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她走!!”
太子語氣中透出的那股狠戾讓在場其他人都硬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眾人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出,只除了陶𥯨——
無視于前者此刻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凜冽怒氣, 她仍舊死死地摟著他的腰,怎樣都不肯松懈,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放開, 太子勢必會對十四阿哥動手, 她倒是不擔心太子會吃虧, 因為真打起來, 即便太子不是十四阿哥的對手,但他皇太子的身份畢竟擺在這兒,倘若他將十四阿哥打傷,過後頂多被罵對自家兄弟不義,可反過來, 若是十四阿哥動手打傷了太子,那絕對會被扣上目無尊長、以下犯上的罪名。萬一到時候鬧大了,她肯定又是首當其沖的那個,如果被那位康熙皇帝知道他們兄弟倆是為她打起來的, 他肯定也不會放過她的……所以,于情于理,她都一定得阻止太子對十四阿哥動手。
“咳咳……保成, 不要……咳咳……”
這幾個字, 陶𥯨是嘶啞著嗓子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剛說完, 緊接著又是一陣劇烈地咳嗽, 而且因為咳得太厲害的緣故,喉嚨里也泛起了一股明顯的腥甜。但即使如此,她抱著他的手還是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許是因為她這會兒咳得太過厲害,太子的身子終究是僵在原地沒有動,但他的雙手也依舊緊握成拳,似乎並沒有完全放棄教訓十四阿哥的打算。
正僵持不下之際,一個公鴨嗓突然自外面響起︰“八爺到!”
八阿哥來了?!
陶𥯨聞聲怔了怔,對這位八阿哥的到來有些意外,因為照她家四四大人的說法,八阿哥和十四阿哥兩人眼下正處于變相的“冷戰”階段,他如此著急趕來,顯然也是想借此機會緩和他們兄弟倆之間的關系,雖然陶𥯨的確不太喜歡這位八阿哥,但不得不說,他此刻的出現,對她而言算是幫了一個大忙,至少有他幫忙攔著,太子接下來應該不至于會對十四阿哥下狠手。
然而還沒容她多想,外面那個公鴨嗓又再度響起︰“四爺到!”
這三個字一出,陶𥯨的精神頭果斷為之一振——
四四大人這會兒趕來,可見定是得了太子過來的消息才去而復返的,有他和八阿哥兩人攔著,十四阿哥今次應該能安然度過了……
這樣一想,她原本緊緊摟在太子腰際的雙手也跟著松懈下來。太子那廂自是感覺到了,當即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二話沒說,直接扣住陶𥯨的手腕轉身往外走。
走到房門前時,四阿哥和八阿哥兩人也正好從外面進來,八目相對,太子直接沖那兩人甩出一句冷哼,“四弟和八弟此番倒是來得十分及時”,說完,也不等那兩人發話,又拽著陶𥯨繼續往外走。陶𥯨這廂還來不及看清楚四阿哥和八阿哥兩人臉上的表情,就被某人直接拖了出去。
一路上,太子走得飛快,陶𥯨必須要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他的腳步。
雖然他這一路什麼話都沒有說,但陶𥯨還是能感受到他內里被壓抑的熊熊火氣。
回到住處的時候,孫之鼎早就等在那里了,太子直接把陶𥯨扔給了他,自己則坐到了書案前,榮泰見狀連忙替他準備香茶,結果被連潑了兩次才勉強過關。
見此情景,陶𥯨一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什麼話來平緩太子的怒氣,只能先乖乖地配合孫之鼎的診脈。
許是因為察覺到太子今次的脾氣不太好,所以孫之鼎給陶𥯨診脈也診得有些戰戰兢兢,就連結論也說得相當小心翼翼,一邊說還一邊拼命往太子的臉上瞄,生怕某人在一旁听了不高興便會把手里的那壺熱茶給直接潑到他身上。
他說陶𥯨的傷並沒有什麼大礙,會咳嗽只是因為喉嚨曾受到大力壓迫導致受損,只需少說話,安靜休息幾日便能痊愈。
陶𥯨听到這番診斷自然很高興,因為這說明她並沒有受什麼重傷。但還沒等她高興多久,孫之鼎那廂又突然神色凝重地繼續補充道︰“姑姑先前是不是又斷過藥了?奴才之前開給姑姑的那副藥,姑姑一定要每日堅持喝,否則,性命堪憂啊……”
話音未落,某人手里的那只雪瓷茶盞就直接砸在地上碎成了無數片,橙黃色的茶湯也因此濺了一地。
“太子爺息怒!”
見狀,原本在房中和門外伺候的那些宮人們便齊刷刷跪倒了一大片。
而孫之鼎本人也被這記砸杯聲和眼前的陣仗狠狠嚇了一跳,隨即也跟著立刻跪倒在地,朝某人用力磕頭,緊張得幾乎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太,太子爺息怒,奴才,奴才只是舉個例子……”
太子听罷再度重重地“哼”了一聲,但視線卻並沒有落在孫之鼎的身上,反而一眨不眨地直直盯著坐在一旁的陶𥯨。
陶𥯨原本還有些同情孫之鼎,但冷不丁被某人這樣一盯,她突然有些開始同情自己了——
“咳咳——我,不,奴婢不是故意的,之前,咳咳——之前失蹤一事,也不是奴婢事先就能預料到的,所以……”
她努力想要向太子解釋自己之前“無故”斷藥的原因,但因為過度緊張,加上喉嚨受損,所以整句話說得完全語無倫次。
太子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丹眸微微一動,旋即便轉頭將視線移到了孫之鼎身上,並沖其沉聲發話道︰“你且起喀回去吧,以後她每日要喝的藥,由你親自監管送來,再不可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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