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震,痴怔地轉過身來,抬頭看著他。
他轉過了頭,那雙發亮的眸,如一陣旋渦,勾著她!勾著她!
可下一句話,又像空中落下的一道電,劈斷了她的保護傘,讓她往下掉,不住地往下掉!
“我想了很多次,盼了很多次,希望終有一天,能親口跟她說這一句”
她痴傻地望著眼前這一張俊美如斯的臉,突然化開了嘲諷的一笑,帶著說不出的苦澀,低下了頭,輕輕地說“去吧,不要錯過,不要讓自己難過”
然後,抬起腳,重新邁往來時的方向。
“我曾想,如果我抱住她,不會推開我,那便是願意接受。如果我吻她,她會回應我,那便是…願意與我共白首”
低沉的、試探的、帶著顫意的聲音隨著風,一同飄進了她的耳膜!
拉住了她離去的腳步!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下。
她曾想過的,想過她的阿落有一天會娶妻生子,可她從沒想過,這一天來的時候,她會覺得世界像眼前的天——黑了!
靜得只有風聲的夜里,她听到了他的腳步聲,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然後在身後停下!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背後有一雙手,緩緩繞過了她的腰間,然後——落在了身前,將她緊緊地圈住!
身體一僵,甚至遺忘了呼吸!
她感覺到,身後的人將臉埋在了她的頸窩。
她感覺到,自他身上傳來的緊張!
她感覺到,每一次呼吸,都在訴說他的不安!
最後,她听到了從耳畔傳來的略帶沙啞的聲音。
“我們…在一起吧”
困在那人的懷里,她呆若木雞。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發現我愛你,可如今,我不願慢慢等了”
直到他抬起頭,緩緩將她轉過來,那雙燦如星辰的眸,無盡情深地看著她,微微紅了“我們、在一起吧”
她還是沒有反應,他低下了頭,帶著一點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她的額。
她沒有反應!
然後是眼楮…
最後,他看著那張足以讓他入魔的唇,那樣千般呵護蜻蜓點水的一吻!
她沒有把他推開。
吻,加深了!
從淺嘗即止,至貪戀輾轉!
那雙被抽掉了靈魂的眼眸,終于閉了起來,緩緩抬手,圈上他的腰間,輕輕回應他的吻。
猛然一震,他停住了所有,一秒,兩秒,最後攬緊了她的腰,長舌侵進了她的領域!
外套落在了地面,發出輕微的聲響,涼意的風襲來,揚起了她的青絲。
他听到了那個如天籟的聲音“好”
風——停了!
萬籟俱寂,剩下帳外火堆“啪啪”作響,微雨輾轉反側,夜不成眠!
這四年來,她早已習慣這樣的夜,可今晚,卻是讓她猶覺幻象。
“她好嗎”
“好”
“有多好”
“像你一樣好”
“你很喜歡她嗎”
“很喜歡”
“那你覺得什麼樣的女生能入你眼?或者說你喜歡什麼類型的,要具體到體貌特征”
“眼楮很亮,長頭發,總習慣性地撩頭發;善良,長得很好看,不愛學鋼琴,說話總是輕緩的”
“我愛她嗎”
“我沒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病重或意外…”
“我懼怕的不是死,是怕她日後,也不愛惜自己了”
想著想著,難以抑制地笑出了聲!
時至今日,才恍然醒悟,這些話,都是在跟她說!
笑聲擾到了夢中的陳瀟,她嚶嚀了聲,轉了個身繼續又沉沉睡去。
微雨轉頭看著,替她掖了掖被子,那雙漆黑的眸在夜幕中,瀲灩著微光!
進行了兩天一夜的野營,陳瀟沒有直接回自己所租的房子,買了一些簡易食物到沈徽家里,方便他餓的時候填一下肚子。
背上背著包,兩手提著水果和保鮮食物,她在門口四處翻找著身上的備用鑰匙。
“怎麼樣,今天去見的那姑娘你覺得如何?”
翻口袋的動作一頓,陳瀟安靜了下來…
里頭傳出了男性的聲音“就那樣,長得沒有陳瀟好看”
沈媽媽“好看有什麼用,你看你那個女朋友,在一起一年了你也沒少為她花錢,現在肚子都還沒個動靜,不是我說你,你如果想跟她結婚,還不趁早搞大她的肚子,有了小孩,我們禮金就省了”
“呵”門外的她一笑,那笑,說不出的淒涼譏諷。
“我也沒怎麼為她花錢,出去基本都是我一餐她一餐輪著來的,再說,為什麼有了小孩就不用禮金了?她父母能同意嘛”
“所以說你這孩子腦子不靈光,這年頭,娶個媳婦多貴啊。都懷孕了你還怕她父母不上趕著讓你們趕緊結婚?”
沈徽沒吭聲。
沈媽媽“哎呀,這些子糟心事以後再說,你跟那女孩聊得怎麼樣?約好下次見面沒?有沒有交換聯系方式?”
“還可以,吃了一頓飯,回來的路上有在手機上聊”
“可以啊,兒子,你听媽媽的,先發展著,那姑娘我听你姨說很務實的,也很孝順長輩,好好跟人家聊著”
陳瀟轉過了身,提著兩袋東西,慢慢地原路走了回去,沒有進去理論,也沒有繼續再听下去,她選擇保護好僅存的那一點點尊嚴!
旖旎的酒店貴賓房,醇厚的紅酒飄散,滿室生香!
男女各坐于兩對的沙發,身上外套隨意散在床角,淺笑對酌。
小小的一桌之隔那雙眸眼,滿滿的**從里頭孕育發酵,毫不掩飾地掠在了對面那抹窈窕縴長的肢體上。
廖北兒眉眼含笑,止不住心里一點點滋生的厭惡與反感。
“秦總”她笑,舉了舉酒杯,又與對方對飲了一杯。
那人仰頭爽快的一飲而盡,而後酒杯一放,終究是難忍心頭冉冉升起的苗火,起身往對面那女子身旁一坐,大手一攬,渴慕地欺上了她的唇。
察覺對方想伸舌頭,心頭一跳,她狀似嬌羞地扭過了頭“秦總,這才多早吶”
偷得一枚香吻,他抬起頭來,一邊褪去她身上的小外套“不早了,時間難得”
外套褪至手肘,她里頭只著了一件掛脖的小洋裝,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
那雙裝滿**的眼里綻放出亮光,閉上眼輕聞著她的發香,然後在香肩上一點點的輕啃、慢允!
廖北兒別過了頭,只覺得胃里不住翻滾,她強忍著,強忍著,想到今晚代替她躺在這個惡心的男人身下的那個人,才勉強自己堅持下去。
身下已經起了反應,一把將她推倒,性急地壓在了她身上,那張干裂起皮的唇,急切地在尋找著她的,然後吻上去…
她咬著牙,對方強攻,舌頭頂開她的防守,竄了進去,在里頭肆意掃卷…
廖北兒驟然握緊了拳頭,緊緊閉上眼,身上的人不住地用身體蹭著,她想到了曾經的自己,渴望在模特界發光發熱,一遍遍在古方來的身下承歡的自己!
她以為她永遠都不會遭受這樣的待遇了,永遠
…
不停蠕動的身體和嘴巴忽然慢慢停止了繼續,那男人趴在她身上,失去了行動能力。
“秦總”她試探著。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一把推開了身上笨拙的男人,她無比嫌棄的擦掉嘴邊的口水,而後穿好衣服。
看了看時間…
這迷藥只有半個小時的藥效…
酒店門前,尚酷平穩停下。
玉手觸到了車門,又停了下來。
她思索了下,最後對駕駛座前的助理道“柏亞,半個小時我還沒下來你就打一下我手機,如果我沒接听,就通知阿落來找我”
柏亞听得一頭霧水“你不是去見大小姐嗎”
蹙了蹙眉頭“我這心,總覺得不怎麼安穩”
“你按我說的做”說罷,她方才下車。
“好,我知道了”
房內
廖北兒從包里拿出一枚不知名的藥丸,化開了在紅酒里。
按著簡訊上的信息找到了房號,微雨手方抬起,才注意到房門虛掩,只留了一個縫。
她禮貌地敲了敲,而後推門進了去。
信步走了進去,房內空無一人…
隱蔽好的廖北兒從衛生間里出來,高高舉起手中的小花瓶,一下子敲在微雨的後腦…
“呃~”
她應聲落地,還未反應過來,眼前便一片昏暗!
廖北兒深呼吸一口氣,壓了壓心里的慌張,隨手放下花瓶,拿過沙發那邊沒給秦正灌完的藥,再折回桑微雨身邊,抬起她的頭,撐開她的嘴,將藥灌進她嘴里。
將她拖上床,又將沙發上的男人一並艱難地拖到她身邊,才想轉身走開,裙角猛然一緊。
她一頓,心髒驟停。
遲疑地轉過頭去…
只見昏迷中的女人張著眼看她,一字一句艱難地說“你…”卻只說出一個字,攥住她裙角的手滑落,便再度昏了過去。
死死的盯著她,廖北兒冷笑“對,是我”
而後俯下身,摸著那張細膩如瓷酷似桑微雨的臉,臉上的陰狠毒辣,一如四年前“可你沒資格怪我”
她拉開了一半的落地窗簾,額上流著汗,然後環顧了一圈室內,確認自己沒落下任何東西,開了夜視攝像機,在正對床頭的電視牆上的花植盆里放好,然後一抽房卡,明亮的屋內頓時黯淡一片,只有落地窗前映射進的霓虹燈,能依稀視物。
她轉身躲進了洗手間,將門反鎖。
偌大的室內靜得可怕,她坐在浴缸台上,握緊手里的手機,等待著,等待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安靜得針落可聞的室內突然一陣鈴聲響起,在這死寂的房里刺耳而突兀。
廖北兒一驚,頓時心髒一緊。
她側耳聆听著,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歸于無!
房間再度回到了無聲。
她在心里數著時間,迫切等待著時間流逝,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終于,外面響起了呻吟…
她屏氣凝神,靜心听著。
秦正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意識還未回籠,只覺得此刻陷進了一個火爐,身下熱得難耐,心里奇癢難忍…
借著窗外的微光,他看到身邊躺著的人,那只手迫不及待的摸了上去,一手解開身上所有的束縛…
他的身體腫脹得厲害,迫切的需要發泄!
當微雨輾轉醒來的時候,身上的外套已不見了蹤影,黑暗中有一張放大的臉,近到她能感覺到對方火熱的氣息。
“你是…誰”她推阻、開口,發現自己聲音沙啞,竟使不上任何力氣。
那人完全不理會她的掙扎,只一心在她身上親吻著,撫摸著…
微雨心驚膽戰,即使意志不清晰,也知道此刻正面臨著什麼“走…走開,我不…我不是,滾”她用力推搡著,叫喊著“滾啊~”
廖北兒听著外面的掙扎聲,嘴角的笑,忽然慢慢地、慢慢地在臉上綻放開來。
褲子幾欲要脹破,秦正迫切的解開自己的褲子,然後是身下的人的。
“不…不…”心中的不安再度放大,她虛弱地掙扎,終于一把將對方推開,自己翻身一滾,重重摔在了地上。
在地面上攀爬著,她驚慌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北兒”身後的男人充滿**的聲音在叫喚,追了上來…
只覺得渾身越來越無力,不知摸到什麼東西,微雨不管不顧,一把砸在自己的大腿上。
頓時,沉重的痛感襲來,意識清晰了幾分,她喘著氣,手上的花瓶虛脫地滾在了地面,臉上的汗沾濕了頭發,她驚恐地漫無目的地繼續逃離著身後追來的人。
身後人很快追上來,不顧她的掙扎,一把將她抱起…
“你滾啊~”她捶打著…
許是也中了藥的緣故,男人抱著她往回走的時候腳步也有些虛浮。
只有她哭喊聲的房內,門外驟然響起的敲擊聲,躲在衛生間的廖北兒心一緊。
“diane~”
門外,是一個男性聲音
微雨被摔在床上,瞳孔驟然放大——她听到了他的聲音。
“阿落~”她無助地喚著…
門口的人得不到回應,不再是敲擊,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撞門。
廖北兒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堅硬的門在“砰”的撞開,門外亮眼的燈折射進來,他像一個守護者,降臨到了這個地獄。
微雨使出了全部的力氣掙扎著,翻身又要倒到地下,他來時,見到的便是這副場面。
剎那間,便猩紅了眸!
快步上前,他接住她欲墜的身體,瞧見她酡紅不對勁的面孔與身上不整的衣衫,目眥欲裂!
“阿落~”她喚,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最後一根防線崩塌,終于不用強撐,軟軟地倒在了他懷中。
憐惜地抱緊了她,他忍著體內躥升的困獸之火,頭也不回的交代“去隔壁開一間房”
身後的,是一同跟上來的柏亞,瞧見這副場面,當即驚嚇得還未回神“什…什麼”
“去”他低吼。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