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很陌生。
顧寒根本不認識。
不待他繼續動作，那男子身上竟是出現了一絲朦朧之意，下一刻，他的身體緩緩飄散，化作了一捧飛灰，而那件鬼面黑袍，也輕飄飄落在了地上。
也在此時。
異變突生！
似乎男子尸體的消散，打破了某種平衡，那始終籠罩在洞中的陰冷和死意，竟是快速消散起來。
壞了！
顧寒和冷雨疏心里一沉。
外間。
那赤發鬼自然也覺察到了異常，心中的忌憚瞬間消失不見，一步一步朝洞口逼近而來，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面目猙獰可怖。
“我發誓！”
“一定要你死得很慘！”
顧寒有點後悔。
剛剛不該去踫那尸體和面具的，只是事到如今，後悔已然無用，只能再跟對方拼一次了。
只不過。
他和冷雨疏傷勢遠未復原，就算再配合一次，殺掉對方的概率……很小！
“快！”
也在此時，冷雨疏突然開口，“面具！”
對！
顧寒腦中靈光一閃，也是意識到了什麼，伸手便朝那面具拿了過去，那面具也不知是何材質打造，他手指接觸面具的瞬間，一道陰冷和死意瞬間涌入了體內，感覺……就像是身處那黃泉中一樣！
他動作一僵。
連身上的氣息也變得陰冷晦澀了起來。
與此同時。
那赤發鬼已經進到了山洞內。
“長得不錯！”
他先是看了冷雨疏一眼，“留著不吃，把你獻給校尉也不錯！”
“還有你！”
看到動作僵住的顧寒，他殘忍一笑，“我現在進來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怎麼樣了？”
冷雨疏暗暗戒備，緩緩退至顧寒身旁。
“沒事。”
顧寒突然開口，緩緩直起了腰身，手中還拿著那塊惡鬼面具，“只是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事。”
有趣？
冷雨疏一愣，看了一眼那惡鬼面具，似乎隱隱猜到了什麼。
說話間，顧寒已是將那惡鬼面具戴了上去，剎那間，他身上的氣息又變得陰冷了許多。
“你……”
赤發鬼覺得有點不對勁，只是剛說了一個字，卻見顧寒形如鬼魅，已是來到了近前。
“既然進來了，那就別走了。”
戴上了面具，顧寒身上的氣質發生了極大變化，甚至連聲音也帶上了陰冷之意。
“不可能！”
赤發鬼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你明明傷得那麼重……”
刷！
話未說完。
劍光亮起，復又消失，整個過程很短暫。
身形一晃。
顧寒又是回到了冷雨疏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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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懶得問，也懶得記。
“使者。”
看到赤發鬼一動不動，少年咽了口唾沫，“他……他……”
“他死了。”
顧寒隨口答了一句。
砰。
咕嚕咕嚕。
話音剛落，赤發鬼的尸體轟然倒地，一顆大腦袋滾了兩圈，停在了少年腳下，嚇得他兩腿發軟，只是雙手死死扶著山壁，倒也沒癱倒在地。
“你現在什麼修為？”
冷雨疏盯著顧寒，卻發現像是面對任五任六一樣，根本感知不到對方的半點氣息。
“天劫境吧。”
顧寒輕輕摘下了面具，感慨道︰“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還有這樣的作用。”
先前。
他看到任五任六的穿著，還以為那面具和長袍只是為了保持神秘和高冷，順帶有些遮掩氣息的作用，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樣！
面具也好。
長袍也罷。
里面似乎隱藏了一些特殊的法則，最大的作用，是消除這方世界對擺渡人修為的壓制！
同時。
也是擺渡人進入這些世界執行任務的保障！
听了他的解釋，冷雨疏面色一喜，又指了指鬼面黑袍，“試試這個！”
“好！”
顧寒也不猶豫。
這黑袍和面具，就是他們如今這這個世界活下去的最大依仗，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修為能恢復到什麼程度！
轟！
黑袍加身，面具覆面，他身上的氣息再次幽冷了許多。
地劫境，超凡境，聖境……冷雨疏覺察不到他身上的氣息變化，可他自己卻感知得一清二楚，只是須臾間，他的修為已是來到了羽化境，不止如此，神念，不滅劍體，不朽劍魂……一切都回來了！
雖然看不到臉。
可他的身形明顯挺直了起來，花白的頭發也再次變成了黑色。
顯然。
恢復了修為。
血靈訣消耗的那點精血和生機，對他而言，就是九牛一毛。
“羽化一重境。”
顧寒重新摘下了面具，“應該就是極限了。”
“還有。”
“對丹藥也沒用。”
他又檢查了一番，發現了端倪。
“很好了。”
冷雨疏臉上的喜色多了幾分，“至少咱們能有一點自保之力了。”
顧寒的戰力。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雖然只是羽化境，可在一堆飛升境里面，也是能亂殺的。
“儲物戒？”
沒了衣袍，二人又是發現了一只儲物戒半掩在那堆灰燼之下。
“這里面應該有咱們想要的東西。”
顧寒心里一喜，將那枚儲物戒拿在手中。
如今。
他們最缺的，就是信息！
儲物戒里的東西不多。
數瓶丹藥，雖然被壓制，效果大減，可依舊能隱隱比肩聖藥，可想而知，這些丹藥若是放在外面，絕對是一等一的大藥！
一枚青色玉符，材質非凡。
寬一寸，長三寸，正面刻了一個‘岳’字，背面刻了一座浮空的島嶼，也不知道是哪里。
顯然。
這擺渡人在外面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只不過。
最吸引二人的，還是這玉符內留的一段話。
“岳青無能！”
“輕信于人，誤中魂鬼奸計，以至身死于此，愧哉！”
“然此界凡人因我之故，遭遇惡鬼大肆屠殺，唯有死前發動黃泉引，重創鬼將，方能彌補一二。”
“若有同僚來此。”
“心中萬勿存疑，也萬勿輕信任何人，謹記，謹記……”
似因為時間不夠。
岳青留下的話並不多，而且讓顧寒看得眉頭大皺。
魂鬼？
鬼將？
黃泉引？
這些詞匯是什麼意思，岳青一個沒解釋。
事實上。
岳青準備的這段信息，是留給後來的擺渡人的，他也根本沒想到，顧寒和冷雨疏這兩個兩眼一抹黑的新手會來這里。
“這是……”
隨即。
顧寒目光轉向了儲物戒里的最後一樣東西。
一枚鬼面玉符。
和先前任五交給他們的那枚形狀一模一樣，只是卻要大了不少，而且這玉符一角，已是轉變成了白色。
不多。
約莫有二十分之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