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硯遇

47.第四十七章 考試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扇墜子 本章︰47.第四十七章 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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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岑不置可否。見侯爺沒有打發她們, 世僕崔糕忙上前把兩個嬌滴滴的小美人領下去。哎呦, 這模樣哪能干粗活, 還是留著看晚上有沒有造化罷!

    一把山羊胡的崔糕年近五十,仍是體格健朗,耳聰目明。他從小看著崔岑長大,現在只和老太君一個心願,那便是能看到小侯爺娶妻生子, 再讓他帶幾年小小侯爺。這回跟著南下照顧起居, 崔糕暗地里甚至得了老太君示意, 只要是清白女子, 不拘崔家孫子從哪個肚里出來!

    這“暖床”規矩崔糕是清楚的, 招待貴客都選的清白女孩, 有些特意調|教過的, 才學不輸大家閨秀, 一旦客人受用過,離去時主家多半會成人之美。

    小侯爺一直對女色看的淡,崔糕都已懷疑是否小侯爺不喜北地女子高壯那款的, 現在只盼江南這些嬌小美人發個媚功能叫侯爺開竅罷!

    一旁的鐘意瞧見崔叔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忍著不敢笑。

    晚上崔岑帶著林敢和鐘意去講堂, 听江南士人坐而論道。崔叔看著快到戌時末, 既不見侯爺回來, 也不見兩個侍女過來,忍不住要去催一催這兩個不務正業的女娃。

    他剛走到西廂門口,忽然听見屋里提到“崔侯”幾個字,便斂聲躲到了窗下。

    屋里小蠻和小舞坐在厚絨地墊上。

    小舞是個十分秀麗的少女,眼中似含一層水光,無論什麼姿態都有三分楚楚可憐。此刻她長眉輕蹙,語聲猶疑︰“……真的不過去嗎?”

    “你瞧不出來嗎,崔侯對我們就不感興趣,昨晚那樣都沒叫留下,我可不想再脫了。”

    “可使君送我們來……”

    “還能怎麼辦,你有膽氣把崔侯強上了不成?”

    “你還笑!”小舞嗔了沒心沒肺的人一眼,“若這次不能跟崔侯爺走,又得回到那地方,也不知下回會遇到什麼人……”

    小蠻也靜了一瞬,“別想了,都是命。我們熄燈罷,這樣他們待會兒就不好叫我們過去伺候了!”

    窗上的燈光即刻黯了下來,屋里的聲音也越發低不可聞。

    “小蠻,你不喜歡崔侯嗎……”

    “……有點怕他……”

    崔叔那個愁啊,不但小侯爺不近女色,現在女色也不敢近小侯爺了!

    老人家回到屋里,看到冷清清的床榻,在被窩里放上了燻籠。不行,多好的兩個女娃娃,他得想個辦法。

    第二天一早,就有兩個人來到禮賓館等候崔岑。

    除沈復外,另一人是鄆州府衙清吏司的主客郎中,也是沈復的堂叔祖,現年五十又四的沈慶。沈慶乃鄆州太守的小叔,年長且輩分高,坐鎮魚龍混雜的禮賓館,再莽的粗漢也得尊一聲“老郎中”。

    以崔岑的身份,原該是沈閔之親自陪客,但崔岑婉拒了他的好意,稱不敢耽誤太守公務繁忙。饒是如此,沈閔之也親自安排,務必盡地主之誼叫貴客不枉南來一趟。

    崔岑已換上了一件崔叔準備的藍底袞邊暗花袍,這個色不但顯年輕俊氣,還收斂了不少冷硬氣息。鐘意和林敢照舊寸步不離。

    沈復向他拱手笑道︰“崔侯昨晚睡得可好?”

    “水聲鎭鎭,十分難得的體會。”崔岑笑了笑,又問候了沈慶老郎中。

    禮賓館左側就有一條三丈寬的水道,夜深人靜時可不就是枕著水聲入眠。這等地利是北方沒有的,幾人又議論了幾句,沈慶便提議今早要請崔侯去烏鎮最大的桑園游覽。

    崔岑欣然允之︰“江南事桑養蠶久矣,天下絲綢無出其右,我正心向往之。”

    一行人登車,車輪轆轆,要往十幾里外的青陀山而去。

    朱漆馬車十分寬敞,坐下五個人都不嫌擁擠。沈慶見崔岑對桑農蠶事感興趣,便詳細介紹了起來。反正桑樹只適南方土壤,蠶寶亦不能存活于北地,倒不怕崔岑听去。他從桑樹的種植一直講到蠶室建造,蠶種孵化,養蠶的十幾道工序。

    沈復也插補幾句,氣氛十分融洽。

    “崔侯現在去到桑園,便能見到浴種了。浴種需多次進行,一在臘月里經寒凍瀝去余毒,二在清明催青前以溫水浴之。浴蠶有兩種方式,蓬陽和萊州等地多用石灰法,我們鄆州則是鹽水浴。即將蠶紙浮于鹵水上,浸浴十二日後撈出,再于微火上烤干……”

    “等等!”崔岑忽然皺眉打斷了他,望向了左右的林敢和鐘意。

    林敢和鐘意均是臉色一變,這時馬車陡然“喀!”了一聲,車廂頓時一沉傾斜向一側。崔岑三人有所準備,順手抵住了車壁,對面的沈慶和沈復卻沒有反應過來,連人帶桌幾都撞向了崔岑幾人,“哎呦!”聲頓起。

    “怎麼回事!”沈復狼狽地喊了一句。

    “是車轍出問題了!”鐘意推開車窗,探出腦袋道,“車轍斷了!”

    鐘意話音剛落,車廂又“喀!”一聲沉下幾分,沈復直接要撲到崔岑懷里,崔岑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肩膀。龐大的車廂失衡倒向一側,兩匹馬為這變故受了驚嚇,不住蹄地撒開跑,任車夫鞭打都控不住。幸而他們已出城來到僻靜山道上,不然怕是要沖撞行人無數。

    “侯爺,跳車罷!這車輪要飛了!”

    崔岑當機立斷,將沈復推向鐘意,“你們兩個帶人下車!”

    “那你呢!”鐘意接住昏頭轉向的沈復,沒等到回答便見他家侯爺已躍至車夫位置,又足尖一蹬飛身到一匹馬背上,不由驚呼“侯爺小心!”

    “跳!”林敢大吼一聲,一腳踹開了車壁,抱著老郎中就是一躍。鐘意也依樣跳車,就地滾了幾滾才卸去沖力,也不管沈復摔得七暈八素,鐘意腳下發力就往驚馬的方向奔去。

    他的侯爺啊,可千萬不能出事!

    “啊啊啊啊啊啊——”車夫雖還坐在車轅上,但面色慘白已是手足無措,別說幫忙連跳車也做不到了。

    兩匹驚馬飛馳電掣,沒有馬鞍崔岑只靠腿力夾著馬腹,死死拽住韁繩!右側那匹馬忽地不知踩中了什麼,一崴腳竟然踉蹌絆到了自己,巨大的馬身一個打擺向崔岑方向倒下來。

    這要是砸中了,連人帶他身下的馬都要壓扁了!

    電光火石間,崔岑矮身從他筒靴里摸出一把匕首,一匕插進倒向來的馬背上,借力一個倒翻身,躍至崴馬另一側,一腳踹向馬腹!這一腳他用了十成力氣,崴馬借著這股力,轟隆一聲將左側狂奔的那馬壓在了身下,揚起巨大的塵土。

    車輪脫飛,車廂被狂奔的驚馬拖在地上拽行,到了這一刻也分崩離析。兩匹馬像座小山似的疊著,吁吁喘氣。車夫傻傻坐在車轅上,魂不附體。

    崔岑上前從馬背上反向拔出匕首,匕刃刺進去極深,帶出了一股血水。他走到車夫身旁,把匕首上的血跡擦在了那人胸口衣襟上,“下回別尿褲子。”

    等崔岑向後面離去,車夫才驚覺自己襠下一片濕意。

    片刻後鐘意趕上來,見到崔岑沒事才松了口氣,“侯爺你嚇死我了!”

    崔岑笑了笑,剛剛熱身過他的眸子里還留著兩分殺意︰“不知是誰送我的這份大禮。”

    鐘意打了個寒顫。兩人向來路走去,與林敢三人匯合。

    一見到崔岑,沈慶和沈復才半顆心落地,剩下半顆自是要為這事給崔侯一個交代。在鄆州地界上,燕地三州之主出了這樣幾乎等同刺殺的事,怕是要交出個足夠分量的人才能作數了。尤其沈慶老郎中,不止面色蒼白,心里更是涼透了。

    禮賓館的車馬用具正是他的孫子在負責,他知道自己孫兒的品性,這下不死也脫層皮了!

    崔岑听他們二人解釋保證了許多,也不知有沒有听進去,倒是對桑園依舊有興趣︰“老郎中,這離桑園還有多遠,我們走著去方便嗎?”

    沈復的心跳已平復許多,見崔岑沒有當場發作也是松了口氣,答道︰“回崔侯,估摸著還有五六里,若是崔侯想去,我們不若在前方十里亭里稍作歇息,待城中再派車馬過來。”

    一旁的林敢忽然望向沈慶,插嘴道︰“沈公子,若是派車來,便再換個向導罷,據我所知……”

    那意思不言而喻,沈慶和沈復一絲僥幸也不敢有了,沈慶更是額頭見汗。

    鐘意眼楮一亮,“在烏鎮我們也不識得誰,只一個沈七娘子還面善,沈公子不若發信回去,叫你妹妹一同出來踏春罷!”

    沈復不意他們提到沈硯,再看崔岑沒有出聲,這是默許了?

    方才性命是人家所救,又發生了這樣的變故,沈復對著崔岑那張冷臉,竟是提不起什麼拒絕的膽氣。人家的提議合情合理,自己這個哥哥也在,哎阿硯此來只當春游罷!

    “就依林將軍所言。”

    王茉縴眉輕輕一挑,果然有些好奇︰“這是為何?我們女兒家聯姻,正是為了維系兩家人情往來,阿硯是我們鄆州出來的美人,那劉府上為何不叫你和娘家走動?”

    沈硯神神秘秘向王茉招手,等她附耳過來才委屈道︰“嫂子你可別說是我說的,我心里也還糊涂著呢。我听母親悄悄說起,別看蜀道艱難,川中倒是平坦,我爹想將我嫁去那個偏遠地方,是看中了川蜀平原的糧倉。可我琢磨著,我們鄆州魚米之鄉,哪里會缺糧食?”

    李氏自然沒有和她說起過這些,不過她爹沈閔之定是和李氏通過氣的,此刻假托李氏之名,倒也不怕王茉來日試探。

    “這倒是真的。”王茉本是隨意听小姑子說些閑話,這會兒倒是察覺到一絲異樣來。沈家在鄆州經營三代,擁有千頃良田,糧食堆滿了十幾座大倉,公爹竟還要將阿硯嫁去蜀中換糧?

    “見我鬧別扭,母親才告訴了我幾句,那意思竟是……”沈硯停了一停,語氣里有些不相信,“母親說,等將來鄆州打起仗來,我們背靠川蜀,才好捱過去。這真不是瞧我年紀小糊弄我嗎,江南承平百年,哪里來打仗?”

    王茉也唬了一跳,“是呢,好好的怎會打起來,母親這話好不解。”

    她本還想說鄆州多的是糧食,哪里需要蜀中支援,忽的想到方才散席離去的崔侯。還不算公家隔年便要四處上供,無數錢糧轉手就進了別人口袋,這樣掏家底想想也是心痛。鄆州承平,地方兵員沒見過血,自是比不上中原和北地,將來真打起來,說不定真是散盡家財殘喘活著。這麼一想婆婆的話就有了道理,也難怪公爹要將嫡親小姑子嫁去川蜀。

    她娘家就在大江南岸,一江之隔,比其他州郡感受得更深。濃煙焦土,綠林出沒,流民逃竄,那江邊還時常飄來舢板和亡溺之人。

    鄆州還能安生多久?

    “就算母親說的是真的,可我瞧著,將我嫁去也沒什麼用。嫂子你看,中山王劉家是劉皇室的旁支,現敕封的劉錦,和景帝還是未出五服的堂親咧。可當年那樣亂時,世襲的中山王一支又在哪里?蜀中閉門不出,連對皇親都掩耳塞听,我爹寄望聯姻便能叫他們在亂局里給鄆州一口糧,反正我是不怎麼信的。”(m.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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