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清還沒走到羅家大門口突然停下來。
“怎麼了清哥?”羅非愣了愣, “干嘛不走了?”
“你去就行,我就不進去了,我去趟陳樺樟家看看套的牛車做得怎麼樣, 一會兒回來接你。”
“啥時候讓做的牛車?”
“自然是買牛的時候,不然怕趕不上秋收。”秋收要是全靠人力那可要費好多時間, 有了牛車就不一樣了,一趟能拉好多稻子。
“那你就跟我一起進屋唄?我盡快說完咱倆一起去不就得了?”
“嘖, 笨驢子。哪個男人不好面子?你說我跟你一塊兒進去說以後咱們幫忙供羅毅念書,那你爹臉上能掛得住?”
羅非一想,好像是有點兒讓人抹不開面子, 可是他也想去看看韓旭啊!
此時剛入夜,羅非和席宴清就是擔心家羅天和李月花白天出去干活不在家, 所以才在這個時間來的。羅非左右瞅瞅沒什麼人,忙摟著席宴清的脖子在他嘴上啾了一下︰“清哥你等我, 我進去說完就出來!”
說完也不等席宴清回話, 撒丫子跑了。
席宴清摸著被親過的地方, 舔了舔唇……
小崽子, 越來越會在無形之中誘惑他了!
羅非進去的時候,李月花正忙著在那數錢呢, 因著來的是羅非,她也沒急著收起來。羅非只看到百來個銅錢吧,不知道是要拿去花還是數個整給它放起來。
“二寶, 咋這麼晚過來了?”李月花收了錢袋子隨口問。
“娘, 我還急著走呢, 我來就是想跟您和爹說說羅毅念書的事兒。”羅非想著席宴清肯定在外頭呢,便簡明扼要地把他跟席宴清商量的結果說了,“眼看就要到入學的時候了,到時候就讓四寶去念,您看咋樣?”
“這……”李月花看向羅天。這世上為人父母的又哪有幾個盼著孩子不好的呢?沒見秦桂枝那樣刻薄的人都護兒子護得跟什麼似的麼?那就更別說她跟羅天了。他們早在大兒媳婦兒還在世的時候就想過要讓羅毅念書。只不過後來生了那許多事,一直把家人的性命放在第一位的他們毅然選擇了先救活家里人。雖不能說後悔,但心中總會難免覺得有些愧疚。
“二寶你的意思是……”羅天琢磨片刻,“你的意思是你和宴清要幫著我們一塊兒供四寶念書?”
“是啊爹。四寶眼看都十五歲了,再不念書就太晚了。”人家家里條件好的恨不得三四歲就開始習字了,這羅毅現在大字都還不認得幾個呢,“我和清哥都覺著哪怕往後緊巴點兒,也最好讓四寶先把書念上。如果他真能念好了,沒準還能考個秀才什麼的,也給家里免了租子呢,不也挺好麼?”
“可這萬一考不上……”李月花有些猶豫。如果花的是自家的錢,她可能就只是心疼錢了,但是如今是席宴清跟羅非要幫他們。說白了是席宴清要幫,她兒子能賺幾個錢啊?肯定是席宴清在外頭賺的錢。
“這事真是你跟宴清商量過的?還是你自個兒拿的主意?”羅天問。
“自然是我和清哥商量過的,他要不是趕著去陳華樟家問問牛車的事咋樣了他也就過來了。”羅非說著拿了二兩銀子放到桌上,“娘,這錢您收著吧。”
“這哪成啊?萬一四寶學不好……”
“哎喲種地還得看老天爺賞不賞臉呢,這世上的事沒有那般絕對的?再說咱們也要相信四寶。”
“爹,我贊成二寶的意思。再說我現下也不想再說親,還是以四寶為重吧。”羅吉說,“不過也不能讓二寶和席弟出這個錢,今年開了一畝半的山地,回頭就過給二寶吧。新開的地,這兩年收程怕不會太好,但種了兩年之後應該不錯。”
“說的啥傻話!”李月花心疼這重情重義的大兒子,“再過幾年你都多大了,哪那麼好說媳婦兒了!”本來成過一次親的就不好再說了,好姑娘家誰不想要找個小伙兒?
“是啊大哥,你也不能總一個人。”羅非說,“你該說親就說親,四寶的事咱們大家一起努力點兒不就行了?哎我不說了我急著走呢。”羅非說著人已經開始往外跑了。
“二寶你給我回來!”李月花站門口沒叫住,回來一臉憂心忡忡,“這錢是宴清給的嗎?別不是這臭小子自個兒偷偷拿的吧?”主要是這著急忙慌跑走的樣子總讓人覺著好像干了啥事心虛呢……
“回頭還是問問宴清吧。”羅天說。
“對了,四寶呢?”小屋里沒看見小兒子啊。
羅毅這會兒就在屋外呢,事實上他二哥和和他席哥說話的時候他就在,只不過他蹲在牆跟兒上所以這兩人都沒看見。他听到他二哥和席哥說的話了,也看到他二哥從屋里跑出來之後就跟席哥抱在了一塊兒,然後走了。
席哥並不是沒來,只是想給他爹留些顏面。
羅毅抹了把臉,紅著眼楮安安靜靜地走回了屋子。他並沒有問羅天和李月花,他二哥為什麼來,只是在他李月花說“四寶,這回你有書念了”時,說了句︰“爹、娘,我一定好好學。”
羅非和席宴清並不知道羅毅心中下了個誓言,他們這會兒還你追我跑地嘻鬧著往陳華樟家走呢。人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夜月色正好。
陳華樟和韓旭這會兒還沒睡,但是羅非和席宴清到了卻沒能叫門,更沒能往陳家進,主要是屋子里傳來似痛苦似歡愉的聲音實在是太熟悉,羅非和席宴清壓根兒沒法叫門。
這韓旭,還真是看出來左右沒鄰居了,叫得可夠大聲的……
羅非哪知道自打韓旭有了陳華樟就一直憋著,這才敢開葷呢,自然憋不住了。
只是確實有點㓦�ず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