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相隔,十里秦淮

第三十三章 舉家敗落流離中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日月微彰 本章︰第三十三章 舉家敗落流離中

    朝中的局勢被動,之前關于北邊女真族的戰事雖有平息之象,但南邊的雲南邊界,敵軍蠢蠢欲動,這讓尚書大人再一次心力交瘁。尚書大人雖不能帶兵上陣殺敵,作為文臣出生的他也略通軍事,很想出了這份力。朝上的趙雲鶴將軍是他的得意門生,兩人不但政見相同,做人也是章法分明。

    多年前,兩人相識于酒館,當年尚書大人成熟儒雅,舞文弄墨間帶著少許的英氣,趙雲鶴意氣風,將門之子,渾身上下帶著男兒的血氣方剛,二者相識卻是為了一盤雞肋僵持了一會,二位均愛雞肋,其中緣由除了食之無味,棄了可惜以外,還帶有稍許的口味上的偏愛。

    小二嚷著,“對不住了二位,今兒個本店只剩這一盤香酥雞肋,二位客官,您二位看是分了還是誰讓一讓?”

    雲鶴看著端上面前的雞肋,再看了一眼尚書大人,雙手抱歉,“這位客官想必年紀稍長,晚輩就讓給他了。”說完轉身正要出門,尚書大人看著這個小伙子懂禮貌的同時也有風度,就叫來一同閑聊,分享了一盤雞肋,聊著聊著,言語相投,思緒一致,想著雲鶴他日一定可以朝廷的棟梁之才,便收了這個學生。

    戰場上的雲鶴可謂是不懼生死,精通兵法不說,帶兵也很有自己的見解,不出兩年就高升了,時至今日,官位雖高,但對尚書大人一直恭敬,雲鶴心中,尚書大人的賞識和提拔猶如他的再生父母,上陣殺敵是他心中所願,一絲一毫不想怠慢。

    這天早朝上,皇上面對雲南的戰事吃緊很是頭疼,自己也沒什麼主意,看著下面群臣一片安靜,心中怒氣自然增長,辛士盛看了一眼邊上的中書大人,示意是否現在進言,中書大人對著辛士盛眨了眨眼,表示可以,士盛大邁一步上前,弓著腰,“皇上,以微臣所見,要想讓邊界安定,唯一有效的方法便是出征討伐。”

    尚書大人听後,覺得不妥,站了出來,“啟稟皇上,微臣主和,孫子曰︰“不戰而屈人之兵,上也”,我軍之前與女真交戰,所受的損失不小,目前不宜討伐,尚且需要休戰一段時間。所謂“殺敵一萬自損三千”,戰爭帶來的損失不可估量。”

    中書大人說,“皇上,微臣同意辛大人的意見,如果我們求和,表現出的懦弱只會引來更多的豺狼虎豹,讓周邊的敵人對我們虎視眈眈。不立君威何以平天下?雲南蠻夷是看了我們之前與女真交戰,現在只想探一探虛實而已。”

    “啟奏皇上,微臣覺得可以先派使者講和,探一探對方的用意,如若講和不成,再戰也不遲。臣以為,為了達到最好的勝利,可以使用不同的方法,其中最聰明的就是不費一兵一卒。作為兵部侍郎,我有信心以最少的物資財力打贏這場戰,但是之前還希望皇上可以三思。”

    “哦?趙卿有信心?”

    “回皇上,臣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皇上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來到群臣中間,徘徊了一會,“朕考慮再三,先主和,再討伐。至于談和的人選,朕需要時間想一想。今天救到這里,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下了朝,尚書大人追著趙將軍,“雲鶴,之前與女真一役,我方耗損尚大,你怎敢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

    “大人,放心,學生有信心。若要出征,也是二月之後,現在正逢雲南的雨季,不利我方出擊,待雨季過後,對方便在氣候上沒了優勢。”

    尚書大人听後,對雲鶴稱贊尤佳,這個時候辛士盛陪同中書大人走到了他們的旁邊,中書大人看了他們一眼,嘴角滑過了溫潤的笑容,“這辛大人和他的岳父不知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雲鶴看著他們走遠,將頭湊到尚書大人耳邊,“大人,學生听聞他們背地里聯絡雲南敵軍,做了些叛國之事。此等罪證還未有著落,請大人放心,我必定盡力。”

    尚書大人听聞,有些吃驚,讓雲鶴切勿匆忙行事,“雲鶴,此事需從長計議,切勿打草驚蛇。”

    “是,大人,學生明白。”

    尚書大人拍著雲鶴的肩膀,“你呀,有時候太嫩,做事不能激進,勿讓小人抓了把柄。最近也不知怎的,雲南出了亂子,我府中也出了亂子,真讓老夫焦頭爛額。”尚書大人和趙雲鶴簡單說了幾句,想著女兒送去了佛寺,憶月在府中以淚洗面,便匆匆回了府。

    尚書大人來到憶月的院子,看到憶月還在為雲裳的事情愁,“憶月,雲裳送去了紅菱那里,你就放心吧,她會悉心呵護的。孩子得了天花,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求可以在佛寺中可以保全了這條命,日後時機一到,我自會接回府中。”

    “老爺,送走之前,她已經退了燒,相信這兩天就會痊愈了,我給雲裳用了藥,情況明顯得到好轉。”憶月抓著尚書大人的手,“還請老爺可以接回雲裳,讓她回到我身邊,我也安心。”

    “憶月,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又何嘗不擔心雲裳?她畢竟是我的女兒。”

    憶月听著老爺沒有一絲擔憂,心中著急生氣,轉過身去,不想面對尚書大人,“老爺,雲裳未曾離開過我這麼久,你終究是不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

    尚書大人看著憶月心中有苦,沒有怪罪,“我理解,你要知道,你是母親,我也是她的父親。奶娘是跟著去的,別擔心了。”說完,拉著憶月的手,親吻了一下。

    憶月不滿,將手抽了回去,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尚書大人看著憶月,耐心的勸導,“憶月,你是知道的,為夫也不想讓雲裳久待寺廟,只是祖宗定下的規矩,孩子得了天花是受了詛咒,去佛寺清修可以幫她化解前世的孽緣。你叫我如何是好?看著你日漸消瘦的臉,我這心里本就不好過,現在你也一直抱怨我,我一時也不知還有什麼法子可以讓你心中愉悅。”說罷,嘆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書房,將自己關了起來。

    荷兒看著生氣的尚書大人,上前勸說著憶月,“夫人,大人也不想。您剛剛說話的語氣太過了,大人生氣了。”

    葉兒從外面回來,正巧踫到出門的尚書大人,她向他行了一個禮,看著大人頭也不回的走了,步伐很快,“夫人,這是怎麼了?從未見過大人面部這般僵硬,頭上的青筋都要蹦出來似的。”

    憶月听了兩個丫頭的話,靜下心來,想著這也並非尚書大人所願,之前與他的對話,多帶埋怨之語,不禁抱怨起自己的不是來。想著最近尚書大人為朝事煩心,不免覺得自己做錯了,帶著新做的點心來到書房。

    她小心翼翼來到書桌前,“老爺,憶月特來向老爺請罪。”

    尚書大人沒有抬頭,繼續埋著頭在看地圖,“好了,老夫沒有怪你。你起來吧。”

    憶月看著大人沒有想繼續和她說話的意願,心中略感不安,這男子生了氣真是比女子還要難哄,

    “憶月心亂,說出的話傷人,還請老爺別往心里去。”

    尚書大人這下抬起了頭,示意憶月坐下,“我是懂你的,無妨,別總是給我做點心,你自己也吃一些,讓廚房炖些補品,這些日子,想必你也是夜不能寐的。”

    听著大人語氣緩和了,憶月心中也安心了,“憶月失德,自知不能在政事上替老爺分憂,卻不想連女兒也沒照顧好,讓老爺再添煩惱。”

    “好了,我未怪你,這總是將罪責往自己身上攬的毛病什麼時候可以改一改?”

    憶月听後,走上前,伏在尚書大人的肩上撒嬌,“老爺,多謝這些年來對憶月的百般照顧和信任,憶月感激不盡。”

    尚書大人還像往常一樣,彈了憶月一個腦門,“傻丫頭。我是你的夫君,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老爺,老爺,不好了。。。”管家匆忙跑了進來,“老爺,出大事了。”

    憶月一下直起了身,整理了下自己的飾。

    尚書大人清了清嗓子,“何事如此驚慌?”

    看著憶月也在,管家愣了愣,“稟告老爺,听聞皇上讓你出使雲南。王公公過來傳旨了。”

    憶月听後一驚,“什麼?雲南?”

    尚書大人听到這個消息,也吃了一驚,出使這事向來不會交于他,這次皇上莫非有什麼隱情沒有告知。“快請王公公進來。”

    王公公傳了旨,讓尚書大人明日即刻離開前往雲南。尚書大人接了旨,送走了王公公,看到憶月一臉擔心的樣子,安慰道,“放心,出使雲南,老夫沙場經歷也豐富,這點又算的了什麼?別為我擔心,不出三月,為夫便會回來。”尚書大人嘴上安慰著憶月,自己心中翻江倒海,不知前途會有什麼陰謀,一雙眉毛恨不得並到了一起,呼吸聲也變的急促不安。“管家,讓雲鶴馬上過來一趟。”

    管家正要出去,雲鶴已經策馬飛奔到了尚書大人府前。“趙將軍,老爺正命奴才去請您入府,沒想到您親自來了。”

    雲鶴縱身跳了下馬,將韁繩扔給了管家,“我這就去老爺書房,你好生伺候我的馬。”

    “將軍,憶月夫人也在老爺書房,你。。。”管家話還未說完,雲鶴已經沒了蹤影。

    “老爺,這路途顛簸,您的身子還未痊愈,這漫長的路途,憶月不放心你一人前去。還請老爺帶上憶月,一路陪同,有個照應。”

    “不可,出使之事,豈非兒戲?如果讓皇上知道我帶著女眷同行,不免對我心生不滿。加之朝廷之事,本就復雜,此次前往,還需謹慎一些。辛士盛和中書大人,兩人多次與我作對,不知此次是否也是他們舉薦。”老爺摸著胡須自言自語道。

    憶月看著尚書大人憂心的樣子,“老爺,這出使雲南可真有把握?”

    “四分把握。”

    “只有四分?”

    “還是要看對方態度。”

    “老爺,憶月不想老爺離開憶月。”

    “丫頭啊,我也身不由己。你在府中好生照顧自己,雲裳的事情,不用擔心,紅菱我很放心,你也不要多想,待我歸來之日,便帶著你一同將雲裳接回府中。等這檔子事結束,我便告了假,遠離朝局,在家做一個普通的夫君。”

    兩個小廝在屋外報,“大人,趙將軍來了”尚書大人轉身看向門口。

    憶月听聞趙將軍來了,感到老爺今日應該沒有空隙尋她說話,她從身後抱著他的腰,“老爺,憶月在府中等你歸來。”

    尚書大人感受到憶月的不舍,再次轉身看向了憶月,他將憶月抱入懷中,“恩,好好等老夫歸來。”

    憶月告別了尚書大人,從書房後門出了去,雲鶴快進入書房,“老師,我听聞了,讓您明日去雲南,可是這事太過草率了,行程也安排的緊,想來其中定有詐,不如你我一同進宮,面見皇上為妥。”

    尚書大人制止了雲鶴,“不可,面見皇上會讓皇上覺得我有推脫之意,主和也是由我提出的。雲鶴,老夫明日啟程,交待你的不多,希望你銘記在心,朝中事不要過多插手,兵權最讓他人忌憚,你在朝中一定要當心中書大人和辛大人。還有一點請求,我不在的時日,還請你稍作留意我府中的女眷。”

    雲鶴听了,跪下抱拳,“是,學生知道。還請老師放心。”

    尚書大人走了一月有余,憶月天天數著日子,撫摸著院中的秋千,尋覓著府中留有尚書大人的氣息,心中除了思念,便也沒有其他的念想。不想等來的卻是辛士盛帶來的一紙召書,“尚書大人通敵叛國,已在途中將其斬殺,府中女眷不受牽連,不必入罪奴司。”

    辛士盛大搖大擺的來到魏府,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讓憶月覺得惡心。這個人不知何時多了這份可憎的面目,回想從前的那個翩翩少年,識時務也通情理,現在已然變成了一個不折手段的偽君子。

    听完這紙詔書,憶月昏厥了過去,玲瓏也是不敢相信了自己的耳朵,接過詔書,趕緊喚人,“荷兒,葉兒,將憶月夫人扶去院中,請郎中。”

    瑾妤慌了神,一雙手相互揉搓著,“玲瓏,這可如何是好?”

    玲瓏心中也是沒了主意,“趕快去告訴夫人。”

    紅菱听後,大為震驚,想著尚書大人已經仙逝,心中悲痛不已,她回到府中,看著家中還剩的女眷,“玲瓏,瑾妤,你們有何打算?”

    玲瓏說,“既然老爺已經仙逝,府中也無留戀,我想回鄉尋了自己的親人。”

    瑾妤說,“夫人,憶月終究有所牽掛,我瑾妤在這府中這麼多年,老爺未曾垂青,想來還是回到娘家,度過余生為好。”

    “恩。。。也好。你們的打算,我準了。”

    潔依上前,跪在夫人的面前,“潔依本就為夫人的使喚丫頭,自然是一直陪伴夫人左右的,還請夫人不要將潔依打了走。”

    紅菱點了點頭,來到了憶月的床邊,“憶月,你今天有何打算?”

    憶月顫顫巍巍從床上起了身,似沒了魂一般,跪在地上,“夫人,還望可以照顧好雲裳。憶月心系老爺,不想搬離了這院落。”

    “你和我一同去佛寺清修可好?這府不過多日便要被封的。”

    憶月給夫人磕了三個響頭,“憶月想住到被封的那日再離開,還望夫人應允。只是雲裳還小,往後請夫人多費神了。”

    紅菱將憶月扶起,“憶月,雲裳可是你的女兒,你就放心將她交于我?”

    “夫人,憶月相信夫人可以給她很好的照料。看到了她,就想到了老爺,我心里終究放不下。”

    紅菱看著憶月,留下了眼淚,“想哭,便哭出來吧,這樣悶在心里,讓我看著難受。你放心,雲裳我會好好撫養,日後你想通了,便來尋我。”

    憶月送走了紅菱,看著玲瓏和瑾妤一一離開,感嘆上天不公。她喚來荷兒和葉兒,“老爺去了,這偌大的魏府也不似從前了,不久便會被查封,你們兩個有無打算?若想回了家鄉,我無意見。”

    荷兒上前跪在憶月的面前,“夫人,荷兒自幼便沒了爹娘,夫人在哪里,哪里便是荷兒的家。荷兒願意和夫人共進退。”

    葉兒也跪了下來,“夫人莫要將葉兒趕走,這麼多年,葉兒早已將夫人和荷兒看作一家人了。”

    憶月看著兩個丫頭帶著哭腔,自己也跪了下來,與她們緊緊抱在了一起,“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還願意在我的身邊,沒想到老爺就這麼去了,他說的,這次不似沙場凶險。可沒想到。。。這一定是有人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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