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也不要臉

第30章 chapter30 擁抱(抓蟲)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尤小七 本章︰第30章 chapter30 擁抱(抓蟲)

    二十多分鐘後, 顧冉氣喘吁吁趕到了江壩。

    江壩上沒什麼燈,天很黑, 顧冉冒著夜風, 往江壩下的基地走。

    已是冬天,那暑夏厚厚的草地早就枯萎,變成了枯黃的草梗,又長又韌,稍不留神就絆人的腳,顧冉不小心摔了一跤。

    忍著痛起來,顧冉繼續往前走,江畔生長著稀疏的樹林,穿過這片小樹林再走幾百米就到以前的花木基地了。

    想著謝豫在那, 她幾乎是小跑去的, 然而等到基地一看, 一愣。

    那里烏黑又空洞, 謝豫根本不在,風穿過當年他們一起做的柵欄,蕭瑟無比。

    有失落彌漫而來,她轉身朝回走。

    大概是來時興沖沖,一心想著去找那家伙,沒想別的事, 現在返途中, 她才真正留意了四周……空無一人的夜, 冷風呼嘯, 樹影在身側搖動,影影綽綽,風刮過樹枝嗚嗚的響……饒是她是活了二十八歲的人,都不免有些害怕。

    待離開了小樹林,到了江壩之上,有了燈光還有不時晃過的行人,感覺才好一些。

    江堤下去再往前,是城市一個偏僻的地方,一大塊地空著,不知是不是要開發樓盤,到處都挖成一片,還引水做了小湖泊,只是因為工程沒做完,場景看起來有些凌亂。

    顧冉無心吐槽這凌亂,她找了一天一無所獲,又累又疲又冷,現在只想回家。

    可就在她轉身要走之時,眼神忽然凝住。

    那垂柳之下,正立著一個身影,幽暗之中背對著她,可不就是謝豫。

    顧冉眼中爆出亮光。找了一天,終于看到要找的人,她連走到發痛的腳都顧不得了,奔了過去,“魔頭!魔頭!”

    謝豫就在那垂柳之後,身型微微一怔,大概是听出了是顧冉的聲音,他沒有回頭,只冷冷道︰“站住。”

    顧冉大喊︰“是我呀,顧冉啊!你的前同桌!”

    垂柳下的聲音冷硬中夾著嘲諷,“別過來,我可是個乙肝病毒攜帶者。”

    “那又怎樣,我管你是什麼!你都快累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找了你一下午一晚上!從市圖書館、人民廣場、商業街、崇明路春熙路那何路……又去了花木基地再走到這,走了不下十幾公里!腳都要斷了!”

    顧冉覺得將自己的行走路線描繪出來,一定夠能生動形象地體現今天的奔波,讓這家伙該換個態度,結果那邊又是冷冷一笑,“誰要你來找了!”

    顧冉︰“……”

    這王八蛋,為他折騰了一天他竟然半點都不領情,要是不念著自己是來勸導人的,她都想踹他。

    強壓住不爽,顧冉放緩語氣說︰“謝豫,你不要總這麼尖銳。我知道,那天的事你受了傷害,心里難受,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別像個刺蝟一樣,因為受傷,就把渾身的刺時時刻刻都豎起來,你這樣只會刺傷想靠近你的人。而且你有沒有想過,戒備他人的同時,你也會將自己封閉起來,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不然我該怎樣?”他輕笑著,“坦然面對這世界的踐踏嗎?”

    “呵,我不覺得封閉起來有什麼不好,因為這世界本來就很殘酷……我爸沒的時候,我求爺爺求奶奶,所有人見死不救,我們孤兒寡母這麼多年,沒有一個人肯拉一把,我媽做小生意賺錢養家糊口的時候,城管將她當流浪狗一般驅趕,這十幾年我怎麼努力,我都活在周圍的白眼歧視里,就哪怕我只是一個沒有危害的乙肝病毒攜帶者,仍要被所有人不公平地拋棄……這些年,我受過的一切,難道還要命運予我以痛,我回命運之歌?”

    “我沒那麼高尚,我只能記著這一切,拼命往上爬,直到爬到很高的位置,來與這命運抗衡……”

    顧冉張張唇,道︰“如果都只是這樣的生活,一直沉浸在這種心態之中,難道不會很痛苦嗎?”

    “痛苦?痛苦算什麼……不僅痛苦,孤獨、艱難、都不算什麼呀,我不在乎,就像我不需要愛,不需要溫暖。因為這世上沒有人值得我信任,感情這種東西太不靠譜,你越在乎什麼,你就要失去什麼,不想失望,那從最開始就別奢望。”

    這一番話接踵而來,將一個少年這些年的心酸道盡,顧冉心中發酸,卻是說︰“不是的,你就是怕,你怕受傷害,所以你干脆都不要,別人的好心壞心,你統統拒絕在外面。”

    “我為什麼要!好心,呵,誰會有好心,你麼?這世上還真有人好心腸的對我?”

    他眼神直逼著她,眸里滿是嘲諷,顧冉忍不住道︰“是!起碼我對你從沒有想過傷害!”

    “那又怎樣!”隨著她的嚷嚷,謝豫跟著提高了嗓門,“難道你不知道!我最厭惡的人就是你!”

    只這一句,周圍一靜,顧冉的表情頓住。

    像了忍了太久的心里話終于爆發,那個一貫隱忍又寡言的少年,今晚說了有史以來最多的話,他終于轉過了身,看著她,更大聲,亦更尖銳的說︰“沒錯,我厭惡你的聲音,厭惡你的笑,厭惡你假惺惺的關心……”他的情緒越發激動,“更厭惡每次我最狼狽的時候你都在場!厭惡你看到我的情緒看到我的難過!”

    顧冉怔住,而謝豫已經冷笑出聲,“听明白了嗎?我厭惡你到極點,一眼都不想再看!”

    寒風還在呼號,沉靜的夜色里,顧冉抬起來頭,“謝豫,你知不知道你的這些話很傷人?”

    回答的是更干脆更決斷的話,“傷人那你就走啊!現在!走!”

    “謝豫……我找了你一天,你就跟我說這種話。”顧冉緊盯著他,許是這夜風太大太冷,又許是想起了這一路嚴寒奔波的辛苦,她語氣有些發顫。

    “是!”那邊沒有片刻猶豫,干脆決然地回。

    顧冉緩緩點頭,不知是因為怒極還是因為寒心,“好……好……”她連說了三個好字,“好……謝豫,今晚就當我沒來過。從現在開始,我顧冉跟你絕交。”

    她加重聲音,“我說到做到。”

    ※

    顧冉說完甩手離去。

    河邊只剩謝豫一個人。

    寒風還在肆虐,刮得樹梢嗚嗚作響,四周寂寂無人,更顯得湖邊空曠冷清,無比蕭瑟。

    謝豫還站在那,獨自面對著黑夜,不知道想些什麼。

    周圍已經沒了聲音,顧冉似乎早就走遠了,無邊的夜色中,謝豫看向冷波粼粼的湖面,輕聲自語道︰“是,我不需要溫暖,不要情感……這些不長久的東西……”

    可他的臉卻是扭到一旁,看向左側的幽靜小道……顧冉剛剛就是從那條路走的。

    他看著看著,好久後,終是低低笑了起來。

    “算了,承認吧謝豫,就是你沒勇氣,你怕在乎的留不住……就像當年的爸爸一樣……”

    他自嘲著,卻是猛地錘了錘身邊的樹,粗糙的樹身刮到他的手背,他猶然不覺,一下接一下。良久後,大概是手刮傷了,他才停下來,緩緩蹲下身去,將自己靠在樹腳。寒夜中冷月如霜,將他那身影拖成一道斜線,孤獨而蕭條。

    風嗚嗚吹過,像誰的無聲嗚咽。

    難得有一樣落入心底的東西……卻是他親手割舍了。

    ……

    氣氛略顯悲涼……原本這時候是適合拉點二胡的。

    而就在此時,突然一道聲音傳來,“涼風有信,秋月無邊,念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

    這畫風扭轉太快,換做普通人估計都得吐出一口老血……

    那邊,靠在樹腳的謝豫動作一僵,似是極度詫異地,轉過身來。

    就見那河的對側,波光幽靜的水畔,站著一個嬌小的身影。

    顧冉。

    她表情訕訕地,看起來很不好意思……畢竟剛才,她還面色決然地撂下狠話,連絕交這個詞都說了出來。

    ——其實剛才,她是真的怒急攻心,別說絕交,她恨不得上前把軟硬不吃的死魔頭揍個半死的心都有了。于是她頭也不回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可走到一半,她又下意識回看了一眼,心有不甘想再罵謝豫幾句!結果一扭頭她嚇到了,就見那家伙正沿著小河的方向,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她心里咯 一跳,莫非剛才的話說太重,刺激了這家伙,他想不開了?再想著這人的命實在太悲催,雖然平時表現得強悍,但萬一真被刺激崩不住的概率也是有的……人命關天,她趕緊又往回走,結果看了半晌這家伙啥也沒做,就一個勁靠在樹上非常痛苦的模樣……把那樹錘的,她看了都替樹疼。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吱個聲,好歹遠遠呼喊一聲,魔頭咱要絕交可以你別想不開。

    但看那家伙靠在樹下的氣氛的確……太哀傷了,她決定還是緩和一下氣氛,不然萬一他一看到自己又受刺激,真要跳呢。

    于是思來想去的,想不到台詞的她就將張衛健的這段無厘頭話搬了出來。

    果然,那邊震驚了。

    謝豫看她的表情……簡直……嗯,無法形容……

    唉,不管了,不能做傻事是首要。

    所以,即便覺得前幾分鐘信誓旦旦地絕交後幾分鐘又上前搭訕實在太丟臉,她還是鼓起勇氣打了個招呼,“魔頭啊……嗯,那個……苦海無邊,回頭……”

    頓了頓,尬笑︰“哈哈哈,回頭是我呀。”

    謝豫的表情更加難以形容了,他緊緊瞧著她,似乎若有所思。

    也是,顧冉想想都覺得自己偉大,人家都那麼趕自己了,她還回來,也是夠不要臉的。

    但既然來都來了,剛才沒說完的話,就繼續說吧。

    清了清嗓子,她說︰“魔頭,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也就說這最後幾句話,說完就滾。”

    “我知道你受過很多傷害,知道命運對你的殘酷,我也替你難過,但這不能成為你悲觀消極,甚至懷疑世界否定人生的理由。”

    “你曾經有過越深的痛苦,你就越該用更多的美好來回報自己,這樣才能不讓你的苦難白苦,你所有的努力和艱辛,是為了讓自己生活的更好,而不是讓你自己更孤獨,更抑郁、更封閉。”

    “我承認,這世上糟糕的人很多,但人群是多面性的,有壞人就會有好人,有看不起你的親戚、朋友、同學……但也有對你好的人,可能你還不知道,你走了之後,我把桌子搬到你座位的旁邊,楚楚也搬到了你後面。別人害怕,我們不害怕……我們願意陪著你。”

    粼粼的河水旁,少女站在那邊的樹下溫聲訴說。

    那少年就站在樹下傾听。

    她站的角度與剛才不一樣,方才她逆著光,他看不到她的臉,可現在,月光打過來,襯著水波里的粼粼銀光,他能清楚看到她的模樣。

    她的外套有些亂,肩背上踫了一些草,鞋子上不少泥土與草根,顯然是走了太久,這一路泥濘坑窪沾上去的。褲子膝蓋上還有泥,是摔了跤麼?

    十二月初的天,寒風呼嘯,她的臉被夜風吹得紅紅的,嘴唇有些白,明顯是受不住這深夜的冷意,但她仍是找尋他到現在,而隨著她嘴唇的蠕動,他這才留意到她的側臉,唇角一直到臉頰的位置,劃了一道四五厘米的口子,有血從里面滲出來,血跡已經干了,應該是這一路尋找,被高低不平的枝椏化破了臉。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站在那,冒著寒風,頂著疲憊,還有臉頰傷口的疼,一句一句與自己訴說。這份堅定,就像哪怕他被眾人拋棄,亦有她穿越夜色來尋他。

    而哪怕他用最激烈最過分的方式,再三推開她,她仍然選擇回頭,陪在他身邊。

    月光下,她仰著頭,還在認真地說︰“謝豫,小時候我不喜歡吃菠菜,我媽總逼我,我很討厭,可有一天我長大了,好奇吃了一口,我才發現它真的很好吃,只是我過去不願嘗試……這其實就像人生啊!不去嘗試怎麼知道會是怎樣?”

    “所以謝豫,不管以後我們能不能再做朋友,我都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放下包袱,願意去嘗試,去相信,相信世上總有人,跟你在一起,不因任何利益需求,就只因為真心……”

    “我希望你不要再這麼壓抑自己,不要用冰冷又漠然的外殼偽裝,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是人,七情六欲是本能,偶爾的宣泄理所應當。”

    “我希望你不要喪失對情感的需求,感情依偎,互相取暖是人類的天性。我知道你渴望學業成功事業成功,但事業成功不是生命的全部,孤獨終老有什麼好,找一個值得你敞開心扉的人……也算是人生的一種成功……”

    夜風寂靜,顧冉一口氣說了好久好久,這才停下。

    謝豫就站在那樹下,搖曳的樹影落在他身上,他神色有些恍惚,這些發自肺腑的話,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听進去了沒有。

    事已至此,話都說完了,她該真的離場了。

    她轉身走。

    可就在那一瞬,那樹影下的人突然出了聲,他目不轉楮地看著她,神色復雜。那幽黑的眸子,像有什麼情緒浪潮般地拍打,似乎在斟酌著一個重要的決定。

    “顧冉,你真的不介意?”

    顧冉眨眼,“介意什麼?”

    謝豫一字一頓,從未有過的嚴肅,“我的出身,我的經歷,還有……還有我的身體狀況。”

    “哎呀!”顧冉跺腳,說了這麼多她真的想回家了,這太冷了,“怎麼話到這你還听不懂呢,我要是介意剛才還跟你說這麼多干嘛!吃飽了撐著……”

    後面一個“了”字還沒說完,顧冉眼楮猛地睜大。

    眼前人影一閃,她只覺手腕被人一拽,然後力道襲來,她被人重重一拉,猛地便撞到一個溫熱又堅定地地方去。

    愣了三秒鐘後她回過神來,嚇了一跳。

    握草,什麼情況!

    是……謝豫……抱住了她!

    顧冉驚的連推開都忘了。這劇情轉變太快她完全不能適應啊,明明剛才她還在那苦口婆心的勸導,謝豫也只是……表情奇怪地听著,怎麼下一刻……他就將她扯進了懷里了呢!

    謝豫還在抱著她,他雙臂圈得那樣緊,而他附在她耳邊說︰“你說的,你不介意。”

    顧冉有些蒙,她哪里知道對面的人不過瞬息便想了太多,甚至做出了重大決定,她只覺得這話語氣好像怪怪的,她想推開謝豫……但伸手的一瞬又猶豫了。

    這時候推開他,會不會讓謝豫以為她就嘴上說說不介意他的身體狀況,但心里還是介意他是乙肝病毒攜帶者啊?

    娘的,她陷入了糾結之中,想了會後,決定先就這麼著吧……就當給他一個安慰,畢竟這個病真是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的。

    大不了就當抱周楚楚好了,2017年的她跟周楚楚,恨不得每個月都要抱幾次,要麼是沖業績前擊掌擁抱給對方加油打氣,要麼就是業績任務完成不了扣工資抱頭痛哭……總之跟男生抱,女漢子是老司機了。

    這一想通後,于是她還伸出手,安撫性地拍了拍謝豫的肩,看起來像一個回抱的動作。嗯……謝豫的肩膀比周楚楚寬,她一下子還攬不過來。

    隨著這一拍,那邊謝豫感受到她的回應,似乎身體極輕微地顫了一下,旋即他收攏雙臂,將她抱得更加緊,他說︰“記得你今天的話。”

    為了讓他快點放開她,顧冉趕緊點頭︰“記得記得,反悔我就胖20斤,外帶長一臉青春痘,大小考試次次掛科,食堂吃飯頓頓有蟲!”這毒誓夠狠了吧。

    那邊謝豫鼻腔一聲短促,似乎是忍俊不禁——這是這一整晚來,他最好的情緒。

    而顧冉再也憋不住了,終于一手推開了他,“夠了夠了,放開我,我要被你勒死了!”抱那麼緊,生離死別似的。

    謝豫這才放開她,表情果然比先前好得多。

    ...............

    顧冉也站累了,一屁股坐到了身下的矮樹樁下,歇腳,謝豫就坐到了她身邊,兩人之間的距離……比平時做同桌時還要近。

    顧冉心大,也沒注意,歇了會後瞅瞅四周問︰“你怎麼想不通到這來了?這麼偏僻的地方,有什麼好啊,大半夜你不怕啊?”

    謝豫卻是沉默了下,然後說︰“這是我爸的墓地。”

    這深更半夜的,顧冉嚇得差點跳起來。

    “墓地?!”

    “嗯,當年我爸走之前,我陪他一起挑的地方,就在前面,那顆大梧桐樹下。”

    顧冉雖然害怕,但仍是被這話驚住,“你陪你爸挑的?!”

    “嗯。我十一歲小學五年級的時候,他肝病晚期治不了了,做好了死的準備,就給自己看墓地,我怕他走不動,就一直陪著他……然後就挑到了這,當時他指著梧桐樹下的那塊地說,小豫啊,爸爸以後,就埋這吧。我說好。”

    “後來,他就過了,我想把他好好埋著,可政府說下葬必須要死亡證明,我媽不認識字,于是我拿著各項手續去開死亡證明,工作人員看我太小,以為我鬧著玩,都不信,不給開……跑了七八趟好不容易手續下來,人下葬了我想立個碑,但政府不同意,說是那地以後要開發什麼,硬是不讓,我那會太小,不懂事,即便爭取了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後來我只能在那顆樹上刻了名字,沒事就過來看看他,想著,以後等我有能力了,一定要給他修一個特別好的墓園。”

    顧冉久久沒說話。

    她無法想象,十歲啊……別家孩子在這個年齡還承歡膝下,無憂無慮地長大,他卻陪著自己的至親去找墓地,再親手埋葬,這已經夠殘忍的了……他還要去給至今辦死亡證明!

    十歲的孩子拿著爸爸的死亡證明……看著爸爸印在上面的照片,卻永遠的不在人間了,會是什麼感受?

    她想都不敢想象。

    她扭頭看謝豫,就見謝豫仰頭看著天空,夜色如墨,他一直沒把頭放下來,似乎在抑制著什麼洶涌的情感。

    是傷心吧,世上哪有比這更痛苦的事呢?

    顧冉抬頭也陪他看了會天。

    夜空一望無際,據說遠方的親人會在天上遙遙看著自己。那星光,也許就是他們的眼。

    看了好久,顧冉低下頭,拍了拍謝豫的肩,“魔頭,你相信嗎?一切最痛苦的經歷,都是為了最偉大的蛻變。”

    謝豫也低下頭看她,良久他點了點頭,“是,我一直在努力,希望天上的他能看到。”

    顧冉笑了笑,突然站起身,一把扯起了謝豫,“不要太難過了,你天上的爸爸肯定也不忍心看你現在這個模樣,咱們去高興一下吧!”

    “怎麼高興?”

    “你跟我走就是!”(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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