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在,哪怕是破舊的寺廟,也像華麗的天庭。
甦念傾忍不住就看呆了,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都忘記了。
劍︰……
本劍也是有尊嚴的好嗎?居然敢赤裸裸的無視本劍,信不信本劍把你給切片了?
拿劍架著她的人也有些無語。
輕咳一聲,長劍直接與甦念傾肌膚相親。
脖頸一陣刺痛,甦念傾才回過神來。
但是她絲毫不慌亂,鎮定的仿佛被長劍威脅的人不是她一樣。
她眸光流轉,最後定在雲星身上,解釋道︰“抱歉,在下無意冒犯,只是想進來躲個雨。”
雲星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他倒不是意外甦念傾如此鎮定,而是意外,她在如此的環境下,還能一眼看出他是領頭的。
畢竟,他們一群侍衛的衣服,差別並不大。
雲星看了眼面具男,見他沒什麼反應,便冷著臉道︰“此地不許外人進入,入者必死!”
他使了個眼色,那拿劍的人就準備動手。
甦念傾再鎮定,心也不由猛跳起來。
然而長劍遲遲沒有落下,甦念傾帶著疑惑看去,落入眼中的一切讓她當場變了臉色。
“小止,快放手!”
“不,我才不放!”舒止緊緊抱著侍衛的腿,亮晶晶的眸子里燃燒著兩團小火焰,小臉漲的通紅。
“甦姐姐是好人,我不準你們欺負她!”
侍衛又氣又急,面無表情的臉終于龜裂。
“小孩兒,快點放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不放,我就不放!”舒止怒吼,小胳膊抱的更緊了,那麼一個小小的人兒,一旦爆發起來,就連殺人無數的侍衛也沒轍。
侍衛眉頭直跳,他眼中閃過冷酷的殺氣,手起劍落就要砍在舒止的小胳膊上。
甦念傾頓時怒氣上涌,再不準備低調,雙腳一動,原地閃過一道道殘影,下一秒就出現在侍衛面前。
侍衛只覺眼前一花,手中的劍就再也斬不下去。
侍衛一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甦念傾卻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他,眼中閃過一道冰冷至極的寒光,縴細的手狠狠一掰。
嘎 !
寂靜的空氣中清晰的響起骨折的聲音。
“唔!”侍衛被一瞬間的劇痛,弄的蒼白了臉色,沒有一絲血色。
但是他倒也硬氣,即使遭受如此痛苦,也不叫不出聲來,只是悶哼了一聲,就默不作聲,用那雙含著憤怒的眼死死瞪著甦念傾。
甦念傾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冷笑一聲,再度狠狠一掰,這個硬氣的侍衛再也撐不住,痛叫一聲,松了手。
啪嗒。
手中長劍落地,甦念傾手如電轉,眾人只見一道寒光閃過,一柄鋒利的大刀就橫在侍衛脖頸之上。
甦念傾想到剛才侍衛狠辣的斬向舒止的那一劍,頓時怒氣沖上涌,小手微動,侍衛的脖頸就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這可不是剛才侍衛玩一樣的在甦念傾脖頸上留下的小傷口,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傷口,一行鮮血就順著他的脖子劃了下來,沒入衣服中不見。
侍衛瞬間就僵住了。
其他人也被驚的目瞪口呆。
這些看似很很漫長,實則只在一瞬間。
要是一般人,只能看到殘影一閃,根本看不清真實過程。
但是這些人可不是一般人,這都是面具男靜心訓練,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侍衛。
身手、心態,就如同野獸般冰冷敏銳,哪怕是對上同階玄者,也是三兩下的功夫。
然而就這樣厲害的侍衛,卻被一區區小女子挾持了。
這女子還只是個中級玄士,渣渣中的渣渣。
圍觀的侍衛們面色復雜的看著甦念傾,仿佛想用眼神穿過她的皮囊,看看她縴弱外表下是不是隱藏著個怪物。
甦念傾對他們的目光熟視無睹,面色平靜的沖著嚇呆了的舒止揮揮手︰“小止,過來姐姐這里。”
舒止被她從呆怔中喚醒,頓時邁著小短腿 的跑過來,一把抱住甦念傾的大腿,不肯撒手了。
甦念傾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眼中帶著憐惜。
這孩子,剛剛狼口逃生,又被人用劍砍,肯定嚇壞了吧。
她一邊安撫著舒止,一邊劫持著侍衛,那侍衛本想趁著她分心,將她擒住。
結果剛剛閃過這個念頭,那長刀就像長了眼楮一樣,在他脖頸另一邊劃下一道傷痕。
侍衛︰……
甦念傾瞥了他一眼,口氣涼涼︰“別亂動,我手可不怎麼穩,要是把你腦袋割下來,可別怪我。”
侍衛身體一僵,眼里閃爍著濃濃的不甘和怒火,可是身體卻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了。
一時間,兩方遙遙對峙,氣氛凝滯起來。
許久之後,雲星終于忍不住輕咳一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場景。
“這位姑娘,我的同伴並無惡意,他只是想嚇唬一下令弟,他已經得到了懲罰,還請你手下留情。”
這一番話說的很舒服,很真摯,卻完全打動不了甦念傾。哪怕那是真相。
反正那劍落下是事實,差點傷了小止也是事實。
她從狼口里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孩子,容不得別人欺負!
甦念傾壓抑住心底的怒氣,漫不經心的抬了抬眼皮︰“哦,你放心,我也只是嚇嚇這位兄弟而已,不會真的動手的。”
“呃。”被原話堵了回來,雲星有些惱怒。他原本的好臉色瞬間消失,面無表情的盯著甦念傾,這個衣服破破爛爛,血跡斑斑,身上又髒又亂,看不出真實面容,看著像個小乞丐的甦念傾。
他冷哼一聲,冰冷的氣勢以及高級大玄師的威壓就毫不客氣的向甦念傾壓了過去。
“姑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好意思,我才十三歲,不喝酒!”甦念傾硬邦邦的頂了回去。
雲星頓時嘴角一抽︰艾瑪,到底是真不懂還是裝傻?
“姑娘!識時務者為俊杰,你若就此收手,我們便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並給你個躲雨的地方,但若不然……”
甦念傾美眸一眯,刀子又在侍衛脖子上劃下一道傷口︰“不然什麼?”
那揚著小下巴的模樣,凜冽的刀鋒,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