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完賬,古蘭和玉露先回酒店休息了,剩下的我們四個先是在路邊站了一會兒。林子喝的已經晃悠了,站都站不穩,一個勁兒在旁邊耍把式。我本來是想扶著他的,可是這小子一把就推開了我,說自己沒有喝多。無奈,只能讓他在旁邊接著晃悠。
“孫叔,您知道狐眼劉在哪兒嗎,咱們現在還不去找他嗎?”我對老孫問道。
老孫伸了個懶腰,回答道︰“不用著急,待會兒就有車子來接我們了,現在這兒活動活動。”
“活動,活動?”我有些不解的看著老孫,不知道他說的活動是指的什麼,“孫叔,咱們到這兒的時間也不長,也沒見你通知狐眼劉啊,怎麼會有人來接我們呢?”
老孫不以為然的點上一支煙,慢慢悠悠的說道︰“誰告訴你我沒有通知狐眼劉的,在出酒店之前我就已經托人通知狐眼劉了,這小子謹慎的很,一般都是派人來接,上車之後還得蒙上眼楮,能真正知道他所在之處的人,估計全中國都沒有兩三個。”
這事兒我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外八行的人干得都不是什麼正經勾當,所以大家都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處處都十分的小心。可是之前听古蘭說起狐眼劉的時候,也沒听說還得這麼麻煩啊,為什麼古蘭能直接找到狐眼劉,我們就得等他來接呢?
想到這里,我直接對老孫問道︰“孫叔,之前古蘭去找狐眼劉的時候,可是一找一個準,也沒听說過還得帶什麼頭套啊,怎麼咱們見他就這麼麻煩呢?”
老孫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並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對我反問道︰“你還記得古蘭是在哪里找到的狐眼劉嗎?”
我回憶了一下,古蘭兩次拜訪狐眼劉,好像都是在青樓里找到的這貨,听說這小子色心不改,整天泡在那種地方,所以想找狐眼劉直接掃听青樓就可以。
“我記得古蘭是在青樓妓院找到的狐眼劉,咱們難道也要去那里嗎?”
“這就是了”即便喝了那麼多的酒,老孫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醉意,“以前的青樓很少有人管,直接開在街上就可以,可現在卻不行了,全國都在大黃掃非,這青樓自然不能開在明處,咱們這次要去的地方也是青樓,但卻需要有人來接。”
听老孫這麼一說,這事兒我倒是弄明白了,可是又有一件事情讓我疑惑起來,我對老孫問道︰“孫叔,您這是第一次來吉林吧,怎麼這麼清楚青樓的事情?”
老孫隨手甩給我一張名片,我接住後抬眼一瞧,直接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包小姐。
“我靠,孫叔您這是騙人的吧,這玩意滿大街都是,全中國每個城市都有這玩意,您隨便找個這個就能找到狐眼劉?”我不可置信的看著老孫。
老孫卻也不解釋,用手一指扔給我的那張包小姐的名片,說道︰“用你的手機打一下,打完之後你自然就明白了。”
我一臉疑惑的看著老孫,也不知道這老家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這名片看上去跟在北京看到的包小姐的小廣告沒什麼兩樣啊,還能藏著什麼玄機不成?
我也弄不清楚老孫是不是故意在逗我玩,所以猶豫了半天要不要打這個電話,最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還是拿出了手機,按照名片上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對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我是此一次打這種電話,難免有些害羞,有些支吾的說道︰“請……請問是包小姐嗎?”
那人可能听我有些支吾,先是沉默了一會兒,但是很快就突然說了一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話。
“豆兒多,杵頭兒備好了,並肩子亮盤。”
“啥?”我完全被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給干懵了,什麼豆兒鋤頭的,這不是開青樓的嗎,怎麼現在听上去跟賣農具的一樣呢?
對面那人見我半天沒再說話,又說道︰“先生,您打錯電話了,我們這里沒有什麼包小姐。”
說完之後也不等我答話,那邊便直接掛斷了電話,只留下我自己舉著手機發愣。
這個時候,老孫轉過頭來看了看我,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就听他說道︰“怎麼,被人給罵了?”
我有些發呆的看著老孫,說道︰“罵倒是沒有被罵,東北的方言我居然听不懂。”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這話剛說完,老孫突然笑的更厲害了,說︰“方言,小子,那可不是什麼方言,剛才那人對你說了什麼?”
看到老孫這副樣子,我的心里更加疑惑了起來,對他回答道︰“那人說了句,什麼豆兒多,杵頭兒備好了,並肩子亮盤,這他娘的肯定是東北的方言吧。”
老孫本來還在笑著,但是听我說完這話之後,他又突然嘆了一口氣︰“唉,沒想到鄧兄的後人居然連黑話都不懂,看來他當初確實是不想讓你入外八行的門。”
“黑話?”听老孫這麼一說,我突然就反應了過來,“黑話我還是懂一些的,那個所謂的並肩子,說的應該是朋友的意思,我靠,現在青樓都這麼高級了?”
這次老孫倒是很有耐心,對我解釋道︰“形勢所迫啊,要想在這個時代吃這碗飯,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只是開頭的切口,後面還要問很多,你要是答不上來,他們肯定是不會理你的。”
相比較于老孫說的這些,我更想弄明白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于是我直接對老孫問道︰“孫叔,剛才那人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您先告訴我唄。”
“其實很簡單,就是說姑娘多,把錢準備好了,到時候朋友你自己好好挑挑。”
听老孫這麼一解釋,我突然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臉上覺得有些掛不住,罵道︰“靠,就這麼句話至于用切口嗎,這哪里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啊,這完全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啊!”
老孫仍舊是很有耐心,對我說道︰“要想在外八行混,很多時候都是需要切口的,如果連這些最基本的都不知道,根本就沒辦法在這里面混開。”
我有些不服氣,以前有人去店里找老爹的時候,也有很多人用切口盤道,倒斗兒行當里的黑話跟這里的完全不一樣,我不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啊。
“我又不去外八行混,倒斗兒行里的切口我弄明白就行了唄,其他的我學了也沒用啊。”
“其實黑話這東西很簡單,每個行當的黑話大體都差不多,你如果能弄得懂倒斗兒的黑話,其他的自然也就無師自通了。”
就在我和老孫說話的功夫,一輛寶馬車突然停在了我們的面前,車玻璃慢慢落下,一個脖子上掛著條金鏈子的漢子探出了頭來,用標準的東北普通話對我們問道︰“哥幾個在這等啥呢,是不是你們想爽一下啊?”
我們本來還在聊著黑話,還想著來接我們的人也會先來切口,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的直接,倒是給我弄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只好把目光看向老孫。
要說還是老孫見過世面,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說道︰“並肩子不盤道,蠶子不通啊。”
我雖然听不懂老孫說的是什麼,但知道他肯定是在用黑話探那小子口風,于是我便又把目光落在寶馬車里那人的身上。
令我沒有想到的時候,本來以為這個大金鏈子也會用切口回答,可這小子卻突然說道︰“別整那些沒用的,就問是不是你們〞zhao xiao 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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