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上書房內......
吳浩趴在龍案之上,雙眼無奈的看著甦克薩哈和鰲拜二人,喋喋不休的爭吵著。一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態度。而索尼,則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就要睡著的態度;遏必隆,則是一心專注著自己手中的賬本,口中喃喃,完全听不清他在說些什麼。
“啊...”吳浩舒張著自己的雙臂,伸了伸懶腰。
“文淵閣學士,周培公大人求見!”上書房外,執事太監側著嗓子,高聲的喊道。
吳浩先是一愣。而廷議的這四位顧命大臣,也是一愣,都各自停了下來。
“宣!”吳浩整了整了身子,側臉對著旁邊的小春子說道。
“宣周培公覲見!”小春子沉聲的喊道。
緊接著,上書房的大門被推開,周培公低頭,一路小跑的來到了龍案之前,伏地叩。
“臣文淵閣學士周培公,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周培公大聲說道。
“平身!”吳浩沉聲說道。
周培公緩緩起身,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雙手舉過頭頂。
“皇上,臣已將皇上吩咐臣取的東西,取回來了。”周培公低頭,平和的說著。
“哦,是麼?快給朕拿過來!”吳浩一听,頓時來了精神,招呼著小春子,讓其過去,趕緊拿過來。
小春子快步上前,將周培公手中的小瓶子接了過來,而後遞給了吳浩。
吳浩慢慢的打開瓶蓋,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
吳浩一臉的興奮,心中狂喜。“對,就是這個東西,朕終于找到了!”吳浩說著,沒有搭理上書房的各位大人,自顧自的快步走進了上書房的內堂之中。
“主子,您小心點!”小春子小跑著,跟隨著吳浩進了上書房內堂。
鰲拜指了指旁邊的小太監,小太監點了點頭,而後快步的跟了進去。
內堂之內,小太監看著小春子,先是一愣,小春子雙眼直直的看了看小太監。小太監會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快的折返了回去。
“鰲中堂,皇上已經離開了。”小太監對著鰲拜躬身作揖,低頭說道。
鰲拜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金子遞給了小太監,而後對其擺了擺手,小太監上前,將金子接入手中,而後低頭緩步的退出了上書房。
而剛剛走進內堂的吳浩,慌忙的將手中的小玻璃瓶放在圓桌之上,而後悄悄的趴在了內堂的窗戶之下,雙眼瞄著上書房正堂,靜靜的听著上書房正堂之內,幾位大人的對話。
“周培公,你給皇上帶來的是什麼東西?”鰲拜率先開口詢問。
周培公轉身,對著四位顧命大臣躬身作揖,氣息沉穩的說道“是煉丹用的一種東西。皇上告訴臣,說是太皇太後的壽辰快到了,他想自己煉制一爐丹藥,為老祖宗祝壽。”
周培公說話間,臉色沒有起任何變化,就連說話的聲音之中,都沒有絲毫的破綻,仿佛在說事實一般。
“這個周培公,說謊的本事,比我也絲毫不讓!”吳浩心中喃喃的說道。
“周培公,皇上年幼,正值學習的重要時期。咱們這些做臣子的,應當竭盡所能,讓他好好讀書,這樣將來才能很好的親政。”
索尼的聲音之中,滿滿的全是責怪。看樣子,對于周培公替吳浩收羅他想要的東西的這件事情,很不滿意。
“這有什麼,皇上是孝心可嘉!咱的大清,以孝治天下。皇上的做法,我們應當鼓勵。置于親政,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吳浩听得出來,這個聲音屬于鰲拜。
“呵呵...看來這個鰲拜,是想搞事情。鹿死誰死,還猶未可知呢!”吳浩笑了笑,搖了搖頭,雙手輕輕的將圓桌之上的小玻璃瓶拿起,單手輕輕的搖了搖。
但是心細的小春子,卻是看到了吳浩的眼神,那是一種冰冷。像是一只餓狼,盯住了一只肥壯的綿羊,滿滿的全是殺意!
“鰲拜,收起你的虛偽。這里沒有別人,別在這里惡心我!在座的人,誰不知道你是舍不得你手中的權利!”
甦克薩哈很不客氣的怒罵著鰲拜。
“甦中堂,您這句話,下官就不認同了。”周培公適時的接過了話題。
“周培公,這是廷議,哪有你說話的資格?滾!”甦克薩哈一听周培公替鰲拜解圍而惱怒。惡狠狠的罵道。
“甦克薩哈,廷議乃是四位大人的共同商議朝廷大事,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一言堂了。周培公,老夫倒想听听你要說什麼。”鰲拜哈哈大笑,說道。
周培公對著鰲拜微微一笑,躬身作揖,而後起身,整了整衣冠,接著說道。
“我大清,乃以孝治天下。皇上此舉,乃是你我這些做臣子的典範。我們非但不能制止,而且應當鼓勵。置于甦克薩哈大人所說的親政,我想問問,甦克薩哈大人,當今皇上才幾歲?就算他有驚天徹地之偉才,親政又有幾人信服?他的政令,又有誰能很好的執行?您說,我說的對麼?”
甦克薩哈被周培公的一句話,頓時弄得啞口無言。
“你...你...”甦克薩哈滿臉通紅,愣是說不上一句話來。
“好!好!好!”站立一旁的鰲拜,拍手叫絕。
“當今的皇上,年僅八歲。我想問問在座的各位大人,你們八歲的時候,都在干什麼?是不是都在跟其他的小朋友玩耍?而我皇,卻是在一心一意的為自己的祖母準備壽禮。這種心性,這種聰明,就算你我,是不是也應該欽佩一下呢?”周培公說話間,雙眼瞟向了鰲拜,在看到了鰲拜肯定的目光之後。接著說道。
“咱們的皇上,是很聰明的。你們應該明白。其實你們的存在,會嚴重的影響他親政!”周培公的一句話,讓在座的四位大臣的神經,不由得一緊,齊刷刷的看向了他。
內堂的吳浩,心神也是一緊。“該死的周培公,你這是想要干什麼?”吳浩心中怒罵著這個不知輕重的人。
周培公對著四位大人躬身作揖,接著說道。“當前,他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咱們的那位老祖宗!而現在,咱們這位小皇上,最想的事情是什麼?”
“行了,周培公,別賣關子了,趕緊說!”鰲拜見周培公神秘的一笑,並沒有接著說下去,趕忙說道。
周培公對著鰲拜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就是讓太皇太後她老人家能健康長壽。那有什麼辦法能讓他達到這個目的呢?那就是古代帝王常常想要的東西——長壽丹!”
“而我皇年幼,他的想法也很單純,直接。想什麼就做什麼。所以他才會命我去取這種煉丹不可缺少的東西。”
周培公的話語,讓在座的四人,一個個沉默,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樣的。周培公!這種讓人匪夷所思的辦法,都能讓你想出。這是很不錯的接近鰲拜的辦法。不僅幫著他解了圍,還適時的將自己的才智展露,讓他明白,你是智能型人才。讓他有想你收入麾下的沖動。好!好!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吳浩心中狂喜。
周培公此時進四人誰都沉默不語,微微的一笑,對著四人躬身作揖,緩緩說道。
“四位大人,乃是咱大清國的棟梁。定能分析出微臣所說的這些話語中,蘊含的些許道理。今日,微臣只是幫皇上送東西,東西已經送達,那微臣就不耽誤各位大人處理國家事務了。”
周培公說完,緩步就要退出上書房。
“周大人,你等等。”鰲拜出言制止了周培公,而後轉身對著索尼躬身,接著說道“索中堂,看你神色,今日想必是累了吧,要不今天的廷議就此結束吧,您早點回去休息。”
索尼點了點頭。“你要不說,老夫也不好意思說出口。既然這樣,那老夫便回去了。”索尼顫巍巍的起身,周圍的小太監快步上前,將其攙扶,而後緩緩的走出了上書房。
“周大人,你我同行,如何?”鰲拜說著,並未取得周培公的同意,便上前拉著周培公的手,走出了上書房。
甦卡薩哈看著二人離去的身影,惡狠狠瞪著雙眼,口中喃喃的說道“該死的,鰲拜那個莽夫,如今又得了一員智囊,往後可能更加難以對付了。”
遏必隆“嘿嘿”的笑著,上前來杵到甦克薩哈身邊,悄悄的說道“中堂大人,何必呢?大家同朝為官,為的全是咱大清朝。和和氣氣不是更好?”
“滾!做你的官去!咱大清的事情,你懂個屁!”甦克薩哈難以壓制心中的怒火,終于罵出了髒話。
“好好好!我滾!”遏必隆賊賊的笑著,卷起書案之上的奏章,“你們不管,可我還得管呢!快開春了,黃淮水域的河堤該修了。到時候,當地的官員管我要錢,我到哪里去給他們籌去?為了防止這種尷尬,我還是還提前去籌備錢為好!要不然,老祖宗動怒,我這個官,可就當不成了。”
遏必隆說著,苦愁逐漸浮上了臉龐。一臉愁容的向著門外而去!
“朝廷的事情,我甦卡薩哈怎能不管?”甦克薩哈听著遏必隆的話語,頓時紅潮上涌,一跺腳,也快步的跟了上去。
“遏必隆,你等等我,這件事情,咱們一起商量!”甦克薩哈大聲的招呼著快步而走的遏必隆。
上書房瞬間恢復了寧靜......
內堂之內,吳浩皺著眉頭,回想著剛才遏必隆的話語。
“遏必隆說的對,如果今年的潮汛來的早了,那麼整個黃淮流域,將會出現大量的難民。以目前大清朝的國力,將會捉襟見肘。”吳浩低聲言語。
“也不知道李光地勘察的怎麼樣了?”吳浩說著,單手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小玻璃瓶,雙眼盯著瓶內,來回動蕩的硫酸液體。
“小春子,近衛現在還剩幾人?”吳浩沉聲,低聲問道。
小春子低聲,杵到了吳浩的耳邊,“魏東亭大人帶走了五人,圖海也于今天早上,前往了甘肅。現在連著奴才,還剩五個。”
吳浩沉思了片刻,接著說道“你再派一人前往河南,讓李光地盡快將黃淮流域河堤圖給朕送過來。”
小春子躬身作揖,恭敬的說道“奴才明白!”
吳浩笑看著玻璃瓶內的硫酸。喃喃的說道“該給咱們的鰲大人準備大餐了。”
吳浩說話間,雙眼之中散出了冰冷的寒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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