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沖進屋的時候, 一雙眼楮紅腫,哭得泣不成聲。
她噗通一下跪在床前,腦袋埋得低低的, 懇求︰“查爾斯先生,求您……”
話未說完,查爾斯出聲打斷︰“艾麗, 你在柯西莫家這麼多年, 應該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他很不高興被人打擾床間歡愉之事。
查爾斯看向被窩里的少女, 此刻她正斜躺在床邊, 鑽出小小的腦袋低身去探艾麗,一雙細白的手臂伸在外面, 似乎想要再往前面靠近一點。
查爾斯重新將她提回去, 少女眨著眼楮說︰“我從未見過艾麗哭, 我想看看她哭起來是什麼樣子。”
查爾斯強硬地替她掖好被角, 將她遮得嚴嚴實實, 聲音冰冷︰“從今天起, 艾麗將不再是你的貼身保鏢,我會另外找個身手敏捷的代替她。”
少女一震,顯然很不滿意這個安排。她皺眉看他, 問︰“為什麼?”
查爾斯面容冷峻, “沒有為什麼。”
跪在地上的艾麗繼續求情, “查爾斯先生, 我知道我的請求很過分, 可是我顧不得那麼多了,求您救救我的哥哥,只要他能活下來,我願意替他去死。”
查爾斯起身,他高大的身形形成一道陰影,正好罩住跪在地上六神無主的艾麗。
他冷漠的眸子比黑夜更令人膽寒,艾麗感受到頭頂上的威脅,不敢再求他。
她的哥哥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大差錯,她為了救她哥哥,于昨天半夜悄悄地前往囚牢救人,結果人沒救到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她知道今天查爾斯先生肯定會處理她,可是她沒有逃,因為她知道無論逃到哪里,都無濟于事。
她抱著必死的決心來求查爾斯先生,就是希望他能大發慈悲,她太急太慌張了,以至于忘記查爾斯的冷血殘酷。
或許是查爾斯先生在古堡時的樣子與在外面時不同,他對待少女的耐心態度,很容易麻痹旁人。
艾麗忽地生出一股勇氣,她猛地抬頭,孤注一擲地向床上的少女懇求︰“emma小姐,求您幫幫我。”
早在艾麗哭著跪在門外懇求的時候,少女就已經召喚通靈玉開天眼看過了。
那個時候她一邊享受身上男人賣力地耕耘,一邊查看艾麗的情況。意外地發現,原來艾麗的哥哥,就是那天抓她的那個安東尼。此時此刻,她們說話的時候,安東尼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
柯西莫家的規矩一向嚴格。
少女心中早就有所打算,她只是一直在等艾麗開口求她。
她需要艾麗這個保鏢,更需要艾麗的絕對忠心。
少女從床上爬起來,查爾斯就站在床邊,她從後面抱住他,雪白肌膚貼上男人冰涼的西裝,她細聲細氣地說︰“查爾斯先生,我不知道艾麗到底犯了什麼錯,可她是我的人,您既然將她給了我,就應該讓我來全權處置她。”
查爾斯轉過身,他睨著視線掃向少女光滑如牛奶般的後背,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下巴,扯過一旁的被子試圖替她蓋住,他嗓音低沉︰“那你想怎麼處置她?”
少女並不想重新回到被窩,她抬起臉笑,“我想讓她繼續待在身邊,親愛的查爾斯先生,我是個念舊的人,艾麗將我保護得很好,我離不開她,求求你放過她,也放過她的哥哥。”
查爾斯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我說過的話,不會再說第二遍。艾麗必須走,她哥哥的事,也輪不到你插手。”
少女低聲呢喃︰“查爾斯先生……”
查爾斯薄唇微抿,他放開她,看她用雙手遮住身前美景,無辜的眼神像是小鹿一般。她很少會用這樣的目光看他,她向來是驕傲又自信的,即使在他身下臣服,也從不示弱。
可是現在,她那雙明亮的大眼楮水氣蒙蒙,眸中滿是迷茫與沮喪,她咬著下嘴唇,像是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我就要她。”
查爾斯輕輕皺眉。
少女牽過他的手,她微抬著頭望他,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她的眼淚正好奪眶而出,一顆顆熱燙的淚珠順著小臉往下,落在他的手背上。
查爾斯愣住。
他不知道她的眼淚是真是假,又或者,無論她的眼淚真假,都不要緊。他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擊中一樣,原先早就塌陷岌岌可危的地方,如今仿佛被洪水淹沒,一推就倒。
查爾斯下意識捂住胸膛。
他急促呼吸了幾秒,而後恢復冷漠神情。
“你不該說這樣任性的話。”
他的話冰涼如水,仿佛在宣判人的死刑一般,就連跪倒地上的艾麗都听得心驚膽戰。
查爾斯迅速離去,他甚至沒有回頭再看少女一眼,任由她在床上光著身子半躺。
查爾斯走後,艾麗遲遲沒有回過神,直到古堡外直升飛機的聲音轟隆作響。
艾麗撲到少女跟前,愧疚不已︰“對不起,我不該連累你。”
查爾斯先生說那樣的話,擺明了是在生氣,他可能再也不會寵愛這位古靈精怪的東方少女了,每一個被厭棄的柯西莫家情人,下場都好不到哪里去。
艾麗積壓多日的情緒瞬時爆發。她即將失去她唯一的親人與她的未來,從小她就被訓練成一個只知道執行任務的牽線木偶,她知道自己終究迎來命運最後的裁決,可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時,她卻前所未有的害怕。
艾麗哭得更大聲︰“都是因為我怕死,所以才壞了規矩向你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你得做好心理準備,查爾斯先生可能再也不會來這里了。”
艾麗試圖牽住少女的手,給予她自己生命中最後的善意與安慰,剛沒來及伸出手,臉上卻多了一雙小手。
少女趴在床上仰著身子,她在替她擦淚︰“別哭,你先回去,事情會順利解決的。”
艾麗看著眼前淡定的少女。少女漂亮的臉蛋上已經沒有淚水痕跡,仿佛剛剛在查爾斯先生面前傷心落淚堅持為她求情的另有其人。
少女隨意地替艾麗揩了淚,隨即慵懶地往後一仰,她抱住她的真絲枕頭,打了個哈欠,“沒有什麼事的話,我要睡覺了。”
艾麗趕忙從地上起身,她慌張地往門邊而去,欲言又止。
少女︰“帶上門。”
艾麗只好將門關上。
通靈玉輕飄飄地跑出來,它抵在少女的手臂邊,悄聲問︰“主人,為了艾麗求情得罪查爾斯,值得嗎?”
少女翻個身,正好與它面對面。
她沒有睜開眼,“當然值得。要想柯西莫家站穩腳,就得培養自己的勢力。”
通靈玉點點頭,騰空而起,“可是查爾斯那邊怎麼辦?”
少女並不擔心︰“你等等看不就知道了?”
通靈玉不再言語,重新鑽回去。
兩個小時後。
艾麗接到安東尼的電話,她的瞳孔漸漸放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艾麗,請不要擔心,我一切安好,查爾斯先生命人向大衛先生傳了話,我將免受所有懲罰,上帝保佑,你將不會失去我。”
艾麗激動地哭起來。她知道柯西莫家從來不會饒恕失誤者,加上這次她弄巧成拙的營救行為,他們兄妹本該被丟去喂老虎的。
不是上帝保佑,而是emma小姐庇護了他們。emma小姐賭上了自己的將來換回她和她哥哥的兩條命,要不是emma小姐冒險為他們兄妹求情,狠心的查爾斯先生絕不會出手救下他們。
艾麗掛掉電話,心懷感恩地朝樓上而去。她必須盡快告知emma小姐這個好消息。
門再次敲響。
少女被吵醒來,懵懵懂懂半眯著眼往窗外一看,已經天黑。
門外依舊是艾麗的聲音,只是這一次,不再有哭聲。
少女︰“請進。”
屋內沒有開燈,艾麗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走過去,她臉上洋溢著喜悅,走到床邊跪下來,“emma小姐,謝謝您。”
艾麗將事情後續的處理細細說來,躺在床上的少女掀開被子,拉亮床頭燈。
暖黃的燈光迅速蔓延成一個小圈,燈下,少女白皙的面龐上仿佛泛起一層薄紗,她無情無緒地拋出一句︰“不用謝。”
艾麗一愣。她想起查爾斯先生離去時的冷酷神情,聲音里多了一絲虔誠,“emma小姐,無論將來情況如何,我都會一直跟隨您。”
少女懶懶起身,她身上的被子往下掉落,露出姣好的身材曲線。
艾麗害羞地低下頭。
少女伸出修長細嫩的手,輕輕地扣住跟前人的下巴。艾麗抬起眸子。
像天使一般美麗的少女,用魔鬼般誘惑的聲音低低沉吟︰“艾麗,你听說過信仰嗎?”
艾麗呆呆地凝視。
少女微笑著昂起腦袋︰“艾麗,牢牢記住,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信仰,請務必侍奉好你一生的信仰。”
她沒有說查爾斯的事,也沒有說安東尼的事,她甚至沒有在救她的事情上邀功。
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沖著她而來。
少女的話狂妄又自大,可听在她耳里,卻像是來自上帝的聖音,她的心中再無第二個選擇。
艾麗心頭猛跳。
她知道,她必須服從。
“emma小姐,我向上帝起誓……”
少女做出噓的手指,“不,不是向上帝起誓,是向我起誓。”
是了,從現在起,她就是她的上帝了。
艾麗單膝下跪,右手抵上胸口,語氣堅定︰“以我的靈魂向您起誓,我將奉上卑微的余生侍奉您,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您。”
少女覆上她放在胸口前的手背,“好的。”
……
艾麗果然沒有被調走。
盡管艾麗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查爾斯先生說過要替換emma小姐的保鏢,他可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
她已經在emma小姐跟前發過誓,即使被調走,只要她還活著,她依舊會想辦法回到emma小姐身邊。
一只牽線木偶需要的不是心,而是使命。
自從emma小姐救下他們兄妹,她的使命就是她。
幸好,查爾斯先生沒有下命令調走她,他已經很久沒有再踏足古堡。
艾麗很是擔心,如果一旦確認查爾斯先生真的要拋棄emma小姐,那麼她必須提醒她早點做好準備。
在emma小姐身邊這麼長的時間,她對emma小姐有信心,只要查爾斯先生願意和平分手,那麼以emma小姐的姿色以及聰慧,她可以征服任何她想要的男人。
她好幾次想要進言,希望能讓少女好好哄一哄查爾斯先生,至少讓他留點情面,但少女並不樂意听。
“今天你照舊送我出去,下午三點在校門口接我,去市中心吃過晚飯後,再將我送回學校,我有個小組課題討論,完事我會給你打電話。”
艾麗听得一愣一愣的。
這些日子以來,emma小姐不再參加任何名流社交場合,低調得像是個與柯西莫家族毫無干系的女大學生。她恢復從前的學校生活,每天正常上下學。
她幾乎都快忘了她的情人身份。
柯西莫家的男人們也曾養過比emma小姐小好幾歲的情人,可是那些小姑娘被榮華富貴泡在蜜罐子里,幾乎全都被泡壞了,沒有誰會像emma小姐這樣勤懇地繼續學業。
艾麗想,或許emma小姐已經徹底放棄掙扎,畢竟向查爾斯先生求情,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她這樣想時,她卻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久違的聲音響起,冰冷得幾乎能從電話那頭透出寒氣︰“艾麗,她人在哪?”
此時艾麗已將少女送進學校,她慌張地答道︰“查爾斯先生,您是問emma小姐嗎?她在學校上課。”
“這些天她一直都在上學嗎?”
“是的,emma小姐很努力,她寫的論文總是能獲得教授們的高評價。”艾麗想著該多為少女說幾句好話,還沒反應過來,電話那頭已經掛斷。
艾麗緊張得不得了,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查爾斯先生會不會是想處置emma小姐,所以才打電話問emma小姐的行蹤?
艾麗忍不住咒罵,查爾斯先生可真是個無情無義的人。
另一頭,被視作無情劊子手的查爾斯吩咐司機︰“去萊切讓路。”
不一會,車駛進目的地,司機將車停在路邊,等候著查爾斯的下一步命令。
查爾斯靠坐在後車座真皮椅上,他疊起雙腿,好整以暇地看向窗外。
萊切讓路是當地有名的大學路,到處都是活潑漂亮的女大學生。黑色豪車的標志格外亮眼,尤其是半開車窗里的男人,英俊得像個王子,女孩子們忍不住一直往車那邊瞧,有膽大的甚至故作風騷從車旁假裝掉落東西彎腰去撿。
車窗迅速升上去,合攏緊閉。
若是以前,查爾斯看到這些新鮮朝氣的新面孔,或許會饒有興致地多看幾眼,觀察她們其中有沒有能供他一夜享玩的,可是現在,他卻提不起半點興趣。
他心里堵著氣,看誰都不順眼。
他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什麼,他在想那個古堡里放蕩任性的少女。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惱火。
她越來越沒有身為一個寵物的自覺了。
他原本是打算懲罰她,從身體上,從靈魂上,讓她得到教訓後,再也不敢用眼淚算計他的心。
可是他一想到她白嫩如雪的身體,幾乎立刻就舍棄了用鞭子抽打她用繩子綁緊她的欲望。他現在已經無法想象在她身體留下青紫的淤痕,他第一次覺得用工具獲取歡愉,是對肉體交歡的褻瀆。
他只好從靈魂上折磨她。
整整兩個月,他沒有再去看她。可當夜晚,他一閉上眼,就全是她蹭在他身上求歡的小模樣。
他原本是想懲罰她的,到頭來卻苦了自己。
查爾斯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像是被人牽著走一樣。
忽地前方的司機開口︰“查爾斯先生,emma小姐出來了。”
查爾斯︰“你下車,和保鏢一起去將她請過來。”
不一會,車門打開。
少女彎下腰往里探,輕輕軟軟的小嗓子如清泉叮咚入耳︰“查爾斯先生。”
查爾斯冷著臉一把將她拽進來。
他動作粗魯得很,她直接撲倒在他身上。
叮的一聲,車門車窗全部反鎖。
他目光如刀鋒從她臉上淡淡掃過,她依舊光彩照人,沒了他的滋潤,她似乎過得更歡快了。
他變換坐的姿勢,雙腿微微分開,好讓她綿軟的身子離自己更近。她光是踫到他的雙臂,就足以挑動他整個神經區域。
從車門打開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的身體就起了強烈的反應。
迅速又炙熱。
少女略顯狼狽地從他身上爬起來,重新端坐回去。
車內安靜極了。外面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熱鬧已經被隔絕,他幾乎都能听見她急促窘迫的呼吸聲。
他用不太熟練的中文喊她︰“姜——愛。”
語氣不太好,像是威脅人。
上一次喊這個名字,差點鬧出大笑話。那是在他從古堡離開後的第一個月,他與人談事,席間不知是誰說了件趣事,逗得大家開懷大笑。連他這個不苟言笑的人都差點笑出聲。
被人取悅的反應,理應是眉眼嘴角彎彎,又或是笑出聲,可他當時的第一反應,卻是喊了她的名字。
而且還是中文名。
太丟人了。
查爾斯陷入尷尬的回憶中,忽地听見身旁傳來 的動靜。
少女面無表情地脫衣服。
查爾斯愣住,他神色冷峻,問她︰“你什麼意思?”
少女垂下長睫,“我有自知之明。您特意到這里找我,不是來殺了我,就是來享用我的身體,無論是哪種情況,我都必須赤身面對您。”
她抬起眸子,眼波流轉,“如果是前一種情況,我希望您至少能記住我美麗的身體。”
查爾斯心頭一梗。
少女的眼神哀而不傷,他不知是該說她守本分還是不守本分,要說她守本分,她卻總是擅自做出令他不快的事,要說她不守本分,可她偏偏又總是考慮最壞的情況。
查爾斯冷冷地看著她,“除了這兩種情況,難道不能是第三種情況嗎?”
少女紅了眼,問︰“哪還有第三種情況?難不成您是因為思念我才特意趕來的嗎?”
查爾斯屏住呼吸。
她說出了他的心聲。
他告訴自己,思念她很正常,沒什麼大驚小怪的。養條狗都會有感情,更何況是與他日夜交歡過的她。
查爾斯恢復如常神色,他將手輕放在膝蓋上。少女看到他手上露出的玫瑰印章戒指,眸色歡喜,語調一轉,活潑地問︰“查爾斯先生,您還沒有摘下我的戒指,看來您是真的想我了。”
查爾斯咳了咳。
她坐在他身邊,一仰頭就能靠過去,可她沒有,她嘟嚷著問他︰“要讓我挨近點嗎?”
明知故問。
查爾斯伸出手,霸道地將她提起來放在自己身上,力道又狠又凶。
她嬌滴滴的模樣看得人心動不已,他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沸騰,卻還是冷著臉說︰“下次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隨便脫衣服。”
他們挨得很近,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嘴唇幾乎是貼著她的唇蠕動。偏偏,又差那麼一點點。
他發出的訊號已經足夠直白。他等著她主動親吻他。
少女卻在這時輕輕笑起來,她說︰“看來查爾斯先生今天沒有歡愛的興致,那我現在穿上衣服靜靜地供您思念。”
她作勢就要去撿衣服。
查爾斯再也忍不住,反手一個動作,將她按在車窗上。
車外,風越來越大,樹葉被卷在風中,垂垂欲墜眼見就要落地,卻又猛地被刮起。來回反復,上下顛簸。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風狂野又奔放。
車內,查爾斯隱藏在斯文外表下的欲望全部暴露。少女提醒他︰“查爾斯先生,您的動靜太大了,外面的人會知道的。”
他向來不喜歡被人窺探隱私,這時候卻發瘋發狂一樣,不受控制地禁錮她。
從前遵循的內心原則全都消失不見,他一遍又一遍地將自己的熱情全都展示給她。
“回去,好不好?”
她又試圖用她的乖巧麻痹他。查爾斯解除車內鎖定狀態,將車窗降下一條縫。
風呼啦一下吹進來,滿頭大汗的少女猛然一抖。
查爾斯︰“回去還是現在,你自己選?”
車窗越降越低。
他著裝整齊,除了稍顯暈紅的英俊面龐外,壓根看不出任何端倪。
少女往他懷里鑽。貼得又緊又快。
她向他妥協︰“現在。”
查爾斯將車窗重新升上去。
他太久沒有踫她,恨不得將她撞碎。她已被折騰得沒有力氣,到最後,手腳並用,無奈地捶打他︰“您果然是來殺我的。”
真是個小可愛。
他看她嬌嬌軟軟地躺在懷里,像棉花糖一樣,他剛嘗過,她從里到外都是甜的。尤其是當她從強硬的抵抗轉為撒嬌的屈服時,那味道更甜。
查爾斯愛憐地吻了吻她的額頭,開口說︰“以後不必用尊稱。”
她半睜不睜地張望他,聲音軟糯糯地喊︰“查爾斯。”
查爾斯耳朵一癢,仿佛一陣電流閃過全身。
他喜歡她這樣喚他。和她臨到頂峰時喊的si zhu 一樣喜歡,听起來有種美妙的感覺。
回去的路上,查爾斯依舊將她抱在懷里,同剛才的姿勢一模一樣,只不過她身上多了衣服,少了他的某樣束縛。
她睡得迷迷沉沉,雙手親昵地環住他,查爾斯慢條斯理地親吻她。
他不想做其他的事,除了她。
他的洋娃娃,像個千面嬌娃,每一面都令人心動。
少女皺眉呢喃︰“唔,讓我睡一會。”
查爾斯卻吻得更加深入。
他沒有這樣親過她,綿長的法式深吻,是給愛人的溫柔。
他們柯西莫家的男人,只會有情人妻子,不會有愛人。
查爾斯從她的香軟里抬起頭,他怔怔地凝望懷里的少女,尋思有多久不曾看見她美麗的睡顏。
他從前總是嘲笑大衛,一個情人可以玩上好幾年,他雖然一直在尋找理想中的情人,但是卻沒想過長久。即使是剛找到她時,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耐心不是為她,而是為自己這些年的辛苦。
他肯定會膩的,因為他天生不是個專注的人。
他曾經給她定下的有效日期是半年。但是現在已經快半年,她在他眼里,卻依舊新鮮,鮮嫩得像是剛摘下的草莓,上面還沾著晨霧的露珠。
查爾斯伸手揉了揉少女額前的碎發,她咕嚕地發出一句話。
“——查爾斯,死豬。”
完美地融合了他最喜歡听的兩個詞。
查爾斯暗暗地將她往自己身上扣得更近,他低身親親她的耳朵,回應地將她的名字遞過去,“——姜愛。”
……
艾麗驚悚地發現一個事實。
emma小姐最近似乎越來越想不開了。
她竟然三番兩次地公然抗拒查爾斯先生的命令。
要說上一次emma小姐為了他們兄妹求情是英勇之舉,那麼現在emma小姐的任性行為就完全是自殺之舉了。
艾麗小心翼翼地提醒她,“emma小姐,您為何要婉拒查爾斯先生的要求,您應該跟他一起去出席舞會。”
少女壓根沒听她說話,她忙著自己的小組作業,“我要盡快畢業,沒有時間參加這些無聊的舞會。”
艾麗一懵,繼而又道︰“您不怕查爾斯先生生氣嗎?”
但其實查爾斯先生也沒有生氣,他每次從少女的房間出來後,無論神情多麼冰冷懾人,夜晚總是會照常回來。
每天夜里,emma小姐房間里的歡愛聲音響起後就再也不會停下來。
少女依舊埋頭趕論文,“當你怕一個男人生氣的時候,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會愛上你。”
艾麗默默地退到一邊。
在感情問題上,她說不過emma小姐,她雖然比emma小姐年長,但是除了身高優勢外,有時候她在她面前,就像個青澀的小孩子。
她覺得emma小姐白軟的身體里,裝著的不是十九歲靈魂,而是萬萬年的妖精。
艾麗想,如果不是她喜歡過男孩子確認過自己的性向,說不定她也會愛上emma小姐。
少女專心致志地寫完論文,忽地接到一個電話,是個陌生號碼,她沒有接,不一會,艾麗捧著電話過來,神色不太對勁,“emma小姐,柯西莫老爺邀請您參加周日的聚會。”
少女並未慌張,她問︰“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伊芙麗吧。”
艾麗愣住,驚訝地問︰“您怎麼知道的?”
少女︰“如果是柯西莫老爺邀請,他肯定會讓查爾斯親自告訴我,向兒子的情人打電話邀約,這種事,除了他身邊的新寵,又有誰干得出呢?”
艾麗佩服她的聰慧,想到柯西莫家最近的情況,不由地有些擔心,“伊芙麗小姐因為上次克洛伊夫人的事被老爺勒令禁足,現在她已經重新獲得老爺的寵愛,這時候邀請您去參加聚會,肯定不安好心。”
艾麗說到此處,想起少女與伊芙麗之間的仇恨,她內疚地表示︰“很抱歉emma小姐,我知道您很恨伊芙麗小姐,如果可以,我願意為您了結她,可就算我賠上性命,只怕也傷不了她一絲一毫。”
少女站起來,她上樓挑選周日聚會要穿的衣服,“沒關系的艾麗,伊芙麗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