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歡鬧聲中,那聲驚恐的尖叫聲越發顯得刺耳。
緊接著,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也響了起來。
林寧︰“……”
她一點都不驚訝,真真的。
而本來有話要和她說的柯南,則是條件反射的朝聲源處跑去。
林寧眉心動了動,也跟著走了過去。
這時大廳中已經亂做了一團,倒是聲源處出現了個中空地帶。來參加宴會的一名四十余歲的中年男人倒在了地上,他的心髒處有著顯而易見的血跡,再看他大睜著眼楮,瞳孔開始渙散,也知道他已經沒救了。
他旁邊的貴婦人驚惶地叫著“阿娜答”,看來是他的妻子。
比林寧和柯南都離得更近的毛利小五郎蹲下-身來,按住了死者的脈搏,稍後沉痛地搖了搖頭︰“已經沒救了。”
鈴木次吉郎怒吼道︰“誰?到底是誰?”
大家根本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此時多是面面相覷的。
林寧這時走了進來,她將橡膠手套戴上,簡單檢查了下尸體︰“是槍傷,子彈擊中了他的心髒。”
柯南一愣。
在這之前他們已經見識過這次宴會的安檢程序,想要帶進一支槍進來別提多困難,可這次凶器卻是槍!柯南下意識在人群中尋找起那兩個黑衣人的身影,又因為周圍都是人群,他就一臉焦急地鑽出人群,左顧右盼後在背著人群的地方看到了那兩個正急匆匆離開的黑衣人。
柯南︰“!”
接著他毫不遲疑地跟了過去。
‘茂木遙史’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微微皺眉,卻沒有跟過去。
人群中已經喧嘩了開來。
“怎麼可能?”
“鈴木家的安保人員在進來時做過徹底檢查的,不是嗎?怎麼可能還有人拿著槍通過了安檢?”
“沒錯。”
“這座黃金之館一定被詛咒了!不然,好端端的怎麼又發生了一起命案?”
“不是吧?”
鈴木次吉郎氣沉丹田道︰“夠了!我已經讓安保人員將這里包圍住了,保證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凶手肯定也插翅難逃!”鈴木財團這次叫來的安保人員足夠多,發生這樣的事,他們也難辭其咎,為今之計自然鈴木次吉郎吩咐下來,他們更謹慎去執行。
而鈴木次吉郎這麼做雖然引起赴宴客人的稍許不滿,可他們都沒誰敢去壓鈴木次吉郎這個地頭蛇,只有忐忑不安的和凶手共處一室。又不得不說,鈴木次吉郎的粗暴很有用,大廳的氛圍漸漸安穩了下來,結果一轉身鈴木次吉郎就對站在他旁邊的鈴木園子說︰“園子,打電話報警,我倒要看看這次是誰和我搶頭版!”
鈴木園子︰“……伯父!”
帥不過三秒呀。
林寧環視了一周,爭取將各人的神情都看在眼底。事實上,不用看被害人的傷口,林寧就已確定他是被槍擊了,到底槍聲和香檳瓶塞被拔-出的聲音並不一樣。再有當時她當時只來得及分辨出那被掩飾在瓶塞被拔-出聲下的槍聲,卻來不及辨認到底是誰開的槍,更何況在尖叫聲起伏後,現場因為多了具尸體,就變得雜亂不堪,在相對冷靜下來前就已經成功的破壞了案發現場。
不過考慮到到如今的時間差,嫌犯該當還在大廳中,畢竟如果他在開槍後就趁亂逃離位于大廳中央的案發現場,哪怕周圍的賓客不記得他,可分布在外圍的侍者還有來現場烹飪的廚師們還是會記得他的。更不用說來往的賓客其實有限的,同時還都是名流,若是少了一個,相互對照後就很容易發現端倪的。
可以說這個案件的核心問題是,嫌犯到底是怎麼通過安檢將槍支帶進來的。這其實有很多手段,要知道鈴木財團聘請的安保人員再嚴格,來參加宴會的都是心有傲氣的名流,他們可不會像是對待犯人一般對待他們,采用的安檢方法即使可以過濾掉大部分正常的手段,可就林寧來看卻還是有漏洞可鑽的。
不過這還不是最讓林寧在意的,她更在意的是被害人的身份。被害人野田浩三,當年離奇去世的名流之一野田龍彥的孫子,如今他在這曾屬于烏丸蓮耶的別館內被槍殺了,會不會和當年的事有關聯呢?
這麼一想,林寧對這起案件的興趣陡升。
這時‘茂木遙史’走了過來,他手中的帕子中有他找到的彈頭。那只是顆普通子彈,無論是大小還是用途都是再普通不過的,這樣的子彈適合絕大部分尺寸契合的槍支,換句話說嫌犯所用的手-槍會是正常尺寸的。
除此之外,他還和林寧低聲說了柯南追著那兩個黑衣人而去的事。
林寧的反應很平淡︰“他也注意到了啊。”
與之相對的是柯南的高度緊張,他似乎是認定了那兩個黑衣人就是黑衣組織成員,除了他們的打扮,還有對他們對他的注視,就還有現場發生的命案,這都讓他的神經在叫囂著。另外自從上次假裝板倉卓和琴酒他們交易未遂後,柯南這邊的線索盡管沒有全斷,但也差不多了,茱蒂老師那邊似乎並沒有大問題,而克麗絲•溫亞德的粉絲論壇也沒有任何值得在意的(他拜托阿笠博士去粉絲論壇上打探了消息),還有就是灰原哀對aptx4869的再研究進展緩慢,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柯南對新線索極為迫切,這一次既然疑似發現黑衣組織成員的行蹤,那他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在瞧見那兩個黑衣人的背影後,柯南按下了腳力增強鞋的旋鈕。
結果,那兩個黑衣人轉身上了二樓。
柯南︰“?”
他們想從二樓逃走嗎?
可等柯南邁著小短腿跟著來到二樓後,卻遍尋不著那兩個黑衣人的蹤影。
下一刻柯南整個人就僵住了。
有管狀物抵在了他的後腦勺上,更可恐的是一道低沉的男聲道︰“工藤新一。”
柯南︰“!!”
再下一刻卻有一道婉轉的女聲響起︰“沒有嚇哭嗎?我還以為他會哭著喊媽媽呢。”
柯南︰“…………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媽媽!”“媽媽”這個詞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語氣也不知道有多生無可戀。
“啊呀,新一是什麼時候發現的?”說這話的便是工藤新一的母上大人,曾經的人氣女演員工藤有希子了,听她的語氣就知道對只嚇到了兒子一點點這件事,她感覺到異常的遺憾,盡管先前柯南是真的快被她和工藤優作搞出的這麼一出給嚇尿了。
咳。
也做易容打扮的工藤優作用回了他原來的聲音︰“你這次不夠冷靜,新一。”
柯南︰“…………”這絕對是親爹和親媽。
柯南倒也承認他這次有點不夠冷靜,直到這兩人轉頭上二樓,他才回過味來。如果他們倆是凶手的話,既然他們能將手-槍混過安檢,那也一定有辦法在警察到來前,將手-槍湮滅,而不該像現在這樣趁亂逃走,他們倆都是一身黑的打扮,對于其他人來說是很好認的。還有就是當時尖叫聲響起來時,這兩個人明明也在外圍,不太可能像是開槍的凶手;再來是他們倆的打扮未免太顯眼了,顯眼的有點刻意了。
更有柯南不太願意承認的一點是,沒道理他都意識到了這兩個黑衣人的不同尋常,那倆聯邦調查局探員沒注意到的?可他們倆表現的都很尋常。
還有柯南在上樓時,還不經意間想到了他老爸書中的一個章節,而等到接下來的情景又跟著重合了,他就徹底明白了。
工藤有希子笑眯眯地把口紅收起來,抱住一臉生無可戀的柯南來了個愛的抱抱。
柯南︰“…………”
•
樓上柯南再認親,樓下案發現場已經被隔離了出來。
大部分賓客都還算配合,除了幾個年輕人不滿地嚷嚷了幾句,被鈴木次吉郎吼了幾聲後,就灰溜溜地走到了一旁。轉身鈴木次吉郎在問了鈴木園子把報警電話打到了哪兒後,就嘟嘟囔囔了幾句,直接讓人開直升飛機去東京都警視廳把搜查一課的目暮警部他們請過來,完全不管鳥取縣是有派出所的。
不過這倒是更方便了林寧,她有東京都警視廳顧問的名頭,用它來在警察過來前以詢問在場人,則方便得多。這首當其沖的自然是被害人的妻子野田優子。案發時野田太太就站在被害人身邊,第一聲尖叫也是她發出的,此時的她看起來也頗為狼狽,原本完好的妝容被哭花了,眼楮也跟著變得通紅起來,讓原本秀美的她看起來很是可憐。
林寧把她帶到了餐廳,單獨來問她話。
上次來黃昏之館時,大部分事宜也是發生在餐廳。他們當時在這兒用餐,听幕後策劃者千間降代和大上祝善為他們編造故事,再有大上祝善在喝了紅茶後喪命等等,還有那個寶藏暗號的觸發物,座鐘,也被放在了這間餐廳中。如今那個座鐘還在,只是變成了黃金打造的。
林寧將門帶上,發出的動靜讓野田優子一顫。
林寧微微挑眉。
“野田太太,目前的情況是你的丈夫被人槍擊致死,再鑒于鈴木集團安保人員的兢兢業業,案件的疑點就在槍支是如何被夾帶進來上——”
林寧話還沒有說完,野田優子就打斷了她︰“是詛咒!”
林寧︰“嗯?”
“我丈夫說這棟別館被烏丸蓮耶那個大富豪詛咒了,他不允許他的別館易主,所以這棟別館內只要有人來就會發生命案。這次那個大富豪被我丈夫言中了,所以就把我丈夫給帶走了。”野田優子聲音還打著顫,一直都低著頭,即使偶爾抬頭看下林寧,也很快就垂下頭去,而她看起來確實很像只驚弓之鳥。
林寧不緊不慢道︰“那你們夫婦為何要來?”
野田優子︰“我,我們不敢得罪鈴木家族。”
林寧︰“唔,所以在進入宴會廳後你就至少吃了四種小點心,品嘗了兩杯香檳?”
野田優子︰“啊?”
“宴會廳中是有監控的,可在我拿到的監控錄像中您可並不像是因為您所謂的詛咒說而噤若寒蟬。”偌大的宴會廳中是有監控攝像頭不假,可為了名流們的舒適度,也只有象征性的安裝了兩個,可以說偌大的宴會廳只有邊緣會被拍到,比如說擺放著各色食物的長桌。只不過來參加這次宴會的客人們,絕大部分都不是沖著食物來的,他們更多就是來交際的。林寧先前去監控室看過監控錄像,並沒有多少收獲,不過頻頻出現在長桌旁的野田太太還是給她留下了不少印象的。
說起來野田太太不到三十歲,和念過四十的被害人野田浩三年齡差至少有十五歲。再有從野田太太的儀態上可以看出她的儀態是禮儀老師後面教的,並非從小就浸淫的,此外當她在被害人尸體旁啜泣時,其他賓客就顯得很冷漠,還是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去安慰了她。考慮到野田家名聲尚可,會出現在這種情況,最大的可能是野田太太並不被其他人認可,這從她頻頻去吃點心,也可以看得出來,她沒有自己的交際圈子,只能靠這個來讓自己不那麼尷尬。
這時白皇後也將被害人以及其相關人物的資料發了過來,野田優子是被害人的第二任妻子,出身普通。林寧簡略看了遍後,就抬起頭來看向忐忑不安的野田優子︰“來和我說說烏丸蓮耶。”
野田優子愣住了︰“啊?”
林寧理所當然道︰“你不是認為他是嫌犯嗎?我自然得詳細問一問了。”
野田優子抿了抿嘴說︰“可你不是認為我說的詛咒說,是在瞎編亂造的嗎?”
“我確實那麼認為,”林寧毫不客氣道,接著話鋒一轉︰“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編造?先前其他人確實有人說黃金之館被詛咒了,可他們只是在心血來潮,但你編造的詛咒說還有頭有尾的,我不覺得即使你是就地取材,你也對烏丸蓮耶有過不那麼淺顯的認知。被害人生前告訴你的?”比起誰是凶手,林寧更樂于探尋當年名流離奇死亡一事,也是這個迷案困擾她挺久的了,如今得到了接近離奇死亡名流後人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了。
野田優子︰“……嗯。”
豬籠草這會兒倒沒有再趴在林寧的肩膀上了,它已經轉移陣地到了林寧的膝蓋上,而它對林寧講的日文半點興趣都沒有,小小打了個哈欠,就調整了下臥姿,繼續睡它的大頭覺了。
找遍整個宴會廳都沒有它這麼愜意的。
除了林寧在有那麼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詢問著野田太太外,宴會廳中還有認親歸來的柯南,他借著毛利小五郎的名義在到處問當時的賓客,盡量還原起案發當時的場景。扮成茂木遙史的赤井秀一並沒有多少要參與進來的意思,尤其是在確定過現場並沒有混入黑衣組織成員後,他比較在意的反而是林寧先前提到過的她對黃金之館的相關事物感興趣一事。
這其中還有什麼值得探尋的內情麼?
赤井秀一的目光落在緊閉的餐廳門上,他倒是可以去竊听,只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他可不敢保證不會被發現,同樣的也很清楚若是被林寧發現他那麼做了,那他先前在她那兒積累起來的好感,恐怕會一下子就跌下去。
對她,坦誠以問反而更好。
•
沒用多久,林寧就結束了對野田優子的問話。
柯南在宴會廳跑來跑去,也問得差不多了,在看見林寧出來後,就小跑過來來開踫頭會。
柯南先問道︰“你問出了什麼?”
林寧有那麼點漫不經心道︰“和案件相關的事宜麼?幾乎沒有。”
柯南吃了一驚︰“啊?”以她的專業素養,這並不應該啊。
林寧沒什麼起伏道︰“不是還有你嗎?”
柯南愣了愣,竟然還小小地哇嗚了一聲,略浮夸的那種︰“我竟然還能從你嘴里听到一句近乎等同于夸獎的話。”
林寧︰“你不必妄自菲薄。”
柯南︰“……這和妄自菲薄沒關系。”
他看林寧沒太反應過來,就悻悻然道︰“算了,這個案件我其實已經有眉目了。”
林寧看來真不打算受理這個案件了︰“你加油。”
“那我謝謝你吧。”柯南沒什麼好氣道,只這還不夠他還是很在意道︰“不是,你對這個案件很漫不經心啊,還是說你因為其他的事情分了心?等等,你剛才也說‘和案件相關的事宜’,換句話說是不是你都問了野田太太和案件不相干的事宜?和其他案件有關的?”
林寧有問必答︰“可以這麼說。”
柯南更好奇了︰“那到底是什麼呢?”
林寧想了想說︰“我記得我和你提及過。”
柯南卻一頭霧水,這讓他從何想起啊?再者說了,他還是頭一回遇見死者野田浩三和他太太野田優子啊,他們哪里還有什麼“前情”?柯南還想再問,屋外響起了直升飛機的聲音,接著被財大氣粗還不講理的鈴木次吉郎叫人開直升飛機接來的目暮警部,還有搜查一課的眾人就閃亮登場了。
柯南回頭看了看若有所思,卻並不打算上前的林寧,再張望了下也沒看到‘茂木遙史’,不得已他就帶著滿頭霧水,跑到案發現場去“輔助”毛利小五郎破案了。
這樁案件的最關鍵就在于手-槍是如何被夾帶進來的,還有就是即使當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要開香檳的鈴木次吉郎身上,也不代表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有誰掏出那麼一柄手-槍啊。可柯南詢問了一圈,大家還真沒注意到,即使是站在被害人野田浩三這邊的人群,不過他們倒是記得當時有閃光燈。
想到他家母上當槍管使的口紅,柯南的腦海中就照舊有一道閃光閃過,接著他就頓悟了。
不是……
是他差不多就知道案件癥結所在了,如今只差再問一問被害人的太太,案件差不多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不過,那家伙到底在從野田太太身上查什麼啊?等案件破解了,倒是可以問一問野田太太。
這個麼?
只能說林寧起先從被害人身上除了發現槍傷外,還發現了一瓶鎮定劑。再看被害人眼窩深陷,眼楮泛著紅絲,這都是明顯睡眠不足的體現,再加上那瓶鎮定劑,顯然他有什麼難安事。
接著野田優子便提及了烏丸蓮耶,林寧便就勢問了。
然後便從野田優子那兒得知被害人野田浩三有烏鴉恐懼癥,據說是從小就有的毛病,可就連他的家人對他怎麼會有這麼個病癥,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尋常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問題,到底他們也沒怎麼有機會接觸到烏鴉,然而前段時間野田浩三就開始做噩夢,對烏鴉的恐懼與日俱增。
野田優子勸他去看心理醫生,野田浩三卻認為那只會徒惹他人爭議,就拒絕她的提議,不過後來他們倆還是悄悄去看了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認為那可能是童年創傷留下的心理陰影,暫時給野田浩三開了些放松神經的藥物,接下來再考慮使用催眠,讓野田浩三回憶起和那段創傷有關的童年記憶。
只是還沒來得及,野田浩三就在這次宴會上被殺了。
至于為什麼野田優子要編造詛咒說?
除了她作為他人眼中飛上枝頭的麻雀,在野田家地位很尷尬,這次失去了野田浩三這個依仗,她心里不禁惶恐外,林寧猜測還和她曾經的過往有關,到底在白皇後發送過來的資料中,野田優子在嫁入野田家前曾訂過婚,而野田浩三的前任太太在她嫁過來前,也只不過剛剛去世兩個月。再看野田優子避而不談的態度,就知道其中糾葛很微妙,是那種說出來會遭人鄙夷的微妙。
林寧對那其中的糾葛並不感興趣,她在意的還是野田浩三的烏鴉恐懼癥。
烏丸蓮耶家的家徽就是烏鴉,那個烏鴉形象在別館內曾隨處可見;
野田浩三的祖父野田龍彥四十年前離奇死亡,同年烏丸蓮耶生前收藏的三百多件藝術品不翼而飛;
野田優子提到過野田浩三開始做噩夢,是在黃昏之館成為黃金之館後不久。當時那件事可著實沸沸揚揚了一陣,到底涉及到了曾經被諱莫如深的大富豪,還有當年發生在黃昏之館內的慘案等等,盡管已經過去了半個世紀,留下的證據只有千間降代父親留在來的信件和血字,可並不妨礙媒體報道它,民眾對這種曲折離奇的事也很感興趣。
話又說回來,野田浩三被害前四十三歲,也就是說在四十年前他只不過三歲,綜合來說,會不會他的烏鴉恐懼癥其實和真正的烏鴉並沒有關系,而是和烏丸蓮耶家的家徽,乃至烏丸蓮耶有關系?
只是這都是林寧的猜測,連推測都稱不上。
可這怎麼也稱得上一個可以追查下去的線索,林寧已經問了野田優子,關于野田浩三去看的那位心理醫生名字,也把它發給了白皇後。
那麼等離開黃金之館後,她可以去拜訪下那位心理醫生,和他談一談野田浩三的病情,到底如今野田浩三被害身亡,如果警方介入的話,醫患協議將不會起作用的。
“川島?”
林寧聚精會神了下,眉目不動地看向了叫她的‘茂木遙史’︰
哦,她還有個追問者。
對此林寧並不反感,她甚至還實話實說了,不過是精簡版的。披著茂木遙史身份的赤井秀一一時並沒有聯想那麼多,也沒有什麼相關情報可提供的,畢竟那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並且他還是第一次听說這件事,他只是望向宴會廳正中央正沉睡的小五郎,“所以之前那麼多案件,他們都是這麼破的?”
他本來就有著敏銳的觀察力,高超的推理能力,情報收集能力也是頂尖,再注意不到毛利小五郎破案後的真相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他只是沒有看過“沉睡的小五郎”現場版,如今看到了現場版,以前說不通的地方都豁然開朗,也從根本上意識到了江戶川柯南小朋友的不同之處到底從何而來了。只是這還催生出很多其他疑竇,其中一個就是和貝爾摩得相關的,就是之前在w-707公交車上,貝爾摩得易容的新出智明在柯南作死時,拼命攔住了劫匪護住了他?這又是因為什麼?
林寧默默說︰“我有問候過毛利先生的脖子。”
赤井秀一回過神來,忍俊不禁,只可惜他現在頂著茂木遙史的長相,生生帶出股輕浮的味道,看得控制不住他自己而偷瞄的高山勝平直咂舌,心想︰‘這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赤井秀一︰“……他是你的委托人?他一直在關注你。”他本來想用曖昧點的詞匯,畢竟那家伙表現的很明顯了,可想象還是算了。
林寧往那邊看了一眼︰“他的未婚妻沒有任何不滿,看來她果然知道他有其他情人的事。”
赤井秀一︰“啊。”果然很川島純的回答。
嘛嘛,還是回過頭來看這起案件吧。
其實總結一下很簡單,這是一樁情殺案。
野田優子此前不是訂過一次婚麼,她的未婚夫大冢英郎本來是個雜志社攝影師,只是在他們訂婚後,做護士的野田優子在她任職的醫院,認識了陪得了癌癥的妻子來療養的野田浩三。野田浩三雖然年紀比野田優子大很多,可他的家境十分優越,比未婚夫大冢英郎的好上不知多少倍,于是後面就有了她和大冢英郎解除婚約,轉而嫁給了野田浩三的事。
大冢英郎深愛野田優子,一心認為她是遭到了野田浩三的強取豪奪,于是就開始了他的復仇。他為這一天足足準備了一年多,手-槍被他鋸成了好幾截,安檢時安保人員把它們當成了攝影設備,接下來他就趁著鈴木次吉郎開香檳時,掏出組合好的手-槍在閃光燈閃過後,對準野田浩三的心髒就開了一槍,接著就趁著混亂時,把手-槍拆開裝進隨身攜帶的攝影包內。
在場的名流們哪里會注意一個攝影師呢,也不會將他看在眼里,也就是為什麼柯南問起他們時,他們根本沒記起來有誰行為怪異了,他們只記得和他們一起參加宴會的名流。
總而言之,沉睡的小五郎再破難案。
嫌犯大冢英郎對他的罪行供認不諱,只是野田優子接下來的處境恐怕不會很美妙了。
目暮警部終于喘勻了氣,他一搭眼就瞧見了林寧,走過來就奇怪道︰“你在這兒啊,那你怎麼就叫毛利老弟搶了先?”
林寧︰“他分析得不是更加通俗易懂嗎?”
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絕對是感受到了其中的微妙,他又不好朝林寧發火,一撇頭就看見‘茂木遙史’(照著人設)嬉皮笑臉的,頓時就死魚眼道︰“你不妨說說這有什麼好笑的。”
赤井秀一︰“……”他這是躺著也中槍麼?
•
這次黃金之館之旅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林寧倒不覺得有什麼,她和赤井秀一還有柯南頷了頷首,就帶著幾乎一路睡過來的豬籠草開車下山了。
第二天報紙就報道了野田浩三被殺案,竟然還有媒體提起黃金之館受到了詛咒,看這一次又出了一起命案。對此林寧是覺得吧,這鍋絕對不該黃金之館背,五十年前的那次慘案暫且不提,近兩次命案發生時,她和柯南可是都在場,這樣的加持下命案根本是擋都擋不住。
這麼想歸這麼想,林寧倒沒有什麼心理負擔,隨即就把報紙丟到了一邊,接著去拜訪了野田浩三的心理醫生。就像她說的,在野田浩三已喪命的情況下,醫患保密協議將可以不再奏效,于是林寧就拿到了野田浩三的診斷報告,其中有幾幅野田浩三畫的烏鴉圖,林寧可以負責任的說,它們和烏丸蓮耶家徽上的烏鴉很像。
那麼野田浩三的烏鴉恐懼癥中的“烏鴉”,只是個象征意義,他所懼怕的是烏鴉所代表的人或物。再考慮到野田浩三在四十年前才三歲,以及他並不記得任何被烏鴉攻擊過的事情,那麼很有可能是他當年偶然撞見了什麼,卻因為年紀太小,加上對他自己沖擊力太大,所以大腦自動開啟了保護記憶,將那段記憶抹平了,但卻給他的潛意識留下了“烏鴉”這麼一個代表物。
只是四十年前時,烏丸蓮耶已去世有十年了。
等等,林寧記得說起烏丸蓮耶這個富豪去世時,人們都說他是離奇死亡,而在千間降代的轉述中,烏丸蓮耶當時召集了那麼多學者來,就是因為他意識到他快要死了,所以急著知道寶藏的秘密。
只是烏丸蓮耶的家人似乎並不知道寶藏的秘密,不然他們也不會將黃昏之館低價售出了,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知道,卻在找到之後並沒有什麼發現就放棄了。只是轉念想想,如果他們知道的話,那麼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怎麼這麼多年過去都還沒有其他人聲張過?就連保守這個秘密長達數十年的千間降代,都偶然說漏過嘴,叫大上祝善知曉了寶藏的秘密暗號。
那麼烏丸家的人極有可能不知道此事。
白皇後投影出來︰“艾米莉亞,你在想什麼?”
林寧一臉沉重道︰“我在想我要不要去挖個墳。”
白皇後︰“嗯?”
林寧以頭搶桌︰“我只是隨口一說,我現在思緒好雜,缺少能把它們串起來的主線——我還真是給我自己挖了個大坑啊。不說這個了,那什麼你和諾亞方舟聊天還愉快嗎?”諾亞方舟作為一個成長型人工智能,截止到目前為止他的成長速度是夠快,可也受到了很多局限,不像白皇後她是個完全體,再有諾亞方舟他不僅害羞,他還黏人,嘖。
白皇後想了想說︰“我覺得他的創造者澤田弘樹通過皮膚和血液資料追溯人類祖先,而開發出的‘dna探查程序’很有研究價值。艾米莉亞,你想看一看嗎?”
林寧下意識地點頭,轉念想到了一件事︰“我想起來了最開始發現他這個人工智能時,他就在搜索工藤新一的基因數據,他想做什麼?和‘繭’項目有關嗎?”
白皇後︰“我問問他。”
片刻後白皇後說道︰“他說他不能說。”
林寧︰“……他其實已經說了。”要不要這麼實誠啊?
更實誠的還在後面,後面諾亞方舟主動找到了白皇後坦白,說他也搜尋了林寧的基因數據,還問白皇後她這麼一個職業殺手,怎麼有資格成為白皇後的主人,她該放白皇後自由。
林寧︰“……我怎麼感覺我成為了囚禁公主的惡龍?”(www.101novel.com)