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憶月像往常一樣來到書房,正巧踫到打著哈欠的阿隆,
“憶月,這麼早就過來了?停課幾天,你可以不來的。”
“噓。。。小聲點,我想多掙些銀兩,讓我娘可以休息幾天,這段時間,她憔悴了不少。”
“孝順的丫頭,少爺已經起來了,在用早膳,馬上就會過來,老爺給少爺布置了一些功課,讓少爺完成,快到中秋了,少爺也想為辛府寫上一堆對聯。有你忙的了,趕緊去準備吧。”
“阿隆,我知道啦,謝謝你。”
說著,憶月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了書房。她心想著,等領了工錢,就買些紫鳳愛吃的蜜餞回去。
憶月正想著紫鳳滿足的笑容,完全沒有搭理在後面的阿隆,阿隆從後面跑了過來,追著憶月說到,
“你慢著點,昨天少爺在書房待到深夜,不知道想什麼。估計有點亂,我說,你听見我說的了?”
憶月被眼前驚著了,頓時停住了腳步,“這。。。阿隆,這遭小偷了?這麼亂?”
只見書架上的書都被打亂了,地上,桌案上全是書籍,毛筆也散落在牆角。
“我不。。。不。。知道啊,這是怎麼了?可能是老爺,老爺的脾氣不太好,有時候會和少爺生點小沖突。”
“這還叫小沖突?”憶月看了看阿隆,“老爺平時看著挺和藹的,怎地原來如此讓人害怕。千萬別讓我踫到老爺,估計小命不保。”
阿隆寬慰著憶月,
“沒事的,你別做錯事就好了,再說了,你基本是踫不到老爺的。”
少爺進了門,听見了他們倆的對話,“沒事,昨天我爹晚上過來的,我和他爭吵了幾句而已。不必困擾,好好收拾下,看看書本是否有損。”
“我這就收拾好。”憶月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書本,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剛要抬頭,正好看到士盛的手腕上有一道血痕。
“少爺,您這是?”憶月指了指,小心的看著士盛。“挺深的,我看傷口有些紅了。”
“哦,沒事,昨個晚上不小心,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士盛把袖口拉了拉,雙手背到身後。“你個小丫頭,看的真仔細。”
“恩?少爺,您受傷了?小的這就去請郎中。夫人這回可真的要狠狠責備阿隆了。”阿隆緊張的看著傷口,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辛少爺看著,也跟著跑到了門口,“阿隆,你給我回來!驚慌失措的樣子,這點小傷算不上什麼。大驚小怪的。”可是阿隆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一會,跟著阿隆一起來的不僅有郎中,還有大夫人,大夫人拿起少爺的手,看了看,關切的說著“還好,還好,傷口不算太深,就是周圍這麼紅,想必要敷點藥才是。你做了什麼?早上就听聞你爹昨夜怒火攻心的教訓你,這可是你爹打的?”
“母親,不是的,昨夜我和爹爹也就爭論了幾句,沒有動手。孩兒都這麼大了,會照顧自己的,讓您擔心了。”
“沒有動手?你爹的脾氣,我還是知道的,瞧這里,雖然收拾了,還是逃不過我的眼楮。”
“好了,您就放心吧,孩兒沒事。”士盛扶著大夫人坐了下來。“母親,來,別站著,快坐下。”
大夫人剛落座,“秦大夫,快去給少爺看看傷口。順道告訴我,這傷口是被怎樣的東西所傷。”
憶月端著茶水走了過來,“請大夫人用茶。”
大夫人看了看茶碗,“先不用了,就放這邊好了。
“母親,用吧,嘗嘗憶月煮的荷葉茶,很是清香。”
“少爺這傷看著應該是匕這類的利器所傷,傷口已經出現愈合的狀態,應該是前幾天所為。”秦大夫邊說著,邊替少爺包扎,“老夫隔兩日便會過來換藥,還請少爺忌辛辣刺激之食物。不出半月方可痊愈。”
“那就有勞秦大夫了。阿隆,送一送秦大夫。少爺日後忌口,你可要記住了。”大夫人看著阿隆,仔細叮囑著。“對了,今天我讓後廚給你炖了盅山藥枸杞粥,等下子給你送來,記得趁熱吃。”
“好的,您就別送了,我讓憶月去拿便是。”士盛看著憶月說著。
“憶月?哪個憶月?這兩天,我經常听到這個名字。
“您都在哪里听到的?這丫頭,是我書房的呼喚丫頭,機靈心細,是個不錯的丫頭。憶月,來,給夫人請安。”
“給夫人請安。”
“你就是憶月?”大夫人看了一眼,嘗了嘗荷葉茶,清香真是沁人心脾。隨後點了點頭,笑了笑。
“回夫人的話,正是奴婢。”憶月低著頭,弓著腰,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憶月慢慢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大夫人,又謙卑的將視線轉向地面。心里想著“這又是怎麼了,莫非大夫人也在盤算著什麼和我有關的事情。或許就是上次和夫人偶遇那件事,二夫人存心透露給老爺的。”
誰料這時,大夫人一聲呵斥“憶月,你大膽,少爺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還不快快說來!”
憶月一听,當場嚇的面色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夫人,奴婢有知錯,沒有伺候好少爺,奴婢確實不知這傷從何而來。”
辛少爺看著母親要責罰憶月的樣子,趕緊出來為憶月解圍,
“母親,息怒,別生氣,這是孩兒的錯,你怪作他人作甚?真是兒子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真的?”大夫人依舊不相信,“只是平日你一向小心謹慎。”
“是啊,兒子何時瞞過母親什麼?”
大夫人想了想,嘆了一聲,“罷了,兒子長大了,隨你去,身子可得自個當心著。切莫在年輕的時候落下病根。我回房了,你好好讀書吧。憶月,少爺可交給你伺候好了,如果出了岔子,我絕不輕饒了你。”
“奴婢遵命,定會照顧好少爺。還請大夫人也保重身體。”憶月低著頭,輕聲回道。
“恩,听話的丫頭,好了,起來吧,你們都忙你們自己的去吧。我走了。”
“母親慢走。”
“來,憶月,起來吧,沒事的。是不是嚇到了?我母親這人其實挺好的,刀子嘴豆腐心。你別往心里去。”少爺說著,拉憶月起身。一不小心,踫到了傷口,“嘶。。。”
“少爺,沒事吧?”憶月關心的問著。
“沒事,這傷啊,真有你的一份。”
“啊?少爺,您這是拿我打趣呢?”
“你那日生辰的風箏,便是我親手所做,那日為了趕時間,削木頭的時候大意了。好在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了。做出的風箏還挺好,這點小傷也不算什麼,其實都好了,做晚上爹爹過來,與之爭吵了幾句,又不小心弄破了。”辛少爺看著憶月說著。
憶月眼楮里閃了點淚光,“少爺,謝謝少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別謝我,原來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怎麼不知道說什麼了?你這個丫頭,生的一副好容顏,好學,待人真誠,凡是不拘小節的個性真是讓人著迷。我就想為你做些什麼,給你這個小丫頭想要的溫暖。”
“少爺。。。我。。。我。。。”憶月心里正泛著嘀咕。她想著,這少爺確實讓她動了心,這個人給了他希望,可是,他是辛府的少爺,而她只是一個丫頭。
“你要說什麼?吞吐著,有什麼話直說好了。”
“少爺,奴婢想說,奴婢會好好伺候少爺讀書的,少爺對我的大恩大德,憶月真是無以為報。”
“憶月,我懂你的心思,我雖然是辛府少爺,日後不會多娶幾房夫人的。我心里有你,我會努力的在父親和母親面前為你爭得地位,也為我們的日後爭的機會。”
“謝謝少爺對憶月的厚愛,憶月承受不起,憶月會听夫人的話,好好伺候少爺,不枉夫人和少爺對憶月的愛護。讓奴婢去廚房為少爺取了粥來。”憶月說完,便跑向了廚房,沒想到,一出門便和剛回來的阿隆撞個滿懷,“我說憶月,你也慢些跑。出了什麼著急的事情?”
“沒事,這不是要去廚房取粥嘛。”說完,拍拍身上的灰塵走了出去。
“少爺,你現沒?今天憶月有些不對勁?看她跑出去的樣子,帶著幾分羞澀。”
“別瞎猜,哪里不對勁了?干你的活去吧。”
“沒有啊,就是感覺不太對勁。我都看出來了,你怎麼看不出來呢?這小丫頭頭上香香的,甚是好聞呢。”阿隆笑著,回味著剛剛憶月身上的味道,看著門外傻笑著嘀咕著。
少爺听到了,一股子醋意上來了,“阿隆,你小子活膩了?就知道偷懶。還不快去。”
“是,少爺,阿隆干活去了。”
憶月端著粥,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心中想著少爺對她的千般好,她有點害怕,怕錯過了就再也遇不到這樣的人,她是多麼想拉起少爺的手,不顧世俗的一切阻隔,不過倘若真的這樣做了,日後的事情只會往更壞處展。
辛少爺是辛家的獨子,偌大的辛家還等著他來繼承下去,同時她的身份猶如一道邁不過的鴻溝,辛少爺在那頭,她在這頭,想要過去,談何容易。她最正確的做法只能無視這份感情,不強求,過好現在和少爺相處的分分秒秒。
她真心的祈禱著,願日後少爺可以找到一位真心待她的夫人便是她最想看到的。
這段和少爺在一起的時候,能夠讓她好好回憶很久了,每每想到有著這麼一位翩翩少爺願意給她那份溫暖,心里便不由自主的燃起了對未來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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