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祖上的規矩,女子年滿十八尚未出嫁,九鄉十八寨的男兒都可搶親!姜淼頭領,天龍寨貴為九鄉十八寨的龍頭,該不會帶頭違背祖訓吧!”
杜笙在鬼手幾人的簇擁下擠到小院門口,便見到一名皮膚略顯黝黑,身材壯碩如豹,鬢角的頭發剃的蹭亮,只留著頭頂一束頭發扎在腦後的青年大聲說道。
他左耳上還掛著一個大大的銀質耳環,腰上插著一把牛角彎刀。
在他身後還站著二三十個精壯青年,每人腰上都別著一把彎刀。
“苗天虎,就憑你也想娶我們頭領!做夢!”
天龍寨這邊一名略顯消瘦的精壯青年背上背著一把虎頭大刀,臉色陰沉的站了出來。
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角落里,幾名神色萎靡不振的青年在族人的攙扶下站著,雙眸泛紅的盯著黑苗寨的一群人,恨得牙根直癢癢。
大廳中間的虎皮椅上,姜淼依然只穿了一件豹皮短裙,腳上穿了雙牛皮靴,將那雙雪白修長的大腿露在外面。
她面無表情的歪頭靠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她下首兩邊分別坐著兩名滿臉皺紋的老者和兩名神色各異的中年漢子。
黑苗寨的少頭領不屑的斜了站出來那名天龍寨的青年一眼,盯著姜淼舔了舔唇角繼續說道︰“姜淼頭領,到底遵不遵祖上規矩,你給句痛快話!”
“不過有句話我必須得提醒頭領,祖宗留下來的規矩要是破了,就算我黑苗寨答應,恐怕其他各寨也不會答應吧!”
苗天虎狠狠刮了一眼她那雙大長腿,眼中一片火熱的提醒道。
“這里是天龍寨,不是你們黑苗寨!”
背著虎頭大刀的青年怒火中燒的咬了咬牙,一把就朝苗天虎肩上抓去。
“滾開!”
他出手的速度極快,然而後者動作更快,苗天虎腦後像是長了眼楮似的,突然轉身一記鞭腿,直接將對方踢的倒飛出去三四丈遠,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噗……”
一落地那名漢子便臉色蒼白如紙的吐出了一大口鮮血,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王二哥!”
“媽的!兄弟們給我上,弄死這幫黑苗寨的家伙!”
“敢跑到天龍寨來撒野,活膩歪了!”
平時與被打傷青年交好的一干青年呼啦一下子就圍了上去,兩人將他扶了起來,其余人全都拔出了隨身兵器。
“有種就上來!”
“哈哈哈哈,咱們比一比看誰的刀更鋒利!”
“來呀!”
苗天虎的一干手下猛然拔出彎刀,不僅沒有絲毫害怕,反而挑釁的哈哈大笑起來。
而苗天虎本人更是連看都沒看身後一眼,他眼中只有姜淼一人。
“都退回去。”
姜淼慢慢起身,右手搭在小蠻腰上的短刀刀柄上聲若黃鸝的說道。
“頭領!”
一干青年一急,很多人都朝她大聲喊道。
“退回去!”
姜淼臉色微微一寒,拔高了幾分音調重復道。
“听頭領的,都退回去!”
有人在底下應和了一句,眾人狠狠地瞪著黑苗寨的人,不甘的咬著牙收刀慢慢退了回去。
苗天虎淡淡一笑,大手一揮他的手下就如潮水般收刀後退,只用眼神挑釁的望著對方。
“我天龍寨乃九鄉十八寨的龍頭,自然會遵循祖訓。祖訓里是有搶親這麼一條,但你別忘了,搶親也有搶親的規矩!”
姜淼一對雙鳳眼冰冷的看著苗天虎說道。
“沒錯,搶親在于一個搶字!按照祖宗的規矩,搶親者需打敗女子族中男子,才算搶親成功!”
坐在姜淼下首的那名滿臉皺紋的老者精神奕奕的拄著拐杖走過來補充道。
“真是奇怪的規矩。”
杜笙無語的皺了皺眉,他還是第一次听到這樣的規矩。
姜淼貴為天龍寨頭領,整個天龍寨里的漢子都是她族人,那豈不是說苗天虎要一人打敗整個天龍寨才算搶親成功?
然而苗天虎接下來的話讓杜笙明白,確實是他自己想多了。
“我可是記得老祖宗還規定護親的娘家人不得超過九人吧!”
苗天虎目光灼灼的盯著姜淼自信的露出一口大白牙,用力擰了擰脖子,發出一連串脆響。
“苗天虎號稱咱們九鄉十八寨第一好漢,據說他十四歲時就憑著一把匕首殺死過一頭狼!你說咱們能打得過他嗎?”
“要是鵬哥在的話,苗天虎肯定不敢這般囂張!”
“對!這家伙太陰險了,專門趁鵬哥下山的時候上山搶親!”
杜笙听著旁邊幾人的低聲議論,臉色更加難看了。
苗天虎看樣子早就打了搶親的主意,明知道將要面臨以一敵九的局面仍然敢來,那就說明他對這次搶親有十足的把握。
“三弟,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忙?這苗黑炭太討厭了,我非要找機會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
二姐杜琪咬牙切齒的在旁邊小聲說道。
“不急,看看再說。”
杜笙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他從這件事中嗅到了一股濃濃的陰謀味兒,否則黑苗寨的人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麼偏偏在他們口中的鵬哥不在時上山?
這難免也太巧了吧!
就算苗天虎身手了得,乃是九鄉十八寨的第一高手。但偌大的天龍寨又豈會沒有能與之匹敵的勇士?
想到這里,杜笙緊了緊肩上的雙管獵槍朝議事廳中那名面白無須,穿著一件貂皮大衣的中年人看去。
他的眼神剛在對方身上停留了一息的時間,後者猛然抬頭,鋒利的眼神一下子與之對上了。
杜笙幾年前曾經見過這人一面,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看起來頗為英俊的中年男子正是姜淼的堂叔、如今貴為天龍寨三頭領的姜烈。
兩人的眼神一觸即分,後者像個沒事兒似的,還揚了揚嘴角,沖杜笙微微點頭。
“老狐狸!”
杜笙暗一聲,同樣點頭致意。
對方能表現的這般若無其事,必然做出了萬全準備,恐怕就算將他那兩名手下喊過來當場對質,他也能輕易化解。
“姜烈應該能猜到單憑那兩人是攔不住本侯的,可他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呢?”
杜笙心里突然一凌,不禁又升起了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