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末,供銷社開始銷售一些稀罕的東西,同時也放寬了每個人限購的份量,以至于每天早上天不亮,就有人拿著小板凳,提著空袋子排隊。要是來晚了,排一天的不打緊,要是東西賣完了怎麼辦!大家幾乎都是這麼想的,沒一會兒,街道上就排滿了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楊媛媛從木箱里被放出來後,斷斷續續了幾天燒,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了,每天乖乖巧巧的躺在床上養傷,希望回家前,能夠下地走路。
“小乖,我看看傷口結疤了嗎?”
周靂弦放下手中的公文包,走到床邊,輕柔的掀起被子,看看鎖骨,又看看腳脖。
恢復的還不錯,都已經在愈合了,想到明天人就要走了,拉著被子的手猛的收緊,神色恐怖。
楊媛媛還在納悶這人老拉著被子干嘛?天氣這麼冷,看完還不趕緊放下,萬一再凍傷了怎麼辦?幽幽的聲音突然傳來。
“小乖,怎麼辦?不想讓你走了。”
這人真的好過分,她都期待了好幾天了,為什麼又改變主意!
“小乖,你知道嗎?這幾天那個公安局局長的女兒,一直在我眼前晃悠,你說怎麼辦?”
周靂弦皺著眉頭,苦惱不已的問道。
“你可以無視她,也不要理她!”
楊媛媛一愣,隨即怒氣沖沖的喊道。
拉著被子的手興奮的顫抖,周靂弦露出滿足的笑容,他的小乖果然在意他,喜歡他。
怎麼辦,好想把人吃進肚子里,這樣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小乖氣性真大,可是現在還不能這麼做,她爸做的事還沒查清楚,還需要她來掩護。不過小乖放心,我只喜歡你的。”
楊媛媛一點都不想讓他喜歡,太可怕了,要是那位公安局局長的千金能夠拿下他,該多好!人卻口是心非的說︰“嗯,不可以喜歡她,更不能假戲真做。”
周靂弦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小乖怎麼這麼可愛呢,連吃醋都那麼討人喜歡。
柔聲道︰“我討厭她都來不及,怎麼會喜歡呢!不過小乖,你回家的每天都記得想我,不然,我會生氣的。”
楊媛媛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了,被窩露出毛茸茸的腦袋乖巧的點了點。
火車站人來人往,楊媛媛不顧其他人異樣的眼光,身體掛在周靂弦身上,腳脖實在是太疼了,站了這麼長的時間,早就腫了!火車還晚點,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到,要是一直站著,她的腿估計都能廢!
周靂弦一只手拿著行李,另一只手抱著人,筆直的站著,絲毫不嫌累。
對于小乖親近的做法很是滿意,連人馬上就要離開的憤怒都稀釋了幾分。
“小乖,你會逃走嗎?”
周靂弦低頭看著倚在他胸膛的小人,不自信的問道。
“不會的,我怎麼會逃走呢!”
“嗯,我就知道小乖這麼喜歡我,怎麼會舍得離開我呢,不過,萬一小乖真的逃走的了話,楊家的人可都會生不如死的哦。”
踹在衣兜里的手,緊緊的攥著,楊媛媛把臉埋進溫熱的胸膛里,悶悶的說︰“我會每天都想你的,你也要記得想我。”
周靂弦收收臂膀,下巴摩擦著她的頭頂,道︰“好,每天都想你。”
“大妹子,這是你的臥鋪啊,你看,我這帶著孩子,在上鋪也不方便,咱們能不能換換!”
楊媛媛拿著行李艱難的擠過人群,終于找到位置,一位收拾干淨的大姐帶著孩子卻已經躺在了臥鋪床上了,看著她過來,樂呵呵的問道。
盡管她想換,可是腳上的傷也不允許她在折騰了,開口︰“大姐,不是我不同意,我這腳脖也受傷了,實在不方便。”
女人瞅了瞅楊媛媛的腳脖,呵,好家伙,這棉褲、棉鞋都是嶄新的,頓時心里不平衡了,這人都這麼有錢了,咋這麼小氣,上鋪下鋪也沒差多少錢,不就換個位置嗎!還扯什麼腳受傷。不悅道︰“大妹子,你就行個方便唄,我是軍嫂,一個人帶著孩子去探親真不容易,下鋪多少錢,差的我給你。”
“原來你是軍嫂啊!那可真的不容易。”
坐在對面下鋪的男人,也不收拾行李了,笑呵呵的對著女人說完話,又轉頭滿臉嚴肅對著楊媛媛說︰“這位女同志,人家是軍嫂,還帶著孩子,我們應該給予尊敬,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就給她換換唄!”
“就是,都是臥鋪,有啥不一樣!”
“沒錯,外面還有好多人沒座位呢!有個座位就滿足了,這還是臥鋪,還挑什麼!”
楊媛媛被一群圍觀的群眾紛紛指責,有些生氣,這群人就是咸吃蘿卜淡操心,沒差別你們咋不換,非得認準了她,看她一個姑娘好欺負嗎!
彎下腰,卷起褲邊,露出被包扎的腳脖,說︰“大姐,你看我這腳脖走路都困難,咋上去!”
那個女人沒想到楊媛媛真的受傷了,好像還不輕,抱著孩子訕訕的下來。
“紅軍長征兩萬五,都沒有叫苦,你那點傷算什麼!咋就不能去上鋪了!”
對面下鋪的男人瞅了一眼楊媛媛包扎的腳脖,撇撇嘴,不屑的叫囂道。
這人咋就這麼多管閑事呢!你有能耐你咋不換啊!楊媛媛扭頭盯著男人,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露出邪惡的笑容,慢慢的說︰“這位同志,你也是下鋪的,這麼熱心,可以和這位軍嫂大姐換一下,畢竟我回家的路程有點遠,需要三天,上下鋪不方便,萬一沒站穩,摔了下來,傷口裂開就麻煩了!”
男人一愣,沒想到這個女同志長的挺漂亮,臉皮咋怎麼厚,話說到這個份上還不換,正準備理論一番,就看見周邊看熱鬧的人目光都注視著他。扯扯嘴角,無所謂的拿起他的行李,放到上鋪,說︰“軍嫂同志,你去我的床鋪吧,我可不像某些人,為了一個上下鋪就斤斤計較。”
說完,不屑的撇了一眼已經在床上的楊媛媛,爬上床。
楊媛媛才不管他怎麼說的呢,走了這麼久,她都快被疼死了,哪有心思管別人怎麼想!
周圍的人見事情解決了,紛紛散去。
軍嫂抱著孩子坐在床上,有點不要意思的看了楊媛媛一眼,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姑娘受傷了,不是故意找茬。
“媽媽,我餓了。”
坐在床上不吵不鬧的小男孩仰起頭大聲說道。
“不是才吃過飯嗎?咋又餓了!”
話雖然這樣說,軍嫂還是很麻利的從包裹里拿出餅干,抽出一片遞給孩子。
這東西老金貴了,要不是為了去看她男人,她才舍不得買呢!
看看對面正在收拾東西的人,咬咬牙,拿出一片伸出手問︰“妹子,剛才不好意思啊!來,這東西可好吃了,你嘗嘗!”
楊媛媛微笑著搖了搖頭,說給孩子吃吧,她不愛吃餅干的。
軍嫂收回了手,剛想裝回去,听見上鋪人突然出震耳欲聾的咳嗽聲,又把手里的餅干遞過去,說︰“大兄弟,多謝你幫忙啊,餅干要不要嘗嘗?”
男人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填嘴里,這東西老甜了,光貴不打緊,關鍵還要票,不吃白不吃,再說了,下鋪的價錢可比上鋪高,吃個餅干,他還虧了呢!
軍嫂內心十分不悅的,她就客氣一下,這人咋就接了!要是嫌吃虧,她倒是情願補錢,這餅干票還是她男人特地捎回家的呢!
撇了一眼吃的津津有味的男人,臉上的笑容差點繃不住,幽幽的回到床上。
&#o39;咯吱咯吱&#o39;
霎時間,兩床空間里只有嚼餅干的聲音響起。
“哎呀!終于找到位置了!”
怪異的的聲音加上撒嬌語氣打破了暫時的平靜,引得大家紛紛注目,瞅了一眼就被呆了,啃餅干正歡的小男孩也睜大了眼楮,餅干都忘記啃了。
這個時代就已經有人妖了嗎?楊媛媛看到這人第一眼不由自主的想到。
齊垂耳,紅色的花棉襖,黑色的褲子加一雙軍靴,雌雄莫辨的臉,有喉結,平胸。這人為什麼沒有會被拉去改造?
“媽媽,姐姐?”
小男孩抬頭,指著人問道。
軍嫂抱歉的朝人笑了笑,低頭面露慍色,怒斥孩子不要亂說話。
來人優雅的拂了拂耳邊的頭,並沒有在意小孩的叫法,這種情況他見多了,看到楊媛媛,突然邪魅一笑,利索的把行李放到上鋪後,轉身坐到楊媛媛的床上,親切的開口︰“小妹妹,我叫劉俊,劉就是姓劉的劉,俊就是長的真俊的俊。小妹妹長的真漂亮,皮膚這麼好,平時怎麼保養的?方便說一下嗎?”
劉俊眨巴眨巴眼,期待的看著楊媛媛。
楊媛媛同樣眨巴眨巴眼,笑說︰“我能說只用了蛤蜊油嗎?”
劉俊一怔,隨即整個人陷入失望,明亮的大眼楮充滿了幽怨,悲傷道︰“果然,年齡才是最好的保養品,不像我,已經快三十了,再好的保養品都不管用!”
軍嫂一愣,看著劉俊那張潔白無瑕的臉蛋,幾乎沒有一條皺紋,這人都已經快三十了,那她的臉是不是應該四十奔頭了!
“妹子,你平時都是在吃什麼呀?”
“吃飯!”
劉俊一噎,他當然知道吃飯,他是問吃什麼飯!
“妹子,請你認真回答這個問題,你不知道這對于一個追求完美的男人是有多麼的重要!”
“大哥,這個問題還需要問嗎!想吃大白米和白面也沒有啊,當然是在吃粗糧了!不過,我平時有喝花茶的習慣。”
劉俊眼楮一亮,呲溜一下跑到上鋪找到筆和紙,又恭恭敬敬的坐到下鋪,“妹子,你說吧!我記著。”
對面的軍嫂手忙腳快的又拿出一片餅干,塞到小手里,這餅干有點硬,小孩子一片可以啃很久,可是看那倆人的架勢會講許久,可不能讓著這小子打擾她听保養秘訣了。畢竟,為了照顧他,她可是老了二十歲的!
男孩眯眯眼,好似懂了媽媽的意思,安靜如雞的啃餅干。
楊媛媛喝口水,先潤潤嗓子,緩緩說道︰“桃花茶,楊槐花茶,金銀花茶,野菊花茶。”
劉俊邊記邊問︰“妹子,這些東西是哪里買的?”
哪有人賣這些東西,楊媛媛扯了扯嘴角,“不是買的,從山上摘的,洗干淨曬干就行。”
軍嫂虛了一口氣,家里男人掙錢不容易,要是拿錢買,她可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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