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震眼里, 甦錦便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美到只看一眼, 就讓人覺得她是個妖精。曾經蕭震只把甦錦當好兄弟的媳婦看待, 那時候甦錦妖,蕭震暗暗替好兄弟擔心, 怕小婦人背著好兄弟偷人,現在甦錦對他妖, 蕭震便時而甜蜜, 時而煎熬。
至于壽寧長公主,確實是個美人, 可外人美不美, 與蕭震無關。
“說話啊。”甦錦輕輕推了他一把。
小婦人那點力道,給蕭震撓癢癢都不夠,但蕭震卻被她推得心顫肝也顫,動動嘴唇,硬著頭皮道︰“她,她不及你。”
這大喘氣, 甦錦差點沒被他氣死, 還以為蕭震要說壽寧長公主比她美呢!
幸好蕭震還沒笨到家。
甦錦縮回手,低低問︰“侯爺說的是真心話?別是哄我的吧?”
蕭震松開裹著她的被團, 躺平了,閉上眼楮道︰“字字真心。”
甦錦偷偷笑了, 拉下被子, 老老實實地側躺著看他, 再也不亂動。
蕭震全身僵硬,不好意思讓她如此端詳,又不敢轉過去,怕她生氣。
看了會兒,甦錦投桃報李,細聲道︰“其實長公主眼光挺好的,侯爺在我眼里,也是天底下第一的英雄好漢。”只要蕭震對外面的鶯鶯燕燕沒動心,那別的女人看上蕭震,只說明蕭震太好,甦錦作為他心里的人,該驕傲才是。
蕭震耳朵又熱了,結巴道︰“你,你,不說以前,單說現在,老將里有柴老英雄,同輩中霍兄亦不輸我,蕭某粗人一個,空有一身力氣,如何敢稱天下第一?這話你在家里說說便可,千萬別對旁人提及,免得貽笑大方。”
甦錦笑,丹鳳眼稀罕地看著他冷峻的側臉,柔聲道︰“你有你的評判,我有我的,反正在我眼里,侯爺最好。”
小婦人聲音輕柔似水,听得蕭震又慚愧,又忍不住地渾身舒坦。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躺著,你夸我美,我夸你英雄,自有一種甜蜜悄悄蔓延。
看夠了,甦錦撐起胳膊,湊到蕭震耳邊道︰“白日阿滿說你偷偷看我,我很歡喜。”
說完,甦錦心滿意足地轉向里面,尋個最舒服的姿勢,睡覺。
蕭震睜開眼楮,想起甦錦對鏡梳妝的嬌俏模樣,半是甜蜜,半是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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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漸暖,江南處處好風光,百姓們紛紛合家出游,宮里的正德帝也坐不住了。正德帝當初就藩遼東,附近草原遼闊,正德帝空閑時經常去草原跑馬狩獵,就像野慣了的駿馬雄鷹,天天讓他待在一個地方,正德帝怎麼受得了?
二月中旬,正德帝決定到金陵城東側四十里地外的皇家行宮小住一個月,欽點了皇子、文武大臣隨行,正德帝帶了幾位當寵的後妃,也允許臣子們帶上一兩位家眷同樂。
蕭震回來後,問甦錦想不想去。
這樣的盛事,甦錦不想去才怪!
于是二月底,甦錦帶著阿滿坐上馬車,跟著浩浩蕩蕩的皇家儀仗一起去了行宮。
貴人們住大院子,蕭震甦錦分到了一個兩進的小院,隔壁就是霍維章的院子。
男人們還在當差,甦錦與丫鬟們簡單地收拾了下小院,隔著牆就能听見霍維章的夫人華氏輕聲叮囑丫鬟的聲音。確定霍維章帶了華氏來,沒有帶那些小妾,甦錦很高興,派丫鬟去問問華氏收拾好沒,她想帶女兒過去串門。
華氏直接來這邊見她了。
“伯母安好。”阿滿甜甜地喚道,大眼楮看向華氏身後的一對兒兄妹,繼續喚道︰“雲騰哥哥,溫清姐姐。”
霍雲騰今年十三歲,是華氏為霍維章生的嫡長子,少年郎自幼習武,容貌完全繼承了霍維章的優點,俊俏風流,如一株挺拔的青柏,但性格又酷似母親華氏,穩重有禮。
“阿滿。”看著阿滿花骨朵似的小臉蛋,霍雲騰目光溫柔地道。
少年旁邊,是霍維章唯一的嫡女霍溫清。霍溫清今年十歲,與哥哥相反,她五官更似華氏,清秀有余而艷麗不足,但小姑娘的一雙長眉隨了霍維章,不怒自威,隱隱有股英氣,華氏靠自己坐穩了當家主母的位置,妾室們沒一個敢到她面前耀武揚威,而霍溫情也將六七個庶妹制得服服帖帖的,小小年紀就已經能當家了。
與阿滿這種打小就被父母捧在掌心寵愛的嬌花相比,霍雲騰兄妹更像是長在山里的花木,骨子里就有種強韌。
但家世性格的不同,並不妨礙霍溫清對阿滿的喜歡,與家里那些庶妹相比,霍溫清更喜歡天真無邪又機靈聰明的阿滿。
“阿滿好像長高了。”霍溫清笑著道。
阿滿愛听,傻傻地摸了摸腦頂,仰頭朝娘親笑。
“跟哥哥姐姐去玩吧,別亂跑。”甦錦放心地將女兒交給了霍家兄妹,以前甦錦自認會教孩子,但見到霍家兄妹,甦錦才發現,論教育子女,她比華氏差遠了。
孩子們去玩了,甦錦故意挖苦霍維章,對華氏道︰“我可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姐姐。”
華氏笑道︰“為了爭這個長臉的機會,後院差點鬧出一條人命來,侯爺一氣之下就定了我。”
這就叫想來的來不了,不想來的卻來了。
甦錦握住她手道︰“管他呢,姐姐來最好,咱們兩家有伴了。”
華氏點點頭,陪不陪男人不重要,出門逛逛,還有談得來的姐妹為鄰,挺好的。
大人們正聊著,外面丫鬟突然急匆匆跑過來,通傳道︰“夫人,三殿下與少爺來了。”
甦錦一驚,眾人剛抵行宮,正是亂哄哄安置的時候,三殿下怎麼來了?
互視一眼,甦錦、華氏同時出去迎接。
周元𠠬、阿徹已經進了門。
兩個小少年都是一襲圓領長袍,只是周元𠠬衣料更為華貴,神色偏陰郁,反觀阿徹,靜如美玉,所以都是唇紅齒白的俊美少年,但兩人並肩一站,即便穿同樣式的衣裳,也不會讓人產生混淆之念。
甦錦、華氏先向周元𠠬行禮,阿徹再給母親、華氏行禮。
周元𠠬抿著小嘴兒,眼楮瞄向兩位夫人身後。
恰在此時,隔壁霍家小院里,傳來了阿滿興奮的聲音︰“雲騰哥哥,這里有只蝴蝶,你快幫我抓它!”
周元𠠬自然听得出阿滿的聲音,只是那甜甜的親昵的“雲騰哥哥”,卻一點都不好听!(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