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俚僚公主哪嚕莎的攪拌,陶鬲中的混合物越來越濃稠,色澤也越來越亮。
線香燒出的火力必竟有限,所以鬲中的溫度一直不高,而散發出的香氣卻是十分好聞。夾雜在沉香和檀香的混合味中,能很輕易地分辨。
就這樣慢慢熬、慢慢熬,不知不覺過去了兩三個小時,終于從藥液熬成了藥膏,再從藥膏熬成濃膏。過程中,哪嚕莎還不斷地把燒出的香灰加入到鬲中。
隨著水分的蒸發,鬲中的藥膏已經變成面團似的柔性固體。
公主哪嚕莎把“面團”攤開在鬲底,讓水分更快地散出。
正在大家好奇地觀望的時候,突然,從俚僚公主哪嚕莎的口中吐出一根火柱,直烤在陶鬲中的藥膏上。又冒出一陣煙霧。
她這樣噴火足足有十秒鐘,這時,正好陶鬲下的線香全部燒完,而鬲中的藥物變成了金燦燦的一坨藥團。
公主用清水淨手,用一塊干淨的紗布擦干,然後就開始揉搓起藥球來。每個藥球很小,只有豆粒大小。沒辦法,需要球制的人太多,而她的血量有限,只能將就著用。
看著金子似的藥丸,柳扶風在想,這是不是傳說中的金丹?
聶小妖見了,趕忙湊上去幫忙。
莫菲也洗手、幫忙搓制。
“俚僚人的血液里,有天神留下的福蔭,能怯瘴除厄、治蠱解法。而我們族傳的九玄真火能度煉神蔭。練成此丹,缺了九玄真火就有了本質的區別。沒度煉的只是普通的闢邪藥,而度煉後的,我族叫作‘九玄闢邪丹’,專消各種蠱、疫。”公主哪嚕莎邊揉搓邊說著。
又過了近一個小時,三人才大功告成,總計制作出約三百粒。對付眼前的一百余人已經足夠了。
“如何服用?”聶小妖問道。
公主哪嚕莎邊用紗布收起丹藥,邊說道︰“用露水……淨水沖服即可。”
聶小妖忍不住一試,用塑料瓶倒滿一瓶純水,就準備找最近的那位一試。
沒想到公主哪嚕莎又攔住了她。
哪嚕莎接過水杯,來到一位患者前,手戟劍指,指尖上發出不易覺察的光芒,在患者的兩頰一點,患者的口自動張開。她把丹藥放入自己口中,自己喝了一口水,將水噙在口中,從空中慢慢吐出,將黃色的藥液流入患者口中。
這是什麼服用方法?
“這……這是什麼節奏?”旁邊的柳扶風忍不住了,問道。
“俚僚女人的口水就是藥引。口水里有天生魔力,將藥力分解,才有功效。”公主哪嚕莎說道。
天啦!有藥方沒有她們的血液也練不成;有了她們的血液,沒有九玄真火也是白費;就算這兩樣都有了,不懂得服用方法也沒藥效。
玄,太玄!
說不定真正有效的是她們的口水也未可而知。
沒等柳扶風再問,只見她空口向空中打了一聲呼哨,刺耳的口哨聲音都帶著外族的韻味。
只見總管瑪佳和侍衛統領瑪雅帶著六位侍衛迅速跑了過來,抬起右臂放在胸前,齊齊地向公主和眾人鞠躬行禮。
“丹藥已經制好,你們用祖傳的方法給所有遭難的人解蠱。”公主哪嚕莎命令道。
“諾!”眾人應了一聲,在瑪佳和瑪雅的帶領下,分頭行動。
這些姑娘已經吃過食物,現在精力已經恢復許多。她們訓練有素,動作迅捷。
“公主,看您的手法,應該也是我們玄門中人。敢問您的雅號?”聶小妖行了個“天香陰陽叩”的手勢禮,試探著問道。
公主哪嚕莎回敬了一個鞠躬禮,謙虛地回道︰“稟告女神,我俚僚一族,原是南越之地‘百越俚族’中的一員,偏居十萬里沼澤之地,看守數萬澤妖,號稱‘降妖人’。我們自古以來善于借助蠱蟲提升自己的體質,防御外敵的入侵。我們愛好平靜的生活,與外界接觸不多。沒想到,數千年後,北方民族入侵,我們戰敗,只得封印了澤妖,退入大海生活……”
“我們族人戰死甚多,十佔其六。飄流至海上後不適飄蕩的船舶,又有半數族人死去。再後來,遇到海盜、原著居民、海怪、毒蟲的侵擾,余從不足十之一二。我的祖先們希望重振族威,四處尋找能增強體質、發揮潛能的蠱種,幸好在石錘島發現了狼蠱,並成功地捕捉到了蠱皇。本以為從此我們走上強壯之路,沒想到狼蠱很難控制,又損失了許多族民。……”
“原來你們是降妖人的後代!看來我們是同道中人。”聶小妖猜得沒錯,十分高興。
“請問女神尊號如何?”公主哪嚕莎問道。
“呃……什麼神不神的,叫我小聶就行。”聶小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搪塞著。
“若女神不便告知,僕民也不敢再問。”她說著,趕緊行禮。
聶小妖知道,洪荒之戰後,天神將魔族封印,將妖族囚禁在八荒之所,從此天下太平。天神將人族弟子分成八族,派往八荒,各鎮一荒。現在,聶小妖已經找到了化魔人、驅魔和降妖人三族,再加上自己的牧妖族,已經陰差陽錯地找齊了四族,心里尤為高興。
真是天下那麼大,我要去看看。
如果一直待在牧妖村,估計永遠見不到這麼多族眾。
牧妖人善符,化魔人善咒和瞻星、佔卜,驅魔人善法器,而降妖人善蠱和練丹解厄。
真不知道其他四族人又各懷什麼絕技。
如果可能,自己還要去尋找其他神族後裔。
俚僚姑娘們速度奇快,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把所有的患者都服了解藥。
服了解藥後,又過了約一個小時的時間,患者們開始全身抽搐,狀甚痛苦。
又過了半個小時,他們又平靜下來,昏昏睡去。
俚僚公主哪嚕莎帶著眾族人一起給每個人做檢查。
然後,她來到柳扶風一眾人面前,說道︰“回稟獠神和眾神,所有被我們傷害的人都已經被救。只要等到明天日出之時,他們就會醒來。”
莫菲听了,問道︰“那他們醒後,會不會有之前的記憶?”
公主哪嚕莎點了點頭,回道︰“會的。”
柳扶風問道︰“那……他們能長生不老嗎?”
他問了後,感覺不太合適,尷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這這伙,就是有些蠢。
公主哪嚕莎回道︰“回稟獠神,不會。不過……他們受到了蠱蟲的益處,殘疾的會康復,痴呆的會清醒,生病的會消厄,受傷的會痊愈。要知道,早在百越時代,越盟總盟主千金難得一蠱。”
原來如此貴重!
柳扶風問道︰“不是說可以長生的嗎?”
公主哪嚕莎回道︰“不是長生,是能延壽二十年。”
柳扶風恍然大悟,嘆道︰“原來是二十年呀。也就是說,這百十號人都能多活二十年?”
公主哪嚕莎說道︰“其實不止。要看個人身體狀況而定。狼蠱只能讓他們的身體痊愈成最佳狀態。”
“什麼最佳狀態?”莫菲驚聲問道,因為她想到了些什麼,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所以,她不由自主地看看自己的皮膚,最完美的狀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