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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花園種了一大片夾竹桃,此時,花兒開得正爛漫,美不勝收。
阿離,你在哪?
扶甦穿梭在花間,此時此刻,孤身一人作別西天的雲彩,顯得格外落寞。
你到底是誰?
是九重天上的上仙嗎?
抑或是來自神秘國度的怪物?
你不是來無影去無蹤嗎?
可否變個戲法,快快現身?
扶甦席地而坐,斜倚在樹干上,嗅著周遭彌漫的花香。
一二三......
睜開眼楮,回應她的仍是一地殘花。
一二三......
再睜眼,她恍惚看見一襲紅衣的阿離,正在對面向她招手。
扶甦從地上爬起來,緩緩走近,輕柔地向他伸出雙臂,她不敢睜眼,怕一睜眼,一切便會化為幻影。
“你抱夠了嗎?”一個中性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打碎了扶甦的幻境。
扶甦猛然睜眼,抬頭瞧了一眼。
好生失望啊......
岳華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道︰“左清浼,你可真有雅興!月皇後要召見你,還不快隨我過去?”
扶甦撅起嘴,問道︰“她找我何事啊?”
“月皇後召見,豈容你多問?”岳華斥責她說,“你這個性子,擱到何處都免不了要吃虧!”
“岳華......”扶甦跟在她屁股後頭,說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少自作多情!”岳華沒好氣地說,“少套近乎......想當初,逍後要你,你二話不說就跟著走了。誰不知道我家主子和逍後是死對頭?我家主子召見你的事,最好不要讓逍後知曉。”
長安宮的大殿內,香氣繚繞。
扶甦走進大殿,只見月皇後一身素服,卸去了一身的榮華,靜靜地立在大殿中央。
“參見皇後娘娘!”扶甦福身說道。
月兒沒有回應,只是緩緩地走到了她面前。
“甦兒......”話一出口,月兒便覺情緒失控,忍不住張開雙臂,輕輕抱住扶甦。
“為什麼不告訴姐姐?”良久,月兒才松開扶甦,閃著淚光,說道,“姐姐不知道,甦兒已經出落得這般窈窕了......”
“姐姐......”扶甦沒有從前的記憶,自然不像許明月這般動容。
“姐姐,我有東西要交給你,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扶甦忽然記起正事來,忙從懷里掏出那個錦袋,塞到許明月手上,說,“姐姐,這是孫嬤嬤讓我交給你的!”
月兒忙將錦袋打開,從里面取出一團棉絮,棉絮中裹著一個紅色的東西。月兒用另一只手將那東西捏起來查看,原是一只耳墜。
金色的耳墜,底部瓖著一塊豆大的紅寶石。
好漂亮!
扶甦盯著那只耳墜,艷羨地說道︰“姐姐若是戴上這耳墜,一定很漂亮!”
月兒將耳墜放到手心里,平靜地說︰“我娘告訴我,三歲那年去看望外祖母,回家的路上,曾救過一位逃出宮的娘娘,這耳墜,便是害她之人匆忙之中落下的。”
原來如此。
“那娘娘是何人?是誰害她?”扶甦問道。
月兒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她死在我娘懷里,我娘眼看追兵將到,丟下她的尸首就走了。為此,我娘一直耿耿于懷。回去後不久,我爹便迎娶了長公主。沒多久,我娘就病倒了,成了一個藥罐子。再後來,我記事的時候,總是懼怕長公主......”
扶甦想了想,說道︰“該不會是逍後吧?!”
月兒抬起手遮住扶甦的嘴巴,微微蹙眉,說︰“這種話,千萬不要亂說!你可知,那死去的娘娘是何人?”
扶甦搖了搖頭。
月兒側著身子,望著里廁的一副畫像,幽幽地說道︰“她便是長安宮原來的主人,先皇後迷幻皇後——杜鵑。傳說,她是大巫主的轉世。”
“迷幻皇後?大巫主?這麼說,更能確定,是何人害她啊......”扶甦睜大眼楮說道。
月兒將耳墜裝回錦袋,重新交到扶甦手上,說︰“這個耳墜你收好,不可輕易示人!是誰害她已經不重要了!這件事,早已塵封土里。莫要再提!甦兒,你要記得,在這宮中,萬事都要小心!”
“其實逍後沒有那麼壞,姐姐你放心吧!等我完成二夫人交代的任務,我就可以出宮了!”扶甦一臉驚喜地說道。
“她交給你什麼任務?”月兒問道,“可是叫你去殺了皇上?”
“姐姐想什麼呢!”扶甦笑了笑,說道,“姐姐別怕!我可沒有那個膽子!”
“那你告訴我,她交給你什麼任務?”月兒繼續追問。
“她叫我偷兵符。”扶甦壓低聲音,悄悄在她耳邊說道,“她說,逍家軍只听兵符號令。而兵符一共三塊,一塊在她手里,另一塊在皇上手里,還有一半在她兄弟手里。”
“她的計劃有變......可是就算你得手了,又將如何脫身?”月兒問道,“只怕你人還沒出宮,小命就先保不住了!”
“可是完不成任務,我娘肯定會死的!”扶甦說道,“二夫人給我娘下了毒,必須每個月服用解藥,才能續命!”
月兒想了想,片刻才說︰“我會幫你......”
出了大殿,岳華將她從偏門送走。
“岳華,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你可要照顧好姐姐!”轉身的那一刻,扶甦忽然悲從中來,看著岳華說道。
“你說什麼呢?”岳華頓了頓,抬眼望著高大的宮牆,說︰“我會護你周全......”
這話真暖心!
岳華垂下眼皮,笑著說道︰“有件事,我要澄清一下。我不是磨鏡,我跟你們一樣,是個正常的姑娘。”
“那你之前......”扶甦不解地說,回想之前在靜秀軒同進同出的日子,便覺有些難為情,豎起食指輕輕點了一下岳華,說,“你怎麼這麼討厭?!”
“是你自己太笨!”岳華不屑地說了一句。
“我走了。”扶甦跟她道了別,便匆匆回了長樂宮。
長樂宮內燈火通明,一切都如往日一樣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你去哪了?”雲姑在門口等她。
“回姑姑,我......我去後花園散步去了!”扶甦微笑著回道。
“我剛從後花園回來,怎麼沒見著你啊?”雲姑翻了個白眼,淡淡地說。
扶甦認真地解釋說︰“我確實是去了後花園,然後,在附近轉了轉。這不是天快黑了嗎?我怕宮門關了,就趕緊回來了!”
雲姑冷哼一聲,上前一步,低聲說道︰“警告你,別再想方設法引誘太子殿下。惹怒了皇後娘娘,把你關到密室去!”
“我沒有!”扶甦說道,“我看見太子就心煩!我躲還來不及呢!”
“沒有最好!”雲姑連連翻著白眼,率先進了長樂宮的大門。
扶甦終于松了口氣,還以為會見月皇後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