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倒是覺得馮亮雖然嘴巴毒了點,為人倒還不錯,算得上機靈,更難得的是謹慎小心,正直坦蕩,這樣的人也是自己需要的。
臉上帶了笑,道︰“你說的對,做人是應該堂堂正正,但是朱公子贏得也是堂堂正正,你無需這樣詆毀他。”
馮亮原本以為宋��要說什麼大事,沒想到就是問了一個問題,他看不上朱景行的做派,因此態度也不算恭敬,道︰“掌櫃,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宋��忙道︰“唉,別急啊,怎麼沒事了,我還沒公布今天的錄選名單呢。”
馮亮不解,這結果還用公布嘛,事實不是已經明擺在那了嗎!
宋��看他一臉疑惑和不服氣,清了清嗓子,道︰“我宣布今天的錄選名單,銷售部經理朱景行,采購部經理馮亮。”
說罷看著二人,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就跟著我干,我保證你們以後以後日子越過越好。”
馮亮愣住了,自己也被留下了?明明他的成績沒有朱景行好,掌櫃的為什麼把他留下來?
朱景行倒是沒說什麼,對宋��臨時的決定也沒有什麼異議。
不過他問了一個問題︰“掌櫃,什麼銷售,什麼是采購,什麼是經理。”
馮亮也是一臉不解的看著宋��。
宋��想了想,給他倆解釋道︰“我們是個主營胭脂水粉的鋪子,現在的主要人員就是我們三個,雖然我們現在人少,但是以後一定會發展壯大的,所以跟著我干絕對有前途。”
朱景行和馮亮難得有些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心道︰“這掌櫃的怎麼神神叨叨的。”
宋��繼續說道︰“這銷售部顧名思義就是管往外賣東西,負責聯絡客戶,采購部呢就是負責往里買東西,購買一些原材料啊之類的。暫時呢就這麼多,如果以後有需要可能還會有別的業務,明白了嗎?”
二人點了點頭,雖然有些話沒听太懂,但是宋��傳達的主要意思他倆還是領會到了。
朱景行道︰“掌櫃的當真博學,這些說法,我等竟聞所未聞。”
宋��打了個哈哈,道︰“自創的,自創的,這幾天沒事,竟瞎琢磨了。”
馮亮為人耿直,不會拍馬屁,問道︰“掌櫃的,那我們今日就留下來,開始干活吧。”
宋��听了知道他誤會了,趕緊解釋道︰“這個鋪子是成掌櫃的,並不是我的。”
馮亮又迷糊了,在別人的鋪子里給自己招伙計,這也行嗎?
不過還是問道︰“那敢問掌櫃,咱家鋪子在什麼地方?”
宋��嗯了半天,小聲道︰“咱們目前為止還沒有鋪子?”
這下不止馮亮,朱景行也是一臉不敢置信。
宋��忙道︰“不過很快就有了。”
馮亮耿直,說話也沒有遮掩,直接叫道︰“掌櫃,朱景行好歹還有塊破玉佩,你這是空手套白狼啊。”
宋��承認自己事先確實有這個意思,可是別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還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急著辯白道︰“既然你們倆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用瞞你們,這間鋪子是許家的產業,我前幾日才跟許家的公子見過面,許公子承諾我,如果這個月能賣出一千盒胭脂,便跟我合作,有了許氏做靠山,你們還怕咱們開不起一間鋪子嗎?”
宋��怕兩人不信,拉著秀文道︰“你們不信我的話,總該信成掌櫃的話吧。”
秀文道︰“二位,我家少爺確實很欣賞宋姑娘制的脂粉,小店擺的脂粉也都是從宋姑娘這里買的,二位盡可放心。”
芳林閣在松陽縣開了快十年,朱馮二人即便沒有跟秀文打過交道,多少也對這個女掌櫃有所耳聞,她說的話二人還是信的。
宋��見二人神色稍緩,承諾道︰“雖然現在還沒有門面,但是工錢我一樣會發給你們的。”
二人听宋��如此承諾,也沒什麼好懷疑的了,便都答應留下來。
宋��見狀,拿出兩份文書,是她模仿現代的勞動合同擬制的。
因為宋��不是學法律的,這份契約也簡陋的很,只規定了合同年限,雙方的責任義務和勞動報酬,就沒有別的了。
宋��道︰“這個你們倆都認識字,我就不給你們解釋太多,只說一下工錢這一塊,每個人的底薪是每個月二兩銀子,干滿一個兩年就加一兩,干滿兩個兩年就加二兩,三個兩年就加四兩,以此類推,干的時間越久,底薪越高,明白嗎?”
兩人都不是什麼愚笨之人,這麼簡單的算數尚難不倒二人,都點頭表示明白。
宋��接著道︰“至于績效,每賣出去一盒胭脂,你們兩個就有二十文錢的提成。”
宋��看著二人的眼神瞬間一亮,道︰“如果這次的一千盒胭脂賣了出去你們每個人便有將近十五兩的提成。”
十五兩的提成加上二兩銀子的底薪,只一個月便有十七兩銀子的工錢,這個數目不說在小小的松安縣,即便在京城也是首屈一指了。
朱景行到底是個秀才還能穩得住表情,馮亮卻已經是喜不自禁,十七兩的工錢,縣令大人的月奉也不見得有這麼高。
二人再無猶豫,在文書後面簽了名,按了手印。
團隊初成,雖然那一千盒脂粉的銷路還沒有著落,但宋��看著自己的兩員愛將,心里頓生豪邁,小手一揮,道︰“走,今天入職的第一天,作為老板,我請你們吃頓好的。”
忙了一早上,大家也都餓了,秀文鎖了門,跟著宋��一塊去了。
望江樓是去不起,朱景行推薦了一家味道不錯的飯館,四人便一致決定去那里了。
宋��特地點了一壺小酒,酒桌上最易拉進人的關系,四人吃吃喝喝聊聊天,不知不覺也把對方的來歷摸了個透。
宋窈娘和秀文自不必說,兩個苦命人,朱景行和馮亮的身世更讓宋��唏噓不已。
朱景行原不是淮安府人,少時也算是個富貴少爺。
後來他的父親被人誘騙進了賭坊,一夜之間輸掉了整個家產,父親太過自責一病不起,沒過多久就去世了,留下他和母親相依為命。
他母親含辛茹苦的養育他,供他讀書,無奈多年他也只考了個秀才。
母親病逝前告訴他,父親在時曾給他定了一門親事,後來那姑娘隨家人返鄉回了松安縣,便要他去找自己的丈人。
沒想到那姑娘父母看他家道中落,二十多歲了也只考了個秀才,不想認這門親事不說還把他打了一頓轟出了家門。
他受傷傷了身體做不得重活,只能靠在路邊給人寫信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