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養肉身。
修復神魂。
補益根基。
增加壽元……七色丹氣，竟是每一道都能起到不同的作用。
肉眼可見的。
顧寒肉身上的傷口不斷愈合，氣息越發深邃穩固，甚至就連兩鬢的白發，也少了幾根，臉上的滄桑之色，亦是退去了不少！
唯一不變的。
是他周身一丈外的失控劍意。
這是他先前心境變化，導致眾生意異變帶來的後果，嚴格來說，並不屬于傷勢，丹藥自然修復不了。
“乘風。”
收回目光，莫懷遠又是看向吳乘風，道︰“這位小兄弟的傷勢太重，想要恢復，並非一時半刻之功，如今鳩摩神君甦醒，戰火隨時可能再起，你的傷勢，也不能耽擱了。”
說話間。
他沉吟半瞬，又是遞出去了一只丹瓶。囑咐道︰“養好了傷，才能考慮別的事！”
“……”
吳乘風欲言又止，只是依舊接過丹瓶，頹然一嘆，獨自離去了。
……
出了丹塔。
吳乘風看著手里的丹瓶，苦笑道︰“就算是再好的丹藥，就算是我傷勢完全恢復了，又有何用？”
“乘風！”
器靈忙不迭道︰“你可不能泄氣啊！咱們還有希望的！”
“有什麼希望？”
“你覺得。”
器靈想了想，認真道︰“他有多強？”
吳乘風沉默。
他自然明白，對方說的是顧寒。
“很強。”
他沉吟了半瞬，道︰“雖然他並未全力出手過，可以我觀之，他若是傷勢盡復，修為之渾厚，絕不亞于當年的玄聖，至于殺力……更要勝過玄聖三分！”
“對的對的！”
器靈連連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既然這麼強，又吃了咱們的丹藥，就算鳩摩神君甦醒了，也有人對付了啊……”
“不行！”
吳乘風直接打斷了它的話︰“這位道友和咱們玄界非親非故，出手一次，已是天大的情分，我們又怎可奢望他以身涉險，替我玄界擋災？更何況，就算他實力盡復，也大概率不是鳩摩神君的對手……”
“哎呀！”
器靈急道︰“不試試怎麼知道？萬一他行呢？”
“絕對不行！”
“你你你……你氣死我了！”
器靈抓耳撓腮，口無遮攔︰“你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一根筋，死腦筋，你就不能跟你哥學學……”
“你說什麼！！”
吳乘風勃然大怒，面色陰寒，眼中殺機閃閃。
“對不起對不起……”
器靈似也知道自己失言了，連忙道歉︰“我說錯話了……”
沉默半晌。
吳乘風才輕聲道︰“阿旗，以後不要再提及那兩個字了，好麼？”
“我知道了。”
器靈神情低落，喃喃道︰“可是……咱們努力了這麼久，眼看著有了點希望，現在全毀了，我不甘心啊……我就算死了……也不甘心啊……”
一人一旗性命交修，不分你我。
吳乘風自能感受到它的情緒，只是一言不發。
他，又何嘗甘心？
抬頭看向天穹，在巨城屏障的護持下，大日高懸，天幕一片湛藍，和外間比，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日月蒼穹雖在。”
“玄界山河猶存。”
“可……這樣的光景，還能存在幾日？”
……
丹塔九層。
吳乘風離去，莫懷遠干脆分心兩用，一面照看爐內的丹藥，一面緊緊盯著顧寒，不斷觀察他傷勢的變化，眸光深處，似有一絲難言之隱。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
刷的一下！
顧寒突然睜開了雙目，兩道鋒銳的目光，竟是刺得莫懷遠雙目生疼！
“恩？”
莫懷遠一怔，有點意外。
按照他的估算，顧寒想要甦醒，至少要半日以後。
“小兄弟，如何了？”
“差不多了。”
顧寒檢查了一番自身的情況，也是很意外。
這丹藥的效用。
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
短短兩個時辰，他體內的傷勢，已是恢復了七成以上，至于剩下的三成，卻是一些隱藏極深的暗傷，靠著丹藥殘存的藥力，徐徐吸納煉化，不出半個月，必能徹底復原！
“多謝莫老！”
看向莫懷遠，他拱手一禮。
“小兄弟不必如此。”
莫懷遠擺擺手，“這本就是我玄界應該做的……”
說話間。
他一瞥丹爐，見丹氣升騰起落中，火候剛好，頓時一拂袖，約莫百余顆幽黑無比，散發著刺鼻難聞氣味的丹藥飛了出來，被他隨手裝入了數只玉瓶中。
“這是……”
顧寒眉頭一皺，道︰“抽髓丹？”
在後世。
他對這種丹藥並不陌生，楊影吃過，他也吃過，只是和眼前的抽髓丹相比，他們服下的抽髓丹藥力散失了九成，遠不如這些藥力完整的。
“哦？”
莫懷遠更意外了，奇怪道︰“小兄弟怎麼知道的？”
這抽髓丹。
乃是神族降臨之後，他為了改變岌岌可危的戰局，苦思冥想才琢磨出來的，從未被玄界以外的人得知過，而顧寒第一次來，竟然能認得出來？
“我有個朋友。”
顧寒也不解釋，嘆道︰“吃過這種丹藥。”
“這……”
莫懷遠又是一怔，不解道︰“恕我直言，小兄弟，這抽髓丹本是我玄界修士自己服用的，應該不可能流落在外才對？”
“機緣巧合得到的。”
顧寒也沒多解釋。
莫懷遠見他不願意多說，也不再多問，轉而又問道︰“小兄弟，你那位朋友，還好嗎？”
“他？”
顧寒搖搖頭︰“曾經的他，日日夜夜承受敲骨吸髓之痛，自然是比誰都痛苦的。”
莫懷遠沉默。
抽髓丹的丹方，是他琢磨出來的，他自然明白這丹藥有多可怕，畢竟此丹煉制看似簡單，可卻是不留余地的絕命之丹，一旦服下，無法可解，無藥可醫，痛苦將會伴隨終身！
“抱歉。”
嘆了口氣，他歉然道︰“這實非我本意……”
“無妨，都過去了。”
顧寒笑了笑，也不在意，目光一轉，看向塔外，幽幽道︰“而且，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其實都是神族！”
……
同一時間。
巨城之外，光幕籠罩之下，一道參天般的巨人身影重重落下，身上神力纏繞，威勢驚天！
“區區屏障！”
他看著眼前那層薄薄的光幕，淡漠道︰“本君，反掌可破！”
那巴神……君，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