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往瀟湘館去了,丫鬟們繼續玩抓瓜子,晴雯手氣最好,贏了大半過去,其他人都吵著說不玩了。
大家正想著之後玩什麼,一個小ど兒跑進來,“姐姐們,外頭茗煙哥哥過來說璉二爺回來了,現在已經到東府里去了,估計馬上就回來了。”
晴雯一听,立刻讓四兒去瀟湘館通知賈寶玉。
賈寶玉收到消息,連忙迎到大門口內等待,正好賈璉去東府吊唁回來,正在下馬。
賈寶玉上前問候了一番賈母等人可好,又給賈璉請了安,兩人便攜手進來了。
中堂里早已經坐滿了人,李紈,王熙鳳,薛寶釵,林黛玉,迎春,探春,惜春等人听到消息都趕了來,正等著賈璉問他賈母她們的情況。
賈璉是先賈母她們一步回來報信的,“老太太明日一早到家,一路身體甚好。今日先打發了我來回家看看,明日五更,我還要出城去迎接她們呢。”
大家又問了一些路上的情況,想著他路上辛苦,便讓賈璉回房歇息了。
賈府上下立刻便行動起來,賈母她們明天就到家,府里怎麼也要收拾一新,里里外外都要重新打掃一番。
鴛鴦、玉釧幾個更是忙,之前賈母、王夫人離開,屋子都是鎖起來不讓人進的,現在收拾起來也比其他地方要麻煩的多。
屋里的人大部分都被帶走服侍她們了,人手也不夠,偏偏這些地方里面的東西都是貴重物品,也不敢隨意讓那些粗使丫鬟、婆子進去。
于是姜妍這個在榮慶堂里待了好多年的人就被抓壯丁了。
晴雯這個沒良心的笑眯眯地目送姜妍被綠綾拉走,姜妍雖然不介意干點活,反正她很閑,但是,“為什麼就找我一個?襲人、晴雯不也是老太太屋里的?”
綠綾道︰“那紫鵑和翠縷也還是老太太屋里的呢,我能去找她們嗎?這不是咱們關系好嗎?”
姜妍無語道︰“那我寧願咱們關系不好了。”
綠綾笑道︰“我說著玩的,襲人現在身份不同了,鴛鴦姐姐也不好讓她去幫忙,晴雯粗心大意的,我還怕她把東西摔了呢。”
姜妍到了榮慶堂,一看那幾個大屋子,就覺得頭暈,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不做小丫鬟好多年,乍一見這麼多工作量真是感到力不從心。
鴛鴦正帶著人收拾呢,看到姜妍來,隨意指了一個屋子讓她負責。
姜妍進去之後發現這屋里地面桌子都打掃過了,她過來不過是個監工,另外幾個貴重的要她負責罷了。
這一忙就忙了一個下午,榮慶堂實在太大,五進的院子,大丫鬟們分頭監工人都不夠,這還是只挑重要的屋子呢。
總算是在天黑前將一切都布置好了,姜妍被鴛鴦拉著在榮慶堂吃了一頓飯之後才回去。
不得不說,雖然鴛鴦和她們都是一等丫鬟,份例一樣,但是廚房給她做菜的廚子絕對和她們不是同一個,手藝明顯好多了。
虧她還以為做到大丫鬟就已經是頂點了,這些隱形的福利一般大丫鬟可是沒有的。
第二日一大早賈寶玉就起來了,飯也顧不得吃,迫不及待地就往前頭去。
家里的其他奶奶、姑娘們也都在前院等著,丫鬟婆子們跟在她們後面,烏壓壓站了一大片的人。
姜妍也站在人群里等著恭候賈母,幸虧她起得早喝了一碗杏仁茶,吃了兩塊糕點,不然這會兒肯定餓了。
眾人從早上七點左右等到了九點,總算賈母王夫人等人回來了。
賈寶玉等人連忙迎上去給她們請安,下人們也都在底下行禮,“給老太太、大太太、太太請安。”
賈母一去大半個月,對賈寶玉、林黛玉也是思念的很,一手拉著一個,就往最上面的榻上坐。
王夫人等依次落座。
賈母雖然有很多話要說,但是東府那邊還有事,她也就是見了一下眾人,略坐了一坐,吃了一杯茶,便領了王夫人等人往寧國府去了。
寧國府里面早已經是哭聲震天,賈赦賈璉兩個男丁並沒有進內院,把賈母送到家,就過來這邊了,此時正跪在靈柩前面痛哭。
見賈母過來了,賈赦賈璉忙率領族中人哭著迎了出來,一人一邊扶著賈母走進靈堂。
賈珍賈蓉父子還在靈前守著,見了賈母一邊哭喊“老祖宗您可回來了”,一邊跪著撲到她跟前痛哭。
賈母七八十歲的人了,賈敬還是她的晚輩,見到這幅光景,怎麼能不傷心,也跟著他們痛哭不已。
急的賈赦賈璉在旁邊不停地勸他們三人,又說賈敬是升仙了,又說要注意身體,勸了半天,賈母才略略止住眼淚。
在靈堂右邊屋子里的尤氏婆媳也上前見過賈母,彼此又是一番痛哭,賈母剛才才哭過,這次也沒有持續太久,便止住了眼淚。
尤氏又請自家繼母和兩個妹妹出來拜見賈母,賈母也沒什麼心思,略說了兩句話而已。倒是旁邊站著的賈璉使勁看了看尤家兩姐妹。
賈母才回家,沒有歇息就過來這里了,賈珍怕她在這里看著靈柩就傷心,再三請求她先回家,說要是傷了老祖宗的身體,他父親在地下也不安心。
又有王夫人等人在一旁勸,賈母不得已,便回去了。
誰知竟被賈珍說中了,賈母不知是路途勞累了,還是傷感太過,回去到晚上便感覺頭疼眼楮發酸,鼻子也變得不通暢,王夫人連夜請了大夫過來診脈下藥,足足忙了大半個個晚上。
好在發現的快,病情並不嚴重,到了午夜時分,賈母便發了汗,大夫說並無大礙了。
大觀園晚上門都是鎖著的,園里的人並不知道這事,一直到第二天姜妍她們才听說了賈母生病,還在喝藥的事。
可能是東府最近天天都有哀樂傳過來,受環境影響,大家听到這事就覺得不妙,賈母年紀這麼大了,實在是讓人擔心。她老人家可是府里的定海神針,要是真有個好歹,這家里還不知怎麼樣呢。
好在賈母那兒很快傳出消息說已經沒事了,不然還不知多少人要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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