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略 她偷偷睜開眼, 想要看看這個陪了自己一晚的人長什麼樣。
這一看就傻了眼。
這是6笙活了這麼久，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他的眉宇英氣, 五官立體。每個細節都像是造物主精心設計的一樣，精致而又貴氣。
他的頭很黑很柔，昨晚6笙的手不止一次撫摸過。
此刻他正閉著眼，呼吸綿淺，睫毛也是又翹又長。
視線往下，就是一具年輕而又朝氣的身體了。
這個男孩子身條周正, 有著漂亮的肌肉線條。既不會看著瘦弱，也不過于健壯。
他的肩很寬厚, 他的腰肢精壯, 他的雙腿筆直修長, 正將6笙的腿纏在里面。
還有他的......
6笙還想忽視那個東西，可是此刻對方正盛氣凌人的昂指著她, 意氣風，耀武揚威。
兩人像是藤蔓一般交纏在一起，看上去親密無間。
6笙的身子燙，下意識就想往後退。她一動，對方就醒了。
眼見年輕男人睫毛輕顫，6笙立刻閉眼裝睡。她就像個鴕鳥一樣，把臉埋在了兩人之間。
“醒了就快走吧......”6笙心里暗自祈禱。
可是等了好久對方都沒什麼動靜, 他甚至都沒怎麼動, 就在那里默默看著她。
是的, 6笙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臉上身體上, 就跟自己當時打量他一樣。
為什麼還不走啊。
啊，難道是等著要服務費？
是了，昨天兩個挑了一個。本來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孩子周身帶著正氣，想著讓他送自己回房間就好。
可是誰也沒想到，後面的自己居然會糊涂的以為是夢，喪心病狂的把人按倒......
6笙越想越忍不住唾棄自己。
隨機又有些頭疼。
貌似這種高級會所的特殊服務人員價格都很貴，看這個人的條件，應該是頂級了吧。
咦，松開了。
察覺到對方胳膊離開自己腰，6笙反倒更緊張了。
怎麼辦怎麼辦，他接下來會干嘛？
6笙正胡思亂想著，冷不防身上一涼——
不是吧，他居然掀開了被子。
“你想干嘛？”6笙立刻扯過被子坐了起來，防備看著對方。
男人系好浴袍帶子，身體某處反應特別明顯。
他的臉上有些迥然，對著6笙開了口︰“我去處理一下。”他的聲音略沉，音色圓潤悅耳，讓人忍不住想多听一會兒。
6笙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要處理的是什麼，只能呆呆點頭︰“你去吧。”
男人走到浴室門口，忽然回頭來了句︰“我會盡快，你先不要走。”
這是怕自己沒給錢就跑路嗎？
6笙不由有些憤懣，雖然她現在是沒錢，但是基本的責任心還是有的。
“你放心去吧，我不會賴賬的。”
听著浴室里面的傳來的水聲，6笙只覺自己的頭更大了——臉蛋一流，身材一流，就連說話都那麼好听......
完了完了，這麼頂級的配置，會不會是天價啊。
6笙一面穿衣服一面暗自反思，酒色誤人，自己怎麼就干了這麼糊涂的事兒呢。
她把房間收拾妥當開了窗，又把染了血跡的床單胡亂團了一遭塞在一邊，肚子有點點墜痛。
她沒多想，坐在沙上等著人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6笙的心態慢慢冷靜了下來。
不就是睡了個鴨嗎，其實想想也沒啥。
就是這娃看著年紀就不大，心里有種負罪感可怎麼辦。
浴室里的沈亦然此刻心情也很復雜。
如果不是殺青慶功宴他就不會來這里喝酒，如果不是來了這里也就不會遇到她。
如果沒有喝酒或許腦袋不會漿糊留下來......
對方看起來不像老手，就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
沈亦然沖了澡，處理完自己的情況出了浴室。
外面的女孩子正坐在沙上呆，怎麼看也不像處心積慮的樣子。
他緩緩走上前，面對著女孩子心情有點復雜。
6笙抬起頭，兩人視線正相對，兩眼相望，默默無語。
“你......”
“我......”
兩人同時開了口，又同時愣了一下——
“你先說......”
“你先說......”
沈亦然原本想听听6笙的意思，可是沒等他開口，6笙已經搶先開了口︰“你多少錢一晚？”
“啊？”
6笙又問了一遍︰“我說你多少錢一晚？”
“......”所以現在這是把自己當做特殊從業者了嗎？
沈亦然哭笑不得，指著自己臉問道6笙︰“你不認識我？”
6笙搖頭︰“我這是第一次來......”
習慣了走到哪里都要躲著別人影帝第一次听說有人不認識自己。
可是6笙樣子又不像在演戲，沈亦然也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就來了句︰“你覺得我多少錢？”
6笙清清嗓子，很誠實地回了一句︰“我覺得你這種是頂配了，應該很貴很貴吧？”
這話讓人听著還算舒服，沈亦然面上總算好看了點。
他看著6笙，隨口來了句︰“給你算十萬。”
“十萬？”這也太貴了吧。
6笙清清嗓子對著沈亦然笑笑︰“能給打個折嗎？”
“打折？”
6笙點頭，循循善誘︰“嗯嗯，我記得前面那個小伙子說過可以打折的啊......”
沈亦然不說話，就那麼看著6笙。
“我不是否認你的業務能力，也不是故意想要壓價。但是我身上現在實在沒有多少錢，咱倆也算有緣分，你就給我便宜點行嗎？”
6笙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賴在這里跟只鴨子討價還價。
偏偏對方看著又很貴氣，讓她砍價都覺得有些心虛。
“你想給多少？”
6笙伸出一根手指頭，後來狠狠心又變成了五根︰“這個數怎麼樣？”
沈亦然挑眉︰“五萬？”
6笙搖頭︰“五千，我現在真沒什麼錢......對了，你們這里能打欠條嗎？”
欠條？
沈亦然面上情緒不顯，對著6笙伸出手來︰“手機給我。”
“我手機不是新的，抵不了多少錢的......”
“打欠條可以，不過我得留下你的聯系方式，誰知道你會不會走了賴賬。”沈亦然被6笙逗笑，拿過她的手機播了個號。他幫著6笙存了號碼，又拿出自己手機改備注︰“你叫什麼？”
“一定要留客戶名字嗎？”6笙遲疑了一瞬，想來也是，大概是真的怕自己欠錢不給吧。
一失足成千古恨。
當了一輩子的先進，臨了鬧出這種事情。
6笙不由開始反思自己，但還是拉不下來臉︰“你就存個客戶行嗎？”
客戶嗎？
沈亦然存好號碼又加了6笙的微信，這才把手機還給她︰“我現在有事要先走，你記得聯系我還錢。”
6笙拿回手機，就見聊天頁面上備注了“沈亦然”的名字。她硬著頭皮給沈亦然寫了欠條，一再保證自己有錢了就會立刻還清。
見沈亦然要走，6笙忍不住又開口問了句︰“等下。”
沈亦然回頭︰“嗯？”
6笙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做你們這行的，定時體檢嗎？”
“......”沈亦然耷拉了臉，“我很干淨，別人不行。所以你以後不要找別人了。”
這是在給自己招攬生意了？
6笙看著這個儀表堂堂的年輕人，不由覺得很可惜︰“你有沒有考慮換份工作啊。你看看你還這麼年輕，找份正經工作不好嗎？而且生意接多了，很容易遇到不干淨的啊......”
沈亦然原本都要走了，忽然又撤了回來。
離的近了，那種讓人悸動的感覺又出現了。
6笙隨即往後退了兩步，清清嗓子問了句︰“你想說什麼？”
明明看上去很青澀的一張臉，偏偏帶著不屬于這個年紀的老成。
沈亦然對著6笙燦然一笑︰“那我以後不接別人生意了，只接你的好不好？”
沈亦然原本就生的好看，這一笑比著窗外的朝陽還要燦爛，讓人挪不開視線。
6笙掐了手指頭，勉強找回了定力︰“別鬧。不是有事兒嗎，趕緊去吧。”
沈亦然聳肩，穿戴好了大步走了出去。
房間很大，看著就不便宜。
6笙下去退房的時候還憂愁房費，前台卻說不用她付費。
6笙確認自己沒听錯，這才又忍不住感慨︰“你們會所服務還真是周到啊。”
從住房到特殊服務一條龍，這麼算下來五千還真的是不貴啊。
6笙正感慨著，身後有人迎了上來︰“笙笙，昨晚你去哪里了？我都沒看到你。”
6笙回到看到周怡對自己笑，心里莫名虛︰“就跟楊姐喝了點酒，然後就去休息了唄。”
“是嗎？”周怡上下看了6笙一眼，低聲說道，“笙笙，我怎麼感覺你今天好像哪里不太一樣？”
6笙尬笑︰“啊，有嗎？”
“有！”周怡很篤定。
平時的6笙笙就很漂亮，但是今天的6笙格外不一樣。
她的眼楮里面濕漉漉亮晶晶的，像是含著一汪春水。
她的身體線條原本就漂亮，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更加曼妙。
周怡不是沒經驗，眼見6笙脖子下面一點紅，她瞬間想到了什麼︰“笙笙你......”
6笙皮笑肉不笑︰“我沒事兒，我挺好。”
周怡看著6笙欲言又止，不等她再細問，就見楊明如大步走上前。對方掠過她直接奔向6笙，上來就催促道︰“你怎麼在這里，周總到處找你呢！”
周總？
6笙還來不及解釋就被楊明如拖走了，留下周怡在原地若有所思。
6笙跟著楊明如上了二樓，沒走幾步就遇到了周正南。
對方看著6笙的神情復雜，最後還是慢慢走上前，試探叫了一聲︰“奶奶？”
因為有些屋里有些熱，她的臉色緋紅，另沈亦然沈亦然不自覺聯想到什麼。
昨天就在他身下，6笙也是這個樣子，水汪汪的眼，緋紅的臉......
沈亦然沒來由的口燥了起來，他拿起筷子學著6笙的樣子吃起了面。原本是想借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可是面一入口，沈亦然的眼楮就亮了起來。
“怎麼樣，很好吃對不對？”6笙抬頭對著沈亦然笑，將調料罐都推給他，“加點醋跟辣椒會更好吃。”
沈亦然愣了下，看了一眼6笙面前紅撲撲的湯面，猶豫了一下試著往自己碗里加了點辣椒。
6笙正美滋滋吃著面，抬頭看見沈亦然有些不對。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面滾落下來，沈亦然的臉色頃刻白。
“怎麼了這是？”6笙不免著急，拿起紙巾幫他擦了汗，“是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沈亦然擺擺手︰“不用，我就是不太能吃辣。吃一點會不舒服，但是死不了的。”
“不能吃為什麼要吃啊。”6笙立刻站起來去接了溫開水，讓沈亦然趕緊喝點水。
沈亦然喝了兩口水，總算是緩了過來︰“我就是想嘗嘗你喜歡的味道。”
沈亦然的臉色依舊算不上太好，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6笙縱然想數落他，話到了嘴邊就不自覺放柔︰“我只是建議而已，又不是非讓你吃啊。這麼大的人了，可不能把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兒。老板，麻煩再來一碗清湯面。”
“不用了，這碗還沒吃呢。”
6笙把沈亦然那碗拖到了自己面前︰“這碗就交給我解決吧。”
沈亦然吃東西的時候很安靜，看的出修養極好。
6笙也說不上來，總覺得沈亦然身上有秘密。
此時店里只剩他們兩個，老板待在里面收拾後廚。
6笙看著沈亦然，忍不住問了句︰“干你們這行壓力大嗎？”
沈亦然抬眸看著她，繃著一張臉極其認真道︰“大啊。”
“平時都是自己接活還是怎樣，同事之間相處融洽嗎？”
“一般來說是自己找活兒的，但是到了我這個地位的話都是別人來找我。當然了，我也不是什麼活兒都接的。同行都是競爭關系，資源一共就那些，這個圈里沒有幾個真朋友......”
沈亦然一本正經回答著，6笙越听越覺得他不容易。
這要是擱以前，6笙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去關心特殊工作者的生活。
可是這個年輕人不同，他禮貌又紳士，看著沒來由的讓她覺得親近。
“你家里人知道你做這種工作嗎？”
沈亦然差點沒忍住，略微低了下頭才又說道︰“他們早就不怎麼管我了......”
原來是家庭關愛的缺失造成了孩子價值觀念錯位。
6笙看向沈亦然的眼神更加慈愛，循循善誘道︰“你看你各方面條件都不錯，不如趁著年輕考慮換份工作吧。現在的你或許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等再過幾年、十年、幾十年，那時候你就知道了，年老時的身體狀態都是年輕時欠下的債。而且做你們這行只不定會遇到什麼客人，到時候後悔都晚了......”
6笙絮絮叨叨說著，沈亦然就那麼听著。
有那麼幾次，沈亦然想跟6笙說他不是特殊工作者。
可是看著6笙這麼為自己打算，話到嘴邊又變了味兒︰“那我以後就只接你的單。”
“五千一次我買不起啊......”
“我給你算便宜些。”
“便宜也不行啊。不是......”6笙這才反應過來兩人對話主題跑的有點偏。
她就說嘛，平白無故的為什麼開車跑這麼遠過來，原來是為了鞏固客戶拉生意。
各人有各命。
6笙歇了勸人從良的念頭，跑去結了帳就招呼沈亦然離開。
墨鏡、口罩、帽子......
同來時一樣，沈亦然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看起來就有貓膩。
按照沈亦然的解釋是不想在路上被人認出來，6笙有些不能理解，又不是明星，哪能那麼巧就遇到熟人。
6笙上車就請沈亦然送她回賓館，沈亦然偏頭看了她一眼︰“為什麼要去住賓館？”
6笙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街景，像是對他說也像是對自己說︰“我告別了過去的生活，現在要重新開始。暫時也去賓館講究一下，等找到房子再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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