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睡榻上的憶月久久不能入眠,雲鶴的面容一直浮現在她的面前,只要一閉上眼楮,雲鶴的舉手投足像影像一般閃出,想了想,憶月嘆了口氣,把頭埋在被子里也不能入眠,就下地倒了杯水,捧著水杯呆呆的坐著,船外一個黑影閃過,憶月將水灑了大半,她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口,想著荷兒她們已經入睡,打開門吧,怕那黑衣人對她進行攻擊,不開門吧,又怕荷兒她們被傷害,思前想後,還是給自己打了氣,一雙手顫抖著,開了門,門外此時已無動靜,她伸頭一看究竟,沉默的夜色中,只有一輪彎月掛在空中,貓頭鷹的鳴叫外,也無其他不妥。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阿隆,你可睡了?”憶月輕聲喚著阿隆的名字,阿隆听到了,急急忙忙打開了門,“姑娘怎麼了?”“你可看到有什麼人?”“不曾啊,阿隆沒有听到動靜。”憶月點了頭,“沒事,沒事,你去睡吧。”
不想與阿隆的對話,將荷兒和葉兒也吵醒了,她們來到甲板上,“生什麼了?”
憶月看著她們似醒未醒的樣子,“無事,你們快去睡吧。”這個時候,從岸上看到一個身影朝她們這里過來,這人行動迅,一個騰空,便落到了她們的甲板上,著實讓她們害怕,仔細一瞧,這人是秦泰,“憶月姑娘,秦泰魯莽。只是秦泰看到一個黑衣人從你們船上離開,想著你們可能有事,趕來查看。”
荷兒和葉兒一听黑衣人,頓時沒了睡意,“什麼黑衣人?”
憶月看這秦泰緊張她們的安全,“剛剛我下床喝水,確實看到一黑衣人從窗戶旁走過,只是動作太快,我膽子又小,過了一會才打開門,那人已經不在船上了。”
“是啊,是秦泰一時疏忽,還請姑娘降罪。”秦泰抱拳跪在地上請罪。
憶月將他扶起,“言重了,快請起吧。我無事,想著這人今夜並不是想來殺我。如果有殺意,為何不闖入,直接將我殺了?”
秦泰想了想,“這事需得向將軍匯報。憶月姑娘,還請您回屋睡覺,秦泰今夜守在船上,保你們安全。”
憶月听後,點了頭,“有勞秦公子了。憶月感激不盡。”秦泰在甲板上坐了一個晚上,沒有現異常情況,清晨便去了將軍府,把黑衣人的事情告訴了雲鶴,雲鶴心中疑慮,卻也找不到什麼思路,對方在暗處,目前只能防備著,以免憶月受到傷害。“這樣,今晚我去憶月那里看看可有什麼異常。”
將軍來到了憶月的花船,憶月沏了一壺普洱茶,為將軍續上一杯茶,將軍端起杯子,放在鼻邊聞了一下,品了一口,“恩,上好的普洱,不知夫人怎麼會有此茶?”
憶月看著將軍,“將軍好靈的舌頭,這是夕寒贈我的。說是徐姐姐的珍藏。”
雲鶴喝了第二口,口中回味著,“恩,這普洱喝下去,如果讓喉嚨產生過重的緊結感,說明它的澀感過強,沒有足夠的生津、回甘和湯質體跟它協調,說明平衡度不夠。這普洱茶色偏黃,經久耐泡,有著淡淡的海藻味道,花果香與煙香配合的相得益彰,香味濃厚持久,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同時此茶也帶著高貴的氣質。確實是上品。這夕寒對你倒好。我今天可是沾了你的光。”
听了雲鶴的一番見解,憶月倒是覺得這位將軍還真有些風花雪月的潛質。“不知道將軍最喜歡喝什麼茶?”
雲鶴將茶杯放下,“碧螺春。”
憶月听後,微微一笑,原來將軍和憶月的癖好如此相投,“碧螺春色澤銀綠,翠碧誘人,味道清雅,泡此茶需先放水再放茶葉,茶葉泡在開水中,杯中猶如雪片飛舞,慢慢舒展成一芽一葉,甚有美感,頭酌色淡、幽香、鮮雅;二酌翠綠、芬芳、味醇;三酌碧清、香郁、回甘。”
將軍听著憶月對茶道也很熟悉,拍手稱贊,“夫人當真深藏不露。雲鶴佩服。”憶月听著雲鶴的話,禮貌的回了一個禮,“多謝將軍。憶月此處還有一些上好的碧螺春,不知將軍願意再品一品?”
“好,有勞夫人了。”雲鶴想也沒想,便說了出口。
沒過多久,憶月端著碧螺春走了過來,將軍品了一口,“恩,甚好。只是這茶有些受潮了。”
憶月听後,吃了一驚,“將軍這舌頭,真是靈驗無比。這茶還是從魏府中帶出的,這船上潮濕,這茶也受了點潮氣,不過尚且還可以將就飲用。”
“恩,原來是這樣,我府上有上好的碧螺春,明日便派了6清送些過來,還望夫人不要謙讓。”
“再好的碧螺春想是也比不上在魏府中品嘗的味道了。不說茶葉,單憑一個心境就不似從前。”憶月對著蠟燭嘆了口氣,“歲歲年年人不同。”
雲鶴听著憶月的話,只覺得她的心中只有魏大人而已,自己的心意還未分明,但憶月已經拒絕了自己,想一想她的話中話,心中有些失落,“倘若只是在遠處靜靜的保護你,雲鶴也是安心的。”
“多謝將軍。”憶月話音未落,將軍察覺水面上有動靜,他示意憶月別出聲,吹掉了蠟燭,憶月站在那里沒敢動,嚇的不敢呼吸,船開始有了輕微的晃動,憶月扶著桌子,想保持身體平衡,不想踩到了桌凳,雲鶴听著聲音,伸頭扶住了她,將她抱去了床上,他把憶月安置好,拉下帷帳,他獨自站在帷帳外,盯著外面的,手持劍柄,隨時準備將劍拔出。
屋外閃過三個黑影,秦泰和6清趕來支援,將黑影逼到遠處的樹林中,沒幾分鐘便將三人制服,撕下遮面黑布時,對方已經口吐鮮血,氣絕身亡了。
“啟稟將軍,我是6清,對方三人已經氣絕身亡。”6清和秦泰站在屋外,向著里面的將軍匯報情況。雲鶴點了蠟燭,示意憶月可以出來了。
6清進來,跪了下來,“啟稟將軍,對方三人無一存活。”
雲鶴听後,臉色陰沉了下來,怒斥道,“你們下手如此重,怎麼不留活口?”
秦泰也跪了下來,“將軍息怒,不是我們下手重,而是對方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口服了毒藥。”
“看來是死士了。”雲鶴長舒了一口氣,面色凝重,“有無搜身?”
“有。”
“可有什麼現?”
6清雙手抱拳,“稟將軍,搜過,不曾現什麼,只是對方的手臂上刻著雕的圖案,看面容,不像是中原人士。”
“哦?”雲鶴听著,心中七上八下的。
秦泰補充到,“此三人身子硬朗,帶有異族人的果敢與堅毅。”
雲鶴想了想,站起身,在桌前踱步,“難道是女真人?雕在女真族中,是堅毅的象征,也是表示對主人的忠誠,女真人是北邊最大的少數名族,結合了漢和遼人的特點,善于騎射,可是這女真人和夫人怎麼會有恩怨?”
憶月听著雲鶴說起了女真,心中也犯起了嘀咕,“憶月不曾和女真人有任何關系,再說了,這身邊也無女真人啊。”
秦泰說著,“女真人一般不會深入中原,想著一定是接到了什麼命令。”
“不對,總覺得這事不簡單。先前女真來犯,魏大人為指揮使,後雲南騷動,魏大人因此被扣上通敵叛國的罪名。難道是這二者有心有聯手侵犯中原?夫人為魏大人遺孀,總是揪著夫人不放,這又是為了什麼?”雲鶴對于此前的局勢看不透,“這前後事情接二連三,可又沒有什麼相聯系的地方,讓人費解。”
憶月看著雲鶴眉頭緊皺,“將軍,憶月倒是覺得,今天一事想必對手已經不敢輕舉妄動,還請將軍放心。如果對方有心為之,肯定會露出馬腳,我們順藤摸瓜便可。”
雲鶴听後,行了一個禮,“夫人此話有理,只是這里不安全,還請夫人暫住雲鶴府中,雲鶴也好放心。”
“將軍客氣,本不想連累將軍。憶月已是這局中人,將軍何必要自己闖進來?”
听著憶月的話,雲鶴只覺得憶月和他生分了,他心中著急,“夫人,為什麼對于雲鶴的照顧,您總是要一推再推?可是雲鶴照顧不周?”
憶月知道雲鶴也是關心她,“將軍,憶月不是這個意思。不想總是麻煩您。”
“您這是什麼話?”雲鶴有些生氣。憶月看著雲鶴,她知道,她不應該再多說什麼,“有勞將軍了,憶月听您的話便是。”
“夫人,雲鶴必定保您周全。”雲鶴真誠的眼神看著憶月,憶月倒覺得一點也不害怕。
“秦泰,這幾日,你就留在這里好生保護夫人,岸上我會派些人手,喬裝打扮一番。我就不相信,誰敢有這個膽子與我趙雲鶴為敵。”雲鶴的目光堅定中透著凶狠。他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已經開始準備戰斗了。“也許這城中還有共犯。6清,你明日帶著一隊弟兄仔細再城中搜查,看是否有余黨。”
“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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