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安若泰自己知道,他的創作,真的沒費什麼力氣,他只是一個搬運工。
現在拿出來的五十首歌,其實在很久之前就弄好了。總共花的時間還不到兩個小時。以他打字的速度,這還算慢的。
然而,大家都不知道啊。尤其是在悄悄地創作之後,才知道這有多麼了不起。
五十首歌啊。足足五十首歌啊。
一開始,大家看到他一次就拿出這麼多來,其實都有點不以為然,有這樣搞創作的嗎?這又不是逛超市買日用品,一大堆一大堆,可以隨便選擇。
難道,安總對音樂對藝術的要求放低了嗎?
如果是這樣,那就讓人太失望了。
五十首歌,根本沒見他如何費力,就弄出來了,能好到哪里去?
然而,他們看了之後,卻發現,自己與他完全沒有可比性,現在拿出來的十首中的任何一首,都比他們悄悄用力創作出來的要好無數倍。
天才啊,妖孽啊。就問你服不服啊。就問你怕不怕啊。
其實,安若泰把五十首歌全部完成後,他也好,農清珊也好,還是其他人也好,都沒抽出空來,甚至連見都沒見著。所以,安若泰就把它們在手里壓了幾天,經過數次仔細的思考、推演、訂正之後,覺得已經比較完美,沒有遺漏沒有缺陷之後,這才把大家召集起來,開始正式錄歌。..
公平地說,農清珊已唱得非常了了。可是,安若泰以另外一個世界的眼光來看,還是差了一丁點兒。
也許,連這一丁點兒也不差了,只是差了一種他熟悉的味道。
嗯,是的。那種味道。在他的記憶之中,另外一個世界的藝術家們的原唱,太讓人喜歡,太讓人痴迷了。
而農清珊的嗓子,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安若泰也可以讓她過關。可是,他分明能感覺到,農清珊的潛力遠遠不止,還有很強的可塑性可以挖掘,這歌兒,還能唱得更好。
甚至好于另外一個世界的藝術家們。
既然如此,為何不嚴苛一些呢。
所以,農清珊攤上大事兒了,歇歇唱唱,唱唱聊聊,一連唱了整整一下午,卻連一首歌都沒有唱出來。
安若泰還在對她的嗓子和技法進行著挑刺兒,明明听上去已非常完美了,然後,他听了一耳朵後,就能給你找出毛病來,哪怕再微小的氣息變化,都逃不過他靈敏的耳朵。
但是,大家又不得不服啊。..因為,安若泰總能從理論上給你說出個一二三來,還能恰到好處地給你示範。
大家都能感覺到,在這短短一下午的時間里,雖然屁也沒錄到一個,但是,大家對音樂的理解已全面提升了,不僅僅是唱法和技巧上的提升,還是理論上的提升,讓大家都看到了音樂的本源,真正地進入了音樂這座迷人的殿堂。
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迷人而又令人神往。
只是,為什麼要這麼難啊。
幸虧,大有都是有大毅力的人,知道了目標在哪里之後,全都滿懷激情,拼命地朝著那個方向奔跑,奔跑,奔跑。
這樣的進步,真的是太大了。
就連在一旁旁听的寒虹、牛歡、章杰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只覺得這才是他們想要的生活,這才是他們想要的藝術,而以前所唱的歌,簡直狗屁不如。
吃過晚飯後,幾個人又快速回到錄音棚。
作音樂的人,或者搞藝術的人,都有這樣的毛病,做起事來,總是很瘋狂很執著的,都有一股子狠勁兒,不達到目的不罷休。
現在,有這麼多歌擺在這里,你讓他們去休息,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然而,安若泰卻強行把他們全都拉到了操場上,跑一會兒步,又打了一會兒籃球。搞藝術,總是需要勞逸結合的,再說了,他根本不怕有人受傷,那只不過是握一握手就能搞定的。
寒虹今晚總算吃上飯了,雖然沒敢多吃,卻異常開心,心情非常不錯,跟安若泰吧拉吧拉地說個不停。
在打籃球時,她一頭撞進了安若泰的懷里,居然賴著不肯離開,說道︰“今天你讓我吃飯了,萬一又長胖了怎麼辦?”
“不會,”安若泰信心十足地說道︰“你現在這樣子非常美,一定能保持下去,就算是再胖,也能練回來。”
“不要啊,老板。”寒虹嬌呼中帶著一點慘意︰“那日子沒法過了,我不想再減肥。”
安若泰將她推開懷里,拍了拍她變得嬌小起來的肩,說道︰“就算肥了,我摸一把就好。”
“摸一把?”寒虹的眼神一下子就閃出了機智的火花︰“老板,我感覺現在有點胖了。”
那眼神,直勾勾的,似乎在說︰來吧,老板,隨便,摸,一把兩把三把都行。
安若泰立即敗退三米開外,接過農清珊砸過來的球,輕輕一扔,就扔進了一個半場三分。
大家都熱身後,又回到了錄音棚,很快又進入了工作狀態。
安若泰坐在控制台前,找開了所有的錄音設備。
農清珊帶上耳機,站在譜架前,對著話筒,投入全部心神,深情地唱了起來。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華龍的南海邊,畫了一個圈……
這一次,安若泰沒有再打斷,而是控制著密密麻麻,讓人眼花繚亂的各種按鍵,雙手如飛,腳上也習慣成自然地踏著節拍,腦袋時不時地點上一點。
牛歡與寒虹對視一眼,眼神中全是驚嚇。
這特麼的是什麼操作?怎麼吃個飯打個球回來,這姐姐就完全不同了?
唱得真好啊。
而農清珊也感覺到了不同,仿佛心中的某個神秘的角落被打開了,一種難言的情緒也被放出來了,滿腦子只有這一首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唱歌,我要唱歌,我要唱歌……
春天的故事,是我的。我要把它完美地表現出來。
至于唱得怎麼樣?好不好听?安若泰滿不滿意?那都不是個事兒?
我就是想唱。而是為因為工作而唱。
安若泰也張大了嘴巴,手指在鍵盤上快速而準確地切換著,兩只腳踏著的節拍更加歡快,又不自覺地放輕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