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大殿里，響起一句很平和的聲音，好像是老朋友見面一樣，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老人的眼楮睜開，雖然肉身接近枯竭，但是眼楮卻是神采奕奕。
龍飛看著他，一時被打亂了節奏。
本來準備的見面時候打招呼的話，現在都用不上了。
他很平常的打了招呼道，“老爺子，你認識我啊？”
老頭子輕笑，“這個稱呼，倒是很特別，從來沒有人敢這麼稱呼朕。”
龍飛在他的對面坐下，看著他道，“那你肯定活的很無趣，每天被人仰望著，一定很孤單吧？”
老頭子笑了笑，說話的節奏一下也被龍飛打亂。
以前，不管是臣子，還是兒女，誰人敢跟他這麼說話。
他問龍飛道，“你對目前的局勢怎麼看？”
“很糟糕。”
龍飛直言不諱，看著老頭子道，“說實話，我想不通你到底在考慮什麼。按照你這個層次，一些問題應該看得比我要通透。大夏國內部，太子和三皇子爭斗不休。外部，魔族蠢蠢欲動。魔劫爆發，那是遲早的事情。還有其他星空古族虎視眈眈，說不定哪天也從哪里鑽出來捅上我們一刀。這麼大的壓力下，你竟然還能坐壁旁觀，著實讓我有點不太理解。”
老頭子眼放光芒，點頭道，“朕沒看錯你，祖先也沒有選錯你，你果然是大夏國重生的一個機緣。”
“什麼意思？”
龍飛抬眉。
老頭子道，“其實，自從你進入這個世界開始，朕就注意到了你。也可以說，是朕的祖先注意到了你。你說的都對，目前的局勢確實很糟糕，糟糕到整個世界都要崩潰的程度。朕坐壁旁觀，便是要等你入局。朕的太子拯救不了這個世界，三皇子也不能，唯有你有這個機緣。”
“我還是不明白。”
龍飛听得還是一頭霧水。
老頭子道，“你知道咱們兩個世界，到底是什麼關系嗎？”
龍飛講出了自己的猜測道，“我們那個世界，是被你們，或者是我們的祖先拋棄的。他們將兩個世界折疊，拋棄了那塊廢棄之地。”
老頭子笑著道，“看來，你是誤解我們的祖先了。”
他頓了下，幽幽道，“其實，準確的說，這個世界才是被祖先拋棄的地方。你們那個世界，算是祖先留下的一塊桃園地。”
“怎麼可能？”
龍飛緊眉，問他道，“一個桃園地，怎可能靈氣枯竭，環境比起這個世界，猶如茅廁一樣？”
老頭子道，“這也是無奈之舉，沒有靈氣，人族便會屹立世界的頂端。從某些方面來說，遠比這個世界的人要強。在你們那個世界，人族可曾面臨過，一只大妖張口便吞掉一城人族的慘劇？可曾面臨過，一條惡龍，翻身淹沒一城的慘劇？事件所有事情，無外乎取舍二字。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舍。”
龍飛默然，要是比起人族的危機感，這個世界好像確實更強一些。
妖族強大，魔族更強大。
動不動就是血洗一城，遠比外面的世界要殘酷。
老頭子道，“我們這個世界，準確的說應該叫封魔之地，形同監獄而已。你們去過的南蠻州有魔族，泰山的下面有魔族，北寒洲有魔族，東面的大海里有魔族，西面的荒漠下面也有魔族。祖先當初折疊了這個世界，為的就是封印這些魔族。現在魔劫將至，這個世界也將生靈涂炭。你說說，到底是誰更悲哀一些？”
“可是我在我們那個世界，也發現過魔族。這個世界若是爆發魔劫，那個世界會幸免嗎？”
龍飛神色嚴肅。
老頭子道，“兩個世界有裂縫，你們那個世界的魔族，只是這個世界魔族的顯化而已。他們在你們那個世界無法降臨，到時候會全部在這個世界出現。那個世界的法則，不會讓他們出現。”
龍飛沉默了一會，能理解老頭子說的話。
祖先故意把世界折疊，用這個世界來封印魔族，把外面世界的靈脈全部斷掉。
沒有靈氣，世界法則便不能支撐魔族行動。
好比是把電腦的配置，直接打回到初始狀態。
運轉個windows98系統還湊合，雖然功能少，但是至少還能開機。
魔族好比是病毒軟件，只能是windows10系統才能運轉，放到windows98系統里只能是死機一條。
兩者相比，windows10系統雖然有百般好處，但是隨時有魔族病毒威脅。
兩者相比，祖先的取舍就可以理解了。
龍飛問道，“魔劫爆發，這個世界難道注定要毀滅嗎？”
老頭子道，“當初折疊世界，乃是祖先最壞的打算。不過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凡是萬物皆有一線生機。一直以來，先祖都有心尋找這一線生機，想找到克制魔族，徹底消滅他們的辦法。目前來看，你就是這個一線生機。”
“為何是我？”
龍飛滿是不解。
老頭子沒說話，沖著龍飛揮起袖子。
本來從九鼎溢出的龍氣，化成一條龍形模樣，往龍飛的身上盤旋而去。
龍飛能感受到這種龐大的精神力，猶如佛門的信仰之力一樣，由大夏國億萬萬子民每天的禱告，祈福，跪拜，匯聚而成。
老頭子道，“此九鼎，乃是祖先禹皇用大地母金所鑄，專門用來接收天下的信仰之力。只有姬家子孫，才能吸收這種力量。這是一種權利，也是一種義務。在享受此能量的時候，便要守護大夏國的安寧。朕之所以不把皇位傳給太子，是因為他享受不了這種能量了。其他皇子，包括最能折騰的三皇子，他也享受不了這種能量。朕觀察良久，只有你能享受這種力量。自從你來到這個世界，這里的龍氣便會往你的身邊而去，為朕指引挑選。朕知道，這是祖先的安排，是祖先選擇了你。”
龍飛被震驚的一時有些說不話來，沒想到事情會是如此，真是有種受寵若驚，又倍感壓力的事情。
他原本可以選擇置身事外，只保護自己所愛的人就可以。
大不了這個世界毀滅，他想辦法帶著喜歡的人離開就行。
最差，就是躲在外面的世界苟活一生。
現在可好，直接被架在了火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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