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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涼,紅日旭升于朝霞中。
次日一早,蔡嬤嬤就闖入琉璃院,來請六小姐至前廳問話。
“你想干什麼?”小嬋已經起床,剛打了一盆水,大老遠瞧見這其實洶洶的幾個人,一邊忍著傷痛加快了步子,丟下木盆,攔在幾人面前。
“看看你這蔫巴巴的樣子!”錢嬤嬤的斗雞眼一瞪,小嬋的雙腿登時就嚇軟了。
進了屋,如花似玉兩姐妹卷起帷幔。
只見許扶甦正胡亂地趴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六小姐!六小姐!六......”
錢嬤嬤膽子也夠肥,叫了幾聲沒應,直接端了一盞茶,澆在許扶甦臉上。
許扶甦自夢中驚醒,突如其來的涼意,搞得她一臉懵逼。
定楮一看,是那個大胖嬤嬤。
“你瘋了吧你!”許扶甦一把抓起枕頭砸過去,枕頭一角,正中胖嬤嬤的額頭。
“哎呦!”胖嬤嬤吃痛,捂著額頭大聲哀鳴。
“小姐......”小嬋面色慘白的緩緩走來,遞上一條帕子。
許扶甦接過手帕抹了把臉,起身指著胖嬤嬤叫道︰“你個豬婆!還想不想混了!?知不知道老娘正做著美夢呢?這麼干是十分不禮貌的!你爸媽沒教過你是吧?!”
“......”這次輪到胖嬤嬤懵逼了,“奴婢喊了小姐那麼多聲......怕......怕小姐......夢魘了......”
許扶甦把帕子往她臉上一扔,道︰“一邊兒待著去!如花!”
“在!”
“去,給我去火房拿早飯來!”
“是!”
一听吃的,這如花的腿就不听使喚了,扭頭出去,直奔火房。
許府甦白了一眼蔡嬤嬤︰“看見了嗎?只要我一開口,這許府上上下下,誰敢不听我的?!你還敢橫嗎?”
“誰橫了?我沒橫啊?”蔡嬤嬤心平氣和地解釋道,“二夫人說了,你的一舉一動,盡在她眼皮子底下!眼下大人上朝去了,六小姐,最好安分點!”
看來,這許扶甦的靠山不是七夫人,而是她爹啊!
許扶甦恍然大悟,淡然踱步至桌前,一邊洗臉,一邊深思。
待更衣洗漱吃畢早飯,估計二夫人早就等急了。
許扶甦挑了一身天藍色繡滿小蝴蝶的羅裙,黃色的鞋子十分亮眼,半扎半散的發型,盡顯端莊柔和。
二夫人看了她這一身裝扮,甚是滿意。
“二夫人早啊!”許扶甦咧著嘴傻笑,露出一口整潔的貝齒,淺淺的梨渦,更添一分柔美。
二夫人頓時氣消了一半,談及正事︰“扶甦啊,你的情郎呢?怎麼沒跟你一道來啊?哦,你這夸下海口的事,沒辦到啊?”
許扶甦黯然神傷,蹙起眉頭,為難地說道︰“夫人,不是我要誑你!據說,是這樣的!我那天晚上,壓根就沒等到我要等的人......”
許扶甦無意看向許蜜耳,許蜜耳登時便慌了神,厲聲呵斥︰“撒謊!你又想糊弄我娘!你明明就是見到了情郎!你休想耍花招!”
許扶甦挑了挑眉頭,指著許蜜耳,煞有其事地道︰“你怎麼那麼確定我就見到情郎了?哦!我明白了!你跟蹤我!這麼說,你也在現場?!哦!是你!你把我推下湖泊的?!”
“你胡說!我明明把你推進了江里!不是湖泊!!”許蜜張牙舞爪地叫道。
“哦!原來真的是你!!”許扶甦歪打正著,一句話竟套出了真凶。
“不是我!許扶甦,你給我下套!你卑鄙無恥!”
許蜜耳氣急敗壞地叫道。
“你心虛!你不心虛,能套住你?!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心虛得厲害,不打自招了!二夫人!這怎麼說?”許扶甦得意忘形起來。
二夫人泰然若素,起身走到許扶甦面前,吐出了兩個字︰“證據。”
二夫人笑得很理所應當︰“扶甦,空口無憑。凡事,得講究一個證據啊!你這般血口噴人,可是無德之舉啊!”
許扶甦嘴角一斜,說道︰“你要證據是嗎?我給你一個證人!小嬋,你不是說親眼看見我被人推進江里嗎?那個人是誰?你告訴二夫人!不用害怕!大聲說出來!”
“小姐......”小嬋幾次咬著下唇,有種脫口而出的沖動。
許蜜耳走過來,用手梳理著頭發,問︰“小嬋,你的傷,還疼嗎?”
“回......二小姐......不疼了......”小嬋低著頭,怯懦地回答。
許蜜耳嘆了口氣,說道︰“沒錯!我是跟蹤你!可跟蹤你的,不止我一人,還有火夫許雲。正是許雲前來通報,說看見六小姐背著包袱翻牆出府,我深知大事不妙,怕你走上不歸路,才叫上他跟蹤你!但是我發誓,推你下去的人,絕對不是我許蜜耳!當時天那麼黑,誰能看的清楚?反正我是沒看清楚......小嬋,你看清楚了嗎?”
小嬋看了看許扶甦,搖頭答道︰“天色太暗,我......確實沒看清楚......”
“小嬋?!”許扶甦看見她膽小的樣,真是難以相信她會為了自己挨那麼多鞭子。
興許,是打怕了。
二夫人微笑著問道︰“要不要把許雲叫來,再問問許雲?”
許扶甦不屑地說︰“不用了!反正你們都是同一戰線,叫過來也問不出什麼來!”
“呵呵!”二夫人有些得意忘形,“不過扶甦,你這私奔的罪名,可是板上釘釘了!”
“我......”
這該死的許扶甦!誰讓你跟人家私奔的?!
“不過呢,二娘會看在你爹的面子上,網開一面。”許扶甦有一種預感,這二夫人的笑容背後,一定藏著巨大的陰謀。
許扶甦站得累了,隨意在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說︰“說吧!想怎麼整我?”
許蜜耳白了她一眼,對二夫人說︰“娘,你看她那扶不上牆的樣兒!就這模樣,能成什麼大氣候!?娘,可不要再選一個許明月!”
“你才扶不上牆!垃圾!女神婊!”許扶甦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你說什麼呢?!”許蜜耳上前一步,揚起巴掌。
許扶甦忙抱頭求饒︰“我夸你呢!”
“是嗎?”許蜜耳听了這話,心里偷偷樂了,揚起的巴掌也自覺地收了起來。
清了清嗓子,許蜜耳下令道︰“你們幾個都出去吧!二夫人和六小姐,有要緊的話要說!”
“小姐......”小嬋心虛地將頭轉向許扶甦,“小嬋先出去了......”
許扶甦閉著眼,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牆頭草,兩邊倒!
“行了二娘,有什麼手段干勁使出來吧!我要喊一聲疼!”許扶甦跪在地上,說,“我就永遠離開許府,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