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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姨娘無力地張了張嘴，她的喉嚨被刺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脖頸上的傷口還在滴血，溫熱的血液，滴在扶甦的手背上。
扶甦費力地仰頭，手上的鮮紅刺激著她的感官，她條件發射地松開了手里的簪子。
鋒利的簪子，穿透咽喉，整個扎進鳳姨娘的脖頸中，只留下精致的簪頭，留在外面，點綴著血色渲染的傷口。
剎那間，扶甦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鳳姨娘，你沒事吧？”
連三自顧自地爬起來，連忙將鳳姨娘拉起來，卻發現鳳姨娘的身子十分沉重。將她拉起來，費了不少力氣，看到她脖頸上的傷，連三驚呼一聲，將已經咽氣的鳳姨娘隨手丟在地上。
“鳳姨娘......”連三睜大了眼楮，指著扶甦叫道，“你......你殺人了！來人，快去報官！”
“不要！不要報官！”曉蘭急急忙忙上前，攔在前面，“求求你們不要報官！我家小姐是無心的！”
“王爺王妃回府！”
隨著一聲高呼，雕刻著金色祥雲的棗紅馬車，停在了敬王府大門口。
敬王夫婦雙雙下了馬車，這會功夫，扶甦已被曉蘭和默默從地上攙扶起來。
“恭迎王爺王妃。”連三忙上前一步，規規矩矩地行禮道。
敬王看到地上躺著的人，又看了眼神情略呆滯的扶甦，問道︰“這是發生了何事？”
連三攤開手掌，指向扶甦，回道︰“回王爺的話，這位小姐，因被鳳姨娘強行買走了一只初生小羊補身子，便跑到門口叫囂。後來，鳳姨娘出來，她欲用簪子行凶。兩人一番爭執不下，雙雙跌倒在地，鳳姨娘倒在簪子上，因此喪命......”
“哦？”敬王轉身，走到扶甦面前，這個女子十分面熟，“你是哪位大人家的小姐？”
扶甦緩了緩神，回道︰“我叫許扶甦，家父許尚仁。”
“許扶甦？”敬王眼前猛地一亮，但那絲亮光稍縱即逝，他接著問道，“你就是許扶甦？我記得你。”
這時，敬王妃走了過來，說道︰“真是無巧不成書啊......王爺，這死人一直擱在這不妥，不如先派人去報官......”
“我不是故意的！”扶甦打斷她說，“王妃......這是個意外，我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她，不是存心要置她于死地。”
敬王蹙了蹙眉，說道︰“可是殺人償命，即便你是無心之舉，可這人確是死于你手上......”
說話間，敬王看了看王妃，王妃看起來不太愉悅。
“許扶甦......傳說手握金鐺降生的女子......”王妃的眼楮一直盯著扶甦頸間若隱若現的紅繩，“你可知道關于金鐺的傳說？”
扶甦搖了搖頭，反問道︰“我是個瘋子，在有些國家，瘋子殺人，是不需要償命的。”
“想不到你這瘋子，見識還頗廣？”王妃與王爺相視一笑，對連三說道，“連三，還不快叫官府來拿人？”
一旁的默默實在是看不下去，便站出來比比劃劃，將她看到的一五一十地比劃出來。
比劃完了，默默指著連三，旁人看不明白，扶甦卻完全能理解默默想說的究竟是什麼。
“你這啞巴，在這里搗什麼亂啊？”連三一把抓住默默指著他的那只手腕，將她拉到一邊，憤憤地甩開。
默默氣呼呼地揚起滿臉怒火的臉，連三低聲說道︰“你干什麼？你能不能不要說話？不要搗亂啊？！”
她本是個啞巴，何時說過話呢？
連管事，你到底是記得默默？還是記不得？
默默一臉委屈，只恨自己不能開口說話。
“你這是心虛了吧？”扶甦冷笑一聲，走到連三面前，說道，“我這丫鬟剛剛告訴我，這一切並非偶然。是你，前面抬腳絆倒這小妾，後面硬要抓著她撞上我手里的簪子。這一切，根本就是你計劃好的一場謀殺！”
“住口！”敬王妃忽然上前來，甩手給了扶甦一巴掌，“你這瘋子，殺人不認罪，還在這里胡攪蠻纏！念在長公主的面子，本不想送你見官。早听聞你瘋瘋癲癲，看來只是沒有得到真正的教訓......”
“王妃息怒！”曉蘭忽然跪地磕頭，向王妃求情，“我家小姐心智不全，自小便舉止怪異。她這般說辭，定是害怕見官受罰，求王妃網開一面，放過我家小姐！”
“哼！”王妃冷哼一聲，看了眼敬王，憂心地說，“這可是阿離最寵愛的小妾，就這樣死于非命......回頭阿離不知要如何哭鬧呢！”
阿離？
扶甦一陣沉思，先前來求見阿離，侍衛竟說府上根本沒有阿離這個人。
“啟稟王妃，公子一早就在鬧著吃糖葫蘆，哭鬧了許久，不買回來就不起床。連三正要去買，就遇到了這事。”連三忽然上前，對王妃說道。
“那還不快去！”王妃略微嗔怒，命連三快些去給阿離買糖葫蘆。
經過默默身邊時，連三駐了駐足，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默默一臉怒意地將臉扭向一邊，待他離去，又忍不住偷偷瞟上兩眼。
扶甦總覺得這幾個人有些怪怪的，眼神踫撞之間，似乎在交談著什麼。
“好了好了！敬王爺，反正人已經死了，不如私了如何？”扶甦眼珠一轉，對敬王說道。
敬王與敬王妃對視一番，隨後微微一笑，應道︰“小姐想要如何私了？”
“你這人真奇怪！”扶甦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你是受害方，反倒來問我這個犯事的如何私了？你可真是奇怪！你們府上的人都奇怪！不，我看你們整個敬王府，上上下下，都很奇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王妃問道。
“我......”扶甦剛想作答，但想起之前是冒充左清浼的身份，而與阿離的私交，又無人知曉。因此，硬是將已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沒什麼。”扶甦說道，“你們想要多少銀兩？”
“你的意思是，用銀兩來了解此事？”王妃臉上總帶著一抹笑，令扶甦感到不解，“既然銀兩換不了一只羊的性命，那你憑什麼認為，銀兩，可以換得了我敬王府小妾的性命？”
“......”扶甦無言以對，心虛地說道，“可她是惡意殺害，我是無心之舉......”
扶甦暗暗觀察敬王夫婦的神情，這兩夫妻葫蘆里不知道賣的是什麼藥。
“那就一千兩，小姐，趕快拿錢來啊！”敬王與敬王妃對視後，忽然開口對扶甦說道。
“你這是訛人！”扶甦急躁地說道，“就這等貨色的小妾，我一千兩給你買一百個！”
“誒！重要的是，我們家阿離喜不喜歡？”敬王笑著與王妃一番對視，似乎是在說，就是要故意為難你，你又能如何？
“小姐拿不出也無礙，小姐還有另外一個選擇。”王妃附和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