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館的照相技術的確是高!七寸彩照上的我和秋桐,春風得意、喜上眉梢、栩栩如生。山川河流、石板古街、寺廟鐵橋等背景,角度恰到好處,布局精巧和諧,畫面幽雅壯麗。我們在相館里瀏覽翻看兩本相冊無誤後,秋桐滿意地把相冊和底片一起放進了她的背包里。她低頭小心翼翼地拉上背包中間的拉鏈,將背包翻蓋鎖扣好後,才喜悅地挽著我出了相館的大門。
五點左右的上河街人來人往,川流不息。街道兩旁的雜貨店鋪生意興旺,茶樓餐館人聲鼎沸、茶菜飄香。途經酸菜魚飯館旁的烤饃店時,我讓秋桐在道邊稍等,我走進去準備買兩個核桃烤饃一會兒作主食。待排在前面的兩位顧客買完後,我走上前去付了款,等著服務員用紙袋給我裝烤饃。突然,身後傳來秋桐驚恐淒厲地呼喊聲︰“苴硯!有人搶包!”
我迅速轉過身去,正好看見一個瘦削的小伙子奪下了秋桐臂上的挎包,快速地沿街向酸菜魚館方向奔跑逃竄。這一刻,街道四周的人像被人施了定身法術,瞬間都呆若木雞地僵在了原地,但目光卻投向了秋桐和搶匪。
我急跑出門,經過秋桐身邊時順手將眼鏡塞到了她手中。幸虧高中每日中午晚上長距離奔跑去食堂、一直參加足球運動等鍛煉,我以百米賽跑的速度,風馳電掣般地穿過僵立在街中的人群,追向搶匪。跑過不到十個鋪面,就差三五米之距,我就快要追上了如驚弓之鳥的瘦削搶匪。
“去你媽的!你別給老子管閑事!要不然老子弄死你!”搶匪拼命地邊跑,邊目露凶光地回頭恐嚇我。顯然他還以為我是打抱不平的路人。
對于這種對婦孺都可下狠手的街頭頑匪,我絲毫都沒打算與他對話,特別是他還欺侮到了秋桐的頭上。我腳下加力,迅猛地到了匪徒的身後。匪徒猛然轉身,邊退邊掄起秋桐的背包砸向我。
我抬起左手,忍住包上金屬扣擊打在手臂上的疼痛,抓住了背包帶。我果斷低頭看準方位,用左腳踩住他靠後用于支撐的右腳,右手抵住他的脖頸處,全身向前猛力一推。我貼著他的身軀,我在上、他在下一起直伸伸地倒向地面。他仰面重重地撞擊在青石板地面上,臉上立刻浮現出茫然失措、扭曲痛苦的表情。我伸手將包從他手中奪過來放到一邊。
“我x你媽!你他媽的在找死!老子今天要弄死你!你趕快放開老子!”他可能以為剛才跌倒只是個意外,又色厲內荏地破口大罵道。
他不該在光天化日下當著我的面搶劫秋桐,他也不該被抓後還這麼囂張,他更不該辱罵我母親。我迅捷地用滿是鮮血的左掐住他的脖子,騎在他胸口上,提起鐵拳雨點般地擊打他的頭部、肩肘和胸肋等處。松開左手,我又掄起右手左右開弓猛�他了幾個大嘴巴。他的嘴角跟著就流出了鮮血。
這時秋桐和她同事李蓉沖到了跟前。秋桐趕緊把我拉了起來,轉身撿起了地上的背包︰“苴硯!算了別打了!”
我陰沉地盯著搶匪厲聲呵斥道︰“你再罵試試!以後你見到我躲遠點兒!你今天是想去派出所呢,還是給這位姑娘陪禮道歉?”
“哥,饒了我吧!姐對不住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瘦削匪痞可憐兮兮地從地上爬起來,邊鞠躬,邊向秋桐道歉,然後灰溜溜消失在了人群中。
“啊!你的手受傷了!”秋桐驚恐地叫道。
“只是擦破了點兒皮!”我溫和地笑著安慰她道。
“苴硯!我記起來了!剛才那個街痞就是以前尾隨戲辱過我的其中一個。李蓉正好下班從這兒經過踫到,我們一起去吃晚!一會兒同路先送她到火車站。”秋桐立即打開背包,一邊從里面拿出紙巾給我擦去手上的血跡,一邊平靜地說道。
“你咋不早說呢?我好狠狠地修理他啊!”我遺憾地埋怨秋桐道。接著我笑著對李蓉點頭打個招呼。李蓉看我的眼神,感覺比以前好像多了一些欣賞和佩服的神彩。
“你今天已把他收拾慘了!但願他長些記性!走我們先去對門診所給你手包扎一下!”秋桐不容分說地拉著我去了斜對門。
處理完手上的傷口,三人來到酸菜魚飯館門口,我讓她倆先進店去坐著。我自己來到隔壁烤饃店,加錢多買了一個烤饃。臨走時,烤饃店中年男老板伸出大姆指,感嘆地對我說︰“小伙子,你真勇敢!這些街痞混混在這條街上不搶就盜、戲辱婦女,猖獗得很!很長時間都沒人敢惹了!”
“平時不是有街道治安管理員和公安人員巡邏嗎?!”我不解地問道。我以為這些匪痞是偶爾出來著惡,沒想到有這麼猖狂。
“治安員和公安每隔一段時間是要在街上巡邏!可這幫人精得很,有巡邏他們要麼躲,要麼不滋事。巡邏一走就肆意妄為!”
走進酸菜魚飯館,只見秋桐和李蓉坐在進門左側告牆的三人座上。秋桐坐在面對牆的位置,李蓉背告門坐著。我將手中的烤饃在她們桌前各放了一個,然後坐在了面朝門的座位上。秋桐把菜單遞到我桌前,溫柔地說︰“苴硯,我倆已點了魚和素菜,你要吃啥葷菜再點兩個!“
我拿起菜單看的時候,和善的男老板拿著紙和筆,馬上滿臉堆笑地站在了我的身旁。我又點了一份豬黃喉、一份午餐肉和一份毛肚。老板友善地笑著半討好半提醒地跟我說︰”小兄弟,你們的菜應該點夠了。你剛才當街狠揍匪痞的舉動,真是讓我們很解氣呀!“
”听說這些人在這條街上很猖獗是吧?“我笑著禮貌地問道。
”我和秋桐遠遠地見到他們,就只有躲開了事!“李蓉皺著眉頭插嘴道。
”那可不是咋的!有時間還要滋事敲詐我們這些經營戶!為了生意,也只好忍氣吞聲地花錢買平安!“老板苦笑著報怨道。
”你們這麼多商家聯合起來,難道還斗不過這少數幾個街痞混混?“我大惑不解地笑著質疑道。
“唉!曾經也這麼想過。可人心不齊呀,很多店鋪的老板還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板搖頭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