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大小的山門巍峨聳立著,陣陣強悍的壓力撲面而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周安的衣襟便被汗水打濕。
“嘻嘻,難受吧,這還是護山大陣沒有開啟的狀況下呢,要不就算是元嬰巔峰的老祖在它面前都討不到一點好處。”
“允兒,你的話有些多了。”
“哦。”
穿過山門,迎面而來一男一女手提花籃,籃中擺滿了嬌艷的花朵,百合,六月,金梅……
“錦溪師姐好。”
“你們好。”
“咳咳,你們難道沒有看見我嗎?”林允故意提高聲調說道。
“呀,這不是小允兒嗎,干嘛去了,難不成又偷偷跑下山,被雲溪師姐捉了回來?”女子打趣道。
“才沒有呢,我是去辦大事了。”
“呦呦,听見沒,小允兒都能辦大事了,小心說謊屁屁挨板子!”女子說著輕輕拍了一下林允略顯翹挺的臀部。
“手感不錯。”
“不許你們說,再說,再說我就不理你們了。”林允小臉漲得通紅。
“哦,我說的嘛,允兒今天怎麼又羞又惱,一點玩笑都開不得了,原來是有外人在啊。”男子看著周安道。
“他是?”
“說不來嚇死你們。”林允掐著小蠻腰氣鼓鼓地說。
“你們這是去?”錦溪開了口。
“凌師伯要煉制百花丹,這不派我們前去采集百花。”女子說著提了提手中的花籃。
“百花丹。”林允眼露精光,烏黑的眼珠一轉,接著溫柔道︰“王師哥風師姐,你們替我向凌師伯討一粒百花丹唄。”
“允兒的小嘴怎麼這麼甜,不過這我們可做不了主,你得親自像凌師伯討要,誰不知道凌師伯把百花丹看作寶貝啊,說不上到時你嘴甜一點師伯也就心軟了。”
“小氣鬼。”
看著她嬌蠻的模樣,周安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居然知道笑,原來你不傻啊,笑,笑,笑什麼笑……”
青雲宗有三座主峰,外圍環繞著五座次峰,其間是無盡的山巒。從遠處望去,山巒間霧氣繚繞,宛若夢幻仙境。
踏入後霧氣漸漸消散,一片壯闊恢弘的景象出現在周安面前,雕欄玉砌,仙山樓閣,璇霄丹闕,亭台樓閣處處皆是。青石鋪築而成的小路上,一塵不染,仙氣繚繞,呼吸間令人神清氣爽,疲乏全消。
周安在錦溪的和林允的帶領下來到一間金碧輝煌的大殿,殿中央是一個丈許大小的青銅鼎,鼎中燃著三根清香,裊裊青煙繚繞。
大殿約十丈高,上方懸掛著一幅水墨畫,畫中烏雲蔽日,一人手持巨劍呈倚劍之姿仰天長嘯,一名宮裝美婦仰望著畫卷背對眾人。
“師傅,徒兒前來復命。”錦溪拜道。
婦人緩緩轉過身,一張相當驚艷的面孔,雖人至中年,但風韻猶存,即便是歲月都無法掩蓋她的美貌,讓人不禁慨嘆她的駐顏有術。
“這一路上是否順利?”婦人頓了一頓,繼續說︰“小允兒有沒有闖禍?”
“人家可乖巧了呢,不信你問師姐。”林允挽起婦人的手臂,吐著舌頭說道。
“你個鬼靈精,我才不信呢。”
“對了,他是?”
錦溪遂將村中見聞一五一十地向婦人匯報,當說道周安是村子里留下的唯一活口時,周安突然跪倒在地上。
“你這是?”
“請求仙人收我為徒,讓我拜入仙門。”
“你且站起來說話。”婦人右手一揮,周安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你說一說村子里到底生了什麼?”
周安將事情的經過一番加工後娓娓道來,不過對于小劍等事卻是不再提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血的教訓他永生難忘。
“水元參?那可是煉制築基丹不可或缺的藥材,沒想到居然凡間也有生長?”錦溪疑惑道。
“沒有誰規定靈藥只能在靈山中生長,蒼茫大地,無邊無際,個中自有神奇造化,倒是……”
“倒是什麼?”
“倘若真如你所說,對于村民而言不過是秘寶帶來的無妄之災。至于那最後消失的築基老者不足為慮,只是鬼靈宗……”
“請仙人收我為徒。”周安再次鄭重地說。
“好了,好了,收你為徒這件事也不是我一個人便能做主的,五天後是宗門一年一度的入門大選,你到時手持這塊玉牌前去一試,成與不成全看你個人造化了。”
婦人的衣袖中鑽出一道流光,化作一塊玉牌靜靜地漂浮在周安面前。玉牌巴掌大小,渾身晶瑩剔透,正中央銘刻著一個古樸的琳字。
“謝謝仙人,謝謝仙人。”周安手持玉牌,磕頭拜謝。
“允兒,你先暫時為他找一個住處,一切等到五天後再做定奪,你們下去吧,錦溪留下。”
望著二人緩緩退出的身影,婦人輕聲開口︰“這件事你怎麼看?”
“徒兒不知師傅所說的是?”
“這少年的來歷太過于神秘,且他的言辭間存在漏洞,秘寶的出世導致築基修士起了殺人之心倒也無可厚非,可為什麼剛好留下他一個活口?你認為一個凡人能在築基修士的追殺下逃離?況且那築基修士到底去了何處,最後是否依然活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片面之詞不可信。”
“難道他是邪宗的奸細?”
“這到未必,不過有時間你最好再去豐原村探查一番。”
“是的。”
涉世未深的周安怎會料到自己編織的看似無懈可擊的謊言在婦人的眼中會是如此不堪一擊。
……
“原來你會說話啊。”
“我又沒說過我不會。”
“那你為什麼裝聾作啞這麼多天?真是氣死我了,哼,不過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
林允走路時一蹦一跳的,周安默默跟在她的身後。
“讓你去哪里住好呢?”林允撅著嘴巴猶豫不決。
“不如你去雲溪姐姐那里吧。”林允突然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道。
“什麼,那個紅裙的大姐姐?”
“難道你不想?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去還去不了呢?”
“不是,不是,我全听你的安排。”
“好吧,我是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你去。”
“錦溪姐會同意嗎?”
“呃,應該會吧。”
林允帶著周安來到第二大次峰山腳下的一座洞府前,這里鶯鶯燕燕,花花蝶蝶,好一處世外桃源。
“這就是錦溪姐姐的洞府。”
“當然不是給你住的。”林允壞壞地笑道,緊接著她用手指了指距離洞府大約三丈遠的一個茅屋說道︰“你住那里。”
“在青雲山,唯有內門弟子方有資格在山峰上開闢屬于自己的洞府,外門弟子就只能住在茅屋之中。當然了,你現在還不是外門弟子,所以只能算是暫時借住。”
推開屋舍的門,房門吱的一聲打開,屋子里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件簡單的生活用具,設施雖然簡陋卻不失干淨,窗外風景秀麗,倒也是個居住的好地方。
“你可不要小瞧這間茅屋,雖然它看起來有些簡陋,但卻是千金難得,你知道整個青雲山有多少人想和錦溪姐做鄰居嗎?”
“這叫近水樓台先得月吧。”周安摸了摸鼻子說。
“錦溪姐的洞府可是有很強的禁制呦,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師姐都能立刻察覺,所以你最好不要有什麼小動作。”
“我能有什麼小動作?”周安白了林允一眼。
“好啦,不打擾你了,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再來找你。”
周安坐在椅子上,腦袋里回想著今天生的事情。
“我這算是進入宗門了嗎?”
“進入宗門?現在說未免太早了吧。”腦海里不合時宜地冒出的一句聲音。
“對了,我都把你忘了。”
“小奶娃,出來。”
一個粉嫩的小娃娃在周安面前幻化。
“你叫誰小奶娃呢?”小娃娃頓時火冒三丈。
“當然是你嘍,這里難道還有別人?”
“你,你,你……”
“我怎麼了?”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計較。”
經過這些天生的事情,倘若周安還是只將她當做是一個兩三歲的小娃娃的話,那他可就是太天真了。
“對了,謝謝你救了我。”周安一臉誠摯的表情。
看到他這副模樣,小娃娃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其實也沒什麼。”
“我叫周安,你叫什麼?”
“我當然知道你叫周安,我叫玖靈,你就叫我玖大人吧。”
“哦,知道了,玖兒。”
玖靈一臉腹黑,看著周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她無所謂道︰“不就是一個稱呼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玖兒,你究竟是誰?還有那天我在蘆葦蕩里遇見的都是真實的嗎?”
“哎,一時半會兒和你說不清楚,先說說你吧。”
“我?”周安疑惑道。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加入青雲宗,我一定要修仙。”周安手里攥著玉牌,堅定地回答道。
夜幕下,洞府門前的禁制閃爍著幽光,一道倩影緩緩降落。錦溪望了茅屋一會兒,然後回到洞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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