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雨，李狂徒，古行雲三人的臉龐同時扭曲了一下。
江上雨緩緩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死死的咬著牙，聲音嘶啞道︰“你真以為你天下無敵了不成？！”
“朕本來就是天下無敵。”
李天瀾淡淡道。
李狂徒死死咬著牙，嘴角鮮血淋灕。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羞辱，也許就是實話實說了。
江上雨的眼神恍惚了一瞬，一時間沒有說話。
李天瀾只是靜靜的站在那，不動聲色，氣息平穩，沒有凌厲的鋒芒，沒有無敵的氣場，可他的身影卻在跟江上雨記憶深處的那道身影不斷的融合，最終不分彼此。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安靜氣質，一種無法言說的平淡，一種無從理解的從容。
淡漠，幽靜，平和。
心如止水，天下無敵。
記憶深處那道身影逐漸變得清晰，跟李天瀾不分彼此。
那是佔據了一個時代所有光芒的身影。
那是可以以一己之力掀翻整個黑暗世界的身影。
那是讓全世界無數高手沉默無聲的身影。
那是讓他父親為了保住江家親手挖出了自己的心髒的身影。
無敵的，冷酷的，殘暴的，無法反抗的...
東城皇圖的身影。
東城皇圖，李天瀾。
兩個一模一樣的影子似乎第一次在江上雨的記憶中開始融合。
江上雨緩緩站了起來。
鮮血依舊在他身上流淌，殷紅的觸目驚心的液體在無聲無息中戴上了絲絲縷縷的暗色。
“還沒有結束...”
江上雨聲音平淡的說道。
.......
“這白痴瘋了吧?”
隨著李天瀾與真實環境融合到一起，扭曲叢林的混亂規則完全消散，虛擬的屏幕上，原本是一片黑暗的凌亂光影終于呈現出了一副又一副的畫面。
軒轅無殤和林十一坐在一起。
兩人後方分別是刑天以及聖徒和使徒。
虛擬屏幕立在空氣之中，無比清晰，看上去就像是一部立體的4d電影。
“這不是早結束了嗎？”
軒轅無殤的聲音繼續說著︰“他還有什麼能拼的？”
“大概就是他現在這座基地吧。”
林十一單手托著下巴，漫不經心的開口道︰“那
些村民的靈魂都處于扭曲狀態，這也算是江上雨的底牌之一。”
軒轅無殤沉默了一下，平靜道︰“說起來這也不是壞事。”
林十一笑了笑︰“可能江上雨也是這麼想的。”
現在的局面，對李天瀾是一個機會，對待江上雨何嘗不是一個機會？
如果今天他們彼此能夠殺死對方的話，那麼無論是誰，今後都會少無數的麻煩和爭端，相比于那種前景，江上雨放棄基地去品一次並非不能理解。
“只不過他的勝算可以忽略不計了。”
軒轅無殤淡淡的說了一句，搖搖頭，輕輕揮手。
屏幕上的畫面開始回放。
那層層折疊的空間和如同永夜的黑暗再一次出現在屏幕上。
林十一靜靜的看著。
軒轅無殤也在靜靜的看著。
“破碎輪回...”
軒轅無殤輕輕自語了一聲。
“陛下已經掌握了破碎輪回的精髓。”
林十一的聲音很平靜。
作為戰神界武道的巔峰，破碎輪回可謂是真正的名震星空，在場的幾人中，只有身為戰神親子的林十一最有資格評價李天瀾手中的破碎輪回。
“難怪啊...”
軒轅無殤輕輕一笑︰“我曾經听父親說過，戰神是最有希望在最短時間里接近他那個境界的人，他拒絕接觸任何其他權限，直到現在，我才真的懂了。”
作為人族目前最鋒銳的巔峰人物，破碎輪回不止一次在星空中出現過。
但戰神何其強勢？
在他手中的破碎輪回劍光可以說是真正的無窮無盡，可以輕而易舉的覆蓋一整個星系，那種突破了極限的能量反應根本無從分析。
而李天瀾手中的破碎輪回卻無比清晰。
他並沒回歸，在真實環境中的這一式破碎輪回讓他們都隱約察覺到了戰神所追求的方向。
“所以戰神陛下現在的所作所為，並非沒有意義，對嗎？”
軒轅無殤突然開口道。
林十一嗯了一聲︰“這並不是什麼秘密，起碼軒轅大帝明白。”
軒轅無殤默然。
戰爭已經席卷了星空。
時空回廊絕大多數人都在戰斗。
但沒有人為了勝利。
人族不可能是秩序陣營的對手，也不可能是暗影的對手。
終結和滅亡是
必然的結局。
軒轅大帝，人皇，戰神界，所有的王侯公卿，普通精銳，包括軒轅無殤和林十一在內，沒有人可以幸免。
這是無法擺脫的終結。
而在終結之前的戰爭中，很多人選擇的只是等待。
比如人皇宮的人皇。
比如時空回廊的長公主風輕舞。
再比如很多人。
他們根本已經沒有出手的必要。
因為結局無法更改。
整個戰爭中，唯一有出手必要的，就是軒轅大帝，也只有軒轅大帝。
他需要足夠的秩序物質和暗影物質才能在戰爭結束之前前往世界盡頭，親手將一切終結。
可是這樣的情況下，戰神卻依舊在支援時空回廊，那片黑色的劍氣汪洋在各個星域內縱橫浩蕩，他在非常認真的打這一場戰爭。
直到現在軒轅無殤才明白。
戰神沒有終結。
他放棄了輪回，放棄了其他權限，也沒有考慮過軒轅大帝進入世界盡頭之後的任何東西。
因為這一式破碎輪回。
戰神永遠都會是林軒轅。
“如果可以成功的話...”
軒轅無殤輕輕呢喃了一聲，眼神恍惚。
“如果可以成功，父親會拿到關于希望的部分權柄，破碎輪回也會成為人族的希望之劍。”
林十一輕輕笑了起來。
“可敬可畏。”
軒轅無殤沉默了好一會，才輕聲道︰“戰神陛下無愧人族最強支柱之一的稱號。”
“唯一可惜的是，破碎輪回只適用于父親和李天瀾陛下。”
林十一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中立陣營的其他巔峰人物，都還需要去觸踫其他的權限。”
星空中的權限有很多。
武者，學者，書法家，甚至是主宰，惡魔...
全部都是不同的權限。
而在一個層次中走到巔峰的人物想要再去觸踫其他權限，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輪回。
戰神林軒轅拒絕了輪回，專注于武道權限。
而李天瀾一旦回歸，也不再需要輪回觸踫其他權限了。
“李天瀾陛下已經真正觸踫到了破碎輪回的精髓。”
林十一微笑道︰“我可以告訴父親了。接下來，父親會親自跟李天瀾陛下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