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爸爸，為什麼你剛剛替李叔叔測算八字，卻沒有收他的錢呢？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你不是說就算再好的閨蜜或朋友也要收，不要不好意思嗎？”
年幼的池小淨不解地問。
“呵呵，淨淨啊，問得好。”池爸爸欣慰一笑，自家閨女就是觀察仔細。“給人算卦，若不收錢，那就是損了自身福報。但有三種情況，若收了錢，也是要損陰德的。”
“哪三種情況？”池小淨好奇地問。
“第一，將死之人。第二，有大災大病無法化解之人。第三，坎坷一生不會走好運的人。淨淨，你記住了嗎？”池爸爸溫和地摸摸她的頭。
“嗯，記住了，爸爸。”池小淨小小的臉上嚴肅起來。
“嗯，我的乖女兒真聰明。不過如果可以，還是少接觸這方面為妙。”池爸爸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沉下了臉。
“可是爸爸不是說，《周易》才是最值得學的一本書嗎？為什麼又讓我少點接觸呢？”池小淨問。
“因為要是人家不給錢，你追也追不回來，那不就得不償失了！就像你陳叔叔！哼！我明明給他算了他九年後會有一場車禍，還是九死一生的那種特大車禍！該交待的都交待了，讓他那一年避一避，盡量不要出門！算完之後我也開口問他要錢，他居然不給！說都那麼熟了，還問他要錢是傷感情！氣死我了！不行，我得再去點柱香，求祖宗保佑才行。”
池爸爸絮絮叨叨，並發誓以後再也不跟小氣巴拉又不懂規矩的陳叔叔來往了，起身去給菩薩上香去了。
從遙遠的回憶里回來，池淨低頭又喝了一口茶，將眼里的熱氣壓下。
說起來，她好像也對卦金這事很不上心，以後還是得多注意。
...
“老人家，我，我不識字，能幫我看看面相嗎？”常客庚擠了上來，才開口便有些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圍，“呃，沒有人在我前面吧？我這算是插隊了嗎？若有的話，我再等等。”
“沒有。你先，你先。”其他常客雖然同樣被池淨小小露出來的一手震驚了，但人的天性多疑，總是想著多觀察一會兒才決定的。
“各位，相逢即是有緣，今日既被琉璃姑娘認了出來，也合該我與眾人有此一緣。但有些事我需得事先說明一下，以免引起什麼誤會。”池淨卻不急著看下一個了，她不著痕跡地艱難地抬了抬下巴這長髯好重啊！當初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要貼上這又重又不透氣的假胡子啊！
“老人家您請講。”有真材實料的術士都是有很多怪規矩的，眾人不但沒有覺得她在矯情，反而更增了幾分恭敬地道。
“是這樣的，我算卦看心情，隨緣。今日心情尚可，為你們多測幾個，算不得什麼事。但規矩不能壞。我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就是方才那位“魚兄”，收了十文錢。但第二位客人，可不止十文了。”池淨道，十文錢一個，她不得把嘴皮子磨破都賺不到幾個銅板。
雖然銅板不是她的最終目的...
“那不知老人家的第二位客人要收多少呢？”其實池淨不開口，眾人也覺得十文錢確實是少了些。
“第二位客人收一百文錢，第三位客人兩百文錢，第四位客人三百文錢，以此類推。每多一位客人，增加一百文錢。”池淨道。今天算是開業大酬賓好了，畢竟她要的只是打響名聲。
“這麼說，越排在前面的豈不是越劃算？”有頭腦靈活的人很快反應過來，大叫一聲︰“老人家，那我排這位公子後面，我第三！”
緊接著又有人喊了起來︰“我第四！”
有兩個聲音同時喊了出來︰“我第五！”
“什麼，是我先喊的！”
“明明是我先喊的！老人家，我第五！”
...
“這無華樓是怎麼回事？才開張半月不到，怎麼就一天比一天生意好呢？現在怎麼還排隊排到街上來了！”秦自無華樓門前經過，往里看了一眼，皺了皺眉。
“少爺，據說今天無華樓里來了位算命測卦很了不起的高人，大家都排著隊等他算呢！”貼身護衛道。
“哦？還有這等事？那我還真得進去看看。”秦近日來心情轉好，又听到京城里還出現了如此高人，很快便來了興趣。
這無華樓被他燒了一次，那個丑女也偷偷離開京城了，沒有她在，這無華樓還能比往日更熱鬧？還有那名山鬼，自從那一次舞台上見了之後，除了在他的夢里以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莫不是這無華樓這名字本身就帶著邪氣？
“少爺...擠...擠...擠不進去...”貼身護衛護著秦，擠了半天，卻仍在街上原處不動，連無華樓的門口都擠不進去。
“豈有此理！給我拿十袋銅板來！快！”他最恨有人擋著他的路！
貼身護衛當然知道他要拿十袋鋼板做什麼，不敢怠慢，很快與另外一名護衛一起提了十袋沉甸甸的銅板回來。
“給我在無華樓門口撒錢，撒到里面的人全出來為止！”秦傲然抬頭道，放眼整個東離，誰敢跟他比銀子多？
“是！少爺！”護衛見怪不怪，麻木不仁地開始撒出第一把銅錢。
...
“按你這鼻型看來，鼻頭與鼻翼豐厚且準頭圓滿...鼻息有肉...雖然木根並不高，但此乃標準的鹿鼻也...”
于無華樓二樓內，池淨仍就著來者面相侃侃而談。《麻衣神相》雲，鹿鼻豐齊準更圓，心寬步急義仁全。驚疑坐起渾無定，福祿增添得自然。
“擁有鹿鼻之人，必定佔盡了仁慈福壽。娶妻能娶賢，生子亦當貴。尤其年近不惑之年，運勢越旺，一生之中凡事逢凶化吉...”池淨微笑著說完了定語，示意下一個。
抬起頭來卻發現...
除了面前的人，其他的人正嘩然著紛紛起身往樓下跑...
什麼情況？地震了嗎？
“謝謝老人家，承老人家吉言。”眼前的鹿鼻男子再三道謝，也正要離去。
“唉公子，敢問他們這是...”池淨一頭霧水地指了指那些往樓下跑的人。
“哦，樓下好像有人撒銅板，他們都打算先下去撿完銅板再回來排隊呢。”鹿鼻男子溫和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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