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還沒沖上比武台,就撞在一個透明的光罩上。
光罩上傳來一道柔和的推力,將她推了出去。
猝不及防被她掙脫的那些人連忙沖上來,再次將她攔住。
“許姑娘,冷靜,冷靜啊!別沖動!”
許彩嚎啕大哭,拼命掙扎,各種拳打腳踢,甚至不自覺的帶上了玄力。
攔著她的人都被打的痛的臉都扭曲的,可就是不敢松開她。
許白努力的扭頭看她,咬著嘴唇輕聲道︰“許彩,回去!”
他轉過身來,人們才看到,他的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如水一般滴下。
他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而他的胳膊,曲折成一個怪異的模樣,顯然是骨折了,而且被折的不清。
如果沒有白靈巫醫治,他這條胳膊怕是要廢了。
許多人都忍不住站了起來,憤怒的瞪著洛恆文。
洛恆文迎著他們的目光,不但不慌,反而心底升起異樣的興奮,他舔舔嘴唇,臉上泛起病態的潮紅。
他又狠狠一扭許白的胳膊,許白疼得眼一翻,險些暈厥過去,他勉強保留自己的一點理智。
但是已經沒有力氣再支撐自己的身體,腿一軟,就向地面倒去。
洛恆文冷笑一聲,順勢松開他的胳膊。
許白便攤在地上。眼楮只能睜開一條縫,生氣飛快流逝。
這一場變故實在太快,快的讓人來不及阻止。
甦念傾的臉色已經黑沉如鐵,她的拳頭捏的嘎 嘎 作響︰“洛恆文,他是瘋了吧?!”
蕪夜嘆了口氣︰“確實是瘋了。”
下一刻,一道光芒閃過,路導師便出現在比武台上。
他冷冷瞪著洛恆文,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洛恆文,你莫非沒听比賽要求嗎?點到即止,你過界了!”
洛恆文這才從那異樣的激動中清醒過來,他迎著路導師的目光,臉色微微一白。
但是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被那個過界扣在頭上,他可能就要被淘汰了。
所以洛恆文鎮定心神。嘴硬的反駁︰“導師明鑒,弟子實在不是故意的。只是比賽之時,忘乎所以,使得力道重了些,並非故意。”
“哦,是嗎?”路導師雖然是疑問的語氣。
但是誰都听的出來,他的不耐煩和冷漠。
洛恆文的話,一听就是辯駁,傻子才會信。
可是說謊又如何呢?他到底是洛家子弟,他剛剛有所虧欠,而且新收的弟子也是洛家的。
無論如何,他也要給洛家一些面子,給洛恆文一些方便。
只是可惜了這許白少年,性格堅毅,又有赤子之心,天賦也不錯。
如果不出意外,未來必然前途無量。
而且他還有個紫級天賦的妹妹。
唉,可惜,可惜!
路導師心里暗暗搖頭,他扭頭,不再看洛恆文,冷聲宣布︰“此戰,洛恆文勝。現在,立刻退場。”
洛恆文松了一口氣︰“是!”
他得意的瞥了眼生死不知的許白,輕飄飄的走下比武台。
路導師看著許白,終究是有憐惜和愧疚的。
他輕輕抬手,一道柔和的力量裹住他。將他送下比武台,許彩連忙伸手去接︰“哥哥!”
不過她還小,不會真的讓她去接。
攔著她的人連忙出去兩個。小心的接住他。
剛剛當下,許彩就撲了上來,可是在快撲到他身上時,又簡直止住身體。
手支撐在地上,生怕踫到他,抿著小嘴,眼底滴滴答答的掉︰“哥哥,你不要死啊,哥哥,你醒來看看彩兒啊,哥哥!”
听到她的呼喚,許白的眼皮動了動。
嘴巴無聲的動了動,依稀是‘妹妹’兩個字。
許彩哭的更洶涌了。
下一刻,許白腦袋一歪,眼皮也不動了。
“哥哥!”許彩嚇得大叫一聲。連忙伸出小手,顫顫巍巍的放在他鼻子底下,探了探。
感覺到鼻息,才猛地松了一口氣。
一抹額頭,已經是出了一頭冷汗,摸了一手的水。
許彩擦擦眼淚︰“哥哥不怕,我現在就請大夫來救你,彩兒不會讓你死的!”
她爬起來,邁著小短腿向那一堆醫師跑過去,又哭又鬧了好一會兒,還有幾個醫師分出來,跟她去救許白。
其實不是他們不願幫,只是他們在看到許白和胳膊被扭斷的模樣時,就知道,這胳膊沒救了。
他們只是普通的醫師,對這樣嚴重的傷無能為力啊。
除非找到一位白靈巫,現在就救,否則哪怕將來能找到一位白靈巫,也遲了,救不回來了。
因為有自知之明,他們才不願沾染到這里去。
可是看著小姑娘哭腫的雙眼,他們又著實狠不下心,只能隨她過去看看。
哪怕結果就是一樣的。
……
“怎麼,你同情那對兄妹?”蕪夜看了眼甦念傾,悠悠問道。
甦念傾怔怔的看著許家兄妹的模樣。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底不斷浮現出怪念,後悔,恨等各種情緒。
蕪夜的聲音響起,她從自己的回憶中回神。
她咬咬唇瓣︰“是啊,難道你不同情嗎!”
不等蕪夜回答,她又道︰“本該是肆意天才少年郎,一朝斷臂前途盡斷。怎麼不叫人憐惜。”
蕪夜看著她,仿佛才認識她一樣︰“我怎麼不知道,你也有這麼心軟的時候。”
“……”甦念傾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她向來很心軟的好嘛。如果不心軟,她就不會被那母女倆耍的團團轉。
如果不心軟,她就不會被人從家住之位上拉下來,受那等酷刑。
如果不心軟,她怎麼會被火焚而死,一睜眼醒來,成了另一個人。
這一切都告訴她,心軟要不得。
要不得啊!
甦念傾嘆了口氣,忽然改口︰“其實我剛才開玩笑的。我並不同情他。畢竟這是他主動挑釁的後果,自然自己承擔。不過……”
頓了頓,她端正拉面容︰“我還是得幫他。畢竟說起來,他這般淒慘,也有我的一分原因。
洛恆文恨的是我,想打的也是我。他只不過出現的時機不對,被洛恆文遷怒了而已。所以,我必須幫他。”
她像是在說服蕪夜,又像是在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