他的耳膜,是一種怎樣的遐想……

    這克制了太久的念想,像是隨著那杯酒的激發再次爆發,呼吸都紊亂起來,冰水無法克制,謝豫起身沖進了洗手間。

    起先是洗了一個冷水臉,可並沒有太大的作用,腦子里那些不該想的畫面,仍然如野草般蔓延。

    他干脆將整個身子站到了洗浴間,花傘綻放,冰冷的水花嘩地濺開,整個人從頭冰到腳,這才感覺稍微冷卻了一些。

    可不多時,身上又開始發熱起來,是感冒的高熱,在經歷冷水的沖擊之後,開始肆虐橫行。燒得人頭重腳輕,昏昏沉沉。

    可他並沒有停,仍是繼續。

    他寧願病,也不能放縱自己。

    ……

    冷水依舊嘩啦啦地響著,起碼持續了大半個小時。

    而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內,顧冉正躺在床上,面色擔憂的看著天花板。

    原本她是想睡的,畢竟累了一天,可是迷迷糊糊想到謝豫,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一點……想到這她又皺起來眉,想起剛才謝豫房間里一系列的反應……總覺得怪怪的,讓人不踏實……

    想了想,她發了條微信過去。

    “怎麼樣?你還好嗎?”

    可是等了半天,那邊裊無回音。

    顧冉又撥了個電話出去,可是一連撥了兩三個,都沒有任何回應。

    這是從沒有過的情況,他這種為了事業忘我的人,都是手機全天候24小時開機,甭管醒著睡著,一有電話公務,眼楮即刻就睜。

    顧冉的擔心不由再次加劇。

    再一想謝豫這人一貫逞強,又是個苛刻的完美主義工作狂,經常帶病工作,這幾年勞心勞力的加班熬夜,估計底子肯定不如從前,萬一真病了或者遇到了其他情況,又逞能不肯去醫院,會不會出什麼事兒啊。

    想了想,顧冉起身下床。

    兩個房間隔得不遠,顧冉很快走到謝豫的房間,但敲了幾遍房門都沒有人開,顧冉心里咯 一跳,來不及多想,掏出備用房卡,強闖進了房。

    一進去,她就被眼下的情況嚇了一跳。

    客房里沒人,只有衛生間里的水聲嘩嘩響著,她快步走了進去,就見謝豫和衣歪倒在衛生間外,似乎是剛剛洗完澡,還沒起身去房間,就因為某些突發狀況失去了意識,暈厥在衛生間門口。

    顧冉趕緊沖過去,喊著謝豫的名字去拍他的臉,這一拍,嚇得手縮了縮,謝豫竟然額頭滾燙,遠比先前她觸踫他時更燙得厲害。

    這……怎麼才離開一會,他就發燒到這個地步?!

    她心下更急,不由搖了搖謝豫,“謝豫謝豫!”

    大概是她力氣過猛,謝豫迷蒙地睜開了眼,一看是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將她往外推,“走,你走!”

    “走什麼!你都這個樣子!趕緊跟我去醫院!”顧冉哪里肯依,拽著他就想扶他起來。

    謝豫不肯,他似乎有些痛苦,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一個勁推顧冉,想讓她離自己遠一點,可顧冉不肯離開他,于是兩個固執的人就這般糾纏成一團。兩個人隔著薄薄的布料摩擦,空氣都似乎升了溫,謝豫的表情越來越難耐,像是一根繃得緊緊的弦,他的聲音幾乎是從嗓子里低喝出來︰“听到沒有!走!!”

    他一吼,顧冉也跟著吼起來︰“你知不知道高燒是會死人的!!要走也是你跟我去醫院!!!”

    她說到抓著他就往前拖。可兩個人的身高體重明顯不是一個級別的,一米六的顧冉哪怕費勁全力拽著謝豫,不僅沒有拽起他,自己反而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在謝豫身上。

    便是這一刻,她感覺謝豫身體一瞬繃緊,她忽然閃過不好的念頭,覺得這可能不是簡單的發燒,她立刻想起身,但無意間嘴唇蹭過謝豫的下巴與咽喉,滑到他的喉結處,便是這一下,原本被顧冉壓在地上閉眼皺眉,似強行按捺痛苦的謝豫,猛地睜開了眼。

    不同于往常的高冷刻薄,這一刻他的眼神似火逼人。

    顧冉嚇了一跳,剛要出聲,身子卻陡然一轉,腰身已經被謝豫箍住。

    便是這一瞬,顧冉這才發現,謝豫臉色透紅,最初她以為是高燒所致,可眼下仔細看,那是透著一種奇異的潮紅……而他額上有薄汗,呼吸微促。

    顧冉心里那塊高懸已久的石頭,砰地砸了地!!

    謝豫的確是發燒!但又不止是發燒!!!

    她臉一瞬便了色,“你……你……真的喝了那杯酒!”

    沒有人回答他,謝豫抱著她的腰,又將她推出去,又矛盾地湊過來,似乎也在跟自己的理智天人交戰,可顧冉跟她咫尺相距,那溫香軟玉,還帶著沐浴後淡淡的花香,他的天人交戰終于折戟沉沙,身子一動,將臉頰貼上了她的臉。

    “別!”眼見他貼上來的一瞬,顧冉幾乎是使出吃奶的勁推開謝豫,飛快從地上起身,想跑。

    可她沒有成功,反而因為轉身給了謝豫機會,謝豫從後面攔住她,將她順勢按在一旁沙發上。

    謝豫眼神有些恍惚,將臉湊近她的發絲,而他的手撫了上去,順勢摸到了她的臉。

    他人因為高燒滾燙,掌心也是燙的,在她的臉龐上來回摩挲,帶著隱忍許久的期盼。

    顧冉卻感受不到,在他指尖摸到她下巴的一刻,她張口咬了一下他,冷喝著逼他清醒,“你別胡來!”

    他卒不及防被咬一口,疼得悶哼一聲,便是這分心的一瞬,顧冉抓緊機會,再次從沙發上跳起來,向外沖。

    出去打120救他吧!

    而她再次逃脫失敗,就在她的手觸到門把,即將擰開門鎖時,一只堅實有力的手臂重新將她撈了回去!

    這一次,他似乎要絕了她逃跑的心,他直接將她抱起來,走向屋內。

    “喂喂……”顧冉被丟到床上,柔軟的床褥如雲朵般蓬松,她一下就陷了下去。眼見他俯下了身,她怕他真亂來,拽起枕頭打他,嚷道︰“謝豫!你看清楚!我是顧冉,顧冉啊!”

    話沒說完,枕頭被人劈手奪去,接著謝豫俯了下來,壓制住了她。

    他看著她的眼楮,眼神雖然還有迷離,口吻卻是清晰的︰“你是顧冉,我清楚。”

    顧冉一瞬瞪大了眼。

    咦,他喝了那酒還能這樣說話?不都是發作的時候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嗎?怎麼看謝豫的模樣……好像又有些清醒?

    她趕緊張口道︰“你清楚是我就好,快放我起來,我知道你現在難受,我幫你想法子解除痛苦……我……”

    她的後半句沒說完,一只手摸到了她的唇,堵住了她的話頭,他看著她,思緒似乎是亂的,又似乎是清明的,須臾,他微微笑了起來,往常高冷的臉此刻竟帶著莫名的滿足,帶著些恍惚,“痛苦……我的痛苦就是你啊……”

    顧冉掙扎著否定,“不不不,我不是啊,你冷靜……冷靜!千萬要把持住,不然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邊,顧冉急得臉都紅了,嘴里 啪沒完。

    那邊,謝豫卻一直凝視著她,這張曾在他夢境里回放過前百遍、親昵過無數次的臉,這張讓他無數次期盼又壓抑,在甜蜜與痛苦中不斷輾轉的臉,此刻這般真實而清晰地在他眼前。咫尺距離,就可觸踫。

    這莫名其妙的情愫,他曾不願被左右,他曾壓抑過阻止過,他甚至刻意出差遠走,不見她不踫她,企圖斷了自己不該有的臆想。而眼下,哪怕因為工作逼不得已在一起,他仍強迫自己時刻冷臉寡言,保持距離。

    真正的原因只有他清楚。

    哪怕沒有今晚的意外狀況,他也把持不了太久。

    哪怕遠離她,可千里之外,那些出差後的一個月,他沒有一天不想她。

    他想這個人,想身下的這個人,日日夜夜,要想瘋了。

    .........

    混亂的思緒中,他的視線終于落下,從眼楮移到她喋喋不休的唇。

    那薄薄的唇還在一張一合,“謝豫,老大,謝老大,你別沖動啊,沖動是魔鬼,我……”

    光影一閃,顧冉的話頭頓在了那。

    謝豫俯下身來,吻住了她。曾經的壓抑有多強烈,此刻的爆發就有多強烈。那一瞬,哪怕只是短短一觸踫,他的唇舌瞬時侵入她的領域。

    顧冉起初嚇得蒙住,反應過來後趕緊用手推謝豫,而謝豫似是預測到她會這麼做,他抓住她的雙手,往頭頂上一壓,又尋到了她的唇,貼上去。

    顧冉不想被他佔便宜,拼命掙扎著別過臉大喊︰“別啊老謝,咱們十年同學,現在又是同事……我還是你的下屬,我沒日沒夜這麼辛苦的給你賣命……你要這麼對我,太不仗義了……”

    ……

    她翻來躲去,掙扎著不讓他吻。

    而神智混亂的謝豫腦里,卻仿似有一幕幕破碎的畫面在飛轉。

    過去的小巷子里,少年的他,將少女時的她堵在巷子里,那一晚,他也是這般吻她,激烈地,投入地,恨不得將自己的心剖開給她看。

    而那個吻是激烈的,卻帶著濃重的悲哀,似是求而不得,又似是滿心希翼卻被她所傷,夢里的他只能用這樣情緒化的行為來表示對她的愛。

    是的,愛。

    那些個夢里的自己,一定是愛著她的。早已超過了感官上的喜歡,是發自內心,發自靈魂,更為深沉恆久的愛。

    現實中的他不敢相信,但是……已經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否認。

    就如現實中這個吻。

    現實中的自己,從沒有吻過任何女性,他覺得他會生疏,會笨拙,會緊張,而此刻他什麼異樣也沒有,只有一腔的滿足,仿佛他天生就該這麼對她,就該與她這麼親昵,仿佛這種眷念與渴盼,已經深入骨髓無數年。

    這一吻,是愛戀,是撫慰,也是彌補。彌補夢境里那些年失去與心傷,撫慰現實中的重逢與相聚。

    ……

    那邊顧冉還在有一句沒一句的嚷嚷。

    很快,她發現了謝豫的異常,這男人不知想到了什麼,加倍熱情了起來。

    他先是深吻,法式的深情與眷戀,後來不止滿足雙唇之間的親昵,他又去吻她的其他地方,鼻尖、眉眼、額頭、發絲、下巴,她臉龐所有地方,他都小心翼翼,如珠如玉,細細輾轉。

    而他一面親,一面喊她的名字,“顧冉……冉冉……”

    一句一句,滿是繾綣。

    最深情的一刻,他喊著她的名字,將一個吻久久印在她額頭,像是想彌補那一晚在她家,他曾戛然而止的那個吻。

    顧冉先是奮力抵抗,可大抵是正值盛齡,對方親著吻著,還那般珍愛又溫柔的喚他,像一對真正的戀人,她的腦子竟也開始發蒙。

    加之她又是個行為舉止有異常人的女人,眼下她被親的暈頭轉向的,竟蹦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要不就這樣算了。畢竟作為一個30歲的老姑娘,活這麼大歲數,片子看了不少,可真正的樂子,壓根沒嘗過滋味,想想也甚是心酸。

    所以,這事如果換了其他人,沒準她就這麼著了,反正跟這樣高顏值的帥哥,她賺了。

    可這念頭也就是一瞬,當迷迷糊糊的她睜眼再一看眼前人,剛才那點奇葩想法瞬時就塞回了肚子。

    打住!!

    跟誰也不能跟這位啊!面癱帝、冰塊臉、大魔頭、還有變態傾向施虐愛好,明天他醒了,知道她奪了他的清白……他會不會把她殺了?!

    或者,用他的權力,每天扣她的錢,用她最肉痛的方式,折磨她報復她……

    嗯,報復心極其嚴重的天蠍座不是做不出來的……

    想到這,顧冉神智陡然清明,慫了,奮起反抗,為了雙方的清白繼續掙扎。

    末了為了抵抗美男的美色炮彈,顧冉甚至叨念︰“富強……民主……和諧……文明…”

    她甚至還喊謝豫,企圖垂死掙扎︰“別沖動,心靜自然涼,來,跟我一起念……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破除邪祟,消滅幻覺……”

    她雙眼緊閉,神色肅穆,嘴里叨念不休,如果這會來個特寫,那她眼下的模樣肯定特別像那種遇到誘惑就默念心經,增加定力的得道高僧。

    可謝豫壓根不理會她,她越是叨念的厲害,他就越破她的功,他將臉埋在她發間,低嗅了幾下,手摩挲著她的臉輕語︰“冉冉,你好香……”

    念了無數遍富強民主的顧冉敗下陣來,被謝豫的這胡言亂語折騰得再忍不住,“富強民主和諧文明……哎呀不行了,你打住!我不香!!我只是用了力士花香味的沐浴乳……是力士,你要親找力士!……”

    可對方猶然恍若未聞,更加變本加厲,顧冉欲哭無淚,富強民主無用,力士也沒用,她只能換個旁門左道,她一面掙扎一面嚎︰“你要真忍不了,我去給你找妹子成不?宴會上漂亮又身材好的妹子,一撈一大把……你這麼帥,又有錢,她們一定嗷嗷地撲過來……”

    “我不要……”謝豫扳過她的臉,與她對視,即便是在不甚清醒中,他的瞳仁仍然幽黑而深邃,像能吸走世上的光,而他的聲音迷蒙中又透著堅定,著重強調般再次重申︰“我誰都不要,我只要你……顧冉……”

    “可我真的不是你的菜……我胸小,腰粗,腿短……怎麼都不符合你的審美觀啊,你別這麼饑不擇食……而且你要真這樣的話,後果很嚴重……我粗俗,貪財,勢利,索需無度,你要真對我這樣,我就賴著你,我還特別可怕,我會把你的錢都掏空……敗光你……”

    “給你……都給你……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你……你……不至于吧……”

    “你別這樣啊老子受不了啊!喂喂!!!你……你手打住……不許亂踫!……”

    謝豫哪肯罷休,他嘴里應著她的話,手也撫著她,顧冉簡直像一條被兩邊煎烤的魚,又要躲他的嘴,又要躲他的手,焦頭爛額,“豫哥……豫哥,你能別這麼折騰我嗎……行行好……”

    也不知這個稱呼有什麼魔力,謝豫還真停了下來。他抬頭看了她一會,幽深的眸子似乎滿是歡喜,他說︰“你再喊一遍。”

    顧冉不明所以,弱弱地道︰“豫哥……”

    謝豫烏眸含笑,似乎十分中意她這麼稱呼他,將頭貼到了她的額,兩人抵額相觸,像一對真正的戀人般︰“再喊。”

    顧冉原本不想喊的,可她就猶豫一會,謝豫的臉覆下來,懲罰性地輕壓了一下她鼻尖。顧冉吃痛,只能憋屈地順從︰“豫哥!”

    “再喊。”

    “豫哥!”

    “再喊!”

    “豫哥。”

    “再喊。”

    這特麼就是個變態啊……

    而這個變態又開始更加變本加厲的變態,接下來他一面听她喊豫哥,一面俯下來繼續折騰她……顧冉掙又掙脫不得,簡直要瘋。

    而謝豫反而越發熱情,起先只是親吻臉頰,現在漸漸往臉下湊,再繼續,就真要越過界限了,顧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末了,她像個樹懶一樣縮在床褥里,壓低聲音求饒,“謝豫……真不能這樣……”

    這會她真是快急哭,聲音都有了哭腔——純粹是急哭的。

    迷蒙中的他似乎看到了她的眼淚,果然停頓了片刻,顧冉心下一喜,以為他清醒了一點,卻不料他看了她片刻後,俯下身來,吻了她那滴淚。

    他含著那滴咸咸的淚,側過身去,貼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低哄。

    “冉冉……別怕……”

    “我會對你好……”

    “你信我……”

    ……

    這句誓言般的呢喃過後,顧冉身體一僵,像被雷劈了腦殼。

    謝豫的手……突然解開了她的扣子!

    “不行!!!!!”顧冉終于暴走,她拼勁全力,掙脫出雙手,抄起床頭櫃的花瓶,對著謝豫後腦就是一砸。

    “砰”一聲響。

    男人悶哼一聲,晃了晃,軟軟倒了下去。(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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