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上面的文書後,整個縣衙都出動了,這樣大的抓捕行動,引得百姓紛紛駐足觀望,圍觀的人們指指點點,互相討論著。
偌大的翡翠樓不一會就成為了家喻戶曉,茶余飯後討論的話題,什麼包藏罪犯,偷藏刺客,更有諸如使用禁術勾引男子魂魄這等的無稽之談。
這是憶月第二次看到這樣的場景,衙役們整齊列隊,包圍了翡翠閣,領隊的大人一聲令下,衙役們個個摩拳擦掌的樣子,讓憶月背後一陣冰涼,仿佛又重新回到了當時牢獄之災的時候。
她雙手緊握,站在那里,臉色蒼白。
“誰是這里掌事的?”
微塵看到這般狀況,急急忙忙沖了下來,“官爺,這是怎麼了?我翡翠閣一向正常經營,是否弄錯了?”
听了微塵的話,這人一把將微塵推到了地上,由于用力過大,微塵一個不小心,撞到了頭部,
“弄錯了?我看你是活膩了。”微塵很是生氣,想著起來和他理論,不曾現眼前一陣暈眩,只能坐在一旁,葉兒趕緊將她扶起,檢查著傷勢。
衙役現並未有人回答,了瘋般砸了舞台,“我再問一遍,誰是掌事的,快點回答,不然今天,老子就血洗翡翠閣,”
“徐。。徐姑娘,徐弗。”
“來呀,一處也不得放過,查查有無違法之物,找出徐弗,將其捉拿歸案。”
徐弗從樓上緩慢走下來,神態自然,“慢著,你們可有搜捕文書?”徐弗的淡定與周圍的姑娘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奉中書大人手令,翡翠閣經常生不正當交易,掌事徐弗系最臣之後,應為最奴,押至罪奴司。來呀,將她拿下。”隨後過來了兩個身材高大的衙役將徐弗押了出門。
荷兒和葉兒追了出去,
“弗姑娘,這和翡翠樓有什麼關系?和弗姑娘也沒有半點牽扯啊。”
“我們翡翠樓向來規矩,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憶月也跟著走了出去,抓著徐弗的手,“為什麼會這樣?我該怎麼做?”
“好了,你們回吧,無妨。”徐弗泰然處之,絲毫沒有露出半點擔憂。“好好照看微塵,你們听她的,今後我如不在了,好生照顧自己。”
微塵看著被帶走的徐弗,焦急的跺了腳,“不會突然下令搜查這里。還公然帶走徐弗,一定是有人告了密。現在除了她和徐弗知曉對方的身份,其余還有誰,就不得而知了。”
這邊碧雲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旁邊跟著的衙役給她端來了座位,
“這位碧雲姑娘,暫時代替徐弗成為這邊的掌事,由于翡翠閣掌事尚有事情未查實清楚,中書大人特命碧雲姑娘協同衙門辦案。白天緊閉大門,任何人不得出入,晚間經營活動正常進行。”
婉兒走上前來,“見過碧雲姑娘。”
其他姑娘6續跟著行了禮。
荷兒拉著憶月,“我看這碧雲姑娘從來都對弗姑娘有意見。說不定就是她在背後使壞。”
“噓。。。此話不可亂說,尤其在沒有證據的情形下”
葉兒看著微塵,“姑娘,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先了解對方的目的,我們才好從長計議。這樣,我寫封信給尚書大人,看看這事有沒有轉機。”
“微塵姑娘,眼下我們還得把弗姑娘救出來才好。”憶月在微塵耳邊低聲說著
“恩,等會來我房中吧。”
憶月來到微塵房中,微塵的傷勢略顯嚴重,微塵拉著憶月的手,告訴了憶月她倆的身世,隨後也同憶月說出了當年蒙受月瑤恩情的往事,憶月深感震驚,道出了自己便是月瑤之女的事實,微塵略感欣慰,若不是緣分使然,還報不了當年的救命之恩。
真是造化弄人,兜兜轉轉的,本想著和徐弗一同就這樣過完這輩子便好。微塵感嘆著和徐弗之前的遭遇,不由的擔心起徐弗的安全。
這時,葉兒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姑娘,尚書大人來信了。”
憶月急忙起身,“荷兒,快念出來,葉兒,你暫且喝杯水,緩一緩。”
尚書大人就給了四個字︰“靜候佳音”
葉兒剛灌下一杯水,“這是代表弗姑娘會沒事的,對吧?”
“應該是沒事了。”
憶月點著頭,“微塵姑娘,這位尚書大人和弗姑娘關系應該不一般吧?”
微塵笑了,時間追溯到她們剛到翡翠樓那會,當年徐弗剛到翡翠樓,接待的位客人便是這位尚書大人,徐弗對他送來的華麗飾從來沒正眼瞧過,知道他家勢雄厚,也不過多巴結,反而數落他不思進取,這位尚書大人不樂意了,沒有哪位女子敢這麼對他,兩人不斷互相切磋文采,論政談道,久而久之,互生愛慕之情。
徐弗當時已經暗自和他互許終身,並有了他的孩子。
尚書大人的父親听到兒子心儀的對象是位頭牌姑娘,而且還有了身孕,罰了他三個月閉門思過。
當時徐弗已有胎動,其父找了一個老嬤嬤,以安胎為名,把徐弗喚入府中,強行打掉了她的孩子,徐弗痛心不已,回來緩了很久,也未養好身子,也就終身落下了病根。
徐弗有懇求過,讓她留下孩子,遠走他鄉,不再回來,但還是無果。
經過這件事後,徐弗不再和他聯系,我知道,徐弗心里一直有他,只是得不到允許的二人在一起,只會拖累他,為了他的前途吧,也為了他的人生。
任憑他跪在她門前,也沒有原諒他。徐弗告訴我,只有這樣做,他才可以死心。死心的人便可心無旁騖的讀書,考取功名,不會有牽絆。
其實這位尚書大人當時的心境,我們也知道,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被自己的父親逼迫打胎,該是何等的無奈。據府上人透露,他是絕食了三天才被提前放出來的。
這個尚書大人,姓魏,三十有六了,為人仗義,待人真誠,妻妾挺多,一位正妻,兩位小妾,還有一位侍妾,府中有著一個樂師班子,還有一個戲班子,是個喜歡風花雪月的主。
有人傳聞,他對徐弗終究念念不忘,娶的夫人們都是照著徐弗的樣子來的。
我們是覺得因為他依舊是個長情的人,也終究是虧欠了徐弗,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執念。
听完了微塵的回憶,憶月覺得,過去自己所承受的,算不上什麼,想著徐弗經歷的種種,不由哀聲嘆氣了一陣。
“打開牢門,你們退下吧。”
“是,尚書大人。”
“弗兒,是我,沒想到,在這牢房中,我們倒是可以靜下來說話了,怎麼?他們有給你用刑?”
“沒事。”
“這群庸才,我出去廢了他們。”
“你是在可憐我?還是用那微薄的負罪感來彌補之前的過錯?”
“過去的事情,別提了,好嗎?這些年,我沒有不想你的。”
“是麼?听聞大人府中妻妾如林,我這麼卑賤的身份,怎敢勞您記掛?”
“我知道,你在恨我,你看我這把年紀了,可曾有過子嗣?”
“什麼意思?好像這不應該是我關心的事。”
“父親當年何其殘忍,我也該為我們的孩子討個公道。”
“公道?這個詞一直不曾出現在我的人生中。當年,打下的是兩個成形的孩子,一男一女,你以為這麼多年,沒有子嗣就可以贖罪?真是可笑。”
“我知道,後來嬤嬤同我說了。我已經為兩個孩子立了靈位,已經遷入魏家祠堂了,也入了族譜。名字是之前你想好的,男孩叫魏霽風,女孩叫魏清月。”
徐弗听後,默默留下了眼淚,
“你又何必這樣。”
“世人都說我花心,這些人又如何明白心如死水般的絕望是何等折磨人。如果我不娶,父親還會再去找你麻煩,但是我怎麼能忍受和除了你以外,代替你的這些人生下的孩子。父親為我娶了一個又一個,我同房不同床,他又能將我如何?這樣也算是我彌補之前的罪孽吧。”
“不要再來關心我,也不要過來找我,我已經不想和你談論過往,我的事和你沒有半點關系,我的身世,我的身份,我的一切都只會給你帶來麻煩。”
“當初也是這番話,我听了,從此我們不再相見,我以為你是心冷了,沒想到,你還是這般在乎我,這麼多年過去了,今天這話,我絕不認同,我不想再和你錯過了。中書大人願意趟這一攤子渾水,想必另有所圖,我會要求他們先放人,之後我自有辦法,我可以不要這世俗的名分,放棄我魏家一切和你遠走他鄉,過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你這是在胡鬧。你我已經錯過了,就別想那些陳年往事了。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有辦法,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有什麼辦法?讓你的仕途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就此結束?我們自由了,可是你魏家就要落人口實,你也會被世人傳的不堪。我不願意,我也不要有那樣的結局。你好不容易才有現在的地位,斷送了,當真可惜,我們的事別再想了,沒有意義。”
這邊牢房中,二人將這些年沉積已久的話統統講了出來,那些個錯過的緣分,時間已然過了多年,徐弗似鐵了心一般,不想讓尚書大人插手這件事,一再囑咐他,讓他閑事莫管,如果管了她的事,她便自盡謝罪。這樣用生命的抗衡,也讓魏大人束手無策。
魏大人無論怎麼說服著,也無進展,看著眼前的徐弗終于願意听一听自己內心堆積如山的話,多年的心病也稍微得到了釋懷。原來,他無權,只是魏府少爺,他保護不了她。現在身份最貴,卻依舊救不了從前心中所愛。這兜兜轉轉的,或許,早已注定了他們這一生就是無份的。
翡翠閣這里,大家人心惶惶,擔心徐弗的,坐立不安,擔心日後生計的,便有了離開翡翠閣的想法。而碧雲和婉兒正在為她們所創造的一切感到自豪和得意。
同樣亂成一鍋粥的,還有崔府那邊。接下來要迎娶婉兒的事情始終沒讓崔府安寧。
辛府听聞崔府的事情後,當夜連同辛家夫人想出了解決的對策,便讓辛府少爺隨即趕了來,
辛家老爺思慮再三,讓辛少爺代替崔中迎,娶了中書令府二小姐,這次策馬趕來,一是親自口述辛老爺的意思,二是和崔中迎一同上府道歉並像中書大人提親。
按道理,崔府提親須得尋個崔家有臉面的人,崔家老爺覺得顏面盡失,索性讓辛家少爺一並代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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