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s市工作結束前一天, 鄭君澤說他第二天要去c省, 那邊有重要的事需要他親自過去。
清若雖然不大高興, 不過她回b市後緊接著第二天就要開始新的工作,和鄭君澤電話里撒了撒嬌之後也就沒有再鬧。
鄭君澤不在, 清若也沒心情讓鄭余他們來接,所以和蔣盛楠還有助理坐的民航飛機回去。
她們傍晚六點從s市起飛,到達b市晚上九點多。因為知道鄭君澤不在,清若心情不好,直接走了特殊通道出機場。
鄭和來接她, 站在副駕駛座旁邊等著,見到她迎著走上來,“紀小姐回來了。”
清若勉強朝他笑了笑, “嗯。”
到了車邊, 清若沒管他們在後面裝行李,直接拉開了後座車門, 空的。
嘟嘴,站在車邊不想動了。
已經知道鄭君澤去c省了, 但是這會真的沒見到人, 還是不高興, 非常不高興。
站在車邊口袋里拿出手機給鄭君澤打電話。
鄭君澤接通電話聲音里含著笑意,“乖乖到了?”
清若冷哼一聲, 她在這不高興, 他倒是挺開心的, 瞬間就心里不平衡了, 于是哼了一聲就不說話。
鄭君澤也耐心等著,等了半響不見她說話,溫和的問她,“怎麼了?累了?”
清若不說話,直接上了車。
後面行李裝好,蔣盛楠和助理過來和她道別,“那我們就從這回去了,反正車在停車場正好把車開回去明天方便,明天上午十點,我九點到你那,八點給你打電話,你必須起來了,听到沒?”
清若繃著臉握著電話在耳邊轉頭听著她說話,點了點頭沒開口。
蔣盛楠看著她又莫名其妙別扭也沒在意,習慣了,只要不是面對鄭君澤,清若都是個年紀正常,智力正常,甚至比同齡人各方面都更優秀的一個好女孩。
但……只要是面對鄭君澤……
蔣盛楠不想多加評論,反正她覺得鄭君澤能把人養成這個樣子,另外能對她好像有用不完堪比太陽熱量的耐心,簡直是宇宙級別的奇跡。
蔣盛楠和她揮揮手,“走了啊。”
清若點點頭和兩人揮揮手,蔣盛楠直接幫她把車門關起來了。
她剛剛手機就放在耳朵邊,這邊特殊通道出來的停車場這會沒多少車,周圍安靜,鄭君澤把蔣盛楠的話听了個完整,也沒听見她說話,“乖乖不高興了?怎麼了?”
清若沒搭理他,外面鄭和跟蔣盛楠和助理客套了兩句,上了副駕駛,讓司機開車。
車子啟動,從停車場出來,車廂里只有電話听筒里鄭君澤低低溫柔的聲音很輕。
鄭和轉回頭,看著她帶著笑意很輕的聲音開口,“b市換了一批路燈,很好看,紀小姐看看窗外吧。”
清若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外面,司機把車速放得很慢,車窗已經被降下一半,盛夏時節的風吹來迎面,剛剛好舒適的溫度很溫柔。
外面原本是圓形的機場高速路燈,這會亮著的只有新添的愛心形狀的路燈,每個路燈桿左右兩邊各一個,亮著紅色的燈光。
清若覺得有意思,朝車門挪了挪,一只手還握著手機,把車窗全部降下手肘撐在車門上,終于開口和鄭君澤說話,“怎麼換路燈了。”
鄭君澤低低的笑,沒回答她的問題,“好看嗎?”
清若過了一會才嗯了一聲。
車速很慢,清若也沒好奇心問,靠著座椅很舒服的看了一會,伸手往車前面的路段看了看,後看了看後面。
前後目前她能看到的範圍都沒有車,即便是晚上,但是這個時間段,在b市的機場高速上也不會這麼冷清。
而且,她遠遠的往前看或者往後看,路燈的顏色都是正常的,似乎只有她車的前後範圍是愛心形狀紅色的路燈。
清若直接喲了一聲問鄭君澤,“你說,你在搞什麼ど蛾子。”
鄭君澤唔了一聲,“想看小兔子還是小貓?”
莫名其妙,不過清若還是回答了,“小兔子。”
“好。三秒。”
“三、二、一。”
“砰!”
清若抬頭,原本有些暗的天空綻放開絢爛的色彩。
似乎正正在她的頭頂,是只小兔子。
清若笑開,而後直接對著手機听筒說,“蛇。”
鄭君澤準備的,都是些小可愛類型的動物煙花,蛇這種東西,她打小敬而遠之,準備這玩意的煙花不是惡心她嗎,所以壓根沒想過。
這會,成噎住。
“小乖……給我,十分鐘?先看點別的。”
清若笑得停不下來,“愛心路燈、煙花、嗯,接下來?玫瑰花?然後大鑽戒?”
鄭君澤,“……”嗯,還讓你給猜對了,能不能,讓我保持一點神秘感。
清若唔了一聲,“你準備了多少玫瑰花瓣啊。”
鄭君澤特別老實的回答她,“可以從現在送你頭頂往下灑,灑到你回到家門口。”
清若嘶了一聲,“鄭君澤!你在浪費我的錢!”
鄭君澤裝作沒听見,“既然都準備了,灑吧。”
清若開了揚聲器把手機扔在一邊,伸手把車頂的全景天窗打開,“灑吧。”
鄭君澤嗯了一聲,之後清若便听到了直升機的聲音由遠及近,十幾秒後,天空中洋洋灑灑的玫瑰花瓣開始飄落。
清若仰著頭靠著座椅聲音懶洋洋的問他,“鄭君澤,保護環境,人人有責,你這樣,是帶頭以身試法咩?”
鄭君澤笑沒回答她,“煙花跟著看完吧。”
清若懶懶的嗯了一聲。
因為她開著天窗,漸漸的有玫瑰花瓣落進來,周圍花瓣多起來之後,清若就隱隱約約聞到香味了,各種姿態的各種小動物煙花閃了一路。
入了市區,她車子周圍依舊一輛車都沒有,清若撥了撥花瓣,把手機握起來,“你這會在哪呢,君澤哥哥。”
“在家,在院子里,在等你。”
清若突然坐直了身子吩咐司機,“快點。”
車子開始加速,清若坐在後座中間,視線直直盯著前面,鄭和轉頭看她,突然笑著問她,“紀小姐,您做好成為鄭夫人的準備了嗎?”
清若傲嬌的看著他抬了抬下巴,不說話。
車子入了大門,到了大院邊,鄭安、鄭余、鄭平三人等在旁邊,穿著和鄭和一樣的西裝。
司機停車,鄭安來開車門,“夫人,先生在院子里等您。”
清若哎呀一聲,“不許叫夫人,我還沒答應他呢。”
鄭安笑,彎腰不回答。
清若走在前面,後面是四個從小跟著鄭君澤長大的他的左膀右臂。大院里經過了精心布置,處處都精致漂亮又符合她的喜好。
人有點多,鄭君澤的父母,鄭家的親戚,清若的父母兄弟姐妹,紀家的親戚,還有其他家族的人。
鄭君澤難得穿了一整套白西裝。
從她踩上粉色玫瑰花瓣鋪的路,周圍準備好的樂手們開始演奏。
鄭君澤站在院子正中間,站得筆直而□□,目光嚴肅卻帶著柔情。
清若 了 唇,也沒掛電話,握著電話走到距離他三米的位置站定,手機放在耳朵邊,視線看著他,“你不過來嗎?”
鄭君澤同樣還一只手握著手機,一只手里握著已經打開的戒指盒子,“嗯,你走過來吧,小乖。”
清若哼了一聲,“我不要。”
周圍站著好多人,院子周圍都是布置好亮著的燈,有些溫馨的顏色不算太明亮,不過足夠看得很清楚。
距離他們兩保持著距離算是圍成一個半圓,站在最中間的是鄭君澤的父母,旁邊是清若的父母,這會四個長輩沒開口,只是看著,所以其他人也都安安靜靜等著。
因為人多,所以她對著手機說話壓低了聲音,鄭君澤也同樣壓著聲音和她說話。兩個人的目光都有些羞又壓著笑意。
鄭君澤為難的嘖了一聲,原本站得筆挺的男人,稍微低著頭看著她,商量的口吻,有些弱弱的,“嗯,你過來,我給你做求婚全套流程。”
清若頓時挑了挑眉,“單膝下跪?”
鄭君澤吧,祭祖上香也沒跪過,從小就沒有,從他有認知能自己獨立做事,進入鄭家祠堂祭祖上香開始就沒跪過了,打小就倔得更驢似的,父母說也說了,小時候揍也揍了,他就是不跪,不過香上了,這個年代他父母也懶得跟他計較,也就放任不管這個問題了。
鄭君澤想了一下,“嗯,單膝下跪,你過來吧。”
清若愉快的朝他一笑,然後掛了電話之後邁著大步走向他。
鄭君澤看著她笑也帶起笑意,手機放回口袋,看著她走到面前,先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目光虔誠又專注的看著她,緊接著往後退了一步,腰一彎。
他身子已經到了半空,被清若扯住了,清若低頭看著他,咬了咬唇問他,“真跪啊?”
鄭君澤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仰頭看她,眸眼透亮如星辰,“嗯,我答應你的所有事,都會盡我所能。”
說著腿上又用了力。
清若手上扯著他的外套,下意識的用力,但是沒扯住,等她再看,鄭君澤已經單膝跪在地上了。
周圍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清若這會根本顧不上周圍的人,全世界所有感官只剩下眼前的人。
吧嗒一下她也跟著單膝跪下了。
兩人的視線再次持平。
鄭君澤愣住,清若也愣住了,她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在周圍一片笑聲中,鄭君澤忽而笑開,清若還是傻愣愣的表情,伸手去抱他的腦袋,吻上他的額頭。
沒離開。
鄭君澤閉著眼,緩緩開口仿佛包含了這世間所有至純溫柔的愛。
“寶寶,嫁給我吧。”
清若依舊兩只手捧著他的頭,唇留在他的額頭上,閉著眼,嘴唇貼著他的額頭開口,“好。”
鄭君澤覺得,她的唇好像通過唇語從他的額頭直接把話傳給了他的大腦。
折騰了一晚上,還以為兩個人要說一大堆嘰嘰歪歪的酸話,哭得不能自已之後才能求婚成功答應。
結果就這麼完了,連答應他都沒幫忙喊。
不過,倒是第一次見識求婚雙方一起單膝跪下的。
果然兩人都不是尋常人,求婚姿勢都這麼非比尋常。
鄭君澤母親收了拍照的手機,和鄭君澤父親一起帶頭鼓掌。
滿場圍著的人開始鼓掌,看著兩人一動不動,好像成為兩尊雕像,也沒人開口說話。
很久之後,當清若看到被鄭君澤洗出來放在書桌抽屜里的照片。
那晚求婚的場景。
周圍的背景都被虛化,只有他們兩個人很清晰突出。
鄭君澤一身白西裝單膝跪地,手里是已經打開的戒指盒子。
她穿著白色上衣淺色牛仔褲跪著,雙手捧著鄭君澤腦袋,鄭君澤跪著比她高一小段,所以是低著頭的姿勢。
她稍微仰著下巴,唇落在他的額頭上。
兩個人都閉著眼。
只是看著照片,清若都能回想起當時鄭君澤看她的眼神,還有她當時那種全世界只要看著他,只要是他就很滿足的心理狀態。
但是……她依舊非常生氣,她覺得鬧出一個這麼奇葩的雙方求婚姿勢,簡直是她的大恥辱,鄭君澤居然還敢印出來藏在書房抽屜里,簡直是在挑戰她的權威。
當然,這些是很久之後。
至于現在。
賓客自有鄭安他們負責,何況還有鄭君澤父母鎮著場子,什麼都不用擔心。
鄭君澤和清若……嗯,繼續幾天前沒完成的事項。
清若看鄭君澤洗澡澡,當然,這次是相互的。
清若第二天的工作通告當然沒有去,蔣盛楠也沒八點打電話來叫她起床。
清若睡醒時候鄭君澤已經醒了。
捏著他的臉扯了扯,“哼~”
鄭君澤之前在閉目養神,這會半睜著眼拉著她的手親了親又捏在手掌里輕輕握著,“睡醒了?有沒有不舒服?”
清若不算誠實的點了點頭,“有。”
鄭君澤睜開眼,“哪不舒服?讓醫生過來看一看?”
清若拉住他要去拿電話的手,“我心不舒服。”
鄭君澤腦子里過了一下這句話,挑了挑眉,親親她的額頭,抱著人溫聲軟語的哄著,“寶寶怎麼不舒服了?”
清若癟嘴,“就是覺得虧。”
鄭君澤笑,拉著她的手和她算,“你養我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使用終生嗎?現在算是功能進一步開發,對吧?”
清若想了想,斜挑著他,“勉強,對吧。”
鄭君澤嗯了一聲,“所以,不虧了吧?”
清若轉身,不接他的話。
鄭君澤跟上去靠著她,摟緊人,“再睡一會寶寶。”
清若嗯了一聲。
過了好久之後,她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開口聲音軟綿綿的問他,“鄭君澤,你虧嗎?”
鄭君澤就笑,親了親她,“睡吧,小傻子。”
清若嗯了一聲,把腦子里繞著的所有問題拋開。
鄭君澤在,她什麼都不用顧慮。
她轉了個身,腦袋埋在他懷里,聲音懶懶的帶著些迷糊的睡音,“想起一句歌詞。”
鄭君澤低頭聲音寵溺的哄,“想起什麼歌詞乖。”
“如果佛祖是你的後盾,請你人生不要留有遺憾。”
鄭君澤沒說話,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清若很快睡著。
她呼吸平穩了,鄭君澤才睜開眼楮,定定看了她很久,突然失笑動作輕微的搖了搖頭。
“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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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只鷹。
何來釋尊成佛?
沒有你。
沒有成佛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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