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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慕容仙安分了許多。
大約是因為扶甦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害怕被報復,所以不敢主動挑撥是非。
慕容仙不知扶甦就在內閣,一進大殿就大聲嚷嚷起來︰“皇上!大事不好了,那許蜜耳竟然不見了!”
听到叫嚷,扶甦站起身,走到內閣門口觀望。
“把人給本宮帶上來!”
一聲怒喝,只見慕容仙身後跟來兩名獄卒,一左一右押著翠翠走進大殿。
“皇上!臣妾本想著那許蜜耳才分娩不久,身體虛弱,所以就自作主張,送去一碗補藥。”慕容仙扭頭看了翠翠一眼,憤怒地說,“誰知一進門,竟是這個賤婢躺在那里!許蜜耳早已不知去向!臣妾听說,兩個時辰前,甦妃妹妹去寺里給剛出生的孩子的祈福?臣妾還是頭一回听說,給孩子祈福,還非要把孩子也一同帶去的!”
“行了,不就是個孩子嗎?丟了最好!省得朕親自動手!”花陌羽不耐煩地斥責了一句。
“皇上!這明擺著......”
“皇後娘娘!”這時,扶甦大叫一聲,從內閣中走出來,一路走到慕容仙面前,看著她的腹部,有氣無力地說,“不知皇後娘娘駕到,臣妾在這給皇後娘娘賠不是了......”
“你怎麼出來了?”花陌羽忍不住心疼地指責她說,“流了這麼多血,就不要到處亂走了!”
“多謝皇上關心。”扶甦抬頭勉強一笑,心懷歉疚地說,“臣妾只是心疼陛下,為國操勞,還要為這些小事勞神......”
慕容仙鼻中暗呼一口氣,看著扶甦胳膊上的傷說道,“你以為你給自己一刀子,這件事就能了結了嗎?”
“皇後娘娘,這是何意?皇後娘娘忘了,臣妾跟那許蜜耳向來不和,臣妾犯得著為了救她,捅給自己一刀子?”扶甦故意發愣,隨後做出恍然大悟狀,對慕容仙說道,“皇後娘娘不知道是不是誤會了......今日,翠翠一直跟臣妾在一起,後來,在寺中遇到刺客,搶走了孩子,翠翠也跟臣妾走散了......可是,翠翠......”
慕容仙看著扶甦故意裝出一臉狐疑的模樣,心中一把怒火,燒得更旺。
“你少在這里裝蒜!”慕容仙扭頭看了眼站在門外的兩名獄卒,氣哼哼地說,“本宮不曉得你給了他們多少好處!只要動刑,他們就一定會把你供出來!”
扶甦暗笑,當時那些人早被她用迷藥迷暈了,根本不知道許蜜耳是何時被掉的包。
“來人,把他們兩個給本宮拖下去!”
慕容仙話未說完,花陌羽便發怒了,他大聲叫道︰“你想嚴刑逼供嗎!朕還在這里,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皇帝!”
“皇上......”慕容仙先是一驚,隨後便是一副委屈的表情,“臣妾並非此意......”
“朕已經說了,這件事就不要再追究了!還愣著干什麼!都給朕退下!”
花陌羽心中本就窩火,被慕容仙這麼一鬧,簡直是憤怒到了極點。
“皇上息怒,保重龍體。”
扶甦識相地率先退了出去,翠翠猶豫了一下,也退了出去。
“皇上......皇上一味地縱容,終有一天會釀成大禍!”
慕容仙失望地大叫了一通,拂袖而去。
走出不遠,慕容仙忽然感到腹部一陣絞痛,疼痛難忍,扶著柵欄,站了一會。
翠翠正在用帕子為扶甦簡單包扎傷口,扶甦抬眼看向慕容仙,臉上不禁浮現得意的笑容。
慕容仙喘了口氣,忍著痛走上前去,氣憤地說︰“你休要得意得太早!本宮倒要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皇後娘娘多想了。”扶甦微笑著說道,“臣妾不過是看皇後娘娘,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臣妾看著心里舒服,所以感到特別開心......所以,臣妾要奉勸皇後娘娘一句。皇後娘娘也將為人母,還是請娘娘多做善事,為肚子里的孩子,積德行善。”
“你閉嘴!”慕容仙揚起巴掌就要照著扶甦的臉打過去,突然,她感到肚子疼得更加厲害,禁不住將手掌折回到了腹部,重新撫摸起來。
“皇後娘娘沒事的話,臣妾就先告退了。”
扶甦略微福身,轉身就要離去,慕容仙卻忽然叫了起來。
“本宮的肚子......本宮的肚子,好痛......”慕容仙順著柵欄蹲下來,眨眼功夫,額頭已布滿細細的汗珠。
“娘娘?娘娘你怎麼了?”慕容仙的貼身婢女上前一看,只見慕容仙疼得上氣不接下氣,身下血流不止。
扶甦折回去,忍著傷痛過去瞧了一眼,對那宮女說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去請御醫過來!”
“你走開......我不要你管......”
慕容仙倔強地推開扶甦,扶甦被她用力一推,跌坐在地上,稍顯凝固的傷口又重新裂了開來。
這時,張禹領著御醫大步前來。
扶甦對御醫說道︰“不用管本宮!快!先給皇後娘娘診治!”
眾人手忙腳亂地將慕容仙抬上步輦,抬回了春華殿。
折騰到半夜,扶甦已然坐在春華殿的大殿上等候。
翠翠提醒她說︰“娘娘的傷口,再不處理,可容易感染了!”
扶甦雙眼無神地盯著進進出出的宮女,無力地回道︰“不用......疼,才能讓自己,記住教訓......”
一聲歇斯底里的嘶吼之後,里面終于安靜了下來。
慕容仙咬著牙,向穩婆伸出手︰“孩子怎麼樣?是男是女?把孩子抱過來,給本宮看看......”
“回娘娘,是......是位小皇子......”
穩婆從給慕容仙接完生,就一直心神不寧,卻不敢出聲。
“抱過來......”
慕容仙氣若游絲地發出命令,穩婆只得將孩子抱到她面前。
襁褓中包裹的嬰孩,只有手掌大小,身體紅通通,根本不像個孩子。
穩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說︰“娘娘饒命啊!小皇子月份太小,出了娘胎,是活不了的啊!娘娘開恩啊娘娘!”
慕容仙死死盯著那小小的嬰兒,放聲痛哭起來。
听到痛哭聲,扶甦起身走進內閣。
看到那嬰兒,她也嚇了一跳。她忽然想到自己無辜失去的孩子,禁不住悲從中來,淚水奪眶而出。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慕容仙瘋狂地吶喊著,“老天爺!你睜開眼楮看看!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奪走我的孩子!為什麼!為什麼......”
她趴在床榻上,涕泗橫流,哭得十分悲慘。
扶甦上前一步,吸了口氣,對她說道︰“因為,這是報應!當你決定成為一個惡人的時候,報應,正在悄悄來臨!”
“是你!”慕容仙咬著牙,伸出手,拽住扶甦的衣袖,面露凶光,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扶甦輕輕甩手,便將她甩到了一邊。
慕容仙趴在床邊,不住地抽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