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木奎心里一跳,警兆頓生!
一咬牙。
他口中突然發出一道道詭異莫名的音節,肉眼可見的,本來強壯的直接縮水了一圈,變得皮包骨一樣!
與此同時。
那兩只嬰鬼的身體再次膨脹了一圈!
“小子。”
白骨看著顧寒,嗤笑道︰“別白費力氣了,你的劍只有四尺,沒有四十丈!”
此刻。
顧寒和木奎的距離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丈!
“是麼?”
顧寒的聲音有些低沉。
話音落下!
異變突生!
那數十道本就不穩定,快要消散的幽魂瞬間崩解,只不過並沒有消失,竟是反而聚在了顧寒身後,化作了一尊幽魂!
一尊更大的幽魂!
一尊高百丈的幽魂!
雖然身形有些模糊,顯得很不穩定,可手中的霧劍,卻依舊鋒銳!
“這是……”
白骨心里一震,眼中的鬼火突然劇烈跳動了起來!
“倒是忘了。”
紅河鬼君突然笑了起來︰“這幽魂劍陣,可不只有這一種變化。”
幽魂。
並非實體。
乃是自身鬼力所化,嚴格來說,只是自身力量的一種,自然的,能分,就能合!
刷!
顧寒手中骨劍斜劈而下!
刷!
宛若同步一般,那巨大幽魂手中的霧劍,也是斜劈而下!
刷!
電光火石間。
那霧劍貼著木奎的身體飛過,然後……鬼力耗盡,連同霧劍以及幽魂本身,徹底雲散煙消!
啪的一聲輕響。
木奎眉心突然綻放出一道幽黑血線,不斷向下蔓延,穿過了面頰兩枚凸起,繼而遍布全身!
他強撐著不倒。
看著顧寒,眼中似有困惑。
“不用懷疑。”
顧寒也靜靜地看著他,淡淡道︰“不多不少,剛好四十丈。”
聲音落下。
一堆碎肉散落在地!
目光一垂。
顧寒看向那兩只嬰鬼。
隨著木奎的身死,嬰鬼黑 的皮膚瞬間變得粉嫩光滑,化作了兩個白白嫩嫩的嬰兒。
眼中怨毒和邪異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懵懂和純真。
以及解脫。
黑溜溜的眼楮好奇地看著顧寒,小嘴一撇,沖他無聲笑了笑,隨即便化作了一縷縷飛灰,消散在了他腳下。
顧寒沒笑。
只是心里多出了一份滿足感。
上方。
隨著死斗結束,勝負已分,那枚死斗符文輕顫一聲,也是消失不見。
踉蹌後退數步。
顧寒勉強站穩了身形,一副大戰過後,重傷不支,再無余力的模樣。
自然是裝的。
皮囊受損,他正身卻是沒有半點事的。
只不過。
他受傷經驗之豐富,無人能及,演別的或許有破綻,演重傷……比真的還像真的。
“你沒事吧!”
香風襲來。
鬼三娘已是來到了他身邊,二話沒說,一道渾厚的鬼力輸送了過來,暫時壓制住了這副皮囊的傷勢。
也是演的。
此刻事情塵埃落定,顧寒贏了,她也保住了命,心中一顆大石終于落地。
“白骨。”
嫵媚的雙眼一瞥,她已然是恢復了鬼王的氣度,似笑非笑道︰“你還有話說?”
“……”
白骨沒說話。
七大鬼帥!
其中木奎還是鬼帥中的佼佼者,對付一個連鬼力都沒有多少的摩武,竟然盡數被反殺?
這份戰績。
便是對那些最頂尖,最優秀,那一批鬼帥來說……也能拿得出手!
摩武?
這麼強的?
念及此,他眼中鬼火跳動,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不計後果,將顧寒殺了的沖動!
想歸想。
終究是沒動手。
他也明白,有紅河鬼君在此,他什麼都做不了。
“小子。”
壓下心頭殺機,他嘆了口氣︰“你……很好,是我小瞧你了,鬼族有你,我心甚慰!”
“多謝白骨大人夸獎。”
顧寒依舊是那副狂傲不羈的口氣,朗聲道︰“鬼族的未來,大可交給我!”
“……”
白骨語氣一窒。
摩武,一定要死!
心中殺意再起,暗暗琢磨怎麼對付顧寒。
白骨,一定不能留!
無獨有偶,顧寒心里,也是宣判了他的死刑。
“白骨。”
鬼三娘覺得很解氣,一語雙關道︰“這只是個開始,而不是結束。”
一個顧寒。
一個樹苗子。
曾經,她面對一人一樹時嘗到的那些痛苦,白骨即將親身經歷!
“好了。”
紅河鬼君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既然勝負已分,那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以後不許再提了!”
“本君想看到的。”
“是良性競爭,而不是充滿私欲的內斗,懂了嗎?”
“是!”
二鬼心中一凜,不敢還嘴。
“罷了。”
敲打了幾句,紅河鬼君又道︰“你們過來,我還有事要說……摩武,你也來。”
“是!”
顧寒神情一振。
他做了這麼多,先是展露智慧,又是展露實力,為的就是打入高層!
現在看。
不白忙活!
“走!”
鬼三娘看也不看白骨一眼,宮裝一擺,已是帶著顧寒離開了。
原地。
白骨沉默了半瞬,也跟了上去。
角落中。
“贏了?”
元小夏依舊緊緊掐著樹苗子的胳膊,一副沒回神的表情。
啪!
樹苗子把她的手拍掉,一臉的嫌棄︰“早跟你說了,大人會贏,你還掐我!”
“我緊張嘛……”
“那怎麼不掐你自己?”
“我怕疼嘛……”
樹苗子︰“???”
……
萬骨殿。
上空萬丈之處。
相比于下方,這里更顯的昏沉幽暗,一縷縷昏黃色霧氣升騰起落,宛如活物一般,不斷鑽入顧寒這副皮囊之中。
傷勢雖然沒好轉。
可皮囊中早已告罄的鬼力,卻是緩緩恢復了起來。
他若有所思。
這些霧氣,正是‘泉字碑’法則的具現化,是黃泉鬼族離不開的東西。
“摩武。”
“你倒真的是讓本君刮目相看了。”
霧氣流轉間,伴隨著一道溫和的聲音,一座白骨王座出現在了顧寒面前。
高三丈。
寬一丈。
白骨森森,霸氣威嚴中,又透著一絲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氣息!
只不過。
這王座卻是背對著他,根本看不到上面坐的是誰。
濃郁的血腥味傳來。
卻是一道道鮮紅色的血泉在白骨王座的縫隙中周流不止,自成循環,宛若血河,細看之下,像是一面披風。
“參見君上!”
鬼三娘和遲來的白骨恭恭敬敬行禮。
血色披風,紅河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