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听到我的樣子是何等地嚇人,終于還我一片寧靜的天空。
當然,這兩天我過得也不平靜,桑渺總是找我麻煩,看見我出丑,他就高興,而且還故意制造機會,讓我的臉暴露在別人面前 ,借著機會嘲笑我一番。我心疼的感覺一次又一次被他揪起,真想把他的臉也畫花,讓他嘗嘗被人當丑八怪,任意欺辱的滋味!想到種種折磨他的方式,卻沒有可以舉起的刀子,本身的無能,注定了一種無法實施的恨意。
他每次嘲笑我的臉,就仿佛又揭起一片血淋淋的傷疤,帶著不堪的回憶,帶著對紅依綠意的愧疚,帶著自己的自私,帶著離開愛人的傷痛,種種襲來!每一次,都能讓我窒息而亡!而我卻必須為了眼下安定的生活,隱忍這一切,我想,也許有一天痛得不自知,就好了。但就算不知痛,我也會記得今天所有人加賦在我身上的一切恥辱!
這一天,‘江岳山莊’‘韓水山莊’‘桑鴻山莊’的人都陸續到齊。
‘韓水山莊’的當家女主韓一水,是位近六十歲的老太婆,眼神犀利,不怒自危,她是韓曉的祖母,至于韓曉的母親,據說英年早逝,唯一留有一女,就是韓曉,所以,倍受韓一水疼愛,已宣稱,當韓曉娶得正夫,便將‘韓水山莊’交其打里,自己則要雲游四方。
‘桑鴻山莊’亦是由男子主政,莊主桑鴻,是位四十左右的俊逸男子,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都有著不容人忽視的領導氣度。桑渺和他老爸一點都不像,整個人雖美得不似凡塵之物,卻少了一份穩重與氣魄,表面上看,整個人似乎不思進取,整日嬉鬧,但骨子里卻有股陰狠。到是他姐姐桑瓊給人的印象不錯,不多言,不多語,卻進退有禮,有著做大事的沉穩。
‘江岳山莊’的當家莊主江岳,很年輕,是一位二十五左右的女子,一張方正的國字臉,面色偏黑,唇微厚,鼻子有點扒,面相極其普通,甚至有點丑,但卻性格開朗,對人積極熱情,當眼神追逐到桑渺時,那是止也止不住的狂熱愛戀。哎……愛上桑渺那樣的人,注定要痛苦失落的。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嫁給丑人?他對丑的事物,除了嘲笑,就是鄙視,永遠不可能有愛。
熱熱鬧鬧,熙熙攘攘,很快就天黑了。
我現在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喜歡夜里溜達,有點听牆角看秘密的嫌疑。‘人’好不容易被我拉出來放風,頓時精神大好,繞著我狂奔,黑漆漆的夜里,旦見它一雪白的身影忽左忽右,動作奇快卻又無比輕盈地亂躥著。沒有辦法,現在客人越來越多,我可不敢把它放出去,萬一嚇到哪位,撇來一記毒飛鏢,我都不知道‘人’是怎麼死的,也許它沒有那麼遜,但我就是擔心,一種怕再失去溫暖的擔心。
繞來繞去,腦中突然閃過那極限的男男嘿咻,腳開始有目的的前行,都說看毛片會上癮,那看現場直播,就一定如大麻,所以,我原諒自己的好奇心。
告訴‘人’不許發出聲音,偷偷跟著,必要時為掩護我,可以犧牲自己,引開敵人,然後再偷跑回屋子!我想,‘人’是動物,不至于讓人當奸細辦了,但若抓到我,就不好說了。
于是,我冒著被當成奸細的危險,抖著肩膀,再次被男男晴色吸引過去,典型的耽美狼!看看,看看,沒多久,我就和‘人’混到一個物種上去了,多親近啊。
終于在繞了三圈後,我摸到了上次那間房的窗外,今夜,里面沒有點蠟燭,黑漆漆的。我想,他們終于學聰明了,知道不讓人免費參觀,但我也不能頂著北風呼呼白來一躺,看不見,我听點聲音總可以吧?對了,那個小男孩到底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呢?他們兩個是怎麼搞到一起的?盟主家里人知道他喜好男色嗎?而且……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盟主夫人,只听過她的一聲︰嗯。
蹲在窗戶底下,我听了又听,卻不聞里面有一絲動靜,剛要起身走,卻听見里面傳來一絲微弱的呻吟,再听,什麼都沒有了。待我剛想走,里面又傳來一絲幾乎不可聞的呻吟,但我敢肯定,此呻吟,非彼呻吟!彼呻吟我太熟,但此呻吟……好像是種生命流逝的痛苦!
我心突然一揪,仿佛想到了什麼!因為無法確定而狂跳著,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看看,萬一被人發現,我一定吃不到明天的早餐,但若不看會不會後悔?理智與好奇心開始交戰,在這樣陰風陣陣的夜里,滿激烈地上演著。
MD!這該死的好奇心!
低咒一聲,貓腰,抱住‘人’,小聲道︰“老娘我的身家性命就指望在你身上了,你要明白自己肩負起的重任啊!把耳朵給我豎好了,萬一有人朝這個方向走來,你就叫!別,別,你還是別叫了,你萬一一聲狼嚎,還不先被人滅了。這樣吧,若有人過來,你就把那邊的罐子給我撞碎,然後將自己隱藏好,趁著別人過去察看,我就逃!靠!你瞪什麼眼楮?听沒有听明白啊?好啦,好啦,不管你懂不懂,照辦吧!tio!”
我拿出夜行必備小刀,在窗戶旁輕輕一劃,將暗鎖挑開,推開窗戶,小心的躥了進去,摸著黑 ,努力適應著眼前的黑暗。過一會兒,大概能分辨出物體的位置後,我就開始查找那聲音的來源。可整個屋子都讓我摸了遍,床下,櫃里,就是沒有發現一個人!難道是我听錯了?正在猶豫,突然听見一聲弱不可聞的呻吟,從床的位置傳來,我小心的渡了過去,東摸摸西按按,最後將床板一掀,頓時呼吸一緊,嚇得手一松,床板又扣了回去。
努力,呼吸,平靜,再平靜,再次掀起床板,即使模糊,我也能看清楚一個渾身赤裸的小男孩,若鬼魅的發絲纏繞在泛著血光的身上。
而最另人恐懼發寒,忍不住顫抖的是︰他竟然沒有嘴唇!
一排陰森森的牙正露在外面!兩只眼楮沒有焦距的看著我,很恍惚,仿佛隨時有一閉不再睜開的可能。
我忍住內心的恐懼,忍住想吐的沖動,全身激烈顫抖的問︰“是……是盟主……傷的你,對……不對?”
那小男孩無力的點點頭,我的心瞬間被凍結得冰,這就是正義凜然的武林盟主!這就是受萬人敬仰的正義之劍!他怎麼忍心對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做這種事!他怎麼可以如此殘忍的傷害,一心討好他的人!我听見自己上牙與下牙相互激烈打顫的聲音,听見自己血液里狂奔的憤怒!
手突然被抓住,我嚇得差點失聲尖叫,一把甩開他的手,就想跑,可不是身子動不了,而是心,根本就不能動!我強穩定一下心神,緩緩低下身子,伸手撫上小男孩手,緊緊攥著。小男孩的眼靜靜地看著我,就像一灘死海,已經沒有了對死亡的恐懼。
我緩緩將面紗取下,流下了兩行清淚,顫音道︰“對不起……對不起……若不是我那晚偷看,你……你就不會……不會如此……不會……”
小男孩望著我的眼,困難的搖了搖頭,牙齒恐怖的張開,氣若游絲的說︰“不……不怪……你,他……他是……惡……惡……魔……”他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聲細微的音結束,也畫上了他短暫淒慘的生命句點。
我的淚忍不住墜落,一行行,一片片,如果不是被我窺視,他……也許,還能多活一段時間吧?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那個人,曾經說過,他的唇,好美……好美……
擦掉眼淚,彎下身子,將小男孩從床的暗閣里抱出,放到床上。拿出刀,割破他已經停止流動,卻仍舊有溫度的血脈,用手沾滿他純淨的血液,在牆上,床上,桌子上,地上,衣服上,泄憤似的涂抹著……
我要讓那禽獸盟主知道,什麼就做恐懼!
我終于明白那惡魔為什麼一回到屋子里就要點蠟燭,就連辦事也需要光亮,因為他怕!不知道他還認為了誰的唇好美,誰的眼好美,誰的鼻好美,誰的心……好美!
這一筆血帳,我記下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嗜血惡魔!
一百三十九我是一顆菠菜
又是新的一天,我仍舊是個勤勞的保潔工人,干淨迅速地打掃完屬于自己的任務,捧著髒水盆,打算找地方倒掉。
很多時候,人家不找茬和你扛,你還非得毽兒蹬似的,往人家身邊湊乎,這不,我又不知道魂飄到哪里去,腳下一滑,整盆髒水就這麼越過頭頂,向後沖去……
一聲怪叫響起,我顧不上身子的痛,忙趴了起來,一看,好家伙,整個盆都扣到了韓曉腦袋上!不可謂手法不精準!
她新換的一身粉嫩戎裝,已經變成淤泥里的枯萎小朵,淒慘的樣子,就別提多稿笑了。我想,如果不是我工作太負責,用抹布拖了地面,也不會產生此等效果。
站在韓曉身邊的啟尊也並沒有豁免與難,被沖出去的髒水飛濺了一身的污漬泥點,在雪白的衣衫上繪出了特殊的圖案。此刻,正臉色不詳的看著我。
我心思百轉,還是以第一時間沖了過去,將盆從那韓曉腦袋上取下,扔到地上,飛起一腳,踹碎,怒吼道︰“我讓你飛!丫地,當自己長翅膀了?看我不碎了你,給小姐報仇!”
在韓曉和啟尊的瞪眼震驚中,我忙指指兩個人身上的泥點子說︰“果然是天上的一對兒比翼鳥,看看,就算到地上了,沾了泥土,還是一體連理枝。”
兩人的眼又是一閃,韓曉起伏的憤怒胸膛緩緩平和,看向啟尊的眼里有絲曖昧。啟尊被我砸得說不出話來,一各個只能把委屈吞進肚子里。畢竟誰也不好否認不是沾泥的連理枝。
我見此,忙低頭︰“小閑告退了,就不打擾二位的情誼綿綿。”轉身,腳底抹油,開跑。
腳步剛起,就看見盟主和桑渺站在我身後,盟主臉色鐵青,明顯的沒有睡好,我想我的血手印一定會讓他畢生難忘。
我稱呼了兩人,低頭就要開溜,卻听啟尊很平淡的對我下著命令︰“服侍我沐浴。”
我把啊字吞進了肚子里,就像木乃伊似的,跟著他送韓曉回了屋子,又叫人前來服侍,轉了幾個彎,隨他回了屋子,看著男僕將熱水抬進來,又禮貌的退了出去。我想了又想,是他讓我看的,並不是我主動要怎麼地,所以,就算有一天,他知道我是女子,也別想因今天之事滅了我。
動作伶俐地將髒泥衣扒了下來,順手就解他腰帶,卻被他手一按,制止了我的服侍,他仍舊掛著完美的淺笑,問︰“你以前服侍過主子沐浴嗎?”
我搖頭︰“沒有。”我哪里服侍過別人,都是別人服侍我。
啟尊︰“看你純熟的樣子,不像。”
我問︰“解個衣服還有純熟不純熟的分別?”如果要說純熟,也很有可能,我解爹爹,哥哥他們衣服時,動作是非常快的。
啟尊︰“第一次服侍主人沐浴,你不緊張的嗎?”
我回︰“第一次吃奶你緊張嗎?那是本能。”
啟尊挑眉︰“你覺得解主人衣服也算是本能的一種?”
我︰“至少是人對生存下去的本能,我靠解你衣服混吃飯。”
啟尊手一勾,又撫到我脖子上︰“越來越覺得你不簡單,你說……我是讓你這個隱患消失的好,還是……听听你的故事?”
我無奈的在心中翻個白眼︰“我一不會武,二不去廚房,三還是被人懷疑的對像,你覺得哪個不長腦袋的家伙能派我來當臥底嗎?每個人都有不願提起的過去,你又何必和一心只想安靜生活的我過意不去?如果你實在對我放心不下,就攆我走吧,但走之前,你要對‘人’說聲對不起,因為是你射傷它,而我也會對你說聲謝謝,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會餓死。”
他似乎有絲動容,抬起另一只手,緩緩撫上我的眼,描繪著我的眉,我心驚,他不會和他那惡魔爹一個愛好吧?身體僵硬地挺直了,看著他難得沒有表情的表情,听著他呢囔著︰“你的眼……好美。”
嘶……!
我听見自己心被他就地扯兩半的聲音,感覺到雙眼瞬間被人挖走的恐懼!知道自己的腿在打顫,卻無法停止。
也許他是故意的,也許他是無心的,但無論哪一樣,都是我消瘦不起的男人恩。我顫抖地拉開他放在我眼皮上的手,真怕他一個不爽把我眼珠子捅出來,顫聲說︰“你……你的臉更……更美。”
他一愣,隨即恢復了溫文而雅的笑容,手一松,放開了我,自己走到屏風後面︰“這里不用你,出去吧。”
我轉身就跑,覺得這人有點莫名其妙,還真他血奶奶地嚇人。
轉眼,夜已漸黑,燈火輝煌的大廳里熱鬧非凡,各位大蝦們聚集一堂,相互捧著臭腳,直夸對方武功高強,人品出眾。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