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寞推開了“奎麗包廂”的門,一股酒氣撲鼻而來,煙霧繚繞,里面坐著五個男人三個女人,其中一個就是鄭瑩,另兩個是濃妝艷抹的妖嬈女人,將一個男人夾坐在沙發中間。
男人抽著雪茄,一拽一拽的。
另一個男的一手捉砍刀,死死地將一個干瘦男的腦袋按在玻璃茶幾上,見到有人進來倏地停下手中的動作。
紀寞的到來,暫時保住了干瘦男的一只手腕。
其中一個手臂紋著一條灰龍的男人吼道︰“你誰啊,找死啊?”
“我是陪鄭瑩過來還債的。”紀寞淡淡地說著,從容不迫,一臉平靜地在鄭瑩的身邊坐下,握住她發抖發冷的手。
眾人見到這不速之客臉上毫無懼色,淡然自若,不由都為之一怔。
“那好,你坐會兒,等我處理了完這單事才來處理你們的事。”抽雪茄的男人慢吞吞的,但透著一股冷酷,穿著一件黑背心,胸肌發達,手臂上紋著一頭五彩斑斕的豹子。
紀寞知道,他就是所謂的豹哥,一個神識掃了過去,他充其量是個初級武者,大概是他欺負人慣了,眼神閃過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那是在告訴你,惹了老子沒有你好果子吃。
豹哥突然傾下身子,將雪茄伸在一個妖艷女人的嘴邊,那女人就嘟起嘴在上面吹了吹,雪茄立馬燒紅起來,然後,豹哥用雪茄摁在了那干瘦男擱在茶幾上的手背上,吱吱冒出煙來。
干瘦男嚎叫著,直到雪茄被摁滅為止。
紀寞感覺鄭瑩的身子在發抖,就捏了捏她的手,讓她安心。幸好鄭瑩遇到了自己,不然,讓她在這種地方打工,今後的苦頭肯定少不了。
“豹哥,豹哥,你就放過我這一次吧,我下次一定連本帶息把錢還給你。”干瘦男的手劇烈地抖動著,額頭直冒冷汗,痛苦地哀求。
“如果沒那橫財的命,今後就別賭了,既然借了錢就要還,不然,你讓我們這些兄弟都喝西北風啊。”豹哥用救世主的眼神瞧著他,還一臉的憐憫道︰“那好吧,既然你沒錢,我听說你老婆長得不錯,打個電話讓她來贖你吧。”
豹哥說著瞧了紀寞一眼,那是一副吃定你的神情。這完全是殺雞給猴看,紀寞懂,但他一點表情都沒有。
“啊……不行啊,豹哥,她是從農村出來的,不懂這些,而且,她根本不知道我出來賭錢,求豹哥饒了我吧,我今後一定做牛做馬服侍您。”干瘦男撲通就給豹哥跪下,就差沒有給他舔鞋子了。
“砰——”
豹哥當胸就給他一腳,吼道︰“就你也配伺候老子,先砍下他五根手指再說。”
“饒命啊,豹哥……”
那男的提起干瘦男,另一個男的走了過來,捉住他的手臂,將他的手腕按在茶幾上,捉刀舉起砍刀就朝他的手指砍下去——
“砰——”門被撞開,捉刀男手中的刀一頓停住,差之毫厘,這五指就可以拿去泡酒了。
接二連三有人撞門進來,豹哥發怒了,當即站起,可見進來的是兩個男人,手里都舉著槍,只好硬生生見怒火咽了,坐了回去。
舉槍的男人,其中一個就是那頭戴鴨舌帽的男人,他的槍口已然黑黝黝地抵住了紀寞的腦袋。
紀寞抬頭,見另一個男人他剛才也見過,就是跟著他們一起坐電梯的男人,紀寞竟然沒有注意到他。
紀寞神識一掃就知道他們是身手不錯的武者,心里也確定,他之前還曾見過他倆。
那天猜七和蓁蓁上門刺殺自己,當時猜七被自己砍下一條手臂,自己卻被蓁蓁的金剛杵刺中左肋,在逃出院外遇到的那兩名刺客就是眼前這兩貨,幸好當時展開“風疾訣”跑掉了。
當時紀寞是因為受了重傷,現在,紀寞完全沒有將他倆放在眼里,但紀寞不明白這兩刺客為什麼要刺殺自己,他倆傳遞過來的強勁氣息,已是很難得的天五級將近武王級別了,而且,他們非常的冷靜,目光堅定地泛著寒光。
“有人花一千萬買你的腦袋。”鴨舌帽說道,好像這筆錢已經到手了。
“一千萬?太少了吧,老子的腦袋起碼要值一個億,沒有一個億,你們誰也別想摘走。”紀寞淡淡地說道,好像他的腦袋是黃金做的。
“你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機會了,因為,你在我的眼里,現在已是個死人啦。”以此時的情勢來看,鴨舌帽的槍口已零距離地觸踫到了紀寞的太陽穴,紀寞再厲害也難以逃出生天。
鴨舌帽完全可以這麼想,何況還有另一個男人的手槍也對準了他的胸膛,雙管齊下,而且他們的判斷很準,紀寞跟在場的人毫無關系,殺了他,其他人都不會動一下。
在場的人,包括豹哥都震驚了,竟然有人用一千萬買這人的腦袋,他好像還是鄭瑩的朋友。而且,他們都認為,紀寞已經沒有生還的機會了。
但,接下來就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只見鴨舌帽的手腕突然齊整地斷掉,連同手槍掉落在地,而且,大伙兒都沒有看見紀寞動手,他甚至面不改色地端坐著,左手還緊緊捉著鄭瑩的手。
鴨舌帽不愧是殺手,手腕斷了竟然哼都沒有哼一聲,只是臉上現出恐懼之色,他沒弄明白自己的手腕是怎麼會斷掉的,而且,連鮮血都沒有噴出來。
另一個男人見狀即刻扣動了扳機,紀寞手一動,一個“凌掌刀”劃了過去,輕描淡寫的一筆,那男人的就從頭到腳被劈成兩半,極像一段甘蔗被破開來。
這一掌刀比他的手槍快出了零點五秒,但這已足夠。
“奎麗包廂”面積只不過是三十幾平方,擠了這麼多人,現在多出兩爿尸體和一只手腕,小小空間里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啊——”坐在豹哥身邊的那兩個女人這時才尖叫起來,嘔吐連連,有人已坐不住,站起就要走,紀寞冷冷地說道︰“都別動,我不喜歡太吵。”
紀寞說得很輕,卻猶如一個響雷在眾人的心窩炸響,沒人敢動。紀寞指著那個還跪在地上的干瘦男說道︰“你,去把房門關了,閂上,我不喜歡被人打擾。”
干瘦男雖害怕,但眼前的這一幕足以救了他,不然,他的五指早就脫離自己的手掌了,很勤快地應聲“是”就跑去關門。
“你竟然是武尊?”鴨舌帽忍痛道︰“可我從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年輕的武尊,還有,你使用的是什麼暗器?”
“這個你不配知道,因為,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紀寞將這句話還了過去,不過,比鴨舌帽的話還多出一絲寒磣,讓人的血液瞬息凝固。
鴨舌帽額頭冒出冷汗,撲通就跪下道︰“寞哥,我知道錯了,你就當我是個屁給放了吧。”
現在鴨舌帽腸子都悔綠了,自己早該知道這一千萬是不好賺的,縱然自己不怕死,但這死法也太詭異了,根本不是人所能為的。
“說!”紀寞的語氣很簡單,語氣越簡單越是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