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甦雲眼里。
烏郢雖然勉強頂了個道無涯的名頭，可實則卻沒往前走多遠。
同樣的。
在烏郢眼里，雖然名義上都是道無涯修士，可他和這位至尊之間的差距……大到他根本看不到對方的背影！
“至尊息怒！”
想到這里，他頭低得更厲害，態度也更謙卑了。
“我在輪回長河中藏伏了許久，事情原本極為順遂，更是借助那岳天擎之力見到了那位上界使者，只是還沒來得及和他提及至尊您，他便……被人給殺了！”
此言一出！
諸多宮殿微微震動，似乎連這些凌駕萬物萬靈，凌駕在大混沌之上的存在也有些震驚！
和外界不同。
因為那位至尊的關系，他們對那片高層次的世界的了解自然有不少，深知那些高層次的生命對他們有著怎樣的壓制力！
毫不夸張地說！
便是那片世界的一個普普通通的生靈，對這片囚籠中的生靈而言，都是類似半個造物主的存在！
“言過其實了吧？”
“便只是上界的一個使者，生命層次也高過我等，怎麼可能會被人輕易殺死？”
“出手的莫非是道無涯修士？”
“不太可能！如今的大混沌之中，滅道都極為少見，哪來的道無涯境？”
“……”
一時間。
諸多恐怖存在紛紛開口，聲音交織在一起，雖然並未刻意動用修為，可單只是那一縷無涯之威，便徹底攪亂了星辰，打散了日月，破碎了時空！
“何人所殺？”
那座最神秘，也是最高的幽黑宮殿內，那位至尊再次開口，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他叫，顧寒！”
對于顧寒，烏郢早已從高高在上的欣賞變成了刻骨銘心的憎惡，聲音也變得陰沉了幾分。
顧寒？
一眾無涯強者听得一怔。
顧寒又是哪個？
那位至尊再次開口，聲音里听不出絲毫喜怒。
“他是什麼修為？”
“滅道！”
“他是如何殺死那位使者的？”
“一擊，必殺！”
什麼！！
聞言，一眾無涯強者更詫異了，因為縱然只是上界的一名使者，想要對其做到一擊必殺，至少也需要無涯境的修為！
可……
滅道？怎麼可能？
一時間！
眾人盯烏郢盯得更緊了，若非那位至尊威嚴太重，他們就要質問烏郢是不是為了逃避責任而編造的一個借口了。
反倒是那位至尊。
似乎並不懷疑烏郢的話，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聲音里竟是隱隱帶上了幾分期待之意。
“他用的，是不是極之力？”
眾人又是一愣。
極之力？
那又是什麼力量？
“這……”
烏郢突然抬頭，一臉的意外︰“至尊，您是怎麼知道的？”
“……”
那位至尊沒回答，反而輕聲一嘆，聲音里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感懷，更帶著一絲夙願得償的激動！
“終于，出現了。”
出現？
出現什麼？
眾人不解其意，只覺得今日這位至尊的表現太過古怪。
那至尊也不解釋。
似乎沉吟了半瞬，又道︰“那顧寒，可是被你殺了？”
“沒有。”
烏郢又是低下了頭，滿臉的羞愧︰“他，被人救下了！”
“誰？”
“甦雲。”
提到這個名字，烏郢心中滿是恨意，只是恨意之中，又藏了一絲恐懼！
“他，便是那顧寒的生父！”
甦，雲！
一眾無涯強者听得眉頭暗暗皺了起來。
和烏郢一樣。
太虛神闕高高在上，只存在于有無之間，從不過多關注大混沌的事情，便是對那里有所了解，也極為有限，故而雖說听過甦雲的名頭和一些戰績，也從不放在心上。
可……
和他們相反，在听到甦雲這個名字的時候，那始終不動如山的幽黑宮殿突然一震，那位至尊聲音里的凝重幾乎多了十倍不止！
“你確定？他是甦雲之子？”
“……是！”
“他，竟然也現身了？”
“不敢欺瞞至尊，若非如此，我怎敢有負重托，提前歸來？”
“他，在何處？”
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
語氣一次比一次凝重。
听得一群早已位列無涯，高高在上，凌駕一切的存在心中詫異不已。
他們記得。
這位至尊上一次有這種語氣，還是和那位寰瑯太上接觸的時候！
相比他們。
烏郢更是難以理解，暗道甦雲已經殺到神闕門口了，以至尊您的修為，莫非看不到？
“他……”
“跟這個睜眼瞎解釋個屁！”
剛要回答，突然被一道戲謔的聲音打斷︰“便是老子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到！”
咯 一聲！
烏郢心里一跳，只覺得身體一緊，頭皮發麻！
這聲音，赫然就是甦雲！
轟！
轟！
……
神闕震動，時空錯亂，日月星辰齊齊墜落，一道道隱含無涯之力的目光紛紛看向了神闕之外，目光中隱含驚疑之意！
道無涯境，自然能無視距離的遠近，一眼便能看到天涯海角，世界盡頭！
可如今……
他們卻看不到近在咫尺，已經打到了家門口的甦雲！
原因只有一個！
……
甦雲比神闕中的那些存在都要強，甦雲也比他們走得都要遠！
這一點。
顧寒很確定。
“你說誰呢？”
他看著一臉譏諷的甦雲，好奇道︰“哪個是睜眼瞎？”
“你覺得呢？”
“那個天生犯賤的？”
“不錯。”
“……你故意的吧？”
沉默了半瞬，顧寒有些無語，甚至以甦雲表現出的實力，都過去這麼久了，若是真想動手，殺死烏郢一百次都夠了，可偏偏……他一再放水，把烏郢逼到了家門口，逼到了自家主人的身邊！
“有問題麼？”
甦雲反問︰“他能當著我的面打我兒子，我就不能當著他的面殺他的狗了？”
顧寒︰“？？”
拋開這句話的邏輯性與合理性，他覺得他被深深地冒犯了。
……
父子二人對話聲音並不大，卻似有種奇異的穿透力，被神闕內的那些存在听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烏郢！
他不僅僅明白甦雲的意思，更是感受到了一絲殺機穿過了重重黃金巨門，打破了有無之隔，打破了虛實之限，落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