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救我，榮華富貴，想要就要。”
“你不是放逐東洲十年嘛？我可以許諾你，你立馬恢復自由之身，你不是有個未過門的娘子嘛？我也可以給她自由，給你們金錢，十萬兩銀子夠嗎？還是二十萬？”
“到時候，你們想去哪就去哪？如何？”
“或者你要當什麼官？我都給你？”
梁圖極力說服著柳什暗，他想到了什麼，就說什麼，根本不去思慮任何後面的事情，現在在梁圖面前最重要的就是保住性命。
柳什暗離梁圖不是很遠，梁圖的腳踢不到梁圖。他就听著梁圖的吶喊，還有提出的要求。
這些要求確實讓柳什暗心動，可是卻是打動不了柳什暗。
因為柳什暗知道這個此時刺史的性格，若是放虎歸山留後患，東今日參加謀殺的人，下場如何，一想便知。
柳什暗道︰“我也參與了今日之事，刺史大人，你還能原諒我嘛？”
梁圖拼命點頭，說道︰“柳才子，本官都既往不咎，你先給本官，不，給我把右手的刀拔下來，這里太過血腥，我們下樓去說。”
梁圖極為放低自己的姿態，用極為輕柔的態度，去拉近和眼前這個少年的距離。
這樣的文人，若是放在以前，梁圖根本就不會對這些才子文人正眼相看。
只是眼前這個柳什暗，在他的眼底出現了很多次，從第一次在放逐府前，這個柳什暗拿出了一萬兩銀子，用來替罪，在那里他想刁難這個柳什暗，卻是被柳什暗化解了。
在那安府花宴上，柳什暗也出現在那玄貓眾的刺殺血宴中，不僅憑借才華獲得了安明鏡的圖幅獎勵，也救了青龍一命。
“我在安府花宴時候，就該注意到這個公子哥，他不是省油的燈，不過若是他救下了我，我必定能一瞬間反殺他。”梁圖心中計劃著。
柳什暗卻是沒有任何動作，開口道︰“刺史大人，小人還是覺得殺人滅口好。”
柳什暗話語一出，梁圖的面色都是變了，在他的瞳孔中映出了一把拔出的居合刀。
柳什暗一刀透過梁圖的胸膛，梁圖掙扎著，吶喊著，身子晃動著，終于是將掙脫開了那兩把插著手臂的刀。
梁圖拼死一抓，捏住了柳什暗的肩頭。
“要我死？你也去死吧！”
梁圖的臨死一抓，讓柳什暗握刀的雙手都是顫抖了起來。
柳什暗手中的刀，還插著梁圖，梁圖的力氣越來越大，柳什暗拼著最後的力氣，終于是將居合刀插入了梁圖心髒，
等刀落入心髒。
梁圖慢慢的，手中也沒有了力氣，捏著柳什暗肩頭的手，也是松了下來。
梁圖倒地，鮮血從心髒處流了出來，喘著大氣，十分痛苦捂著心髒。
梁圖道︰“本官問過你，認為木澤陵是何人。”
“咳咳！”
柳什暗許久才是回答道︰“我記得，我說了木澤陵的好話。”
梁圖道︰“我知道你說謊了，一個頂撞聖上之人，怎麼會對木澤陵有好感，而本官也沒有好感。所以我走到了如今這步。”
梁圖道︰“你認為本官錯了嘛？”
柳什暗回答︰“我評判不了，我只知道，你不死，我必定死去。”
梁圖道︰“不管是木澤夜、還是木澤陵，我都不喜歡，那個啟王、那個兵部侍郎，本官也不喜歡。”
他極盡全力，說著一些臨死的話語。
“哈哈哈哈，沒想到我會死在一個小子手中，咳咳咳.....”
梁圖在大笑中，終于是斷了氣。
柳什暗癱倒在地板上，肩頭已經被梁圖捏碎，一下子痛感從四肢百骸傳來，使得柳什暗變得更加虛弱蒼白。
觀水樓變得十分的安靜，只有喘息聲。
鮮血的血腥味，太過的濃郁，使得柳什暗變得呼吸不了，梁圖死在了他的面前，被自己手中的斬合刀所殺。
手中的斬合刀，自己還沒有熟悉，就連續殺了兩個人，或許這樣的開鋒，是最好的，或許也是最壞的。
柳什暗在那里想了許多東西，腦袋里有著許多假設，可是他從沒有想過事情，會到了這種地步。
他一直想著，思考著，直到有風吹了進來，吹在他被冷汗、熱汗、鮮血浸透的身上，他感覺一道冷意從身上傳出，一下子顫抖了一下，他觀看著這尸體，突然覺得死亡離自己很近。
“活下去！”
“等你！”
那些曾經的話語，在柳什暗的腦海不斷閃動。
柳什暗站了起來，心中道︰“一切都只是為了活下去！”
重新整理好思緒，他走向了青龍，將青龍扶了起來。
青龍示意自己能動了，然後起身，慢慢將白虎背在了懷里。
柳什暗去將玄武背在了身上。
柳什暗道︰“白虎大人？”
青龍道︰“為國朝而死！”
青龍的話語，很是康概大義，可是柳什暗知道，這般的死亡，是青龍所不能接受，他心內的痛苦，或許只有他自己才是知道。
柳什暗看見了那倒在地面的金錯刀狂骨，知道其中必定是狂骨將白虎大人擊殺了，隨後才是找到了機會，擊殺了寧狂骨。
柳什暗回答︰“大人，節哀。”
這一句話一出，青龍的眼中終于是流出了眼淚，這個高大的男子，這個東洲五品高官，為自己兄弟的死，落下了痛苦的眼淚。
柳什暗一下子也是感觸，道︰“大人，白虎大人不會願意看見你這樣，而且梁圖已死，一切都值得。”
“梁圖已死。”
“咱們走吧。”
青龍將眼淚擦干，平復了情緒。
柳什暗拖著身子，將那把春雷刀，撿了起來，又是將那把金錯刀撿了起來，他手中三把刀都是包在了包裹里。
青龍道︰“你這是做什麼？”
柳什暗道︰“這兩把刀，是好刀。”
青龍沒有說什麼，踏著沉重的腳步，往樓下而去，白虎的鮮血沾滿了青龍的衣衫，那個背影，讓柳什暗心中十分感觸。
“或許有一天，我也將面對這樣的場景。”
柳什暗背著玄武大人，跟著青龍也是走了下樓，他們踩過很多尸體，踩過很多鮮血，死者很多，生者很少，用最為慘烈的結局，他們換取到了目的。
梁圖已死，那麼目標已經達到。
可是白虎大人的性命，許多人的性命，都是葬送在了這個觀水樓。端陽節的屈子哀思下，似乎有著更多的亡魂，會在今日歸去。
河水悠悠，清風吹拂，九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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