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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繼續說道︰“小姐不喜胭脂水粉花衣裳，總愛跟著少爺們玩鬧，皮得很！老爺總說，小姐，大概是投錯了胎！外面的人，都說許家六小姐是個瘋子。”
“我能想象出是什麼樣子了......”許扶甦補充道，“我不知道怎麼，掉到了水里，這喝了幾口水吧，記性就不好了！以前好多事，都成漿糊了！這事記不得，人也認不全了......”
嬤嬤恍然大悟，笑道︰“哦！小姐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小姐放心，我是不會告訴夫人，你與上官公子私定終身的事！”
“哪個上官公子啊？”許扶甦連忙追問。
嬤嬤蹙起眉說︰“小姐當真是記不得了！小姐跟上官公子可是青梅竹馬！這上官公子跟三少爺一塊上的私塾！”
“三少爺，三少爺又是哪個？”許扶甦頓覺腦子不夠用了。
“三夫人的獨子，大名許如禮！”嬤嬤答道。
三夫人？
讓我捋捋......
這三少爺，就是我的爹的第三個老婆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哥唄！
“我想起來了，我三哥嘛！”許扶甦說道，“那你再跟我說說我都干過什麼蠢事，讓我好好回憶回憶！”
“這可多了......”想起許扶甦從小到大的糗事，錢嬤嬤眉里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這一天折騰的，沒听幾句，許扶甦就去會周公了。
“小姐？小姐？你還在听嗎？”錢嬤嬤已經拔完了倒刺，溫柔地擦去血跡。
上完藥後，取了干淨的白布蓋在許扶甦背上，拉過蠶絲被，小心地給她蓋上。
此時已近子時，深宅大院總算安靜了下來。
......
次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背上的傷還疼得厲害，許扶甦從茅房回來，看見二夫人的那兩個胖丫頭正蹲在琉璃院門口守著。
這是什麼眼神啊？
許扶甦握緊拳頭，擺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對著那倆胖丫鬟豎起中指。
“如花，這是什麼意思？”其中一個胖丫鬟問另外一個胖丫鬟。
叫如花的胖丫鬟搖搖頭，說︰“不知道。中指......中......中！......”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臉懵逼。
轉過臉，許扶甦不動聲色地笑了。
“小姐！你怎麼下床了！”曉蘭端著早飯，掠過那兩個胖丫鬟，踩著小碎步把飯端進許扶甦的房里。
許扶甦走過去瞧了瞧，熱騰騰的早飯，正冒著香氣向她招手。
“小姐先洗漱吧！”
“先吃飯，再洗臉！”
“......”
許扶甦拎起一只雞腿，大口啃了起來，邊啃邊問︰“你吃了嗎？”
“回小姐的話，曉蘭早就吃過了！”曉蘭笑著答道，“小姐，听說老鴨湯補氣又補血，今天，錢嬤嬤特別吩咐許安給小姐煲的！小姐，快嘗嘗這湯如何？一定比許雲煲的好！”
“許安是誰？許雲又是誰？”許扶甦問道。
曉蘭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驚問︰“小姐，他們都是火房的火夫啊......”
“火房又是什麼地方？”
“做飯......吃飯......下人們吃飯的地方......”曉蘭開始懷疑眼前這位究竟是不是六小姐。
許扶甦看了她一眼，說︰“干嘛這麼看著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失憶了！以前的事全忘了！你最好把這個消息，抓緊時間散布出去！”
“......是......”曉蘭木訥地點點頭。
許扶甦扔下雞骨頭，自顧自地端了湯來喝。
曉蘭回過神來，說︰“要不要曉蘭喂你啊小姐？”
“不用！我又不是手廢了！”
曉蘭蹙起眉頭，說︰“......小姐，既然什麼都記不得，昨晚為何要認罪啊？”
放下碗，不好意思地打了個飽嗝。
這小嬋是好了？
捏起托盤上的方帕擦擦嘴，許扶甦說道︰“我傻啊？我要不認罪，那老太婆還不得打死我啊？”
“小姐說的也對！”曉蘭邊收拾碗筷邊說，“小姐，有些事，忘了也好！”
“什麼事啊？”許扶甦抓住她的手，問，“那個上官公子，我倆怎麼了？去，把門兒關上。”
都說古代女子視貞操如命，這許扶甦這麼出挑，不會早就......
曉蘭笑了笑，說︰“我也是听小嬋姐說的，說小姐打小就喜歡上官公子，還......”
“還什麼？你說啊？”許扶甦听著都急死了。
“還爬過人家的牆......偷看人家洗澡......”曉蘭咬著下嘴唇說，“說出來，我都難為情！”
“不會吧？”許扶甦，你興致這麼強？
“小嬋，是我貼身丫鬟......”許扶甦轉念一想，問，“小嬋怎麼樣了？還活著嗎？”
“......自然......活著啊？”曉蘭噘著嘴答道。
“帶我去見她！”許扶甦指著門口，說道。
“是！”
曉蘭領著她進了小嬋休息的房間，小嬋換了身衣裳，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口水都流下來了。
真逗！
許扶甦拿手帕蓋在她臉上，捏住她的鼻子，很快，小嬋就掙扎著醒來了。
“誰？誰？”小嬋嚇得驚叫連連。
許扶甦在一旁捂著嘴吃吃地笑。
曉蘭也忍不住發笑，說道︰“小嬋姐！是小姐啊！你看你......”
小嬋有些艱難地坐起來，看樣子是要行禮吧？
許扶甦忙說︰“不要行禮！千萬不要行禮！坐下！曉蘭，關門兒！”
“是！”
待曉蘭關了門，許扶甦清了清嗓子，說︰“下面，我們開個小會。坐坐坐，別客氣！”
曉蘭和小嬋兩人認真地看著許扶甦，這小姐的瘋病到底是好了，還是更厲害了呢？怎麼淨說些她們听不懂？
許扶甦拿了枕頭墊在身後，斜靠在床尾，說︰“把你們知道的，我和上官公子的緋聞，一一道來。”
兩人對視一番，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敢先來。
“小嬋？”許扶甦瞪著小嬋，“想挨打嗎？”
“小姐饒命！”小嬋嚇得急忙求饒，“小姐與上官公子，從小就認識。上官公子上私塾，小姐就借口找三少爺去偷看上官公子。上官公子來府上約三少爺，小姐也會踫巧去跟上官公子說上幾句。這樣一來二去的，就熟了......”
“那這私奔是怎麼回事啊？”許扶甦繼續問道。
“小姐......小姐太過乖張，上官夫人，不許......”小嬋蹙起眉頭，“並且，還給上官公子訂了一門親事。小姐，上官公子對小姐的真心，天地可鑒！可是，那天晚上，小嬋也不知......”
“什麼？”許扶甦真是受不了她們這種說話方式。
“小嬋也不知，為何上官公子，會把小姐推入江中......”小嬋忽感悲傷涌上心頭，竟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