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L對卡洛微微躬身︰“歡迎您的到來。”
L的身形更加瘦削了些，整個人都隱藏在簡單的黑色長袍之下，只能看見他寧靜篤定的雙眼。
他的身上發生了某些變化，最直觀的就是他的實力，增強了不少。
“你開啟了四階基因鎖？”卡洛饒有興趣地問道。
L微微點頭，“可以算是。”
卡洛沒有追問，而是望了望L孤零空蕩的四周，輕嘆道︰“我還以為會有一場隆重的歡迎儀式呢..”
L伸出右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淡淡道︰“並不是沒有，您很快就能看到了..”
“哦？！”卡洛露出微微吃驚的表情，跟著L向前走去。
在一個世紀以前，印度就成了英國的殖民地，整整一個世紀的奴隸、壓榨和剝削，讓這個國家一直處在極度貧瘠落後的地步。
卡洛所見也如他所想像的那般，低矮簡陋的屋舍、面黃肌瘦的平民，還有骯髒破敗的街道，但真正叫他吃驚的是那些平民的表現。
當天空中的黑幕一點點移轉過來，所有人都注意到這個異象，然後看到盤旋的蝙蝠和烏鴉群，凶殘猙獰的吸血鬼和狼人..他們滿臉震驚地停在原地，下一刻流露出來的不是恐懼，而是難以抑制的激動和狂喜。
“梵天之主降臨了！”那些人丟下手上的工作，從麻木疲憊的軀殼中掙脫出來，在原地跪下、祈禱、激動地親吻腳下的土地，甚至有狂熱者沖到卡洛面前，掏出鋒利的匕首，生生剖開自己的胸膛。
內髒和鮮血從中流淌出來，他們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反而無上光榮般大喊著，倒地死去。
這詭異的一幕不僅僅讓卡洛感到詫異，連那些已經準備好大肆屠殺一番的吸血鬼和狼人們也愣住了。
當羔羊主動跪倒在面前殷勤地送上脖頸，豺狼們反而不知該如何下嘴。
這副詭奇的景象不斷擴散蔓延開去，頭頂的黑幕遮蔽到哪里，哪里就有人高呼著跪倒叩首。
卡洛從平民口中零碎的呼喊中拼湊起一句話︰“當黑夜取代白天，梵天之主會乘著烏鴉和蝙蝠構築的王座，率領他強壯凶惡的手下，降臨人間..一個屬于黑暗的新生，人人成神，人人為魔..”
正如L之前所言的，確實有隆重無比的歡迎儀式。
“這就是你在印度所做的一切？”卡洛新奇地看著L。
L點頭︰“一部分。”
“怎麼做到的？”卡洛很感興趣︰“他們似乎將我當成了某個至高無上的存在。”
“嗯。”L解釋︰“我利用梵天竊取了他們的信仰，然後捏造出一個梵天之主的存在，並讓梵天不斷重復預言，就是你剛剛所听到的..當預言成真的那一天，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
“這些人的信仰未免也太脆弱了..”卡洛感嘆。
“不，恰恰相反。”L搖頭︰“他們的信仰異常堅固。”
“當然這只能在印度才可以實現。”L解釋道︰“超過八成的印度人都是虔誠的印度教信徒，殖民統治讓他們的**飽受摧殘，相對的也愈加渴求精神上的慰藉，只需要幾個簡單的神跡，就能輕易讓他們相信..武僧梵天真的是梵天轉世，梵天之上確有更偉大的存在，隨時會來拯救他們..”
“印度教是世界上最復雜的宗教，它經典繁多，教義十分繁雜，既有崇尚神明的理論，也有一些無神論的思想，既是一種禁欲的宗教，又是一種縱欲享樂的宗教，其中的很多教義甚至互相矛盾沖突，這導致很多信徒所遵循的教義根本截然不同，也更容易接受其中衍生出來的新神..當然，最關鍵的一點是..”
L認真地道︰“我確實在拯救他們。”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宗教內里都包裹著骯髒腐臭的東西..印度教擁有數量龐大的神明，甚至于每一個地方都有一個所謂的‘神’，每年有大量的聖女被篩選出來，名義上入寺侍奉梵天大神，終生不嫁，其實只是為了滿足寺院僧侶長老的**..印度聖女還有另外一個名字，‘聖娼’..”
“當然，也確實有一部分虔誠修行的苦修士，但也只是少數..”
“上層統治者們利用武力奴隸下層人民的**，又利用宗教囚禁他們的思想，你眼前所看到這些人..”L指著那些狂熱高呼的印度平民們，淡淡開口道︰“稱之為豬狗也不為過..”
“我在接手統治權的時候踫到了一些阻力..”
卡洛皺眉︰“英國人？”
“不。”L搖頭︰“那些家伙對成為不老不死的吸血鬼絲毫沒有抵觸，反而比我們還要迫切..真正給我造成麻煩的是印度貴族，那些把持著宗教的高級僧侶和婆羅門長老們..後來，我當著所有平民的面將他們殺了個干淨..”
“我給了他們自由、希望和新生，他們有什麼理由不叩拜、信仰我們..”
“和活著相比較..”L緩緩說道︰“頭頂之上有沒有太陽一點都不重要。”
卡洛毫不吝嗇對L的欣賞之色，他愈發覺得當初留下L是一個無比明智的決定。
他大手一揮，上百個印度平民爆裂而亡，鮮血和骨肉凝聚成一座龐大而猙獰的王座，卡洛一身黑袍端坐在其上，和梵天預言中的一模一樣。
平民們對同胞的死去絲毫不覺恐懼，反而對獻身的不是自己而感到懊惱和失望，越來越多的人沖到卡洛面前，自剖而死。
黑幕推進，狼人和吸血鬼追隨在下，烏鴉和蝙蝠盤踞在空，中間懸浮著永夜君王的王座。
越來越多的人匯聚過來，高呼“梵天之主”的名號，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來到新德里，它經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殘留著狂熱信徒死去的尸體。
然後卡洛見到了現在的梵天，那個木訥堅毅的武僧，如今形貌大變，高踞在幾十米高的華台上，前後左右長著四張不同的臉，身上長著四只手臂，渾身閃耀著燦金色的光芒和符咒，寶相莊嚴，無比神聖。
“為了讓他們相信梵天真的是梵天轉世，我給他移植了三張臉和兩只手臂..當他使出武僧之力時，別說這些愚民，連我都差點相信了..”
L的聲音從底下傳來。
卡洛微笑著從王座上站起，和梵天遙遙相對，梵天睜開雙眼，四只手臂齊齊按在地上，整個人謙卑地跪倒，恭敬道︰“恭迎吾主。”
無數印度平民也顫抖著跪倒，眼中泛著激動欣喜的淚花，齊聲高呼︰“恭迎梵天之主降臨人間！”
在那一瞬間，卡洛感覺到，有無數細微的莫名力量從四面八方鑽進自己的身體之內，他四肢百骸都舒暢地歡愉起來，經驗值瘋狂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