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蕩風雲錄

壹零肆︰俱在路上

類別︰ 作者︰殺天的老賊 本章︰壹零肆︰俱在路上

    兩日前。

    爹,如今我感受到了這股從未體會過的強大,這種感覺,實在是令人陶醉啊。”余洗塵看著自己的如今這具近乎重生身體情不自禁的說道。

    如今那副身軀之上皆是刻滿了黑色的符篆,一道道詭異的花紋,從心髒處蔓延開來,一直到脖子的位置才停下,隨著心髒的每一次跳動,似乎都能看到那些花紋的律動,一股股黑色的液體便從其中循環運送一遍。

    余相柳看著如今的余洗塵,也是滿意的點點頭道︰“我兒果然是天縱奇才,才堪堪不到兩月時間,便初成了這門這江湖上人人為之聞風喪膽的奇功,當年血毒千里的骨毒煞,怕是又要回來了。”說著,余相柳從懷中掏出一物道︰“這是爹送你的小禮物。”

    余洗塵接過手中,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把鐵扇,入手極重。打開的瞬間,“唰”的一聲。聲音刺耳,摸上去冰冷異常,而且扇子頂部是微鈍的尖頭,陽光下閃爍著黑光,一看便知是涂有劇毒。

    余相柳道︰“此扇是爹托上好的工匠打造,鑌鐵之中摻入了幾兩玄寒之鐵,鋒利無比,其連接處是昆侖山上的雪蠶絲所綁,堅固異常,此扇進可攻退可守,折合時不但可以刺,砍,挑,壓,拌,點穴,打開時還可以接擋暗器。你要記住,其運用的巧妙應該是在于使用巧力,因為此扇本身就比較輕巧,不能硬踫硬,因此就要後發先至,以陰柔的力度化解對方的力道。”

    余洗塵將其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著實是有些喜歡,躬身道︰“孩兒謝過爹爹了。”

    余相柳上前一步,為其整理了一番衣服道︰“出門在外,一切小心,好生保護性命。”

    爹,如今你可有長安的消息?”一說到長安,余洗塵面色瞬間變得興奮無比。

    余相柳笑道︰“你讓爹辦的事,爹自然會上心。近幾日遼曲城內,百兵山莊舉辦的神武大會就要開始了,如今我兒神功除成,不妨前去一觀,會會江湖上的後輩子弟們。”

    余洗塵自然知道此話的意思,躬身道︰“爹,那我這幾日便去那遼曲城內看看,您一定要保重身體。”

    余相柳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余洗塵瞥到其手上那一雙黑色的手套,不禁有些疑惑道︰“爹,您這手上戴的是什麼?”說著伸手就要去拿,誰料余相柳竟是如同觸電一般猛地縮了回來,厲聲道︰“放肆,這是你能踫的麼?”

    話音剛落,只見余洗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瑟瑟發抖道︰“爹,孩兒錯了,孩兒再不敢了。”

    余相柳面色一緩,將其扶起道︰“方才是爹有些反應過激了,手上年輕時收了些傷,不願給旁人看,塵兒莫要多想便是。”

    自那日起,恐懼的種子便在余洗塵心中扎根發芽。如今雖然他意識不到,其實他潛意識中已然是對余相柳唯命是從,不敢有絲毫反抗之心。他面色還是有些難看道︰“是孩兒不對,爹爹別生氣了。”

    余相柳笑了笑道︰“爹不生氣,爹怎麼會生塵兒的氣呢。”說著,又掏出一個錦囊道︰“若是遇到了性命之憂,打開錦囊可留得一命。”

    余洗塵接過後揣在懷中道︰“孩兒記住了,那我便先走了。”

    去吧。”看著余洗塵出了門逐漸消失的背影,余相柳慢慢脫下了手上那兩只手套,入目,是一雙枯柴一樣的,厚厚的老繭,爬滿了一條條蚯蚓似的血管,溝溝壑壑,像老樹皮一般粗糙,飽經風霜的手。大門逐漸關閉,余相柳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隨著黑暗,逐漸隱沒。

    余洗塵出門後,帶上了一頂斗笠,遮住了那蒼白的面容,看著遼曲城的方向自言自語道︰“長安,準備好贖罪了麼?”

    既然要出門,就不穿這身黑衣了。天天穿著,怪膩的。”少年在山林中坐在地上自言自語著,年紀與長安相仿,打開那一大袋的包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是去游歷,又不是去唱戲,帶這麼些衣服做什麼。”

    少年看到了行囊中一襲紫袍,有些詫異,遂起身換上,山林間透過的日光照射在他的身上,緩緩轉過身來,只見這一身紫袍恰到好處展示了他卓爾不群的英姿,天生便是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英俊無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稜角分明線條刀眉如鬢,銳利深邃目光,冰冷孤傲的眼楮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頭發,隨意散在兩邊,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驚嘆,他的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恩,還是想個名字吧,真名太過引人注目了。”少年有些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突然想到那個小時候朝夕相處的婦人,對自己的責罵與關愛,眼中不禁是流露出幾分溫暖,自言自語道︰“那便叫甦凌吧。”

    收拾好行裝以後,甦凌看著樹林外的那匹老馬,走到其跟前,拍了拍其說道︰“如今也就你願意跟著我出來胡鬧了,娘也是的,你都這麼老了還不讓你在家中歇著,唉,辛苦你咯。”

    那匹馬搖了搖頭,打了個響鼻,露出缺了一半的門牙,蹭了蹭他。甦凌一笑,翻身上馬道︰“走吧,遼曲城逛逛,听說那里這兩日百兵山莊舉行了一場叫神武大會的比武。正好也去看看咱們在江湖上的勢力發展的如何了。”

    老馬搖搖晃晃的走著,甦凌倒也不急,端端正正坐在其身上,目光看著遠方,心中不知想著些什麼。

    盧少游手里拿著個雞腿,含混不清道︰“爹,這麼晚你將我招來做什麼。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盧自成看到他不管走到何處,何時都會背著的那個鐵盒子,心下略感欣慰,可還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你睡覺便是叼著雞腿睡麼?”

    盧少游頓時有些臉紅道︰“別用叼這個字嘛,不雅!爹,您說,這麼晚叫我來可是有大事商議?”

    盧自成坐下抿了一口茶道︰“在過兩日這神武大會便要開始了,爹想知道你準備的如何。”

    爹,其實孩兒真的不明白,本來我們小日子過得好好的,每年完成朝廷給的任務,您老心情好了,再隨手打造神兵利器,名滿江湖;我呢,就繼續雲游四海,拜訪名師,偷學百家,您說這神仙般的日子,拿什麼都不換吶。

    可孩兒也不知您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非要辦什麼神武大會,搞得如此聲勢浩大,將我百兵山莊輕易便置于這風暴眼的位置,一個不小心,便是萬劫不復的地步啊。”盧少游嘆了一口氣道。

    盧自成微笑道︰“我兒能想通此中關節,為父很是欣慰。如今便于你說說為何要舉行這神武大會。”

    盧自成頓了頓說道︰“此事的目的有二其一,你知道,為父老了,身體每況愈下,大不如從前,但是為父此生醉心于兵器鍛造,雖然一生所鑄兵器無數,但是能真正稱的上是神兵的,大概是沒有,可是我不服啊,何況如今你背著的那個盒子,只是初具雛形,還稱不上是真正的舉世無雙,所以為父想借著此事遍觀天下英雄的兵器,說不定可以靈光乍現,將最後一步完成。

    這第二嘛,便是為了你了。”听聞此事還與自己有關,盧少游不禁是一頭霧水道︰“爹,我可沒攛掇你辦這勞什子的神武大會,別讓我背鍋啊。”

    游兒啊,這麼大的人了,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散漫的性子,爹便多念幾句阿彌陀佛了。”說道此處,盧自成咳嗽了一聲繼續道︰“雖然如今百兵山莊看似是名滿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前景一片大好。可是這終究只是表象,還是那句話,爹老了,這百兵山莊將來終究還是你的。可是你自幼便散漫慣了,對這鑄造一事全然不上心,爹也由你去了。

    待我百年之後,兵器一事你不用操心,莊內喜怒哀樂四絕奴及其後人自會將這些事處理好。可是游兒你要知道,自古以來江湖便是一個用實力說話的地方,如今你的功力如何,你自省自知,我也不多加追問,此次爹辦這神武大會,廣邀天下英豪來此,便是為了讓你嶄露頭角,震懾年輕後輩,等爹百年以後,山莊還需要你來打理,你要為自己,為這莊內上上下下百十口人,做起主來。”

    盧少游一听這番話,不禁是苦著個臉道︰“爹,如今您正直壯年,孩兒媳婦還沒討呢,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盧自成走到他面前,摸著他的頭道︰“游兒,你娘走得早,留下你我父子二人相依為命,自幼起你便喜歡無拘無束,貪吃成性,爹是知道的,所以從你十二歲開始游離江湖起,一走便是五六載載,爹從未管束過你。可是,既然是我盧家男兒,那便是一定要有擔當的,方才爹與你說的話,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將來我百兵山莊的威名,還要靠你繼續發揚光大,你可省的?”

    盧少游感覺到父親今夜有些多愁善感,可是又隱約感覺到哪里有些不對,只得收起那嬉笑的面容,嚴肅道︰“爹,你放心便是,孩兒不會讓你失望的。”

    看著盧少游一臉的嚴肅,盧自成問道︰“那不知我兒吃飽了沒有?”

    恩,還能再吃幾條雞腿。”父子二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爹,這次孩兒出去游玩之時,踫到兩個怪人,一叫方仇,一叫石木。”

    盧自成深知盧少游自幼便游歷江湖,心智閱歷極其成熟,能讓他稱得上怪人的,必然有其古怪之處,遂問道︰“哦?這二人如何個古怪法?”

    盧少游有些訕訕道︰“方仇用劍,那石木是個和尚。一怪,便是這二人其丑無比,丑的驚心動魄。二怪,便是那石木僧人怪力驚人,據孩兒這幾年所見,江湖上罕有人能與之匹敵。不過他二人也來參加神武大會,想必過兩日便可見著。”

    盧自成心下思忖了一番道︰“今夜天色已晚,游兒你早些休息,他日遇到,帶回府上為我引薦一番便是。”盧少游點頭答應不提。

    看著盧少游離去的背影,盧自成召來下人說道︰“去,給我在城中查查這二人的底細。”看著一道黑影消失在夜幕之中,盧自成看著夜空,靜默不語。

    古語有雲所謂︰“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大概不外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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