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拓那四人走後，藥鋪里終于是平靜了許多。
然後又是忙碌了起來，因為受傷的人很多，多到讓周郎中都是頭疼的地步。
于是這個夜里的第四郡，所有的郎中、太夫都是不得安寧。
在太夫、郎中不得安寧時候，有一個人也心中也不安寧，那就是郡守大人。
郡守大人帶著諸多人，撤離了長街，在郡守府待命，可是他想起了三個騎馬而過的三人，想起了那三位大人的模樣，他的心就不能安定下來。
他手下死傷無數，這個事情，足夠讓他的官帽都是掉下。
人命關天，那麼多官兵的死去，這個責任也是要算到他這個郡守腦袋上，他現在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可是今日也是殺死了許多大魏之人，可是那些人的身份如何，又是如何辨識，這讓這個郡守坐立不安。
他手中拿著那個北魏國主聖旨，越握越緊，仿佛是握著他的救命稻草一般，柳什暗給他翻譯的聖旨文字，也是一起在那案台上。
郡守又是夜色中出了府，帶著手還能調動的十幾人，前往藥鋪那條長街，今夜他若是不去那處長街，他覺得自己真的就沒法交代了，或許在那里還能保住自己的官職。
......
天亮時候，柳什暗、歧淵雪、刀沖天三人都是被周郎中給包扎好傷口，刀沖天、歧淵雪二人傷勢最為嚴重，已經有著生命危險，若是再拖上一時半刻，或許就會真的駕鶴西去。
柳什暗在那病榻上，吃著周小杜給自己熬得藥，很是苦，很是難喝，而且似乎是有著鮮血的味道。
許多的藥草都是從地面上撿起來，因為藥鋪簡直是被毀壞一般，讓周郎中心中痛心不已，可是卻是得到玄武大人的指示，說官府會彌補藥鋪的損失，這才讓周郎中心中有些安定，可是自己吃放的藥鋪被砸成這個鳥樣，自己還是十分難過。
將許多還能使用的藥草撿起來後，又是將藥鋪打掃了一下，才是開始了對歧淵雪、刀沖天等人的診治。周郎中的醫術雖說不是很高明，可是卻是還是能夠救下人性命，因此刀沖天、歧淵雪二人都是保住了性命。
柳什暗在那床榻上，詢問了周郎中多次，得知那歧淵雪、刀沖天二人，都是性命無憂之後，才是將心中的石頭放下。
“周郎中，我包裹那處還有著一二百兩銀子，你先拿去用，需要買什麼藥材，也不要客氣。”柳什暗對著周郎中道。
周郎中回答︰“柳公子，好生休息，治病救人的錢，周郎中還是有的，而你們的診治費用，我也都會一筆筆記下，到時候自會算賬。”
周小杜在一旁道︰“師父，柳公子都這般了，我們還是不收錢了吧。而且官府也說給我們彌補。”
周郎中不給周小杜好臉色道︰“藥鋪都這般了，你還想著不收錢，你是打定讓店鋪倒閉是嘛？你個不孝徒。”
周小杜一臉委屈，給柳什暗包扎，道︰“師父，我沒有。”
周郎中自是沒有理會周小杜，而是去給歧淵雪、刀沖天二人觀看病情。
柳什暗看著周小杜，道︰“長街外如何了？”
周小杜回答︰“今日官府來人，一早就是將那些死去之人都是抬走了，而且也是叫周邊的商鋪都是出來沖水，將血液都是沖走了。”
柳什暗道︰“你手在抖動。”
周小杜道︰“不瞞柳公子，從昨夜開始，我就一直害怕，一直顫抖；今日隨著師父出來，看見藥鋪內，長街外都是死人，我都是嘔吐過去，一種惡心的感覺，直接從五髒六腑、四肢百骸，席卷到喉嚨上，我將我的苦水都是吐掉了。”
柳什暗听著，點頭。
周小杜又是道︰“柳公子，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你和刀公子，都能直面死亡，都能和壞人打斗，都能面不改色的面對那些尸體，可是我卻是看見那些尸體，都是感覺到腿軟腳軟，也不怕和你說，我尿了褲子。”
柳什暗听著這個少年的獨白，听著這個少年最真實的話語，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這個少年，對不起這個醫館，這些本不該讓這個少年經歷的東西，全都是因為自己才是招致而來。
柳什暗看著周小杜在給自己包扎手上的傷口，又是細致的撒著金瘡藥，那手上已經沒有顫抖，而是有著細膩還有溫柔。
周小杜對柳什暗表露著自己的真誠，柳什暗覺得自己也該對這個少年表露自己的真誠。
柳什暗思慮，回答︰“死亡並不可怕，只是要看死的是否有價值。你第一次看見死人，這是不吉利的事情，讓你的眼中，心中生出了許多不詳的感覺，甚至讓你嘔吐，這確實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你不用覺得這是你的無用，而是要感覺到，你真是一個正常之人，才是有著這種感知。”
柳什暗又是道︰“你可知道，世間有很多人，對于他們的死，絲毫不在意，這樣的人，仿佛是冷血，仿佛是變態，他們在利益的當頭，才是會將死亡看重。”
周小杜問道︰“那麼柳公子，什麼樣的人才，才是會對他人的死冷漠、無視？”
柳什暗回答︰“本身冷血無情的人，就會這般。他人的死亡，若是能夠牽動你的悲傷，那麼這樣的你，才是一個真實、圓滿的人。世界上所有的悲傷，隨雖然不相通，雖然也不相同，可是那些還是願意去理解他人悲痛、他人情緒的人，是好人。”
周小杜道︰“柳公子說的道理，比師父說的還深奧。雖然我不理解，可是我都記著了，我相信我以後會理解。那麼柳公子是不是一個好人？”
柳什暗想了想，道︰“我不是一個好人，因為我也殺了人，才是導致現在這樣的場面發生。若是我沒有殺那個人，或許如今這個藥鋪還是那麼安靜，或許你和你的師父也不會這般忙碌，或許長街那里也不會有著那麼多死去的官兵，或許我身邊的人，也不會受傷即將身死。”
周小杜終于是將柳什暗受傷的傷口包扎完，柳什暗感覺到有些疼痛，或許是周小杜太用力的緣故，或許是故意位為之，可是柳什暗卻是知道手臂上的傷口終究是會愈合，可是那些心上的傷口，卻是很難愈合。
就像面前這個周小杜，今日眼前的死亡場景，會一直像是陰影一般，纏繞著這個少年的心中。
仿佛死神，仿佛悲泣。
周小杜又是道︰“柳公子，我從沒有看過”
看著那歧淵雪、刀沖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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