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侯爺願意自願舍棄鎮國侯的爵位。把寧海縣還給朝廷，解散兩千龍焰軍，自斷四肢，再拿出二十萬兩黃金，在下便可保寧海及侯爺一家老小的安微。”
秦厲認真想了想，目光灼灼的盯著杜笙說道。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期待，要是杜笙真的答應了他報出的價碼，聚寶樓著實會賺上一大筆。
二十萬兩黃金相當于兩百萬兩銀子，這筆錢足以武裝出一支十萬人的大軍了。
解散龍焰軍，自斷四肢，交出寧海縣……
“那還不如跟坐在龍椅上那位拼了呢！”
杜笙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淺笑，不置可否的把玩著手里的狼皮馬鞭。
就算聚寶樓真能保他一家老小活下去，那也必然是活的連狗都不如！
“別說是二十萬兩黃金了，本侯現在連二十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呢。可以賒賬麼，如果能賒賬的話那還可以接著談。”
賒賬？
秦厲定定的看著他，嘴角狠狠抽了抽。
“你他媽誅了縣尊的九族，秦王得知消息後必然會降下雷霆手段，你告訴我這個賬怎麼個賒法？！”
饒是秦厲城府頗深，也差點被杜笙給氣的發飆。
“侯爺說笑了。”
用力咬了咬牙關，他好不容易才臉色難看的冷冰冰回了一句。
“哈哈哈哈，本侯只是開個小玩笑罷了，秦管事不必當真。其實本侯今天來是想通過聚寶樓買一批生鐵和糧食的。”
杜笙故作爽朗的大笑幾聲，隨之道出了此行的真實來意。
雖然只是旁敲側擊的問了問，但聚寶樓的強大還是讓他有了個大概的認識。
“不知侯爺想要多少的量？”
秦厲輕輕吸了口氣，轉瞬就恢復了常態，一張俊臉上再次浮上了一抹自信的淺笑問道。
“生鐵兩萬斤，糧食一千鐘。”
兩萬斤生鐵，按照杜笙的估計差不多能造兩百多把槍的樣子。
一鐘糧食按照他前世的算法大約是270斤左右，一千鐘差不多有27萬斤的樣子。
足夠侯府上下及兩千龍焰軍吃到來年開春了。
“兩萬斤生鐵，一千鐘糧食？侯爺需要這麼多？”
秦厲猜到他要的量可能不會小，可沒想到會是這麼多。
兩萬斤生鐵鑄成刀劍，足夠裝備三千大軍了，一千鐘糧食更是夠一支萬人大軍吃一兩個月了。
“這位小侯爺真的要造反？”
秦厲心頭猛然一顫，驚疑不定的在心里嘀咕道。
“以前可沒听說過聚寶樓會嫌生意大的。”
杜笙臉色一變，不悅的抿唇看著手中的馬鞭。
“呵呵，侯爺別誤會，區區兩萬斤生鐵一千鐘糧食而已，對我聚寶樓來說算不得什麼。”
秦厲輕輕一笑，傲然的挺直腰桿說道。
“哦！這麼說秦管事是接下這一單生意了？”
杜笙心里一喜，立即確認道。
“當然。”
後者微仰著下巴點了點頭。
“價格呢？”
生鐵和糧食可都屬于戰略物資，價格可不便宜。
“既然是侯爺要買，給您的自然是最優惠的價格。這樣，糧食我給您算五十兩一鐘，生鐵二兩八錢銀子一斤如何？”
秦厲暗自盤算了一下，隨口就報出了價格。
杜笙點點頭，對方報出的價格確實不算太高，跟他了解的差不多。
“一鐘五十兩，一千鐘就是五萬兩銀子。生鐵一斤二兩八錢，兩萬斤就是五萬六千兩。我去，這兩樣東西一買，家底兒瞬間就要被掏空了。”
糧食和生鐵加起來，達到了恐怖的十萬六千兩。
他如今手中可支配的銀子全部加起來，總共才十三萬多一點，這還包括這個月兩千龍焰軍和侯府上上下下的薪俸。
“秦管事，能否再優惠一些，十萬兩如何？”
杜笙想了想回道。
別小看六千兩只是零頭，在他手中能做的事太多了。
現在正是關鍵時期，能省一兩是一兩。
“侯爺，這已經是不賺錢的友情價了，再低這一單就沒法接了。”
秦厲兩手一攤，很是為難的說道。
“多久能夠到貨？”
杜笙暗暗嘆了口氣，見對方態度堅決也就不再這個問題上磨蹭，而是關心起到貨世家來。
價錢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生鐵他要的很急，糧食倒是可以暫緩。
“一千鐘糧食不是小數目，從籌集到運到寧海，最少也要一個月。生鐵要快些，大概在半月左右便可送到。”
秦厲快速在心里盤算了一番後，很快就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時間範圍。
“不行，太慢了！糧食最遲半個月之內要先運來三分之一，生鐵三日之內最少要先到兩千斤。”
杜笙一听，想也沒想的就搖頭否定了對方的時間安排。
火槍鑄造迫在眉睫，這兩天光是實驗已經用掉兩百多斤生鐵了，剩下的那點生鐵最多只能支撐兩日。
“就依侯爺的，在下另外替侯爺想想辦法。”
秦厲微一沉吟，便笑著答應了他的要求。
接下來兩人又約定了一些細節，杜笙預付了兩萬兩銀票的定金就離開了聚寶樓。
“來人，筆墨伺候！”
送走杜笙後，秦厲滿臉喜氣的快步沖進書房，以最快的速度寫了一封密函親手綁在了經過特訓的鴿子腿上放了出去。
“爹期待已久的這一天終于要來了，戰事一起，我聚寶樓的生意又會好上許多。距離十年一度的百樓大典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這一次九大主樓的位置，必有我秦家一席！”
秦厲望著快速飛遠的信鴿，眼中寫滿了興奮之色。
聚寶樓能屹立數百年不倒，靠的就是橫跨三國錯綜復雜的關系網，以及暗中分布在各個郡縣的分樓支撐。
而這些分樓又分為主樓和輔樓，輔樓上百，主樓永遠只有九座。
這上百座輔樓全部劃歸九座主樓控制，主樓樓主的權限以及可動用的物資和關系極為龐大。
實際權利恐怕連郡守都不一定比的上。
聚寶樓屹立了這麼多年，誰也不知道它的觸手伸到了什麼地步。
十年一次的百樓大典，便是一次鯉魚躍龍門的機會。
在這十年當中表現最差的主樓會被直接降為輔樓，跟其他所有輔樓一起再次競爭主樓之位。
天下亂象已顯，一旦成為了聚寶樓的主樓掌舵人，就有可能借此撬動天下。
再不濟，在亂世中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特別是對于秦家這種明里為豪強大族，暗中手握三座輔樓的門閥而言，主樓之位就顯得至關重要。
當然，對于聚寶樓的尊主之位，秦厲的內心深處也閃過了一絲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