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看不起古千越還是看不起他的高中同學，服務員的臉色像天氣一樣多變。
剛才還是晴空萬里，瞬間就變得烏雲滿天了。
服務員帶領古千越走上了樓梯，樓梯的盡頭是一個個的包間。
走上樓梯，古千越感覺心里沉甸甸的。
他似乎一下子記起來四年前的高三生活，那個時候，讓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同學們各抒已見、暢快發言、意氣風發，有千萬種感慨在胸中難于抒發。
古千越還記得他的老同桌——孔仲謀，是他幫助自己考上了心中理想的大學。
“唉，這就是無常的人生吧！”古千越嘆氣道。
穿過牙齒般密集且不長的樓梯，便來到了一間包廂，包廂美其名曰︰“天上人間”.
一推開門，一陣熱浪拂面而來。
古千越急忙擦了擦眼鏡上的霧氣，還沒有看清楚里面的情況。
一位女士尖叫道︰“這就是我們班最蠢最萌的大頭古千越啊！”
古千越重新戴好近視鏡，望了望圍在圓桌四周的人，他數了數，約摸有十幾位。
大部分男生都是班里特別調皮，喜歡無事生非的人，女生也是讀書多不用功的同學。
一眼望去，男同學穿戴還算整潔干淨，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多了幾分滄桑，盡管如此同學們還是在強顏歡笑。
女同學有扎馬尾的，也有燙卷發的，還有中分，扎著小辮的齊劉海。
各個濃妝艷抹的，讓人不禁浮想蹁躚。
不過，古千越卻感覺反胃。
看著同學們一個個都議論的熱火朝天，只有古千越一人靜悄悄地找了個靠門的近座，坐了下來。
他沒有四處張望，只是眼眉緊鎖，看上去心事重重，很是憂郁。
“怎麼了，大頭，同學們都談了他們的近況，你呢？”一位調皮的女生熱切地詢問道。
“沒什麼，你們還記得我叫‘大頭’啊！”古千越略帶夸張的表情似乎已經將這兩個詞表演的淋灕盡致。
“那最近沒有找到女朋友，听說你和董欣談崩了？”另一位男生邊咀嚼邊說道。
“承蒙各位厚愛，我還沒有找到女友。”古千越盡量把語氣放得平緩。
“哎呦，都是同學，說話還文縐縐的，客氣什麼，吃吃吃……”說完，另一個同學朝古千越碗中夾了一大塊肉。
古千越沒有拒絕，反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不過他總覺得氣氛有點壓抑，讓他窒息。
足足吃了半個多小時，其他同學都紛紛打起了飽嗝。
酒瓶中的酒也剩的不多了，古千越看到同學們一張張飽經風霜的臉，不禁激動地眼楮紅潤了。
過了一會，古千越趁酒桌上沉默的空隙，向班長詢問道︰“老班長，許久未見，最近可好？”
班長听得一臉困惑，就應和道︰“還好！”
古千越接著提高了嗓門，厲聲問道︰“班長，可否知道孔仲謀同學在哪里高就？”
班長不說話了，其他同學也都面面相覷起來。
見班長不應答，古千越知道他參加本次同學會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托老同桌孔仲謀為他覓一份好的差事。
“那，他在哪里高就呢？”
沉默的氣氛令人窒息，不過還沒等他說完。
其他同學就紛紛議論了起來，聲音一下由獨奏變成了合唱。
嗜酒的同學也端起了酒杯暢飲起來，女生們也都唏噓不已的感慨物是人非，個別男生似乎假裝沒有听見，呼呼大睡起來……
“他們恐怕還不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古千越竊笑著問他自己。
這個時候，一位女生提議道，“既然他不來，就別提他了，我們何不為美好的未來，干一杯！”
見狀，古千越急忙站了起來，和其他同學一飲而盡。
眼看著，這個希望就要落空、泡湯了。
古千越還是沒有放棄，酒足飯飽後，同學們決定在鰻市酒店旁邊的KTV吼上一嗓子。
謊稱頭暈的古千越搖頭晃腦地被其他同學跌跌撞撞地拉了過去。
“長亭外，古道邊……”有唱離別的，也有唱“呵呵哈嘿，快快使用雙節棍”的……
古千越一個人躲在燈光幾乎照不到的地方，他瞅了瞅坐在旁邊的舊友。
“哎，你說那個孔仲謀怎麼了？”
那位含笑未露的女生喝的酩酊大醉，斬釘截鐵地告訴古千越。
“孔仲謀當年考上了一本後，就去了外地。音訊也沒有斷絕，今年和你我一樣。不過，他那人心底傲，仗著他學習好，就不和我們聯系了。”
說完還嗲嗲了幾聲。
古千越听了听，準備反駁，“他不是這種人吧！”
還未等他張口，那女生就說道︰“你這麼關心他，做什麼？”
“沒，沒，沒什麼，只是問問……”古千越結結巴巴，一連說了三個沒，來為他圓場。
“那工作了吧！”古千越趁著別的同學在那里鬼哭狼嚎，弱弱地問道。
“肯定工作了，年薪這麼多！”說著用手甩出了一個四字來。
這個時候，班長生拉硬扯著要讓古千越獻唱一首。
一再推辭，古千越還是唱了一首歌頌青春的歌。
“苦澀的沙吹痛臉龐的感覺……”同學們一陣沉默，眼神都有些躲避。
唱完後，古千越揉了揉眼楮，已經快到中午了。
他就有點打盹了，但是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看著同學們一個個在那里高歌熱舞。
不禁想起了高三那年的畢業生活，老師在講台上講得唾沫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